剿匪部队击毙几个绺子匪的可怕消息,源源不断地传到月盟坨子,八方好深深地恐惧,生的**促使他痛下决心,干掉全绺子人马,灭口,不留一点痕迹!
夜幕渐至,月盟坨子胡子老巢酒宴进入**。
今天早晨,八方好吩咐杀掉两匹受伤的马。众胡子没察觉这是大柜赏给他们的最后晚宴,因此都喝得烂醉如泥。唯一清醒的八方好端起机枪疯射狂扫,他歇斯底里地如苍狼在暴风雪中的嗥叫:\"弟兄们,大哥对不住你们啦!\"
扔掉烫的机枪,他从横躺竖卧的死尸中找到二柜长山好,蹲下身去慢慢合上他未瞑的双眼,脱掉上衣盖在他脸上,脑海萦绕他们生死相随的岁月中的一幕幕,寂寞无聊的时候,长山好就讲他的新婚之夜,总是用这句话结束:
\"头一宿,我咬掉媳妇的咂咂(**)头。\"
\"你还是人吗?我们过毒誓啊!\"一个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冤鬼斥责声骤然响彻在火药味呛人的地窨子里,他感到可怕,急忙背起装钱的褡裢连夜离开月盟坨子,途中又遇到了赶车的男孩。
\"完事啦你快走吧。\"她轰赶他。
\"再呆一会儿。\"他赖着不走,女人的被窝太温暖,这样的温暖的被窝不能闲着,他酸唧唧地说,\"今晚有人来?\"
\"不,\"女人望眼仍然落雨的窗外说,\"我儿子要回来。\"
\"再搂你一会儿……\"他恋恋地缠着女人。
他猛然想起什么,问:\"你儿子?\"
\"去给敖力卜土改工作队送高粱米。\"女人惦念儿子,喃喃地说,\"也该到家啦,北甸子道不好走,车准打误了。\"
突然他明白了一切,猜到了一切的一切,舌头好像被人割去,没再说一句话默默走出门、走出屯,消失在夜黑之中。
天大亮,女人现昨夜那男人把随身带来的布褡裢放在外屋锅台上,里边是金锭、饰、光洋、鹰洋。
这一天,人们抬回村被打死给土改工作队送粮的男孩子尸体。
故事39:渴
贞顺,你为啥要那么做呢?咱们金家世代知书达礼,你又是大学毕业,干嘛要葬送自己的前程。
妈,胡子到底是什么人?我大舅、二舅和四叔都拉杆子当胡子,他们在干些什么呀?我想写一部关于胡子的书,才辞了报馆的工作。
多灾多难的年代啊!母亲慨叹,留人留不住心,你走吧,别到其他绺子,胡子多是杀人越货、良知泯灭的暴徒,就到你大舅的绺子,他会照顾好你的。贞顺你一定答应妈,素材收集够了,立即回家来。
她说,我保证。
一位年轻貌美的姑娘走出城市,离开温馨的家和疼爱她的父母亲,只身进入匪队。
两年后,著名的胡子占北方绺子被关东军骑兵联队追剿,天上有武装直升机配合,地上有坦克和装甲车参战,虽然十分坚固的山寨,到底经不住强烈攻击而陷落,大柜占北方带绺子借助一条暗道逃走。不久,又被现再次遭到追击,弟兄死伤过半,退路封死,占北方铤而走险,决定进入荒原深处——被人们称为死亡滩的地方。
\"不消自灭。\"剿匪部队鸣锣收兵,不再向前追杀,重兵部署在死亡滩的三个出口,三五日后胡子缺食断水……关东军骑兵联队长狂笑道,\"收拾占北方风干的遗骸,可是件有趣的事。\"
死亡滩,爱音格尔荒原完美中的缺陷,方圆百里间遍布沙坨子,它们像生了腿,朝偏北方向移动,今年脚下这块沙滩,或许是去年的某座沙坨移走后留下的坨根儿。这一带,太阳也显得特别毒,找不到一息生命的存在,哪怕是-草一木一鸟一兽。但是死亡却留下痕迹,宽大额骨的骷髅头旁,裸出埋在沙砾中已斑斑锈色的枪嘴……
\"小姐,给你。\"从沙哑喉管里出微弱声音,渴昏过去两次醒来的贞顺,使出很大力气才挣开干涩的眼皮,一只带豁口的瓷碗端到她面前,\"喝吧小姐,就这一口三汉子(水)了,大爷吩咐给你喝。\"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