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没有车,”林鸥摇了摇头,“出车祸那天,他回了原来的公司一趟,找公司借了辆车,说是想去郊游,没想到一出门就撞了人。”
2003年1月15日,在将自己的物品全部从家中转移后,林彬肯定没有郊游的心。那辆车也许是他借来用作出走的交通工具,没料到半路出了车祸,也算他倒霉了,更倒霉的是他的公司,大半年没上班的一个人,头一回上公司就把车撞了,人又失踪了,这笔帐真不知道怎么算。
十多分钟后,这条小商业街很快到了尽头,再往前走,就是一个十字路口,面前三条路通往不同的方向,车流如梭,在眼前交织往来。
“该往哪边走?”林鸥问,听她的语气,仿佛东方肯定知道下一步该往什么地方走才对。这种毫无保留的信任让东方有些狼狈,他站立了几秒钟后,开始往回走。
“怎么又回去了?”林鸥大惑不解,匆匆跟上他的脚步。
“我们已经走了十分钟,”东方说,“的士在这一带可以随处停靠,如果下车后还需要走十分钟,你哥哥肯定会让的士直接开到那个地方。”
“啊?”林鸥明白过来,“照你这么说,车子停在什么地方,他就是要去什么地方?可是他要去鸭脖子专卖店干什么?”
东方笑道:“鸭脖子专卖店的人我们不是问过了吗?你哥哥怎么可能在那个地方呆上几个小时?”
“那我们该去哪?”林鸥圆瞪双眼,努力思考哪家店铺会让哥哥天天跑来坐上一两个小时,却没有现这样的地方。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东方喃喃低语着,林鸥问他说什么,他回过神来,摇了摇头,凝神注视着沿途的店铺。眼看又快要到鸭脖子专卖店时,他停了下来,露出了微笑。
果然不出他所料。从鸭脖子专卖店朝他们这边走上几步,有一个细小的巷子,极窄,大约只能容两个人并肩而过,还不能是太胖的两个人。巷子口朝外,垂直通往里边,门口堆着两边门面的海报和货物,不留意看很容易忽略过去。这一带东方开车经过几次,对于公路况比较熟悉,从巷子传过去,应该就到了另一条公路,那边和这边只隔着一条街,规划却大不相同,满眼都是矗立入云的写字楼。相比较这边的小商业街,那边才更有可能让林彬这样的人流连多日。
“但你怎么知道这里有这样一条巷子呢?”林鸥问。
“猜的。”东方走进了巷子,“我觉得必须要有一条巷子通到对面,不然没法解释你哥哥的行为。”
如果说在小商业街无法解释林彬的行为,在巷子对面,又未免有太多种解释了。各种写字楼和商业会所、咖啡店等等,都是林彬这种人可能感兴趣的地方。林鸥在身边问题不断,东方一边随意地敷衍她,一边打量着悬挂在写字楼上的招牌。
广云律师事务所。
绿色阳光运动会所。
时代高科。
联合动力化传播公司。
……
等等。
招牌再多也不是无穷的,实在不行还可以利用社里和江阔天的人一一查找。然而那毕竟是下策……
斯华心理治疗中心。
斯华?
这个人在本地算得上是个名人,他的心理治疗水平据说很高,然而让他出名的是他关于生命的古怪理论,曾经有过一个时期,关于他的讨论覆盖了南城的所有报纸,以及全国有影响力的网站。对于他的理论,东方记得不太清楚,只记得他的绰号:东方希特勒。据说他推行的是新纳粹主义。
无论是新纳粹主义也好,东方希特勒也好,都不是吸引东方的目光停留在那个招牌上的原因。东方留意到那个木牌,只有一个原因。
“你哥哥什么时候开始得抑郁症的?”他问。
“2002年5月。怎么了?”
“那以后他就没上班了?”
“嗯,没法上班了,精神状况很差。”
“怎么知道他得了抑郁症?”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