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天时间过去了。牛皋和佘小坤的亲事也已经定了下来。只不过事情紧迫,也避免打草惊蛇,并没有摆酒席庆祝,只是相互交换了信物。牛皋心里有点不爽,岳飞答应他回麒麟村后把全村人都请来帮他庆贺,牛皋方才应允。
宣和五年九月初二辰时,在江振子客店的后院,岳飞照常领着兄弟们操练华山的辰时逍遥游。刚刚收功,江振子就走了进来,身上的露水还没干透,分明是在外面呆了个通宵。
“货物收了吗。”岳飞随口问道:
“货物收了,可是上等的兵器。”江振子有点兴奋,继续说道:“我试了好几把,无论是刀枪、弓箭、盔甲还是其他军械,都是一流的材料。比起开封府留守司使用的兵器可是好上太多了..”
“嘘”岳飞把手指放嘴上,说道:“我们回房再谈。”
江振子醒悟过来,拖着岳飞的手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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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初四晚上,一支船队在汴河上朝着京师汴梁城的方向安静地往前走。这是一支颇大的船队,居中的是两艘平底大船,前后各有两艘小一号的船,无论是大船还是小船,一律用厚布遮盖的严严实实,让人无法看清船里收藏着什么。
船队经过乱石滩和飞鱼湾这两个官府把守的关口,照例被喝停检查。船队的人递交了书,送过例钱,扰攘了一会,倒也顺利通过。
前面再无关口,船队继续往前再走一个时辰,过了新月桥,进了城内,这次的任务就大功告成,船家也松了口气。
此时离新月桥一箭之地处有一顶大伞,伞下坐着两个人,赫然就是小梁王和他的师傅李宪。两人前面黑压压地站着一大片人,队形整齐,手上都统一拿着短柄朴刀,方便夺船。初一朔日没有月亮,稍微远一点,都很难发现这里有一大队人马,已经是整装待发,杀气腾腾。
小梁王和李宪听了探子的回报,相对一笑。
那李宪还是有点不放心,问道:“那两艘大船是不是原来接货的那两艘,有没有什么异样?”
探子回答:“中间的那两艘大船就是原来接货的那两艘,当时小人还故意在船边画了几道吃水线。假如船上有什么变动,比如重量改变等,一看那吃水线就能知道。”
“做得好。”李宪点点手,随手扔给探子一两银子,说道:“再探。”
探子收了银子,道谢后退下,又跑去跟踪那支船队了。
李宪对小梁王说道:“这里大事已定,但我心里还是有些不安。如今最担心的就是宗泽老鬼的部队会不会过来。你快点回城内,叫上王铎,与张俊汇合。那张俊只不过是个右军都督,虽然官职与宗泽相同,但汴梁城是宗泽的辖区,加上宗泽积威甚重,张俊那一千人马肯定留宗泽不住。加上你这个王爷和王铎这个兵部尚书,三个人共同压制宗泽,方可确保万无一失。”
“师傅高见,本王马上就去,师傅万事小心。”这小梁王是个非常决断的人,听到李宪这么说,立刻上马,带着贴身随从赶回汴梁城内。
李宪也站了起来,对着前面那群人喝道:“前队两百人准备进攻上船,中队两百人原地待命,后三百人防备后面有人偷袭。听清楚没有。”
这个李宪是个极其谨慎的人,到了目前这种情况,还要留后手。
这群兵也知道面前这个老太监冷血无情,连生答道:“听清楚了。”声音虽然不小,不过乱七八糟的,一点都不整齐。李宪也唯有摇头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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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官府的两道关口,汴河上的那条船队明显加快了速度,船头挂多了几个灯笼,河面清晰可见。
眼要过新月桥了,河道变窄,船队也排成直线,正要逐一过桥。
“隆隆隆隆”几声巨响猛然然传来,原来是数条巨大的长木从桥上扔下河面,挡住河道。
与此同时,汴河两岸火把四起,灯火通明。无数飞砣从岸边飞出,抓住船只,大小六条船,丝毫不能动弹。
船上的看到如此情况,连连喊道:“强盗来了”。纷纷跳入水中逃生。
李宪走近河边,见没有什么抵抗,松了一口气,喊道:“上船!”
这些兵都是落草为寇的强人,那里会帮你守什么规矩。见可以上船,便一拥而上,看看有什么油水先放进自己口袋。而中队和后队的贼人见没便宜可占,便骂骂咧咧地散开了。有偷偷上船的,有席地而坐的,有聊天骂娘的,有随地方便的,整个队形都散开了。
法不责众,李宪一时也没了主意。只好先上船检查再说。
突然间,一支烟花不知从那里射出,飞上半空,炸开一个大圆球,徇丽多彩。
紧接着,一通战鼓声从不远处突然响起,半空中密集地传来“嗖嗖嗖嗖”的破空之声,一阵箭雨从天而降,匪徒们哭爹叫娘,顿时乱作一团。
这时李宪已经登上大船,见此情况,回身上岸,骑上战马,举起长矛,大声喝令:“后队跟我向前冲锋,中队跟随,前队落船归队殿后。”
不愧是曾经在西北前线做统帅,应该说李宪的应对还是十分正确。只要队形不散,以李宪金丹高手的武力,应该还有机会。
这时候前方亮起火把,密密麻麻,人数绝对不少于李宪这边。队伍前竖起两支大旗,一支旗帜上面绣着斗大的宗字;另一支旗帜上面绣着开封府留守司的字样,在黑夜中分外显目。原来是开封府的官兵赶到了。
又是一轮鼓声,箭随声出,第二阵箭雨又落了下来。
这些草寇原本就只能打打太平拳,靠人多势众欺负百姓和过往商人,根本不能指望他们去拼命。贼人害怕官兵是自然的定律。再加上两轮箭雨,草寇们已经死伤过半,早已吓破了胆,趁着夜色黑暗,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转眼间,李宪身边只剩下两个贴身童子,几百名草寇跑得动的都不见了,剩下些受伤的也尽量找地方躲藏起来。
李宪见此,长叹一声,正要策马掉头离开。
半空中传来几声猥琐的笑声,接着有人说道:“两年前你说过,只要我离开五福街,你必定过来取我人头。如今我出来了,看你把我咋地?”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