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世澜安静地看了他许久，曾兆书结束了《青木诀》的修炼，拿了一条毛巾擦了擦汗，这才走过来，微笑道：“小七。”
即便心里有满满的疑问，也仍旧放在心里，努力掩饰着自己的情绪，摆出这么一张灿烂的笑脸，好像生怕她会察觉什么，可偏偏就是他这种故作的“无所谓”，让她心弦微微一颤。穆世澜也笑道：“看你方才练得很专注，我就没有叫你。对了，你为什么老喜欢用这双筷子？我见你那日用的藤鞭，比这个更厉害。”
曾兆书拿着青竹筷挥了挥，笑得眼睛眯起来：“当然是方便吃了。”
穆世澜无语了一会儿，道：“你还记得吗？那年仙门测试时，六哥说你是个吃货，我还不信，看来他说的没错。这样吧，今天我请你吃一顿，我亲自下厨，想吃什么菜尽管说。”就当是谢谢他，那天拼命保护她了。
曾兆书眼睛亮亮地道：“真的假的？你会做饭？”
开玩笑，前世她的厨艺可是练了好多年的。穆世澜瞪了他一眼：“你跟我来厨房就知道了。”
两人一道去了厨房，穆世澜把厨娘和择菜的丫头都清理出去，然后按照曾兆书说的菜名，足足炒了八道菜，直把曾兆书震惊得说不出话来，望着香喷喷、冒着热气的菜盘子，他眼里闪着兴奋的光，然后很勤快地帮忙将把饭菜端上桌，二话不说，擦了筷子，埋头就吃起来。
曾兆书最喜欢吃红烧肉，尝了穆世澜的手艺，那香酥软嫩、滑而不腻的口感，让他差点泪流满面。除了红烧肉，还有鱼香茄子、辣子鸡丁，他放开肚皮，吃了个底朝天，最后意犹未尽地咂嘴，好半天，他突然说道：“小七，你还有多少秘密，是我不知道的？”
穆世澜笑道：“会做饭算什么秘密。在府里没机会做饭，你当然不知道了。”吩咐石榴收拾碗筷。
两人又到外面的小院对桌而坐，石榴端来茶水，曾兆书喝了口茶，漱漱口，拿出一块手绢擦了擦嘴，穆世澜也有些话想跟他说，就让石榴把院子里的人都遣了出去。
曾兆书何其聪明，见她一副神秘的样子，微笑道：“小七，我就知道你藏了秘密。实话说吧，那天独孤宣把你带走后，我在山洞里，碰到了一个神秘人。”他压低声音，“虽然没看到他的样子，但从那个声音听得出来，他不但认识你，还跟你很熟。小七，你的身边，什么时候有这么一个神秘的人物？今日你不说清楚，我就赖在这里不走了。”
穆世澜料到他迟早都会问，并不忙着回话，而是回屋拿了三支阵旗来，将两人连同桌凳，都摆进了一个小型的隔音法阵中。
那神秘人是什么来历，居然让小七这么小心翼翼。曾兆书更好奇了。
“等一下。”穆世澜说着，先检查完法阵，然后用神念对封夜道，“出来吧，封夜。你也该和曾兆书见个面了。”
以封夜的聪明，那天他既然对曾兆书开口说话了，应该已经做好了被曾兆书盘问的思想准备。这个秘密，迟早是瞒不住的。
一阵风旋过，曾兆书惊讶地看到，对面的石凳上，多了一个年轻男子的虚影。
灰色长发，玛瑙眼瞳，俊俏的下巴……曾兆书腾地站起来，跳到了穆世澜的身后，露出半只眼睛，瑟瑟道：“小七，他……他是人是鬼？”
穆世澜把他拉到凳子上坐下来，笑道：“你抖什么。平时胆子不是挺大的，看到封夜，怎么吓成这样。”
曾兆书摆手：“我胆子可没你大。这位兄台，你是从哪里跑出来的？”一双眼睛四处乱看。
“你瞎找什么，看这里。”穆世澜抬了抬手腕，“他住在我的手镯里，是一只空间灵。”
曾兆书眼睛睁开：“嗯？空间灵？那天跟我说去救小七的，就是你？”
封夜老神在在地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淡淡道：“不错，是我。”
幽沉的声音，的确和那天听到的一模一样。
曾兆书眼珠一转，道：“灵也算是妖的一种，那你就是妖了？”
封夜道：“算是吧。”
曾兆书皱了皱鼻子：“但你身上好像有一种阴森森的鬼气，难道你是鬼？”
封夜道：“也算是。”
曾兆书问了半天，才得到这么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觉得很不过瘾。
他想了想，伸出两只手，搓了搓，笑容可掬：“那个，可以让我……摸一下吗？”
穆世澜刚喝下的一口茶，直接喷回了茶杯，捧着笑疼的肚子，又重新添了一杯。曾兆书，你是好奇宝宝吗？刚才吓的发抖，其实都是装的吧？
最让人无语的是，封夜不但没有拒绝，还十分体贴地飘了过去，曾兆书一个趔趄，往后退，只见封夜勾起邪魅的嘴角，轻笑：“我身上有鬼气，你不怕受伤，不妨试试。”
曾兆书连忙摆手：“算了算了，我开玩笑的。不管你是妖还是鬼，其实都不重要，只要你能保护小七，我就当你是兄弟。来，兄弟，我敬你一杯。”说着，很豪爽地给封夜的杯子倒了一杯茶，端起自己的茶杯，和封夜的杯子碰了碰，笑道，“多一个人保护小七，我也轻松点。”然后一口饮尽杯中茶水。
封夜慢腾腾地道：“曾小弟，你还有什么要问的？”
曾兆书差点呛到，猛咳了两下，道：“你看起来也不比我大多少。”
封夜道：“那不然叫你曾兄？”
曾兆书拱手作揖：“你饶了我吧，以后，咱们还是直接喊名字得了。”
是你自己要称兄道弟的好不好。穆世澜听得很无语。
“小七，我能看看你的镯子吗？”曾兆书发现从封夜那里根本打探不出什么，立刻转移了兴趣。
穆世澜依言递给他看，曾兆书翻来覆去的看了半天，还很不客气地放出神识往里查看，穆世澜没有阻止他，因为这变形空间只有她这个主人才能看到里面的内容，当初连六哥都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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