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冯传五马上接话:“对,曾专员可是认了三小姐做干女儿的。”
查满儿的骄横气总算是被压了下去,他再怎么霸道,还没到拿曾子航的干女儿撒野的份上。不过,他胸一挺,不肯善罢甘休地说:“好,我再等他一天,如果明天这时候不见他回来,那峡口被我击中的可真就是他了。”说完,手一挥,带着人离开了水家大院。
水家大院再次陷入不安。查满儿走时撂下的话,明显扰乱了众人的心。
夜色很深的时候,水二爷摸到了英英这半边院,隔着窗子问:“娃,睡实了没?”水英英佯装被惊醒,故意犯着困说:“爹,回去睡吧,没事,小伍子好着哩,明儿个就回来。”
水二爷还不放心,想多问几句,水英英说:“爹,风凉,回你屋去吧,啥事儿也没有,你甭担心。”
水二爷的脚步刚消失,水英英就从炕上翻坐起来,怔坐了一会,腾地跳下炕,用力抽掉顶门的杠子,一把拽起门板上的拾粮。“起来,跟我去趟庙儿沟。”
“庙儿沟,连夜?”
“事急着哩,快走!”
拾粮紧跟着她往马厩走时,她又说:“你咋空着手,褡裢哩?”
拾粮心里忽地明了,背起褡裢出门时,心,疼疼地想,完了,这下完了,小伍子啊,你糊涂!
山风驮着两个人,没敢走峡里的大道,绕着断魂谷,走截道。水英英不说话,人跟马合成了一体,马跑多快都嫌慢。身后,拾粮心里,扑扑腾腾的,乱成一团。
黄羊的传绝非耸人听闻,到这天,打新疆和凉州城过来的药,已被黄羊他扪拦截了五回。无论消息封锁的多严,峡里的黄羊总能在马队经过时神秘地出现。消息所以压着没张扬,是司徒雪儿觉得没脸张扬。她四处布防,不断地封官许愿,甚至拿各种好处拉拢能拉拢的人,可,黄羊还是神出鬼没,挡不住。
这一次的药是商会白会长还有凉州城几个大户花银子收来的,为收这药,白会长的脚步甚至跑到了阿拉善右旗。司徒雪儿这边,更是谨慎了再谨慎,为防万一,她将布在青风峡一带的查满儿他们全调集起来,护在马队前后,谁知,马队还是没能过了青风峡。
黄羊使用的手段极为阴险,马队刚进了峡口,山上先滚下一堆乱石来,惊得马四散逃走。司徒雪儿调集的人虽是多,但他们一要防乱石不把自个砸死,又要撵着追马,不让这些受惊的宝贝跑掉。乱石刚滚完,马还没聚到一起,山上又滚下生石灰疙瘩来。峡口一带有不少石灰窑,这些年虽是停烧了,可石灰疙瘩还在。这家伙滚下山,威力远比石头大,就见峡里一时白烟四起,粉尘滚滚,那东西呛到口里,人还哪有喘气的空?马受了粉尘的呛,再也不管不顾,撒开蹄子疯跑,这样,就中了黄羊化整为零的计。等半夜时分,粉尘彻底落去,兵娃们揉着眼睛四下找黄羊时,黄羊早已没了影,药也没了影。除查满儿意外地现一个黑影,冲他开了一枪外,竟连个黄羊的影子也没摸到。
查满儿这一枪,击中的真是小伍子。
药到手后,小伍子他们分头往回走,也怪小伍子太大意,心想自己没暴露,走山道没事儿,谁知正好就撞上查满儿。
水英英凭的完全是直觉,事实上到今天,她对小伍子的事一点不知晓,心里虽有那么几分猜,但这种事,凭猜是猜不到的。但今天,水英英断定,小伍子惹上了大麻烦。
这院里,再也不能搅进去人了。
庙儿沟洪家,小伍子果然躲在那里。曾子航和司徒雪儿怎么也想不到,他们三番五次折腾这些大户,原指望要靠这些大户抵制**,没想,反把大户折腾到了对方这边。庙儿沟洪财主,真的姓共了。
水英英和拾粮总算没白辛苦,等把一切处置妥当,要连夜返回时,拾粮心里,就多出几分对英英的感激。夜色下,他深地望了英英一眼,道:“累坏了吧?”水英英感觉到了男人话里的温柔,头一低道:“走吧,再晚,怕就露馅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