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去哪里?”熠恒问。
熔今道:“当然,我也没有很喜欢机械城。”熠恒没出现之前,他从未想到要在哪里定居。熠恒在之后,他才考虑这个问题,也才开始对很多东西上心,包括且不限于:耐心和人打交道、发挥天赋研究各种新机械。
“反正你哥我这么厉害,去哪里都没问题啦。”熔今努力的原因就是想保护熠恒,现在虽然还没达成目标,但以他现在的能力与名声,没人会特地来得罪他,想来菲曼林家的人也不敢再在背后捅刀了。
熠恒觉得自己像是在吃一个又酸又涩的果子。你知道吃了它会感觉更饿,但停不下来。他漠然地想着,这就是感情,没有时会好奇,感受到了后,会上瘾,迟早会变成麻烦负累。就像喝酒,过渡了就会醉,更严重的会酗酒成性,毁掉原本的正常生活。
看熠恒仍是不说话,熔今忍不住道:“小猫?你在想什么?”
熠恒道:“在想喝醉是什么感觉。”
“诶?你没喝醉过吗?”
“没有醉到很严重的程度。”对于一个最喜欢的酒是被人鄙视为“糖水”的冰酒的人来说,喝醉是不太可能的。为数不多的喝烈酒的时候,熠恒也还算注意分寸。
熔今笑道:“要来喝么?我去拿酒。”他翻起坐起来。
熠恒抓住他的手腕,“别去。我不想喝。”他不打算喝醉,不管陪饮的人是谁。清醒地在一起呆着就好了,何必多生事端。
“小猫,你真是在说喝酒的事吗?”熔今有时反应很敏锐,他盘腿在熠恒身旁坐下,低头仔细瞧着他,伸手摸摸他的脸,又用手指去梳理他的头发。他一刻不停,像是得到了心爱玩具的小男孩,怎么也不会腻。
熠恒说:“我不喝,你想喝的话去吧。金属之心也好,星环也好,你想做就去做吧。”能说出这样的话的他,可以不必再回帝**队中了。军人应把国家利益放在第一位,他已经做不到了。
“小猫,你真好!”熔今抱住熠恒,身体比大脑动得更快,在什么都没想之前,他便亲在了熠恒嘴唇上,感觉很不错,忍不住又舔了舔,光滑柔软,很好吃的样子,他便很没脑子地咬了一口……
熠恒的手放在熔今肩膀上,没有推开他,也没把他拉近,但突然被咬了,嘴唇上一疼,他的手便猛地收紧了……
“嗷!小猫,轻点轻点……”熔今大叫,肩膀快碎了。
熠恒松手。
熔今连忙退后,正襟危坐地跪坐着,“咳,小猫,这么用力干嘛?”
熠恒面无表情地说:“你说呢?”
“哎,不是故意咬你的,别生气嘛。”
熠恒皱眉。
“呃,也不是愿意亲你……”熔今抓抓头发,他的头发又有些长了,抓了关半天头发也没找到好借口,他干脆无赖地道,“小猫你亲起味道不错,嘿嘿,别生气嘛,我又不是不让你亲回去,你可以多亲几次,我保证不反抗!”
“……”熠恒抬起刚刚差点捏碎熔今肩膀的右手,放脸上盖住了半张脸,“你可以滚了。”
“没大没小……”熔今小声地抱怨了一声,也不敢再逗他,乖乖下了床,不过倒没回自己房间去,只是进盥洗室去了。
洗澡刷牙洗脸,熔今望着镜子里的自己,盯着自己的嘴唇看,原来亲吻是这种感觉……镜子里的人恍惚地变成了熠恒,熔今打个激灵,糟了,好像真的被传染上唐纳德的疯病了。
第一次亲熠恒嘴唇上时,熔今被自己吓一跳,忘了具体什么感觉了。总之,因为亲吻化的普及,亲嘴与亲脸的给人造成的心理波动还是差异很大的。
第二次,也就是刚才时,感觉真的很不错,有点像是冬天躺在草地上晒太阳,暖融融的,全身都在往外冒晶亮晶亮的彩色泡泡。
下一次的话,或许……咳,没下一次了,这样是不太对,别人不会这么干……但是,又不是在外面,只是在自己家里,亲一下也没什么吧?反正也没人看到,或许别人在家也会这样呢……
不不,还是不太好,小猫要生气,熔今看看自己的肩膀,青了一块,然后又想到自己的背,昨天唐纳德发疯时,被撞到了。
一旦想起这个旧伤,就感觉背上的疼痛变成难以忍受了。“小猫,我背疼,帮我搽药……”
熔今去找来了药箱。熠恒没有赶他去找索洋帮忙。
“啊,轻点轻点,下面一点,嗯嗯,就是那里……”熔今哼哼唧唧地趴在床上。
看不见的人,触觉听觉更加灵敏,而熠恒本来就是控制系,所以,无论是手掌下光裸的皮肤还是熔今稍嫌做作的声音都给他造成了很大困扰……
熔今被按得很舒服,有些昏昏欲睡,说话带上了鼻音,“小猫,一会也让我看看你的伤。”昨天熠恒也受了一些外伤,后来在医院处理过。
熠恒收回手,“不用。好了,回你自己房间去。”他翻身下床,进盥洗室去了。
熔今清醒了,又怎么了?他又说错什么、做错什么了?他百思不得其解,边等熠恒回来边冥思苦想,最后睡着了,也不知道熠恒是什么时候回床上的。
第二天,熠恒要去医院看支鸣风,熔今要跟他一起去。熠恒是不想理他,但是他需要一个开机械飞船或者开车的驾驶员。所以说,瞎了还是很不方便,想和人冷战都不行。
到了医院,他们却发现支鸣风又进手术室去了。
“怎么回事?不是已经稳定了吗?”熠恒有点被吓到了,支鸣风不会有事吧?
支翼乘不说话,他脸色非常难看。以往这人脸色不好,并非是因为他不能控制,通常都是他故意表现出来,这像是他手上提着根鞭子,他的手下们在他的恐吓之下化压力为工作动力……但现在,他几乎是快失控了,不止脸色不好,也灵力四溢,人们都远远地绕着他走。
具体怎么回事呢,这要从一小时前说起了。当时支鸣风醒了,精神不错,看起来像是过上个十天半月便又能活蹦乱跳地去打架泡妞了。他支使支翼乘给他拿这拿那地侍候他,又趁火打劫地要求买这买那地买一堆非必需用品。
支翼乘心情不错,一一答应了。
但人很容易得寸进尺,支鸣风突然就又不想要新的了,而是要支翼乘身上的东西。什么钱包啊袖扣啊笔啊,都被他要走了。然后他又不怀好意地盯上了支翼乘的手表——这就是他会再次进手术室的原因。
支翼乘左手腕上一直有块手表,从不脱下来。因为今天他给了别人一种非常好说话的假象,所以支鸣风不负众望地造反了,“我要你的手表。”
“不行。”支翼乘直接拒绝了,但还是说,“我帮你买新的。”
“我就要这一块!”支鸣风像只守着自己饭碗的家养兽,坚决地认为那手表就是他的。
“不行。”
“我就知道你很讨厌我!”
“说什么胡话。”支翼乘打量着他,“你是脑袋中了枪吗?”
“……”支鸣风尖叫起来,“小时候也是!我只是碰了一下你的手表你就推开我,这手表就这么重要吗?!到底谁送你的?”
支翼乘淡定地回忆了一下小时候,他比支鸣风大7岁,支鸣风小的时候,他并不小。那时的小不点支鸣风真的是一推就倒,然后会坐在地上哇哇大哭,不像现在,再怎么欺负也不会哭了。“我自己买的,而且现在这块表早就不是当时的那块了,我后来买过很多表。”他确实有很多块表,换着带。
“所以重要的不是表,你就是讨厌我是吗?!……”支鸣风气得脸通红,像熟透了快爆开的西红柿。病床旁连在支鸣风身上的警报器大叫起来。
支翼乘终于不淡定了,“医生!怎么回事?!”
高效率的医生冲进了病房,利索地开始检查支鸣风的情况。支鸣风张牙舞爪地挣扎不停。“还动?!”支翼乘按住了他。
医生与护士们趁机把支鸣风的手脚都用防护带捆在床上,然后飞快把他拉出病房,推进手术室去了。
这次急救半小时就出来了,急救医生叮嘱他们要让病人有个舒适安静的环境。
伊秋雅也在,她很直接地翻译了一下,“意思就是:你们都不要打扰他,等过几天他的身体状况稳定了,你们再来看他。这样更安全。”
支翼乘问:“只要不再让他情绪激动就没问题吧?”
伊秋雅道:“理论上是没问题。但我们医生要对病人负责,我建议你们不要打扰他。”
支翼乘沉默了一会,“但他可能会想见我,我先在这等他醒来。”
伊秋雅点头,进病房去叮嘱护理人员好好观察支鸣风的情况,然后便离开了。
“情绪激动?”熠恒问,“怎么回事?”
支翼乘道:“无理取闹。”
熠恒皱眉,心想,伊秋雅说得对,支翼乘离开这里会对支鸣风的健康更有利,“你忙去吧。我在这里就行,他醒了我会联络你。”
“不,我等他醒来。”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