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有事吗？”
方凤梅特慈祥地笑着说：“小莉呀，下午有课吗？”
“没有。”
“那你下午回来一趟呗，妈想你了。”
“不双休、不放假的，半腰让我回去，我还要学习呢！什么好吃的、好穿的，尽管送学校好了，我不会嫌多的。”莫莉撒娇道。
“妈就是想你了，想看看俺宝贝闺女，说说话，腻歪腻歪。”方凤梅避重就轻地说。
莫莉想了想：“那，那好吧！把好吃的准备好哟，我有点馋了，嘻嘻嘻……”
“好好好，妈知道你在吃什么，都给你切备着。”看闺女答应了，方凤梅高兴的跟啥似的。
“就这样，待会儿见，拜拜！”
莫莉猜不透妈这时候让她回去有什么事，但能见见妈，解解馋，终归是好事。
莫莉狼吞虎咽地吃完饭，简单收拾一下，背着包下楼。
去校门口的路上，莫莉给江灏沨打了个电话：“灏沨哥哥，这会您老干啥呢？”
“哈哈哈，本主席刚用过午膳，正准备约你去市里玩，你却捷足先登了。”江灏沨看来心情大好。
“不行啊！我妈让我回去一趟，不知道有什么事，怎么办呢？”
“好办，反正下午没什么事，咱们一块去你家。”江灏沨坏笑道。
“啊！你，去我家？mygod！”莫莉惊得像被施了魔法，站在原地，寸步难行。
“哈哈哈哈，逗你呢！这样吧，咱们一块去你家，你回去办事，我在你家楼下等你，然后再夫妻双双把校还，莫大小姐意下如何？”
莫莉高兴得眉飞sè舞，“好啊，好啊！我正去校门口，你赶快过来，嗯呢！”接着，对着手机亲了一口。
“香吻收到！哇——，我醉了。”江灏沨乖巧地配合着莫莉。
“限你五分钟赶到校门口，过期不候哟！咯咯咯……”
“魔女休走，等等老衲！哈哈哈……”
当江灏沨赶到校门口，莫莉正在喜滋滋地翘首以待。
“怎么样？四分四十五秒，这就叫信誉！”江灏沨看看手机上的时间，笑着对莫莉说。
“嗯，不错，真是好孩子。”莫莉吃吃笑道。
“小的们，摆驾魔窟！”江灏沨一挥手，和莫莉并肩向公交站牌走去。
莫莉用肩膀扛了一下江灏沨：“讨厌！你家才魔窟呢！”
坐在公交车上，莫莉和江灏沨这对校花校草竟招来了大面积围观。那些少男少女有座位也不坐，站在他们面前，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有些羡慕，又有些嫉妒。有两个相当丰满的女生，看着江灏沨，简直入了迷，竟然坐过了两站。那个稍矮的女生说下一站下吧，稍高的女生小声说干脆跟到底。
江灏沨被看得不好意思，扭脸看窗外的风景。
莫莉趴在江灏沨的耳边笑道：“看这周围蜂呀蝶呀的，这也太招人了！”
江灏沨呵呵一笑：“谁让我们是校花校草呢！花花草草的，就是招蜂引蝶。”
莫莉咯咯脆笑：“看来我们以后一块儿出来，有乔装打扮一番才成。”
“我看可以。我呢，就戴个农夫的草帽；你呢，就勒个大娘的围巾。”
莫莉挑了一下眉，周围的男生哗一下低下头。
“嗯，有创意。这些物件我们以后得切备着，否则一出门就扰民，群众影响不好。”莫莉逗趣道。
他们在严密“监视”下和自得其乐的打趣逗乐中下了车，那两个相当丰满的女生也慌忙下了车。
江灏沨站定，看着她们。
那个稍矮的女生拉着那个稍高的女生走，那个稍高的女生挣脱，径直来到江灏沨面前，表情严肃、声音哽咽地说：“你，是李敏镐吗？”
江灏沨微微一笑，模棱两可地说：“你说呢？”
那个女生紧张地说：“你能和我合张影吗？”
江灏沨一耸肩：“没问题。”
那个女生立即泪流满面。
拍完照，那个女生看一眼莫莉，又怯生生地问江灏沨：“你能抱我一下吗？”
江灏沨看看莫莉，莫莉点点头。
江灏沨微笑着跨前一步，那个女生一下扑到他的胸前，久久不愿松开。
“我也要抱抱！”一个稍矮的女生好像终于鼓足了勇气，也大胆地站在了江灏沨面前。
当两个女生眼含热泪离去，莫莉笑着说：“看来必须把你的容给毁了，否则我坐卧不宁，寝食难安。”
江灏沨歪着头笑道：“小刀剌，硫酸泼，开水烫，还是用火烧？”
莫莉一抱肩，一缩脖，一咧嘴，一摇头，浑身颤抖，装出恐惧的样子：“哎哟——，别，你还这样吧！就是我受伤，也不能让你受伤。”
江灏沨搂住莫莉的肩，笑道：“谁也不许受伤，你们都好好的，这才叫金童玉女。走啦！你老丈人家啦！”
莫莉深情地望一眼江灏沨，小鸟依人般贴在江灏沨胸前。
来到莫莉家的小区附近时，莫莉停下来，坏坏地说：“前面就是我家，看见没？第二栋楼东门栋二楼西门，摆着一溜儿花盆的就是。要么，您老陪我走一趟？”
江灏沨嘿嘿笑道：“我是真想看看魔女的洞窟，可是今天一点准备都没有，第一次见丈母娘，总不能空着手吧。下次吧，挑个黄道吉rì，备好上等聘礼，穿得人模狗样，脚踏七彩祥云，我一定不负你望，登门拜访，叩见高堂，下聘提媒。”
莫莉妩媚地笑道：“我就知道你今天没这个胆儿。那边是商场和书店，要么您老体恤一下民情，微服私访一下？”
江灏沨哈哈笑道：“朕正有此意。你且回去，等你电话。”
莫莉做了个OK的手势：“欧拉！要乖呦，就在这附近玩，千万不要让人贩子给拐跑喽。”
江灏沨一挤眼：“拐我？说不定我把人贩子拐了给咱当仆人呢！”
莫莉笑道：“那你就在这附近踅摸踅摸，看看有没有不开眼的人贩子自投罗网。我去去就来，等我电话。”
说完，莫莉把小皮鞋踩得咯咯响，满面hūn风地走向小区。
“宝贝儿，回来啦，看妈给你准备的好吃的，你先吃哪个？巧克力还是米糕？”莫莉一进家，方凤梅便异常热情地把莫莉拉到沙发上坐下，指着满茶几的食品，让莫莉选择。
“妈，什么事呀？这么着急麻慌地把我叫回来？”
“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想你了。来，让俺闺女先吃个米糕。来，张嘴。好吃不？”方凤梅“殷勤”地喂莫莉吃米糕。
莫莉咬一口，点点头：“要是没什么事，我待会儿就撤了，还得回学校学习呢。”
莫莉惦记着江灏沨呢，怕他等太久。
“急什么呀，屁股没暖热呢，就想走。哎，你现在和那个江灏沨怎么样？”
“很好啊，简直是‘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好着呢！”莫莉吃着米糕，还口若悬河，不愧是主持人。
“你就没发现他有什么毛病、缺点、问题和不足？”方凤梅准备鸡蛋里挑骨头。
“没呀，四面净八面光的，顺溜着呢。非要吹毛求疵呢，还真有。”
方凤梅赶紧问：“是什么？跟妈说说。”
莫莉若有所思地坏笑道：“就是太帅，回头率太高，太招人。”
方凤梅仿佛终于从鸡蛋里找到了一块小骨刺，兴奋异常：“看看，看看，帅有什么好！多不安全哪！你能一天到晚把他拴到裤腰带上？一不留神就可能被别的女孩儿抢走，那得多累呀！”
莫莉笑道：“不至于，妈。男人就像狮子，女人就像驯兽师，只要训练得法，你让男人干什么，他就干什么。”
方凤梅撇撇嘴：“还训兽师呢，不是要死要活、哭鼻子的时候了？就算长得帅不是错，他家在外地，穷得叮当响，总是事实吧！你一结婚，就输在起跑线上，人家大鱼大肉，你们小米稀饭，人家腰缠万贯，你们身无分，人家高楼大厦，你们瓦房三间，你觉着你会幸福吗？”
莫莉本来兴致很高，想贪吃一下，听老妈这么一说，一下子没了食yù。
“老妈，不能这么说，贫富是可以转化的，只要我和灏沨一起努力，过得一点也不会比别人差，甚至更幸福！”
方凤梅喝口水，语重心长地说：“小莉，妈是过来人，不比你经见得多！凭我的经验，找男人一定要找个基础条件好的，一辈子才不会那么烦心。我找了你爸这个农村人，结果一辈子只能当教书匠。你刘紫琳阿姨找了你贝叔叔这个城市人，现在整天啥事都不用干。教训哪！”
莫莉笑道：“你后悔啦？回头告诉我爸，就说你背后说他坏话。”
方凤梅白一眼莫莉：“你个白眼狼，供你吃，供你穿，到头来还背叛我。别给我扯犊子，反正我觉得你和江灏沨不合适。”
莫莉眉头一皱：“妈，你怎么能反悔呢？都说得好好的。”
方凤梅又赶紧笑着说：“我觉着吧，你和贝乐最合适，又是青梅竹马，又是十几年的同学，两家又是世交，他爸还是市长，多好啊！”
莫莉脸一沉：“可是我对贝乐没感觉。”
“感觉是培养出来的嘛。处处，再处处，处着处着就有感觉了。”方凤梅眼神里闪着央求。
“拉倒吧！都处二十多年了，就这样了。我还是觉得灏沨好。”
方凤梅眼一瞪：“你这孩子，咋这么犟呢！咋说都不行了还！就这么定了，你必须和贝乐好！”
莫莉腾地站起来：“谁愿跟他好，谁跟他好去，反正不是我！”
方凤梅也恼羞成怒地站起来：“我们养你了二十多年，你就得听我们的！”
“养我是你们的责任。现在是人权社会，我是成年人，有权选择自己的生活和幸福，谁也无权干涉，包括家长！”
方凤梅咬牙切齿地朝莫莉举起巴掌。
莫莉象刘胡兰似的傲然挺立，冷笑道：“打吧，打呀！你以为打就能让我改变主意？”
方凤梅看看莫莉，又看看自己高高举起的巴掌，颓然跌坐在沙发上，抹起了眼泪。
莫莉愣了愣，也觉得自己刚才的话重了些，放缓语气，向妈道歉。
“妈，对不起！可是你不能逼我嫁给一个不爱的人呀！”
令莫莉没想到的是，方凤梅竟然扑通一声跪倒在莫莉面前。
“闺女，你就答应妈吧，求求你啦！”
莫莉惊慌失措，赶紧弯腰拉住方凤梅的手：“妈，这是干什么呀！你起来，你快起来呀！咱们有话慢慢说。”
方凤梅抹着眼泪站起来，坐回到沙发里。莫莉也坐下来，拉住妈妈的手。
“妈，怎么回事呀？是不是有人给你施加压力？是贝乐他爸？”
方凤梅流着眼泪摇摇头：“没人施压，是我自己。”
莫莉皱着眉，不解地问：“你自己？为什么呀？”
“孩子，想当初你爸和贝乐他爸是同事，都是教师。可后来老贝从了政，竟然当上了副市长。人家有权有势，多风光啊！你刘紫琳阿姨连班都不用上，今天带我逛街，开着小轿车，买一件衣服就花了一万多，还去高档会所是美容又是按摩，那才是我梦想的生活啊！贝乐喜欢你，你刘紫琳阿姨今天找我就是让你和贝乐好，而且承诺，让你爸当处长。小莉，咱全家人幸福与否，就全在于你的一念之间了。”
莫莉一听，眼泪都流出来了：“妈，我爸干不了几年就该退休了，你们不会为了满足自己短暂的虚荣心，就牺牲女儿一生的幸福吧！”
方凤梅歇斯底里地说：“找贝乐总比找那个穷鬼强吧！人家都是把rì子往好了过，你可倒好，找一个让妈想想都绝望的人！”
莫莉腾地站起来：“谁是穷鬼？谁让你绝望了？我的幸福我做主，谁也别想越俎代庖！我走了，学校还有事。”
莫莉说完，扭头就往楼下走。
方凤梅赶忙追到门口，乞求般喊道：“小莉，你好好想想，想好了给个话。”
莫莉刚出小区门口，江灏沨就从旁边跳了出来，把一袋小食品举到莫莉面前，笑嘻嘻地说：“魔女，看我给你买的什么，是你最爱吃的米糕和巧克力。”
莫莉看着眼前这个无忧无虑的大男孩，泪水直在眼眶里打转：“我要吃米糕。”
江灏沨撕开包装袋，把米糕递到莫莉嘴边：“乖，要小口吃，别呛着哟。”
莫莉轻轻咬了一口米糕，眼泪唰地流了下来。
江灏沨愣了，赶忙问：“小莉，怎么啦？”
莫莉摇摇头：“没，没事。灏沨，这辈子你会一直对我好吗？”
江灏沨举起右手：“我对天发誓，这辈子一直对莫莉好。如果变心，天……”
莫莉赶紧捂住江灏沨的嘴，泪流满面地靠在江灏沨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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