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诏也在这句话中听出了味道,这家宾馆应该是井辉名下的产业。现在关于**子弟经商的规定还没有出来,井辉倒是没有忌讳。
按照顾诏的眼光,这宾馆的档次还差的远,但是就目前的情况看,在云密这个地区就有如此高档的地方,倒显得井辉气度很是不凡。他想了想,笑着说道:“就是不知这宾馆的用处是什么。”
井辉眼睛一亮,简随农插嘴道:“还能干什么,当然是赚钱了。”
顾诏笑道:“三少,你可别欺负我小地方来得啊,井公子要是为了赚钱,还不如在省会开宾馆呢,那里消费人群高,还能就近照顾,到了云密这地方,终归是隔着一层关系的。”
井辉竖起了大拇指,对简随农说道:“看看人家,可比你强多了。”
他跟简随农之间说话挺随便,想必关系应该很近,顾诏心头倒是一凛,老简家的底蕴到底不凡,遭受了两次挫折之后,恐怕有些棋子根本就没有惊动。简随农能把井辉介绍给自己,那是相当的看重他了。
但话题就这样止住了,井辉看似随意的一问,顾诏看似随意的一答,如今井辉却把话题叉开去,那刚才那句问话恐怕是井辉的一次试探。
顾诏也不说破,身为省纪委书记的公子,心思多少会有一些的。顾诏那句回答也颇为有意,让井辉心里起了层波澜。都说纺山县常务副县长年纪轻轻,是靠着天都的关系才走马上任下来镀金,现在看来,顾诏的心思转得还真有些快了。
井辉心里有念头,顾诏何尝没有。他不相信云密地区的现状大佬们没有丝毫的消息,恐怕是有人把云密的经济当成自己政绩的筹码而不允许别人动吧。井辉敢在见第一次面的时候问出这样的问题,那省里的动作恐怕要有些大了,最起码井书记是站在第一线的,这是准备从下面动手了。
要不然,一个纪委书记的公子,巴巴跑到云密来开宾馆,还对宾馆装修得格外豪华,这里面怎么琢磨怎么透着怪异的味道。人家都说官二代官三代里面多废人,只知道仗势欺人,但重生之后顾诏接触了一些高层公子圈,才发现那只是普通人因为几起高层子弟犯事的事情而以讹传讹,真正负责接班的人,没有几把刷子根本落不到你的头上。
井辉这是准备替老爹提前探路么?装修得如此豪华的宾馆,什么人才会入住,在宾馆里又有什么人彼此接触,这恐怕才是井辉真正想知道的秘密。能住在这里的人,绝对不是靠挣工资而生活的普通人,最起码手底下也要有些富裕的闲钱可供挥霍,如此一来,井辉在这个宾馆的代理人,恐怕会得到不少内幕的消息。
如果这个代理人是女人的话……
顾诏承认自己的心思有些阴暗了,但不可否认女人在这种事上非常有天赋。如果井辉真的准备在云密闹腾一下,他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顾诏正想着,从宾馆大门处摇曳走入一名不到三十岁的俏丽少妇,非常贴身的小圆领西装,藏青色的西裤,从齐耳短发的装饰上看去,充满了利落爽快的感觉。
她站在门口略一张望,脸上就浮现出恰到好处的微笑,踩着高跟鞋走到三人面前,微笑着说道:“井公子,您这悄然无息的来到云密,是不是准备来查我岗呢?”
井辉哈哈笑道:“我说小柔,你别乱说话啊,这次过来就是跟朋友聚聚。我来给你介绍一下。”
随后,顾诏便知道这位充满职业风格的利落女人就是这家宾馆的经理,叫黄柔,看她跟井辉之间说话的口气方式,两人应该没有那层男女关系,但绝对不是上下级,好像有点恋人已过情人未满的阶段。
当黄柔听到顾诏名字的时候,眉眼完成月牙状,笑道:“顾副县长在咱们云密可是大名鼎鼎啊,也不是谁都有机会让地区公安局的人连夜抓捕的。”
这句话说得有些玩笑了,顾诏却没有恼怒,守着什么人就要说什么话,要是这时候是同阶的官员在身侧,顾诏没准就要发火了。他笑呵呵的说道:“我们应该配合地区公安人员工作嘛,幸好没有出什么误会。”
井辉听到黄柔说那句话的时候,眉头稍稍皱了皱,但听顾诏这样的解释,便明白顾诏是给了他面子,脸色稍沉,说道:“小柔,你跟了我这么长时间,怎么说话办事都没有点眼力劲?”
井辉倒是个聪明人,听出顾诏照顾他的意思,转手就给了黄柔脸子看,为的就是不要让顾诏心生芥蒂。这也让顾诏明白了,井辉确实在云密有想法。
“井处长,不要过分苛责嘛,我觉得黄经理还是很深湛经营之道的,就看这店子的布局和规模,要是您肯割爱,我想维港那边的朋友是很有兴趣让黄经理再进一步的。”
井辉的脸色这才好看一些,对黄柔说道:“这次我就不说什么了,不过一会儿可要多喝几杯,算是你给顾县长赔礼。”
黄柔却是没有丝毫委屈的样子,依然笑嘻嘻的说道:“顾副县长,您大人不计小人过,一会儿喝酒可不能藏着量啊。”
几个人说笑了几句,便被黄柔带到了贵宾房里,几个人刚刚落座,菜肴便上了桌。
黄柔能当宾馆经理,喝酒自然不逊色,顾诏跟她连干了三杯,就知道喝酒他估计不是这女人的个。女人小孩只要敢上桌喝酒的,基本都是那种半斤八两的样子,凭顾诏还真差得远了。
还好黄柔三杯赔礼酒喝过,便充当起服务小姐的活,也避免了顾诏难堪。
酒到中旬,几个人天南海北的乱扯便结束了,简随农笑眯眯的拍着顾诏的肩膀,说道:“小顾同志啊,你把我从大老远的东北拽到西南来,是有什么好生意啊?实话说好了,要是比不上上一次股票的收益,我可没完啊。”
说着,他偷偷给顾诏使了个眼色,意思很明白,估计简随农玩股票赚大发了在公子圈里也不是什么秘密,井辉也是知道的。这时候当着井辉的面把事情说出来,简随农也应该想到县官不如现管,有井辉这个地头蛇在这里,很多事情要好办的多。而且他知道,顾诏要么不张嘴,张嘴肯定是大买卖,到时候分给井辉些甜头,那在云密还不是基本横着走?
“股票终究是金融投机行为,不值得提倡。”顾诏摆摆手,转而问道:“简三少,您赚了那么多钱,难道就放在银行里吃利息?我看啊,你也该走走实业方面了,实业越大,越有根基啊。”
简随农挠挠头笑道:“跟我家老爷子和老头子说的是一个调调。我这个人啊,不学无术,哪里有什么实业能让咱赚钱啊。”
井辉笑道:“你也有自知之明了。不过,你也不想想,顾县长敢这么说,自然是有想法的,说出来大家听听。你们要知道,为了这家宾馆,我连老本都赔进去了,正等米下锅呢。”
顾诏笑着喝了杯酒,看了看简随农,再看看井辉,慢慢的说道:“不知道你没有有没有兴趣弄一弄矿产?”
这句话一说出,简随农马上没有了兴趣,撇嘴道:“那玩意儿整天累死累活的,哪里有股票有意思?”
井辉倒是没有马上拒绝,疑惑的问道:“云密地区的矿产公司有不少了,这时候来分杯羹,不仅仅官面上有压力,那些商人恐怕也不是那么轻易允许的。”
同行是冤家,这句话古今都通用。
顾诏笑了笑,说道:“矿产公司良莠不齐,到底矿产有多大的利润,这里面谁都不好说。而且,没有一套规范的市场秩序,经过各种水平低下的开采,不仅矿产的利用率不高,还会给当地环境造成很大的影响。”他顿了顿,慢慢的说道:“有时候,规则还是需要制定制定的。”
说着,他便看了井辉一眼,发现井辉的脸上带着深思的表情。果然不出他所料,井辉有这样的表情,加上亲自出手在云密建立宾馆,说明省委井书记在省委里面的主要对手,恐怕就是云密地区所依靠的人物。如果井辉能够在云密打开一条缺口,对井书记的支持是非常大的。
当然,压力也是非常大的。
顾诏若有所指的添了一句话:“如果能够开拓出针对全球市场的各类金属规则,凭咱们国家的地大物博,都可以把云密的做法当做经验来推广。”
这句话才是真正打动人心的地方,模板,而且是全地区的模板,完全可以在全省甚至全国推行,如果是这样的话,倒是真值得冒冒险了。井辉看了看顾诏,再看看简随农,突然笑道:“三少,你特意把我叫过来,不会是你们两个早就准备了坑让我跳吧?”
简随农连忙摇头否认,指着顾诏说道:“这小子鬼主意滴流滴流的,你问我还不如问他。”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