1.爱人消失在别处(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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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我是一个活着活着就活得锈迹斑斑的人。***这是旭给我印象最深的话,他的确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这便是他为什么再爱我也无法给我一个暖心的笑。但我从来没有怪过旭,他只是一个四海为家流浪的落魄歌手。所以后来我们分开了,我也是笑着和他说再见的,最多也只是学着一些失恋的人,在酒吧昏暗的光线里灌着掺了酒精的液体。后来酒吧打佯了,我被一个叫小岸的男人背回他家去休息。

    认识旭那年,我还在一所艺术类学校里读中专。高三下学期时,为了升学以完成我当一个主持人的梦想,我拉着一个叫白云的女孩在闽浙间的铁轨上折腾了十余小时,到杭州的一个传媒学校面试专业。更准确地说来,在此之前,那是白云心驰神往着要考取的地方。那年头,白云追到了我暗恋三年的男生。那男生高一时曾给我写过一封三千多字的书,我却傻傻地在他问我有没有收到信的时候回答没收到,后来巴望着他再写一封来,多长都不在乎,哪怕只有“我爱你”三个字。可是后来我和他见面时只能收到一个尴尬的笑。也可以简单说成,后来就没了后来。你应该知道了,我和白云并不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只是为什么我会拉她陪我去考试,以及她又为什么会愿意和我一起走,那也只有天知道了。

    初试的时候,二月天的黄昏没有金色的晚霞,只有灰色的苍幕。我和白云住在白海荡附近的一个小招待所,那里很简陋,和对街的敦煌饭店成鲜明对比。

    白云是个彻底节俭的人,和她吃一餐饭要跑到二里以外的地方去找饭店,甚至有一回,不知不觉从一路一直走到武林路,不但不便宜,还越选越贵,方才填饱肚子。在那里要碗稀饭,老板只听得懂“粥”;要根调羹,老板只听得惯“勺子”,而且还是迷你型的“勺子”,是我们那儿幼儿园阿姨喂饭用的大小。以至于每回一碗热腾腾的饭摆在我面前的时候,举筷子都要抖三抖比举重磅哑铃还艰难。

    经过莫干山路的时候,我看到一间不起眼的,装修成暖色调的茶吧,上面写着“红茶坊”,就像福州的“向阳坊”。很有异地回乡的感觉。夜深人静时,我就跑去那间茶坊。也只有在那时候我会感觉到些许暖气。那里很少有人出入,昏暗处只有一个长半遮着脸的男子安静地坐在那里,缓缓地喝着身份不明的液体。他应该没注意到我,而我大多数时候也只是透过透明玻璃去看对面酒吧前充满了诗意的梧桐树,那树梢上挂着我凉凉的有点冷的心。那时我并不知道那个男子叫旭,更没有人会告诉我他就在我将要考的那所传媒学校里读戏剧学。那时我就有一种不详的预感,要是认识这个男子,那么必定和他有着难以捉摸的关系。

    二

    记得复试的时候,我和白云都考得非常顺利。那时的我在神冷漠的考官面前表现得热洋溢,终究融化了考官的心,考官对我点头,以粲然一笑宣告我的演讲圆满结束。

    那天下午我们去了钱塘江。本来是要去看潮的,结果潮没看成,竟然坐在寒风呼啸的钱江堤坝上寒暄了一下午。四点多的时候我们等不及了就一路瞎走,企图在半路上拦截一辆面包出租车。一小时过后,我们走过一条很长的汽车试车道,但是仍看不到半辆“面的”。

    那时,整个苍穹底下只有两个女孩一前一后地走在芦苇圃的石条沿上。我在前边边小心翼翼地摇晃着步伐,边放声唱着宋祖英的高难度歌曲,目的是为了测试在这地广人稀的地方声音能传出多远,可始终觉得它传得不够远,我企图让它远一些再远一些,让它像草原牧马少女的歌声那般嘹亮远扬。白云不知道在我身后傻笑些什么,一路除了我的歌就是她一个劲地“呵呵呵”。

    就在一近似荒野的地方,我看到远处一男子停着自行车无聊地坐在那里,于是迅速转小了音量。你知道的,那时的我有多尴尬,我只能装作若无其事地小声哼着周杰伦的r∓b,说那种不是歌的词。我把歌调改变之后,白云在身后也把她的傻笑转了个调,将原来的“呵呵呵”换成了“哈哈哈”。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