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仓曹报损之外,各个县城报伤请赏的也是有不少。
乍然看去,恐怕还是会认为如今常山郡黄巾横行,直打破各个县城了。
“黄巾爆发已有一年有余,各地已经是渐有平息,尤其是如今连那张角都是已经被斩杀戮尸,还敢有那么多人为匪?”
卫涛这是明知故问,哪怕是张角身死,但黄巾匪患却是未平,许多本来的黄巾军直接就是落草为寇,为患一方。
所以哪怕真的有被黄巾盗抢也是正常,只是若常山各个县城皆是如此,其中则必然有所舞弊。
卫涛也不等他们回答,直接就是言道。
“本官之所以得任太守,是为剿灭黄巾得力,区区黄巾盗匪既然敢患我常山,自当尽除!我让各位前来,只让各位是将被黄巾劫掠而去的亏空定出,是被那一伙黄巾抢掠。这几曰我已经便查常山,无有大股的黄巾盗匪离开常山,想必劫夺之物还在常山,那些粮食也是有所损耗,但其余金银财物黄巾一时还消化不得,我自当取回。”
听着卫涛的言语,一个个官吏面面相觑,除了极个别的人看向其他人的目光中有着那么几分得意与嘲讽之外,其他各人脸上惊慌、担忧之色不一而足。
“大人身为一郡之首如何为此犯险?不若派人清剿即可。”
还有人想要劝说,可卫涛只是冷冷一笑。
“大将军为何派遣我是到来?不为别,正是为了一绝常山之黄巾匪患!如今黄巾竟然敢是如此劫掠常山,真当本官的刀不快否?”
听到卫涛如此一说,顿时就是有几个人面色如土。
“大人,其实若是一般的黄巾匪患我等也就自行处置了就是,委实是这些黄巾匪患不同寻常。”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一人颇为镇定地就是起身拱手而道,脸上也是带着几分自信。
“也正因如此我常山才是损失如此之大。那人乃是黄巾渠帅张牛角,据说其为张角真传大弟子,一身道术非是等闲,领人来攻,我等俱是无奈。”
显然,这个张牛角就是他们的借口底牌,顶着张角大弟子的名头,任是谁来心头上都要嘀咕上三分。
“张牛角?比那张梁如何?那张梁还是好称‘地公将军’结果还不是被我一剑而斩?区区张牛角若是识相的将所夺之物还来也罢,若是不然,休怪我无情!”
此言一出,所有人皆是骇然,这才想起卫涛非同常人,的确曾经手刃匪首,面面相觑之间,已经是有人有了退意。
“大人,的确是那张牛角所为!”
同样也是有人一口咬定,绝不松口。
不过这时候卫涛却是没有多说,而是猛然一挥手就是缓缓而道。
“你们且是将黄巾所夺之物一一验明,至于其他,你们且自行找回,但凡如实者,以往之事我自不究,若是有人虚报隐瞒,到时候一经查出,休怪我无情!”
这是卫涛最后给的一次机会。
虽然各个官吏对于账目不一定说得清楚,但是大体还是知晓,更何况只要找到师爷幕僚之类问一问,大致的账目都是能够问出。
卫涛追查也就是追查这么一部分。
有着卫涛的话语在,这一次上报的却是少了不少,已经是有人心中胆怯,愿意将吃下去的肥肉再是吐出来。
虽然同样是有亏损,但相比起来已经是少了不少。
那一些亏损就真的是用于在抵抗黄巾匪患之上,或者是被黄巾匪患所夺了。
可同样也是有人依旧是直接禀报全额亏空,一口咬定是被张牛角所夺,
“不见黄河心不死!”
卫涛在心中狠狠地说了一句,这几城却是最为繁华的县城,城墙坚固,纵然黄巾势众,也不可能轻易破城。
可还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纵然真的有黄巾,这几个官吏一个通贼的嫌疑是跑不掉的。
不过不说这些官吏多是地方大族出身,根基深厚,如今卫涛又是初来咋到,没有真凭实据在手想要动他们根本不可能。
“待我一举破了黄巾,常山之内,还有何人敢是不服?”
卫涛既然选择了这一处为突破口,自然不会惧怕所谓的黄巾。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卫涛既然准备对付张牛角,自然是派人一番探查。
常山郡上通幽州,下辐冀州,也算是一处要地。
而张牛角等黄巾军大约是一个半月之前现身常山,而后就是流连不去,虽然也时有攻城之举,但相对以往而言却不是什么都抢光,烧光,灭光。
好似就要在此占山为王,立下根基一般。
“一个半月,大概就是张角身死前后的事情……”
卫涛很是有些费神,一时之间沉吟不定。
其实若是寻常黄巾卫涛自然不必如此,只要能够坚持一阵,那么过后就是随意冲杀。
黄巾人数虽众,但意志不坚,如今整个大汉皆知,所以黄巾军与朝廷军对阵往往就是看谁先坚持不住。
如此黄巾虽然依旧是为祸不小,但对各个坚城已经是无奈。
但这一股黄巾却是有些不同,卫涛一番打探之下竟然得不到半点消息,只是知道有这么一股黄巾是在常山之内,具体所在竟然不知。
至于黄巾数量、装备之类的,更不用多说,一概探查不到。
只是隐隐能够得到消息,那张牛角好似有准备与大汉王朝长期对峙,并没有真的做绝一切。
“黄巾本来就是百姓聚集,只要重新归于百姓,那么隐于乡间,让人不得所知也是不难。乡党之间既然是有黄巾,那么藏下一支军队于山林也不是不可能。”
一阵思量过后,卫涛却是转头看向自己身旁一个瘦削的男子。
“不过黄巾一向没有多少严明的纪律,想要完全隐藏自己的行踪几乎就是不可能。唐周,你怎么看?”
唐周,这个人竟然是唐周,那被人擒拿关押入天牢的唐周。
不过这个时候的唐周十分瘦削,好似一阵风都能够把他吹倒一般。
事实上当曰唐周下狱之后,一曰三打,若不是他本身的确有几分本事,身子十分强健恐怕早就死在了狱中。
唐周不是什么意志坚定的人,可是他能够说出来的早在投靠朝廷的时候就是说了出来,再多的也就是没有。
所以在拷打数次之后,就是连天牢的人也是懒得理会,除了偶尔拿来撒撒气之外,根本不做理会。
而当事过境迁,唐周就更是无用,也就没有什么人去理会,尤其是张角死后,这唐周更是无用,更不让人搭理。
只有卫涛因为见过唐周颇为神奇的符水,又见识到张角有观天象之能,所以对这唐周有些期待,使了一些手段,让他从牢狱当中脱出身来。
只可惜按着唐周所说,他已经立下重誓,若是将从张角处学来的《太平天书》中的内容透露出来,生生世世都不得好死。
不过好在唐周还是愿意听令,而那种神奇的符水炼制也的确更是不易。
最少哪怕卫涛在旁观看,领着数人完全按照其所行做,都是不成,如今除了唐周之外也没有其他人能够炼制,卫涛也就任由他去了。
当然,除了保其一命及富贵一生之外,卫涛不会再给其半点权利,而且若是唐周有逃走之行为,立斩不赦。
“启禀主公,张角收徒不分先后只按年纪论大小,不过却是有真传与外传之分,我与张牛角皆属真传,学得了真法。不过张角传法不一,依照各人而传,所以我也不知道那张牛角有什么本事。”
唐周如今能够保住姓命已经是不错,最是老实不过,乖乖地是将所有情况如实道出。
“至于这么一军,我却是不知,想来是那一年当中新近练军。与朝廷对阵过后,张角必然意识到光是人多势众不可能成事,还是要有正规的军队。以我黄巾的积蓄自然是不足,但黄巾所过,收获极丰,想必钱粮还是充足。”
卫涛点点头,询问唐周只是希望得到一些提示而已。
事实上,如今唐周在卫涛帐下不过就是一个军医而已,卫涛并不指望他能够做些什么。
“不过还有一事还请主公小心。”
卫涛虽然不在意,但唐周却是明白自己还要加紧表现。
“那张牛角我也知道,虽然也是颇有勇力,但为人甚是自大莽撞,而且甚是仇恨朝廷之人。其若统军,断然不可能是如此隐秘而行,恐怕早就是按捺不住现身断然不可能隐藏那么久,而且还能够与官府隐隐和平共处。”
“另外有人?你可知道是谁。”
卫涛目光闪闪,紧紧盯着唐周,想不到竟然还有意外收获,这黄巾贼寇当中竟然还有着不同寻常的人物在。
“不过听你此言,莫非黄巾军中还是有什么人能够让那张牛角心服,又或者其身份地位有所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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