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好表格以后,杨君仔细看了看时间项。一共有四个时间项:辞职时间、最后一次和家人联系的时间、家人申报失踪时间以及死亡时间。前一项时间都有很大程度的重复,常常是几十个人拥有同一个时间,而申报失踪的时间和死亡时间,则呈现一种不规则的分布,有时候持续一段时间内,几乎每天都有人申报失踪,同样,也每天都有人死亡。这三项时间都不足以形成任何一个死者的唯一标示,只有最后一次和家人联系的时间,严格地依照时间顺序排列着,从2004年1月2日到2005年10月2日,每天都有一名死者和家人进行最后一次联系。杨君对着这张凌乱的表格想了许久,看出了一些规律,先依照辞职时间对资料进行分组,再依照最后一次和家人联系的时间进行排序,表格很快进入一种有序状态,所有的资料依照先后顺序排列着。
“这种表格我以前做过。”江阔天认出来了,从时间上看,杨君列出来的表格和自己那次画的表格差不多,但所包含的项目更多,数据量也要大得多,他依稀从中看出了点什么,正要凝神分析,却被东方推了一把,将眼光移到了别处。
杨君继续盯着屏幕,没说什么。东方和江阔天不一样,他的眼光没落到时间上,而是第一时间被屏幕右边的照片所吸引。
做成表格之后,右边的照片缩小了许多,几百张照片在同一直线上排成一行,依照时间顺序从上往下排列。从第一张照片到最后一张照片,无论将目光停留在哪一块,以任何一张照片为中心朝两端扩散,都能看到许多容貌近似的照片,这些照片存在差异,但是差异都不大,如果不是数量太多,甚至可以认为他们是一母同胞的兄弟。照这种况来看,全体死者的容貌都应该差不多,然而,实际况是,第一张和最后一张照片上的人,没有任何相似的地方,一眼就能看出是两个容貌截然不同的人,这种况让人大惑不解。东方尝试着寻找一个明确的分界线,想要借此确定这种容貌近似、但最终却找不到任何相似之处的变化规律,但找不到——无论什么样的分界线,都有一个条件,那就是在界线两边的两张相邻的照片存在较大的差异,但是很难找到这样两张差异较大的相邻的照片,绝大部分相邻的照片,看起来都好像是兄弟们拍的照片,有的甚至看起来像是同一个人的,虽然有差异,但容貌上的相似性都很明显。
“这些相貌,”东方指着照片说,“这些相貌肯定有问题。”
“是有问题,但是又说不清是什么问题。”江阔天说。
这正是最为无奈的:知道问题的所在,甚至面对着问题本身,却还是无法看清问题的真相——最近他们常常碰到这种况,如同一个高明的黑客,千辛万苦突破重重屏障,终于获得了想要的件,却现件被更加高明的人加密了。
如何才能解开密码?
倘若他们不是这么急切地想要解开这个密码,也许他们早就看出了答案。答案一目了然,但他们却没法看出来——习惯性的思维方式指导着他们,尽管看出了照片上的问题,但他们以为这仅仅是问题,很快便转而向其它项目中寻找答案。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