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恶靥侵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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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感到自己融化作了一潭水,渴望肆意流淌,自由奔流,看着天穹的眼睛逐渐迷乱起來。

    祭尘的呼吸越來越粗浓,偶尔睁开眼睛看她,眸中已全是混乱,深情灼灼却藏于深处,不知不觉中,她解开的绿衣压在身下,成为薄薄的一层锦单,他的吻在她的唇上停留良久,向下移去,重啃轻噬,两人大汗淋漓,七窍丧失了六窍,喘息声与广袤而阴森的墓地格格不入。

    祭尘似乎丧失了理智,循环往复,宛若大河奔流,不断拍击石礁。

    所有的一切都是温热而柔软的,就连冷冰冰的坟墓亦是如此,郑笑寒紧紧抱住上面的身体,感觉自己在快速飘向如沐春风的极乐之地。

    所有因开阀而汹涌而出的洪水囤积在一个巨大的围池之中,池壁崩裂,大水全部倾出,快之迅捷,完全由不得他们做主,终于大水泻尽。

    “笑寒……”祭尘捋开搭在她脸上的一绺湿发,怜惜地注视她疲倦无力的模样,“你看,不是沒事么?”

    郑笑寒嗔怨地瞪他一眼,“快给我穿上衣服。”

    祭尘将软如烂泥的她抱起,耐心地替她穿上所有的衣物,指尖插进她的秀发中,轻轻梳理,不由得叹息,“第一次离别的时候,真好像以后再也不会见了,结果,一次又一次再见,你说,我们是不是很有缘分。”

    郑笑寒摇摇头,嘴角浮起一丝浅笑,语气带着宿命的意味,“再见,不过是两国利益碰撞下的偶然,包括第一次相遇。”

    祭尘身体心一颤,“笑寒……”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垂首看她,她的视线却经过他的睫毛,落在黄绿色的天穹之上,带着不甘和隐恨,似在控诉和拷问。

    为什么她守住和得到都那么艰难?而邵柯梵可以坐拥广袤河山,与最心爱的女子相守?为何她的丹成逝去了再也回不來?为何她与祭尘在一起,却要偷偷摸摸,仿佛做贼那般?生怕鹰之人嘲笑,生怕天下人嘲笑?

    她本就觉得命运不公平,本就因国与国之间的利益一开始便对邵柯梵带有敌意,加之她认定不少苦难是邵柯梵一手造就,仇恨也就白热化了。

    一定要让邵柯梵死,一定要让他死,死后,也着实要好好折磨他一番。

    祭尘见她眼中愤愤的神情,也猜到她在想些什么,便不再多言,只静静地拥着她,希望为她分忧解难却是无能为力,不由得生出几分懊恼來,他们皆身不由己。

    其中一个方面,关于丹成的事,他并沒有愧疚之感,甚至觉得庆幸,隐隐的,心却又疼痛不已。

    怀抱一空,怀中女子已经掠起,向鹰之方向飞去,回首匆匆看他一眼,而后加快速度,很快缩小为一个点,倏而消失在茫茫天际。

    祭尘的手尚保持着拥抱的姿势,不由得苦笑一下,亦飞身归向苍腾,只要两国利益继续冲突,他们便有再见的一天,分别,不再显得那么珍贵。

    但倘若两国之间沒有嫌隙,他们之间何來分别?或许从未有交集,或许光明正大地结为连理罢!

    一双冰冷的手,缓缓沿着她的大腿向上抚摸,带着死亡的味道,仿佛一株僵死的葛萝缠向全身,所经之处,一片战栗,她像被施了定身术,无法动弹,暂时看不到來人的脸,只觉得呼吸快要凝滞了,内心泛起的寒意越來越深。

    那双手抵达她的大腿根部的时候,她差点惊叫出來,不要,千万不要……喉咙却仿佛被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似是隧了她的愿,那双手并沒有触碰到她的私处,只是顺腹部摸了上去,黑色的袍帽逐渐显露出來,余光瞥见那人低附着,凌空覆在她的身体上,诡异非常。

    虽然有过死亡的经历,她仍然感到些许恐惧,如今她活的很好,死亡变成遥远的事物,暂时跟她沒有任何干系。

    是谁?究竟是谁?今晚的夜最黑,也最寂静,只有身上的那人是动的,他为什么要來轻薄她? 是在做梦吗?

    手指沿着她的双峰边缘移动,似乎在确定着轮廓,一周之后,大手覆盖下來,各按一边,轻轻搓揉,冰冷离她的心更近,全身如同躺在冰窖中,被冻僵的身体无望地等待着**。

    “不……”简歆的喉咙仿佛在抽气,终于发出了一个模糊的音节,这却耗尽了她八分力气,而后嘴唇无声地动了动,再也无法表达自己的抗议。來人躬着背,低着头,只见袍帽边缘低垂,不见眉眼。

    良久,那人的手意犹未尽地离开双峰,经过锁骨、脖颈,捧住她的脸,小指和无名指夹住她的耳朵,其余三指轻轻摩挲她的面颊,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怜爱,片刻之后,那副悬浮着的身躯重重地落到她的身上,冰冷和死亡的气息彻底将她包围,让她由皮肤表层寒到骨髓,她极力垂下眼皮,却只见低垂的袍帽挨着她的鼻尖,而來人的鼻梁正好抵在她的下颌上,似尖冰凌,寒意以此为中心,蔓延开去,她的脸部更是僵硬,做不出任何表情。

    那人并沒有进一步动作,就这样压着她,就这样捧着她的脸,除了手指轻抚外,一动不动,不似轻浮,不似泄欲,决绝坚定,仿佛要永远拥有她,她的脸颊被冰凉苍白的手指摩挲得麻木不堪,然而,那似乎來自地狱的寒意仍然刺激深处的血液,让她绝望又寒冷。

    忽然,她一个激灵,來人并沒有呼吸,反而始终裹携着一股死亡的地狱气息,“维洛,维洛,是你吗?”她在心里急切地呼唤,竭力拉下眼皮,“快抬头看看我,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依然爱你。”

    那副身躯颤抖了一下,终于缓缓抬起脸來,眉眼竟与邵柯梵有几分相似,眼波冷滞,深处泛着冷灼灼的光芒,鼻梁高挺,薄唇苍白,沒有丝毫血色,唇边两个好看的酒窝隐隐可见。

    陵王!简歆震惊地睁大眼睛,思绪一下子混乱无休。

    那人嘴角扯起,露出僵冷的笑,眼中的光芒有些暧昧,“简歆,这不是梦境。”

    简歆终于回过神來,不知为何忽然有了力气,大喊一声,一下子将身上的“人”推开,那“人”保持着笑容,静止的眼波却似悲伤凝冻而成,他的身体向上飘去,慢慢变得稀薄,终于消隐在无边的黑夜中。

    简歆拼命摇头,手胡乱拍打着虚空,脸上大汗淋漓,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突如其來的情况,陵王,真的是陵王,他竟來到她的身边,竟对她如此举动……

    “简歆,怎么了?”

    手被一双温热的大手握住,眼前的人逐渐清晰起來,那张熟悉的脸此刻写满担忧,一双眸子急切而茫然,简歆扑进他的怀中,双肩微微颤抖,“吓死我了,我……”

    邵柯梵轻轻拍打她的背,叹道,“你很少做恶梦的,这次怎么反应这样激烈,见你眉头紧皱,身体乱颤,却怎么摇也醒不來,可担心死我了。”

    简歆缓缓平静下來,头枕在他的肩头上,以不可置信的语气喃喃,“我梦见陵王了,我竟然梦见陵王。”

    邵柯梵身体一颤,将她推离怀抱,手却揽着她的肩膀,指甲用力得几乎陷进那柔软的肩胛骨中,亦是不敢相信地盯着她,“原來你对她存有心思,为什么?”

    她说她梦见陵王,仿佛给了他当头一棍,亚卡,秦维洛已经成为他心头好不了的伤疤,再多一个陵王,叫他如何容忍得了,即使陵王逝去几年,那又如何,他在意的是她是否全心全意地待他,她的心,曾分给亚卡一部分,分给秦维洛一大部分,对他已然残缺不全,而今得知陵王竟也占据了一部分,叫他如何不痛心?

    他眼神痛楚而凄迷,只觉得身体被抽离了所有的力气,遥遥欲倒。

    简歆沒想到他会这样猜测,不由得一怔,摇摇头,“柯梵,你多想了,陵王不过是我的授武恩师而已,我对他只有感恩之情,今晚梦见他只是一个意外,况且,还是个噩梦。”

    邵柯梵死死地凝视着她的眼睛,她的心思在他面前向來无处遁形,特别是她对某个人有情意与否这样的事情上,简歆被盯得浑身不自在,差点垂下头去,然而,那眼里急于求证的光芒让她亦无畏地与他对视,终于,邵柯梵松了一口气,重新将她拥入怀中,“简歆,是我误会你了。”

    倘若是以往,她一定不依不饶地给他几拳,但今夜却不同,他的苦楚,他的痛,只因一个误解便暴露得淋漓尽致,完全沒有了宝座上指点山河的气概,简直就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直让她心酸,她抬手抚摸着那微卷的黑发,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现在才是子时七刻,与梦中一样,窗外的夜色又沉又黑,方才他点亮的那盏宫灯寂静而温暖地照耀着两人,相拥着沉默良久,邵柯梵一挥手,宫灯灯焰猛地跳跃一下,随即湮灭,寝房陷入了一片黑暗中,他带着一股倦意沉声道,“睡罢。”躺倒的同时将她按了下去,再将她的头枕到自己的臂弯里。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