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没心没肺的,白眼狼!”
看见英英跟仇家二公子一前一后进院,水二爷鼻孔里重重哼出一声,拿眼示意管家老橛头。老橛头赶忙上前,跟仇家远打过招呼,一手牵了马缰,一手指着后院,说了声请。仇家远远远看了一眼水二爷,想上前问安,却见水二爷硬梗梗转过脖子,很不屑地走开了。
仇家远心中一暗,担心这一趟,怕又要白跑。
平阳川仇家二公子仇家远这一趟并不是为了水英英来,前两趟也不是,跟水英英那份焦灼和热烈相比,仇家二公子的目光,就淡得多。不是说他没觉察到水英英那目光,关键是那目光激不起他的共鸣。在他眼里,水英英还是多年前那个小不点儿,一个成天掉在蜜罐里只知道撒娇撒野的山里野丫头。这样的野丫头,仇家远除了怜爱、同,再没别的。他是一个有着远大抱负的人,目前他又为某项伟大事业担负着特殊使命,儿女长,在他看来,就有点滑稽,而且轻薄。当然,对水英英,他也不能太冷淡,毕竟,他还想依赖水英英,去说服水二爷。
三天前,仇家远接到上峰陆军长密令,要他紧急筹措一笔资金。前一次送往抗日前线的医药物资过西安时遭到一股不明力量的拦截,负责运送的马帮二帮主蓝青云也被砍了头。眼下前方战事吃紧,医药物资相当匮乏。陆军长要求他务必在短期内组织凉州城和古浪县的进步力量,尽快将第二批医药物资运出。接到密令后,仇家远立即从凉州城赶回平阳川,先是将况跟父亲说了,没想父亲还没听完,便大雷霆:“你个败家子,放着好好的书不教,瞎凑什么热闹!”父亲仇达诚本来就是坚决反对仇家远参加什么党派,更反对他跟军界有来往。
仇达诚一生为商,原本也想让仇家远跟哥哥仇家宽一样,子承父业,一门心思地跟着他做生意。谁知家门不幸,老二仇家远生性偏狂,桀骜不驯,西安城书读一半,居然瞒着家里,到了陆军长手下,还一直跟家里说,他在西安一家师范当老师。半年前,仇家远又不声不响到凉州师范做起了教师,等仇达诚知道时,生米已成熟饭。教书倒也罢了,仇达诚心想,仇家三辈子没出过一个读书人,要是仇家远真能把书教好,也多少能了他一些心愿。谁知上个月古浪县长、他的妹夫孔杰玺找到他,悄悄说:“老二不但跟西安城陆军长来往密切,很有可能还参加了**,老二的身份,神秘着呢。”仇达诚起初不信,认为妹夫孔杰玺纯属胡。据他所知,**在西北一带还是个很新鲜的事物,他也是去年在西安城才听说,咋就把这帽子戴他儿子头上了呢?
妹夫孔杰玺犹豫半天,才将西安城拦截药物的事说了,原来那药物正是仇家远他们弄的,当然是以凉州城另一家商号的名义秘密收购的,负责运送药物的马帮二帮主蓝青云目前已被证实是**。孔杰玺还说,马帮打凉州城一出,消息就秘密飞到了西安,所以蓝青云到西安,等于是送死。
妹夫孔杰玺说完这话,很是焦虑地叹了口气:“哥呀,这事可不是闹着玩的,上头已经话,要严查速办,好在凉州府有咱的人,要不然,老二这回……”
“混账!”父亲仇达诚暴跳如雷,当下就要大儿子家宽赶往凉州城,捆也要把老二捆回来。妹夫孔杰玺见状,悄声说:“人我已经安顿在别处,眼下,家里家外还不能张扬,等事态平息了,再让他回来。”
“混账,混账呀,这个家,怕是要毁到他手上……”一生走南闯北的仇达诚,当然知道参加**是什么后果。他在西安城那些个日子,时不时地听说有共产分子被当局押出城门处决。原想自己身居大漠边塞,天高地远,既可免受战乱之苦,又不为什么国共之争而牵扯进是非里。哪知,自己家里,竟就养出一个**!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