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失去了五年的自由后,他终于走出高墙,重新呼吸到了自由的空气。
他的变化并不大,和五年前一样俊朗,时间在他身上并没有留下多少痕迹,只是让他看起来更加冷冽和深邃而已。
接他的车就停在监狱大门外,是一辆崭新的宝石黑宾利。
车门倚着一位美女,身材高挑,酒红色的大波浪卷发披在肩上,一双顾盼生情的大眼睛,烈焰红唇,穿着裹臀的金色短裙。
看见朗如焜从监狱大门内走了出来,美女踩着细高跟的鞋子,朝他飞奔过去,一头扑进他的怀里,激动地叫了一声:“焜哥!”
然后她就痛哭出声。
朗如焜面无表情,却也抬起手来,拍了拍美女的后背:“莫莉……乖了,不要哭啦,你打扮得这么美,哭花了脸可就不好喽。”
莫莉一听这话,马上收了眼泪,在朗如焜的胸口上捶了一拳:“人家这是高兴嘛!分别这么久,我每天都想你想得睡不着觉。”
朗如焜抬起手来,捏了一下她的脸颊:“睡不着觉,倒也没瘦,还胖了一些呢。”
莫莉撒娇地扭着腰肢:“焜哥讨厌!”
朗如焜勾了一下嘴唇,算是对她的热情给了一个回应。然后他看向跟在莫莉身后走过来,一直站在那里等着说话的韦野平。
韦野平是他的忠诚助手,在他入狱期间,韦野平为他的官司奔波,为帮里的事务操心,尽心竭力,令朗如焜对他刮目相视,高看一眼。
“野平,我交待你的事,现在有什么消息?”朗如焜把莫莉从怀中推开,走过去问韦野平。
韦野平先是一弯腰,恭敬地鞠了一躬:“欢迎焜哥回来,焜哥一个月前交待我的事……”
他犹疑了一下,朗如焜便急了:“怎么?我悬赏那么高的金额,竟然没有人找得到她?难道她不在这个地球上?就算她去了火星!也要把她弄回来!”
“焜哥不要着急,大嫂已经有下落了,比较麻烦的是……她已经知道了我们在悬赏找她,所以她在一个地方从来不会超过三天,从悬赏令发出到现在,一个月的时间里,她辗转六个国家,十六个城市……”
朗如焜一摆手:“我不想知道过程,我只要知道,她现在在哪里?”
“对不起,焜哥,今天早晨我得到消息,她昨天晚上在南非的德班,甩下跟踪而去的赏金猎人,不知去向了。”韦野平看着朗如焜的脸色越来越差,预感到他要发火。
果然,朗如焜越听越生气,蹙紧眉头,拳头捏得嘎巴响,恨声道:“她还说我是狐狸,我看她才是一只妖惑人心狡诈奸滑的狐狸呢!我已经让她在这个世界上安然地生活了五年!现在我出来了!她的好日子就到头了!我先不回美国了!我亲自去找她!我就不信她能逃到火星上去!”
“哟,是谁惹了鼎鼎大名的朗老大?怎么才出监狱,就发这么大的脾气?”一个声音凉凉的传过来。
朗如焜闻声回头,看到杜奋穿着一身便服,手抄着兜,意态安闲地朝他走过来。
“杜警官……”朗如焜转过身,面对着杜奋,仰起头来,“我出来了,你是不是很失望?你付出那么大的代价,却没能把我关一辈子,你的心里一定不好受吧?”
杜奋已经走近了,站在朗如焜的面前,冷然一笑:“朗老大多虑了,我心情好得很,如果你是那么容易就能打败的对手,我还觉得没有意思呢!这扇大门随时向你敞开,我相信你还会回来。”
他说着话,抬起手指了指旁边监狱的大门。
跟在韦野平身后的几个兄弟见杜奋羞辱他们的老大,冲动起来。朗如焜示意他们安静,他对着杜奋撇了撇嘴,说:“人生总有很多意外,所以我会不会再进那道大门,还真是不好说。但我可以肯定的是,即便我有一天回到这里,你和你的徒弟也都看不到了!”
杜奋耸了耸肩,对朗如焜的威胁态度满不在乎,说:“我今天休假,特意来看看你,一则为了恭贺你出狱,赶紧呼吸自由的空气吧,因为说不定哪一天,你将会再一次变成阶下之囚。第二呢……我来警告你,如果你敢对谈溦溦不利,我追到天涯海角也不会放过你!”
“杜警官对谈警官一往情深,我已有耳闻。只不过谈溦溦是我的未婚妻,我已向她正式求婚,而她也接受了我的求婚,所以我们是未婚夫妻的关系。杜警官你是个外人,插手我们之间的事,不太好吧?”朗如焜面上平静,目光却如冷箭一般。
杜奋没想到朗如焜还记得那个婚约,他突然想起那枚巨钻婚戒。他本以为她会丢掉它,可是一年前,他去哥本哈根看望她,却在她的hung头柜抽屉里再一次看到了它。
此时此刻,那钻戒的冷光穿透时间和空间的距离,在他的眼前闪烁,刺痛了他的心。
朗如焜看到他脸色有变,得意地笑了一下,抬起手来,很亲切地拍了拍杜奋的肩膀:“杜警官,我劝你还是趁早死心吧,我都在监狱里住了五年了,你还没有搞定谈溦溦,可见她根本不爱你!”
这句话正戳中杜奋的痛处,他一下子沉了脸,冷冷地哼了一声,再没说什么,转身走了。
朗如焜望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对韦野平说:“你花了五年时间都没有找到谈溦溦的下落,而且在我的悬赏令发出去后,谈溦溦逃得那么快,肯定有这个家伙的功劳,好好查一查他,说不定就会有新线索!”
韦野平赶紧答应了一声。
朗如焜这才动身,往那辆宾利车走去。
一直被晾在旁边的莫莉,赶紧凑上前,挽住了朗如焜的手臂,扶着他上了车。
韦野平转头看了一眼离去的杜奋,若有所思地眯了一下眼睛,也跟着上了车。
“焜哥,我让金莎和丽琪备下了接风宴,今晚我们为你接风洗尘,好不好啊?”一上车,莫莉就贴在朗如焜的身上,软语糯声地和他说话。
朗如焜却一直绷着脸,表情没有丝毫地放松,摆了摆手,说:“接什么风洗什么尘?我没空!野平,你说她这五年住在哪里?哥本哈根?真是一个好地方啊!马上给我订机票,我这就去那里看看!”
朗如焜刚从监狱出来,便直飞哥本哈根,来到了谈溦溦居住了四年的那栋房子里。
谈溦溦早在一个月前就离开了,为了甩掉跟踪监视她的赏金猎人们,除了钱包和身份证件,她什么都没有带。
所以,朗如焜走进这栋房子的时候,屋子里的陈设就是谈溦溦在这里生活时的样子。如果不是桌椅柜子上落了薄薄的一层灰,朗如焜会以为她只是暂时出门去了,一会儿就能回来。
他在屋子里随意转悠着,东翻翻西看看。
最后,他进了她的卧室,坐在了她的hung上。
hung单一个月没有换,他的屁股一落下,立即扬起灰尘来。可是他不在乎,他还特意颠了几下,好像要试一试hung垫的舒适度。
最后,他仰面倒下去,看着细细的尘埃在阳光中飞舞,心情莫名大好!
他扬了扬手臂,对韦野平说:“继续找!抓紧时间找!在找到她之前,我就住在这里了!”
“是,焜哥。”韦野平答应了一声。
一起跟来的莫莉不愿意了:“不要嘛!这房子又小又脏,怎么住人嘛!我要住酒店!”
“我本来也没有打算让你住进来,你去住酒店好了,有事我会找你。”朗如焜面无表情地对莫莉说。
莫莉顿时委屈起来,也不顾hung上有灰尘了,长腿一弯,就跪坐在朗如焜的身边:“焜哥!你为什么这样对我?我才是真正爱你的人啊!你被那个女人害得还不够吗?为什么还要找她?为什么还要惦记她?忘了她不好吗?”
“莫莉!”朗如焜的脸沉下去,用冷硬的声音警告身边这个女人,“怎么我离开几年,你就忘了我的规矩吗?我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插嘴?你要是不想跟着我,你就回慕提岛去!让金莎或丽琪过来!”
莫莉一听这话,麻利地从hung上跳下去,扭着腰往门外走去:“我走就是了嘛,干嘛生那么大的气?”
莫莉走了,韦野平也带着兄弟们到门外等着去了。
朗如焜从hung上爬起来,踱到了隔壁的小卧室。
一进门的时候,他就从这间卧室敞开的门缝里,看到里面的装修陈设,当时他就知道,这是一间宝宝房。
他心里一阵激动,可是当着手下的面儿,他不想流露出太多的情绪。
现在屋子里就剩他一个人了,他推开门,走了进去。
屋子里阳光充足,虽然空间不大,但是色调明快。墙上贴着可爱的卡通壁纸,靠窗摆着一张儿童hung,hung上和窗台上摆满了各种玩具。
朗如焜在狱中几年,一直得不到谈溦溦的消息,这令他十分恼火,他想不出她会藏在什么神秘地方,以至于龙联帮出动大批人马都找不到。
现在他站在她的房间里,心里更加恼火。
她就在这个地球上,在欧洲的一座著名城市里,生活在一个普通的居民区之中,还生了一个孩子,而他的人竟然都找不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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