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妈!”苏瑾月爽快的叫了一声,头也不抬,手里抓着个半青不红的杏子就啃,然后酸的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咧着嘴往外吐。
“哈哈!”苏玉蘅被她逗得笑弯了腰,拿了帕子去接过小丫头吐出来的杏子,又给她擦干净了嘴巴,笑道:“你怎么什么都吃啊?哪里弄来的这个?”
“那个姐姐给我的。”苏瑾月随手一指,指的居然是冯嬷嬷。又把屋子里的人给逗笑了。
姚燕语换了衣服出来,见了苏玉蘅笑道:“这些天你不在家,家里乱七八糟的事情闹得我头疼,医馆那边好几天没过去,院令大人怕是不耐烦了。你总算是回来了。”
“家里这些事情姐姐就交给我好了,外边的事情我帮不上姐姐,这点琐事还是难不倒我的。”苏玉蘅说着,转手从丫鬟手里接过茶盏递给姚燕语,又问:“新玻璃场的事情姐姐忙的怎么样了?”
“嗯,最难办的事情解决,其他的就不成问题了。”姚燕语低头吹了吹茶,轻轻地啜了一口,又问:“萧逸出去有两天了?”
苏玉蘅轻笑道:“可不是嘛,我回来还没见他人影呢。”
姚燕语轻笑着拍拍她的手:“这几天他们都忙,将军也两天没见人影了。他们在一起呢,你不要担心。”
“我才不担心呢。”苏玉蘅轻笑,“我只担心姐姐。”
“可别,这话若是让唐将军知道了,可不得恨死我了?”
“他敢。”苏玉蘅轻哼。
“他当着你的面不敢,回头再跟我使坏。”
“姐姐还说,他现在怕姐姐比怕将军还甚,哪里还敢跟你使什么坏?”
姚燕语想起自己因为婚事把唐萧逸给作弄的那般样子,不禁失笑。
正笑着,外边忽然有婴儿的哭泣声,姚燕语便转头问香薷:“哪里的孩子在哭?”
香薷便欠身应道:“是之前玻璃场抱回来的那个孩子,爹娘都死了,就剩他一个小娃娃,夫人说让抱回来养,前儿冯嬷嬷叫人找了个奶妈子来,那孩子好像跟奶妈子不对付,动不动就哭。夫人莫要心烦,奴婢这就去说给她,把孩子抱的远一些。”
说着,旁边的乌梅便往外走,却被姚燕语叫住:“慢着。”乌梅忙转了回来,姚燕语又吩咐:“去把这孩子抱过来给我看看。”
“是。”乌梅应了一声出去,没多会儿果然抱了一个小奶娃进来。
七八个月大的孩子,小眼神什么的都有了,就是不会说不会走,人也认不全。
姚燕语看着孩子长得倒是挺好看,乌眉大眼,长大了应该是个挺英俊的男孩子。只可惜这么小就失了父母。再想想他父母也算是为自己所累才丢了性命,心里又生出几分怜惜来,便伸手接过这孩子捏了捏他胖嘟嘟的小手,问:“这孩子叫什么名儿?”
“回夫人,这孩子小名儿叫南哥儿。”
姚燕语皱了皱眉,说道:“他父母是南边来的吗?”
“是的,奴婢听说他父母是二舅爷从南边买来的人,所以才给这孩子取了这么个名儿。”
“改了。”姚燕语看着怀里依依呀呀的小孩儿,无奈的叹了口气,“这孩子我养了,名字就改成……凌霄,希望他长大后能够一冲凌霄,鹏程万里。”
“哟,这名字可真是好。”苏玉蘅笑着赞了一句,又迟疑的问:“姐姐刚说要养这孩子……是怎么个意思?”
“从今儿起,他是我的义子了。”姚燕语笑了笑,抬手揉了揉孩子有些发黄的软发。这是明显的营养不良的表象,她并不知道这孩子的父母是怎样的人,只是他们都死了,自己若是再苛待这孩子,又于心何安?
苏玉蘅立刻就笑不出来了,微微皱了眉头,低声提醒:“姐姐,这可是大事儿,你不用跟将军商量一下?”将军府还没有孩子呢,夫人就收养义子,这叫外人怎么想?
姚燕语看着苏玉蘅凝重的神色一怔,轻笑道:“这还用得着商量吗?”
怎么能不商量呢?苏玉蘅有些着急,转头看了旁边服侍的人一眼,示意众人都下去。
琢玉忙欠身和香薷等人都出去并带上了房门,香薷临走时抱走了姚燕语怀里的凌霄,琢玉牵走了苏瑾月,屋子里一时只剩下了苏玉蘅和姚燕语两个。
“姐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不好说?”苏玉蘅握着姚燕语的手低声问,“之前你受的伤……是不是还有什么不妥?”
“没有啊。”姚燕语轻轻地摇了摇头。
身体是她自己的她岂能不关心?虽然之前一直不怎么好,月事来的时候会疼,每日修习内息的时候也会有淤塞感,但经过这么久的调养,这些症状已经好多了。
而且太医院的妇科圣手廖太医也说了,假以时日,好生保养,不过一两年的功夫就会复原如初,孕育孩子也不会有问题。
“那你这么着急收义子做什么?就算将军不多想,府里的下人能不多想吗?这事儿传到外头去,还不知被那起小人说成什么。”苏玉蘅自然是设身处地的为姚燕语打算,一个工匠的孩子,不缺吃不缺喝的养大也就很对得起他的父母了,想要母了,想要孩子自己生,何必多此一举?
“他只是个小孩子,现在没了父母,若是我再不对他上心些,家里的下人们又如何会对他上心?不用说别人,其实就连香薷她们也觉得这孩子是个麻烦,就刚刚我一问,她们就说叫人把孩子抱走。你说,如此这般,这孩子还能不能健康的长大了?”
姚燕语淡淡的笑了笑,不等苏玉蘅说什么又道:“这孩子又不姓卫,将来将军若有爵位也不会给他承袭,我不过是想让他健康的长大罢了。他父母的事情我也不会瞒着他,等他长大一些若是不愿留在府里,可以自己出去闯,我也不想多管。就如今的状况,我只是不想这小奶娃娃在府里受什么委屈。”
“如此而已?”苏玉蘅轻叹一声,笑了。
“不然呢?你当我自己没孩子,想孩子想疯了?”姚燕语失笑。
苏玉蘅低笑着摇头,她刚刚的确是有这样的想法,所以才紧张了。
真正的母子之情是什么样子的呢?姚燕语轻轻舒了一口气,靠在身后的引枕上。
上辈子,她是跟着父亲一个人长大的,几岁的时候母亲车祸去世,父亲为了她没有再娶。到了这里,一年的光景,送姨娘也因病去世了。她是在宋老夫人和王夫人的‘教导’下长大的。身边是奶娘冯嬷嬷照顾。真正的母子亲情,她好像从没真正的品尝过。
之前看见苏瑾月搂着姚凤歌的脖子说出那么贴心的话,姚燕语承认自己的确的是羡慕妒忌恨了。只是,收养凌霄,恐怕也不能填补这一份空缺?
她真的是很想很想有一个自己的孩子了。
这边两姐妹讨论着有关孩子的事情,外边却因为彻查黎奴而把云都城整个都翻了过来。
崖俊为了躲避这件事情撺掇着康平公主去了郊外的庄子里,他腿伤未愈,许多实事儿都办不了,但却并不影响他讨好女人。
说白了,为了达到一定的目的,放低些身份,使出点手段哄一个女人高兴对他来说还是不难的。
何况,家国都没有了,族人被灭了一次又一次,纵然他身为王室后羿,那点骄傲也不值钱了。
复仇才是最最重要的!
只是康平这个蠢货的一番作为,在京都里掀起了一场翻天覆地的排查,之前他花费了许多心思见礼起来的情报网可以说彻底的费了。
那些藏在各权贵府邸的眼线十有六七都被户部给监禁起来,更有不淡定的稍作反抗直接就被杀了。还有那些潜藏在军营里的军奴基本也被转走,可以说这一年多的苦心经营都化成了影。
而且,他感觉这并不是卫章的真正目的。那个魔鬼真正的目的肯定是自己,而他现在这样做,也不过是想要让自己尝一尝这万般不能的滋味罢了。
夜色阑珊,烛光摇曳,宽大的床榻上香艳奢靡。
康平公主今年三十岁了,跟驸马都尉梁峻成婚十二年,生有一子两女。
只是梁家书香门第,梁峻从小饱学圣人之书,却没修得圣人的胸怀。尚主不是他所愿,是为了家族不得已而为。康平公主性子骄纵,从不吃亏,而且手段狠辣。梁峻但凡跟个小丫鬟有个眉来眼去,康平都能当着他的面把那小丫鬟杖毙。所以十多年的婚姻生活可谓如履薄冰。
到了这个岁数,夫妻之间早就没了什么新鲜感,康平公主也厌倦了梁峻,所以开始悄悄地往公主府里弄人。开始是一些俊俏的少年,但没多久,康平公主就发现这些不知世事的的少年太过青涩,不能让她体会那种极致的快乐。
这就好像是一个嗜辣成性的人去吃那些寡淡无味的汤水,全然没有什么食欲。只是康平公主贵为公主,又不肯能去招那些粗鲁草莽,长得不好看的人也入不了公主的眼。于是崖俊便应时而生。
康平公主看见崖俊的第一眼便喜欢上了,这个人长得实在俊美,一双吊梢眼微微斜过来,能把人的魂儿勾走。上手之后又发现这人实在好手段,而且又舍得花心思,却不是那种一味放低身段的讨好。
这就更让康平公主痴迷颠倒,为了他恨不得把自己的后半辈子都赔上。只是,她万万想不到的是,天上掉下来的这个大馅饼里面藏得不是鲜美的肉,而是可以要了她性命的鹤顶红。
看着身边熟睡的康平公主,崖俊的脸上一片狰狞——卫显钧,你为了个女人灭我族人,害我堂堂高黎王子之尊委身于一个女人身下遭受如此奇耻大辱!我与你势不两立!
伸手拉过一件华丽的披风裹住身体,崖俊抬手拉了一下床头的丝绳。
没多会儿的功夫便有两个俊俏的小厮进来把崖俊半抱半扶从床上挪下来放到旁边的一只藤编的抬椅上,轻手轻脚的把人抬出了卧房。
清雅幽静的院子里,花木扶疏,暗香浮动。裹着一袭藏青色贡缎披风的高黎王子微微扬着苍白的脸色靠在藤椅上,眯起一双黑亮的狐狸眼看着夜空。夜风吹散了崖俊身上奢靡的味道,披风飒飒的展开,宛如一双邪恶的翼。
一个身材消瘦面带病态的少年不知从哪里走出来,凑近崖俊的身边,低声回了两句话。崖俊本有些落寞迷茫的眸子里陡然点起了一团火:“你说的是真的?”
少年低声回道:“虽然不是十分真切,但也**不离十。少主,能让大云狗皇帝亲自前往的事情,绝不是小事。”
“说的不错。”崖俊墨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狠戾,“他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能让他好过。”
“那奴安排人去……”
“嗯,要快。”崖俊眸色一转,唇角带着一丝诡异的冷笑。
“是。”少年应声退下。
暗处,一身黑衣的唐萧逸收敛起身上所有的气息,把存在感降到最低,手里拿着一个西洋千里眼看着崖俊这边主仆二人说了几句话后,小奴退下,而崖俊则靠在榻上吹着夜风闭目养神。
还真他娘的清闲。唐萧逸默默地骂了一句。
看来今晚又没什么收获了。唐萧逸默默地收回千里眼,悄然离去。
这座别院二里路之外的树林里,唐萧逸于茂密的枝叶之中寻到卫章,然后靠在他身边把自己挂在树枝上,从卫将军腰间摘了水囊,仰头喝了口水。
“没收获?”原本闭目养神的卫将军淡淡的出声。
“嗯。”唐萧逸抬手把水囊的塞子按进去,低声骂了一句:“我就不信这混蛋能这么淡定。”
“我们都逼到这份上了,他肯定无法淡定。或许是我们疏漏了什么。”卫章睁开眼睛,透过茂密的枝叶看着冥蓝色的夜空,若有所思。
“要不我们直接出手,反正真崖俊的亲戚已经找到了,画像也弄好了。直接跟皇上讲清楚抓人就行了。扣着高黎俘虏的帽子,我不信一个公主还能护得住他。”
“不行。”卫章蹙眉否定,“如果不能一次置他于死地,就不能轻易得罪康平公主。”免得皇上最后被后妃和公主闹得心烦,最后再把帐算到自己头上。
就算皇上不找茬,康平公主也不会善罢甘休,以后谁有工夫一直陪着个娘们儿折腾?
要出手,就必须是狠手,决不能留后患。上次灭族的时候就不该留俘虏,不然也不会留下这么多麻烦。卫将军恨恨的想。
“那我们怎么办?还继续在这里蹲守?”唐萧逸有点不耐烦了,为了这么个破事儿,他们两个将军级的人物已经在这里耗费了两天的功夫了。他家夫人已经回府了好?他现在多想回去温柔乡里好好地销**啊!
卫章刚要说什么,忽然听见有萧萧的声音,于是立刻敛了气息,把自己藏在了茂密的枝叶中。唐萧逸也是一愣神的功夫,迅速把自己藏好。
是一个消瘦的身影,借着夜风踏月而行,身形极快,不过转眼之间便出去了十几丈。
跟上!卫章朝着唐萧逸做了个手势,率先追了出去。唐萧逸则从另一个方向抄近路疾步飞走。
卫章和唐萧逸两个人在这附近呆了两天不是白呆的,这一片方圆几十里哪里有小路,小路通往哪里,哪里拐弯,哪里有个坑他们都摸的一清二楚。而且这次他们也不是只有两个人,卫章在康平公主的别院周围安排了二十个烈鹰卫。别院里的人不管从哪个方向出来都躲不过卫将军的眼睛。
只不过这位有些点儿背,一处别院就撞上了两位将军在树杈上聊天。
卫章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一路跟着那人一直奔跑,远远的看见他停在一片空旷的空地上时,卫章及时的收住脚步把自己藏在一丛灌木之中。
那是一片十丈有余的开阔地,没有任何遮挡东西,唯有至脚踝的一片青草。消瘦的少年站在那里自顾环望,十分的警惕。
似是终于放心了,那少年才把手指放到嘴里,学了两声山鸟的名叫。这种鸟并非中原所有,而是长在东北雪原里的一种不起眼的鸟,所以极少有人知道。不过恰好卫章知道,还捉过这种鸟烤过肉吃。
鸟叫声三短一长,重复三遍。没过一会儿,夜色中便出现了一个身材娇小之人,远远看去,似是女子。
卫章轻轻地伏在地上,用耳朵贴近了地面。
十几丈外,两个人的谈话隐约可闻。
“少主说可以行动。”
“是。”
“要快!少主等不及了……”
“可是这件事情需要充分的准备……”
“闭嘴。少主的话你听不懂吗?”
“是。”
“多久能听见动静?”
“三日。”
“太慢了!少主等不了那么久。”
“……”
“两日。后天这个时候,少主一定要看到姓卫的心急火燎,最好能被狗皇帝给一怒之下杀了!”
“明白。”
……
那两个人简单的商议之后便各自向着相反的方向离开。之前跟过来的那个人是没必要跟了,他定然是回康平公主府去的,另一个则必须盯住。跟卫章斜对角潜藏的唐萧逸毫不迟疑的跟上了后来的那个娇小的身影。
为了盯住这个人,卫章又把康平公主别院周围的烈鹰卫调过一半儿来帮忙。一直盯到了第二天晚上,发现这个女子带着两个人向着某个方向一路疾奔时,卫章的心猛地抽了一下。
连如此机密的地方都让他们摸到了?!
唐萧逸也是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那三个人潜入那片山林,忍不住靠过来低声问道:“老大,我们这还有什么机密可言啊?”
“他们的目的是摧毁这里。”卫章答非所问,脸色比三九严寒的北风都冷。
“这里不会也有他们的人?”唐将军的自信直接被打击到了低谷。
这片山林后面掩着一个极大的山洞,里面是卫将军亲自招兵买马,建起来的一个火药基地。
因为过年放爆竹的时候,姚燕语随便说了几句话,启发了卫将军的灵感,他早就回明了皇上,着手办这件事情了。因为事关国家和军事机密,知道这里的人少之又少。除了那些自从进到这里就没出去过的工匠之外,知道并能进出这里的人除了皇上和他的近卫就是卫章和他的烈鹰卫。
难道这些人里也有高黎内奸?!
“行动,他们身上都有毒,一定要留活口。”卫章说完,自己便先动了起来。
唐萧逸随后跟上,二人身形如风,倏然而过不留一丝痕迹。
自己亲自盯着修建起来的地方,自然最熟悉不过,就算是闭着眼睛也比那些人一路小心翼翼躲过埋伏更快些。
卫章不相信自己严防死守的令人发指的程度,居然也能招了贼,于是让唐萧逸去跟上那三个人,而他自己则从另一条暗道进入了山洞之中。
外边那三个是在放走了手里的白地鼠之后被唐萧逸捉住的。
唐将军带着六个烈鹰卫,以压倒性的力量把这三个生擒,并及时打掉了他们嘴里的毒牙,卸了他们的下巴,并打断了他们的手筋脚筋,全方位预防了他们自杀的可能。
“用这种办法传递消息?倒是挺特别的。”唐萧逸看着嘴里被塞了东西的小白地鼠钻进草丛中消失,忍不住为对手的高明手段点了个赞,“养这玩意儿挺费精神的?”
只可惜那三个人没办法回答,因为他们的下巴被卸掉了,嘴巴歪向一旁,口水直流,一个字也讲不出来。
唐萧逸不放心这三个人,命一个烈鹰卫进去给卫将军送信。然后卫将军毫无悬念的捉住了那个弯腰捉白地鼠的火药工。
白地鼠的嘴里塞着一只极小的玻璃瓶,这还是姚燕语的玻璃场里生产出来的东西,是给闺阁女儿家装花草精油用的,小手指粗细,一指长短,可以放在荷包之中随身携带。
小瓶子里是一张极小的绢条,上面是极小的蝇头小楷:轰炸。
“字写的不错。”卫将军捏着那一点手指肚大小的绢片,淡淡的冷笑。
火药工不是高黎人,是大云都城里干了三辈子爆竹生意的一个工匠,卫章微微冷笑的看着他,说道:“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或许还能考虑留你一个全尸。”
“将军!”那人立刻跪了,“求你救救我一家老小!老奴一时糊涂犯下死罪,死不足惜,可怜我那小孙子才五岁……求将军救他!老奴愿把知道的一切都告诉将军。”
“不错,挺有胆识。”卫章淡淡的笑了笑,看了那老工匠一眼,“到了这种时候,你还敢跟我讲条件。”
那老工匠被这阴寒的冷笑和口气吓得一个哆嗦,不由得往后缩了缩身子。
“你不想在这里说,那就换个地方说。”说完,卫将军一摆手,身后的两名烈鹰卫上前,扣住老工匠的双手带了下去。
居然想毁掉这里?够狠。
卫章环顾这深邃宽广的山洞,以及已经制造出来的火炮雏形,阴冷一笑。
姚燕语被人从好梦中弄醒的时候,是夜里四更天。
“干嘛!讨厌。”起床气极重的姚夫人生气的甩手,一把拍开了那只作乱的大手,想要翻个身继续睡。
“夫人。”卫章又反手握住她的手腕,轻轻用力把人直接从薄被中拉住来抱在怀里,“醒醒,真的有急事。”
“什么急事也要等我睡醒了再说……别吵。”姚夫人火大的很,她三更天才睡着的好?才睡了一个更次好?女人睡不好是会变老的好?女人变老很可怕的好?老男人可以纳美妾,老女人只能混吃等死好?她不想过那样的日子好?!
“再不醒我亲你了。”卫章知道她已经醒了,就是耍赖不睁眼。
“或者你是想做到你醒?”
“好,我本来想等事情办完之后再做的,现在只好让唐萧逸在外边等一会儿了。”
“不过以本将军的能力,至少得一个时辰?不知道让萧逸在院子里站到天亮的话他会怎么想?”
“哦,对了,若是夫人你不小心发出声音的话,也会被他听见的。”
“其实他本来已经听见过了,也没什么大不了,我就怕他怪我又耽误时间,回去把这事儿说给他的夫人听……”
姚夫人实在忍不下去了忽的一下坐直了身子,气咻咻的瞪着面前可恶的家伙:“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夫人帮我个忙,这事儿除了你恐怕没人能做得到了。”卫章说着,转身从旁边拿过姚燕语的衣裳就往她身上穿,“快,穿上衣服。”
姚燕语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享受着辅国大将军的亲手服侍,然后穿戴完毕跟着他迷迷糊糊的出门上马,被他拢在怀里纵马疾驰,一直到了国医馆门口才彻底回神。
“你带我来这里干嘛?”姚燕语疑惑的问。
卫将军不说话,率先下马后转手把她抱下来,并轻声叮嘱:“慢点。”
进了国医馆的门口,姚燕语抬头看见几个护卫有些面熟,心思一转想起这乃是皇上身边的人,一时心里那点小傲娇全都收起来了。打起精神跟在卫章身旁往里走,一路穿过国医馆的前堂后厅,进了后院。
太傅萧旦现如今又住进了国医馆,不过老爷子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皇上没叫人惊动。
张老院令是睡不成的,早早的被叫起来陪着皇上下棋呢。
“臣卫章(姚燕语)参见皇上。”卫将军夫妇齐刷刷的行礼。
皇上把手里的一颗棋子随手一放,转头说道:“起来。”
卫章和姚燕语站起身来,张老院令也起身离座:“臣先告退。”
皇上点点头,等张苍北出去了,才看向姚燕语:“大半夜的把你折腾来,是有件事情需要你帮忙。”
姚燕语忙欠身回道:“请皇上吩咐。”
“朕听说,太乙神针里面有一种针法叫针刑,你会不会?”
姚燕语一愣,不由得抬头看了卫章一眼,方低头回道:“回皇上,臣略知一二,但从未试过。”
“今天朕给你个机会试一试。若是能让那两个人屈服,朕重重有赏。”
“是。”姚燕语忙俯首应了一声,又转头看卫章。
卫章向皇上一拱手,问道:“皇上,人要带上来,还是……”
“朕跟你们一起过去。”皇上把手里的一颗棋子丢回棋笥里,一抬腿从榻上下来。
针刑,也就是利用针刺穴道让人有极度的疼痛感,从而使人屈服,达到刑讯的目的。按说有卫章和唐萧逸这样的人在,刑讯应该不成问题,只是这些高黎族人受过严格的训练,卫章和唐萧逸的那些办法对他们作用不大,折腾的太狠了,一不小心弄死了一个,也没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后来还是张苍北跟皇上说,太乙神针里有一种针法叫针刑,是专门用来对付难缠的犯人的。
皇上才命卫章回府把姚燕语给接了来。
一场刑讯下来,那高黎人倒是什么都招供了,姚燕语自己也累的半死。
之后皇上阴沉着脸将军可以操心的事儿了。
诚王世子云琨带着锦林卫的人包围了康平公主别院的时候,康平公主正躺在崖俊的怀里枕着他的胳膊睡得香甜。
外围的守卫原本就是锦林卫出身,此时见了圣旨哪有不从的?云琨轻轻松松就进了内院,惊得院子里的丫鬟们如乱纷纷的鸽子,哗啦啦四下逃开。
崖俊倏然睁开眼睛,不分死活的把怀里的女人推了开去,刚要翻身下床,却被康平公主拉住了衣袖:“外边怎么回事儿?”
“有人来了。”崖俊下意识的想推开康平公主的手,无奈这女人抓的太紧,他一时又不好翻脸。
“来人!”康平公主很快就反应过来,一手拉过披风裹住自己。
“奉圣上旨意,缉拿高黎三王子朴坼!”云琨朗声说完,又厉声吩咐左右:“动手!”
“谁敢!”康平公主裹着披风依然气势不减,柳眉倒竖挡在心肝宝的前面,愤怒的呵斥:“云琨!你疯了!连我的别院都敢乱闯!”
“康平姐姐,我也是奉皇上的旨意办事,对不住了。”云琨淡漠的朝着康平公主拱了拱手,然后又看了一眼腿上绑着白纱布的俊美男子,冷声吩咐身后的锦林卫:“还不动手?是想等着领罪吗?”
锦林卫再也顾不得康平公主,上前去把化名崖俊的朴坼用铁链绑了起来。
“你们这是污蔑!谁说他是什么高黎王子?卫章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大云朝到底是谁说了算!父皇算什么?我这个公主又算什么?!”康平公主气急败坏的上前踢打锦林卫,不许他们带人走。
锦林卫再怎么样也不敢跟公主动手,只得摁着朴坼回头看云琨。
云琨冷笑道:“康平公主,我若是你,就赶紧的想法子进宫去找皇伯父求个情,或许你的小情人还能死的好看些。你在这里撒泼耍赖,一点用都没有。”说完,他上前两步一把拉开康平公主,扭头呵斥锦林卫:“没用的东西!还不带人走?!”
锦林卫赶紧的答应一声,托着朴坼出去了。康平公主疯了一样推云琨,无奈云琨乃是行伍出身的战将,康平那点力气在云世子跟前根本不够看。
终于忙完了这件糟心的事情,卫章抱着夫人回府,夫妇俩一起跳进浴桶里了个幸福澡,然后将军心满意足的抱着已经进入梦乡的夫人回卧室,亲手为她擦了身子换上贴身中衣,然后夫妇二人并头大睡。
酣眠一觉,卫将军是被一阵哭声给吵醒的。是小娃娃的哭声,嫩嫩的,带着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执着。哭声里还夹杂着丫鬟心急火燎的劝说和哄诱。
卫将军还好,不管多累,只要能让他安心的睡一两个时辰就能神采奕奕。姚夫人就不行了,这会儿外边哭声这么吵,她也只是翻了个身钻进被子里继续睡。
卫章皱着眉头披上外衣下床,行至屋门口不悦的问:“哪里弄来的小孩儿?怎么堵在这里哭?”
瑾月小姑娘的奶妈子见了黑面将军,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将军……恕罪,奴才这就带姐儿出去。”说着,奶妈子又忙劝哭闹的苏瑾月:“好姑娘,姨妈在睡觉觉呢,咱们先出去玩一会儿再来。奴才给姑娘去捉蝴蝶,好不好?”
“不要。我要进去看看姨妈。”小姑娘说着,拔腿就往里面跑,黑面门神对她来说根本没有作用。
奶妈子和香薷等丫鬟偷偷地看了一眼卫将军的脸色,齐刷刷的选择低头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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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这揍是传说中的d?
如果不是,那咱们今天继续雄起,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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