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D卷(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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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棚子吊起大柜老蔫巴,四个人皮鞭子蘸凉水轮流抽打,歇人不歇鞭。***老蔫巴周身淌血,他咬牙挺过,缓过口气来就大骂:\"王八犊子!爷爷饶不过你们。\"

    一天折磨下来,大柜老蔫巴素日那般威武不见啦,身子像散架子似的,头昏沉沉的耷拉着,吊在马棚子梁柁上,料他也挣不开绳子。挣开绳子又怎样?遍体鳞伤又能逃哪儿去,一丈多高的院墙,炮台昼夜有人把守。因此,马家人把他一个人丢下,到前院去睡觉。

    夜半,出现一条人影,灵捷地钻进马棚子,割断绳子放下老蔫巴,说:\"后墙有暗门,直通北岗子。\"

    大柜老蔫巴听出救他是个女人。她是什么人?为啥要救我?这些都没来得及弄清楚,逃出魔掌要紧。他随那人来到后院北墙,挪开数捆高粱秆子,露出马家修的暗道密门,爬进暗门回身问:

    \"你是谁?我日后一定报答。\"

    \"我叫魏艳花,是马家的人。\"那人说,\"我有杆沙枪,可以制服东南角炮台,你们从那儿上。\"

    \"后天晚上,你开枪为号。\"大柜老蔫巴说。他回到绺子,擦枪磨刀,趁黑夜围住了马家大院。

    咚!东南炮台一声枪响,大柜老蔫巴使出吃奶的劲儿喊道:

    \"压(冲)!\"

    胡子很快爬上围墙,加之魏艳花院内配合,马家土窑转眼间被攻下。

    \"如此说来,一点红就是魏艳花。\"王荣插嘴道。

    \"她是马善人刚娶进门的五姨太。她在我们绺子呆了两年,那时辰我的压寨夫人还活着,她俩拜了干姐妹。从此随绺子东闯西荡,可绺子时常有憋红了眼的人往她睡觉的马肚子底下钻,尽管我为此杀了几个,到底还有人要沾沾女人的边。\"大柜老蔫巴继续回忆说,\"我们在西大荒逮住姓韩的少爷,我把这个'票'交她看管。没想到,她竟和那个票一起跑了。过去她救过我,现今她放走一个票,也就原谅了她,没派人追杀。说来也巧,去年我在北荒碰见她,才知她单搓,报号一点红。\"

    听了上述这段话,王荣村长心里敞亮不少。一点红与老蔫巴相识,又有那一层特殊关系。只要他肯帮忙,少爷就有希望得救。

    酒后,他们到客厅喝茶。醉眼朦胧的大柜老蔫巴,眼盯着沏茶倒水的王村长小妾柳絮,没心思喝茶,心烦意乱,早早回屋睡觉去了。

    吱呀!夜半木板门开了,轻盈地飘进一个女人,娇滴滴地钻进大柜老蔫巴被窝,说:\"村长叫我陪陪你……先别忙……答应我们一件事。\"

    大柜老蔫巴神魂颠倒,紧紧搂住柳絮,此刻她让他剁掉一条腿,他也会爽快答应,何况让他去找一点红要回王少爷这点小事。他急不可待,说:\"我找不回少爷,让我挨枪子儿,垫车跤子(车轱辘)。快点脱衣服!\"

    (11)

    六

    大红骡子驮他们跋涉了五整天,一点红比往年早些离开荒原,第六天傍晚夜宿一座土丘的避风处,铺上狼皮狐狸皮,把虎头子蔓安顿下,牵过骡子,磕磕它的前腿它便领会了主人的命令,乖乖地趴在虎头子蔓身旁,一点红枕枪合衣睡在一边。

    高远的夜空寒星闪烁,野狼对月的哀嗥,增添了荒原的恐怖气氛。一点红许久未能睡着,每年她都要经过这里,望星望月,生出感慨,又是一年过去。那年,他们一起并排躺在土丘上望望星星,多少绵绵的话,两人说不完道不尽,每每想起这些,一点红鼻子就酸,低声啜泣,她怕哭声惊醒小家伙,尽量忍着。过了些时候,她把一件衣服盖在虎头子蔓身上掖严,悄悄离开,直奔坨子西脸(坡)。

    这次虎头子蔓并没真睡,先前偷偷陪着一点红落泪。近来他现了两个秘密:一点红夜半常常哭泣,还有她的**很大,特像娘的**。强烈的好奇心和揭秘心里促使他装睡,她前边走他尾随其后,始终保持一定距离。

    穿过一片小树林,一点红顿足伫立一个土包前,像似一座坟,她低声说:\"艳花来看你,韩君。\"

    坟里一定是她的亲人,她来凭吊。韩君是谁?虎头子蔓还弄不清这些,见一点红跪在了坟前,许久许久,他走过去紧挨着她跪下。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