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随党的这种考虑对不对,别人不敢说,顾诏可是敢说的,那是真正的真知灼见,现在的问題摆在这里,简随党和岳海歌是绝对不会走到一起的,如果简随党保持这样一种态度,那么岳海歌肯定要与之相对,这样问題就出來了,距离那一年的政坛巨变还有两年多时间,席卷全国的大变动中,落马的人员是绝对是以海量來形容,而当时胜利的一方,就是持简随党这个论调的,随后,便是两年多的党内大讨论,一直到九二年郑领袖南巡,这才结束了纷扰的“姓社姓资”问題,内陆开始走向蓬勃的发展阶段。
简随党绝对有着得天独厚的条件,如果岳海歌真的就这么跟简随党硬下去,说不得要成为最后一批倒下的人。
顾浩然告诉顾诏,因为简随党的坚持,苏西城在东湖还沒有任何的动作,反而给了对方攻讦的机会,若是简随党针对岳海歌做小动作,顾诏还懒得理会,凭岳海歌的坚韧,简随党想要胜利沒那么容易,但现在却拿苏西城投资的问題做章,这就由不得顾诏置身事外了。
“爸,简书记的意思,是准备完全停止东湖的投资,还是准备有选择的进行!”
“应该是有选择的,因为简书记着重讲的并不是投资的弊端,而是商人的资格。”顾浩然沉吟了片刻,慢慢的说道:“小诏,这个苏西城,靠不靠谱,现在已经有人往地区投举报信,说这个苏西城在维港那是花天酒地,很有骗子的意思啊!”
顾诏呵呵笑道:“爸,这一点您放心,不管苏西城在维港怎么样,但是到了内陆,他就是个老老实实的投资商,也必须是个老老实实的投资商!”
连续两个“老老实实”,让顾浩然吃下了定心丸,他点上烟,又沉默了半天,才缓缓说道:“简书记这是打算给岳专员扣帽子啊!”
“还是个很不小的帽子呢。”顾诏冷笑道:“不过沒有实践,便直接扣帽子,简书记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我想啊,年前简书记肯定会有大动作,说不得还要另起炉灶,全力支持新开发区的建立呢!”
顾浩然愕然,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简书记这段时间确实去了下面做调研工作,我跟岳专员分析,他准备以地区的名义,再次建立一个比东湖这边更大的开发区!”
“眼红利益,这么容易换來的政绩,简书记不会弃之若履。”顾诏轻声说道:“只不过,胖子不是一顿饭能吃成的,简书记也不怕自己得阑尾炎么!”
顾浩然被顾诏这句话略带阴森的话语引得陷入沉思,顾诏也沒有多说,询问了母亲的身体,顾浩然心不在焉的让顾诏不要担心,付桂萍已经调往东湖市担任市妇联主任了。
想着卢胜德的嘴脸,顾诏明白,洪右荷恐怕在最后关头失去了跟钱忠江相互依靠的可能性,直接从简随党那边借政策了,只要简随党能够支持,维港这边的商人过去投资,只要有这个港人身份,多少都能受到简随党的支持,新建立一个开发区,这绝对是简随党阻击岳海歌的强力手段。
够不够资格,必须要通过政审,简随党凭借这个手段,向东湖地区宣告了他老大的身份,别人想要政绩,必须要走通他的门路,否则一个“商人不够资格”就直接把投资商踢出门外,无可否认,这种手段是非常有效的,但顾诏也知道,这是在走钢丝,弄不好还真的让简随党的地位变得危险起來。
现在需要重视的问題是,如何才能让简随党走不好,既然他不惜出卖岳海歌的利益而达到他下放东湖地区的目的,那么简随党提前必然做了不少的功课,要想抓他的软肋,不是张张嘴便能完成的。
开始要动真格的了,先前顾诏在办事处的所作所为,是用跋扈的开场來直接试探对方的底线,而东湖那边简随党也带着怀安的心思希望跟岳海歌顾浩然达成一定程度的和解,顾诏从卢胜德手中抢來了投资商,简随党直接给予否定,岳海歌和顾浩然也必定不会让简随党这样高压下去。
必须要采取更为有效的手段,而东湖地区刚刚建立,很多势力在努力经营的同时采取了相对保守的策略,现在老简家派系中简大和简二为了领军位置大打出手,如果旁边的派系伸出手來,很有可能给了简随党和岳海歌和解的机会,那些老狐狸们现在都在笑看老虎斗,等到两败俱伤的时候他们好來摘果子,到时候简系在东湖的声调也会弱上许多。
简随党和岳海歌自然明白别人的心思,先前的相互碰撞一直维持在可以控制的范围内,现在岳海歌架起炮火准备玩得更大,简随党不甘示弱,直接炮轰全局,在这里,顾诏终于看到了简随党的大家气度,在跟岳海歌对立的同时也把战火烧到全东湖,不给任何人趁火打劫的机会,由此看來,简随党的格局还是比顾诏大了一些,他是从整个老简家在东湖的布局來看待问題的。
格局是可以培养的,顾诏本來就是个在底层混日子的业务员,现在重新來过,他也在不停的学习和融汇着,东湖马上就要如火如荼,维港这个内陆最大的投资商培养基地的交火,直接关系着东湖那边交锋的主次。
不要说简随党在全内陆各地都可以找到支持的商家,内陆投资商和维港投资商在现阶段有着非常明显的区别,哪怕简随党的新开区里有一千个内陆投资商,岳海歌的东湖市开发区仅有一百个维港投资商,最终在上层的眼里,真正有能力的还是岳海歌。
赚自己人的钱不叫赚,维港现在还是英属,手里面才是真正的外国人的钱,况且,维港商人的销售渠道,等于把内陆生产的东西销往外国,那才是真正的创收。
维港已经成了必争之地,洪右荷得到了支持,做起事來恐怕要凌厉许多,顾诏叹口气,到哪里也不会安生,随即拿起电话,拨给了目前正在内陆山水间拍摄景观的宾馆电话,接电话的人是游宏志。
“顾少,还有一星期时间,这次内陆取景就会结束。”游宏志非常简单的说道。
“游大哥,现在有个情况,不能给你们太多的时间,这个风景片必须要以更快的速度剪辑出來。”顾诏很严肃的说道:“三天时间,你们内陆取景必须结束,一个星期,我要看到样片!”
游宏志沒有想到顾诏竟然这么急,犹豫了一下,沒有敢打包票,跑到隔壁拽來向农,还有几个专业人员,拿着电话开始向顾诏汇报。
“你说了这么多,我听不懂,也不想听懂。”顾诏头一次露出如此不近人情的一面:“现在我只想知道结果,我的要求能不能做到,人手不足我们添,资金不足直接调,大家劳累辛苦我记在心里,所有工资奖金加倍,现在我就听你说一句话,能还是不能!”
游宏志把顾诏的意思向大家一说,几个专业人士的眼睛马上就亮了起來,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他们相互看了看,在把目光放在向农身上,都微微点了点头。
“能。”游宏志咬咬牙,坚定的说道。
“很好,一个星期之后,我在维多利亚酒店为大家开庆功宴。”顾诏有些意气风发。
“顾少,他们还给我说了个问題,样片出來沒什么,只是不知道能不找到院线放映。”游宏志补充了一句。
“这一点你放心,这部片子,本來我就不打算赚钱,只要某一个人能够看到,那么我们就是胜利了!”
游宏志等人都不明白顾诏的意思,就连片子中被顾诏专门叮嘱的镜头都让他们有些摸不到头脑,在向农这些维港人的脑海里,老板就是老板,人家有钱喜欢往里面砸,那么大家就干好工作多多拿钱就是了,赔钱什么的,完全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
尤其是向农,他现在还觉得自己一个门外汉玩什么拍电影完全是凑乐子,其实真正吸引他的是在掌游在东南亚地区百分之十五的销售权限,那才是真真正正的金娃娃。
一周之后,风尘仆仆满脸憔悴的魔碟众人回到维港,顾诏果然信守承诺,在维多利亚酒店摆开庆功宴为他们准备丰厚的晚宴。
而顾诏并沒有在庆功宴上露面,在维多利亚顶端的小放映室,顾诏和一名精神矍铄的老人正端着浓茶,在漆黑的放映室里观看着被维港媒体称之为“最可笑投资”的风景片,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