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I卷(5)


本站公告

    \"蝇甩子!\"

    \"马莲根刷子!\"

    生肉摊前,乞丐打着竹板讨要:

    这块肉,切得好,

    五花三层把菜炒。

    回家炒上一大盘,

    全家大小拉拉馋。

    傻子就像过了年。

    麻烦师傅再回手,

    再给一块我就走……

    与这熙熙攘攘嘈嘈杂杂比较,柴禾市场井然有序,马车、牛车、驴车、独轮手推车、扁担挑子,稀稀拉拉地停放着,要出售的可供灶房用的烧柴品种倒繁多:木头疙瘩、秋板柴禾、劈柴柈子、秫秆、干牛粪……总之,供灶、取暖的可之物应有尽有。

    柴禾小贩们,严格意义上说他们称不起\"贩子\",捡、拾、劈、砍、搂、割柴禾到镇上买,充其量换些油盐酱醋,添补日常开销而已。因此,他们的买卖做得笨,个个袖手或蹲或站或靠自己的柴禾摊子上,等待客来买。

    这时,有三个眼睛贼溜溜的人一起走进柴禾市场,旋即迅速分散开去,其中一人走到载秫秆车前,顺手抽出一棵秫秆,垫在膝盖上一撅,喀嚓断了,茬很齐。

    \"嚄,挺干呢!多少钱一捆?\"

    \"对不起,整车卖出啦。\"赶车的老板支走买主,很显然他们在等什么人来。

    工夫不大,套缨铺老板薛感厚迈着有钱人自豪的方步,手拎着银色的马尾制成的蝇甩子,时不时地甩甩,有几个臭钱浅薄地显露得充分。他挨排连问几个柴禾车,不是嫌柈子太湿,就是说秋板柴禾没长成要火(烧中途灭火),或是价贵而没买,最后停在二马车前,手摸秫秆夸赞道:\"矬巴子高粱秆儿,秆儿粗节长,烧火可惜了啦。\"

    \"其实你没看全,这里还有大蛇眼(高粱一个品种),编席茓苫太脆。\"

    \"喷水浸好,宽点破糜子(秫秸外皮),照样结实。\"

    这段纯正的庄稼院嗑儿,三个躲在一旁窥视的警局暗探把这一切听得真切,交谈没什么破绽。

    \"多少捆?\"老板薛感厚问。

    \"103捆,凑整,就算100捆吧。\"

    \"走,卸车去!\"陶老板领着二马车走出柴禾市场。令盯梢的三个警探不解的是陶老板没把柴禾车领回套缨铺子,左拐右转走进背街,向挂着几双制作精巧小乌拉鞋做幌子的鞋店走去,一直走进鞋店后院。

    警探监视准确无误,那天上午鞋店的景记录详细,最先是套缨铺老板出来,依然甩着蝇甩子迈着方步,紧接着,卸掉秫秆的二马车还是由那两个庄稼汉赶走。

    警局人员按照固定的思维方式,确断一切都在理之中,否认了尚未被证实的想法。但毕竟留下一点需要明确——陶老板到底是什么人?嗅觉灵敏的暗探,神不知鬼不觉地监视套缨铺老板数日,一一行都属正常范畴,直到陶老板将五百块大洋亲自送到警局,再三强调支持声势浩大而又因经费紧张的秋季剿匪行动。陶局长骂道:\"娘个臊b的,竟拿朋友搓球!\"之后,便取消了对陶老板的监视。

    事实证明,亮子里警方犯了不容饶恕的错误。应采取果断措施,彻底搜查套缨铺,陶老板的正人君子伪装就会被剥下来。

    套缨铺老板薛感厚是地地道道的胡子,与众匪的差别是他不在局绺,又不同于独往独来的单搓(一人为匪),是专门为胡子销赃的坐堂胡子。众所周知,胡子见啥抢啥,大到马匹骆驼,小到针头线脑儿,砸开土窑凡是能带走的,可兑换成现钱的死物活物通通掠走,享用不了的物品就变成钱,以便储存。可哪个绺子敢公开去销售赃物呢?于是关东社会里就应运而生一个特殊行道——走头子。入此道的人大都有一段为匪或与匪结缘的经历,薛感厚在具备这些先决条件后,顺理成章地成为走头子。

    (6)

    薛感厚开办马具店,专销售套包子、绳套、马驴交易市场的用具。一个偶然的机会,经熟人介绍,与胡子联系上,双方一拍即合。他利用马具店做掩护,干起销赃渔利的勾当,成为名符其实的坐堂胡子已三年多时间,警方丝毫未察觉。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