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翠翠从昨天晚上听说顾诏陪她回向下,就一直很兴奋,翻來覆去的睡不着,跑到浴室里好几趟,犹犹豫豫的洗了好几次澡,但最终沒有抵挡住羞怯的心理,在顾诏房门前停了几次步,也沒有敲响顾诏的房门,这姑娘就是顺性子,要是顾诏当真把她拉进房里,她铁定是满心欢喜,但若说让她大胆的自动献身,她还当真做不出來,有时候楚翠翠也在想,自己当初是怎么鼓起勇气给顾诏表白的,现在想起來都脸红心跳。
恰巧顾诏晚上想着心事,也沒有在意楚翠翠的态度,把楚翠翠郁闷得整晚沒怎么合眼,早上起來就顶着老大的黑眼圈。
“真对不起啊,让你这个大干部坐牛车。”上了牛车之后,楚翠翠不好意思的道歉。
“牛车,牛车挺好的啊。”顾诏兴致勃勃的看着路上的风景:“过些年小轿车满地跑了,想坐牛车那就要花大钱了!”
楚翠翠满脸通红,觉得顾诏是在安慰她,倒是心中感动不已,主动伸出手去,握住顾诏的大手,满手温玉翠香,顾诏反手紧紧地抓住了楚翠翠。
赶牛车的老大爷,哼着兰东小调,甩着轻快的鞭子,慢慢悠悠的向前走着。
顾诏和楚翠翠双掌相交,心里激荡,倒是沒有感觉这牛车有多慢,在两人的心里,觉得这一刻的恬静却是來之不易,恨不得这牛车永远别走到尽头才好。
老牛破车,慢慢悠悠,到了老大爷的村子,距离楚翠翠家还要走上几里路,到了这时候,楚翠翠反而有种害怕的心理,走路就慢慢腾腾起來。
“怎么了,快点走啊,要是累了,我背着你走。”四周沒人,顾诏也开起了玩笑。
楚翠翠吓了一跳,连忙向四周看看,此时已经红霞满天,小路上倒是看不到什么人影,原來跟顾诏相处的时候,顾诏总是带着几分当官的架势,她哪里听到过顾诏开玩笑,不由慌乱的摇手道:“别,可别!”
顾诏哈哈大笑,山野小路,倒是让他心胸放宽了许多,楚翠翠发现顾诏是在逗她,噗嗤一声笑了出來,心里紧张的感觉也减弱了许多。
纵然如此,楚翠翠还是小声说道:“顾书记,要是到了家里,我爹和我哥有什么话说的不好听,您……您担待着点!”
顾诏看着楚翠翠那小心翼翼的样子,顿时心中大乐,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去捏了捏楚翠翠的小脸,笑道:“我这是毛脚女婿上门,有什么话当然都要吃到肚子里面,还有啊,以后可别乱叫什么顾书记了,叫诏哥!”
一听顾诏说是“毛脚女婿”,楚翠翠心里欢喜的好像要炸开來一般,尽管内心知道,顾诏这样的“大官”跟她不会走到明面上,但是顾诏这么说,分明对她看重得紧,却是让她分外的幸福。
两人说说笑笑,几里路很快就走到了尽头,到了村头,倒是有几个闲汉在那里乘凉,见到楚翠翠回來,一个个眼睛冒光,就差冲上來献殷勤了,无奈顾诏一身刻板的中山装穿着,行走之间颇有架势,他们便不敢贸然向前,只是遥遥的跟楚翠翠打招呼。
看到这样的场景,顾诏顿时调侃道:“看不出來,你的人气还挺高的!”
楚翠翠当然不明白什么叫人气,但是从顾诏似笑非笑的表情中多少能猜到顾诏的心思,连忙解释道:“都是一个村里的,从小一起长大的,大部分都有亲戚关系的!”
顾诏笑着摆摆手,说道:“你现在可是大老板了,心胸放大一点,尤其是对我,你看我像那种小心眼的人吗。”说话间,顾诏的眼睛不由溜到楚翠翠的上身,这些日子吃喝不愁,这小姑娘的身形明显有二次发育的现象啊。
楚翠翠皱皱鼻子,感觉到顾诏眼神中的火热,连忙低下头,将脚步加快了一些,顾诏紧随其后,在村子里七拐八绕,总算走到了楚翠翠家里。
楚翠翠家庭条件很差,否则也不会让他爹选择了类似“卖身”的方式,几间土胚房年久失修,充斥着腐朽的味道,房顶上的茅草更是达到了可以放羊的程度。
两人刚刚走到门口,还沒等楚翠翠敲门,就听到院子里传來一声怒气勃发的吼声:“滚,你给我滚!”
楚翠翠的笑脸顿时僵硬下來,过去推门的手也停在了半空,欢天喜地的带顾诏回來,还沒进门就听见老爹在那里怒骂,楚翠翠的心思直接提到了嗓子眼。
还好,院子里随后便传出好像老母鸡叫唤的女声:“哎,我说老楚头,你可别不识好人心啊,谁不知道我桂媒婆在这十里八乡的名气,撮合了多少对好人啊,人家男方那边可说了,不计较你家翠翠给人家当过老婆的事,嫁妆也不用你这边操心,哎哟喂,这么好的人家,多少年碰不到一次啊!”
楚父大骂道:“放你个臭狗屁,我呸,我呸,我呸,现在俺家翠翠是大老板,大老板,什么给别人当过老婆,那都是沒有的事,沒有的事,是不是看上我家翠翠的钱了,才想娶我家翠翠,告诉他们做梦去!”
“你这个老楚头,装什么装啊,现在村里人可都说着,翠翠那丫头可不是开了什么衣服店,是给别人当小呢,瞅瞅,瞅瞅,咱桂媒婆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这天底下哪里有那么好的事,开个卖衣服的小破店就成了大老板了,自己往自己脸上贴金呢,我告诉你,今儿过了这个村,以后你家翠翠的事,我桂媒婆可就不管张罗了!”
楚翠翠在外面听得仔细,从桂媒婆的口中,发现自己在村子里的名声竟然莫名其妙的臭了,顿时流下泪來。
桂媒婆冷嘲热讽的半天,还有些不知足,继续说道:“要是你家翠翠真赚了钱,你这破屋子怎么不给修修,她上面可是还有两个哥哥呢,她就舍不得拿出一点钱來,给哥哥讨老婆!”
这媒婆牙尖嘴利,让楚父当真无法辩驳,其实楚翠翠手里有不少钱,只不过在她的内心,觉得自己就是给顾诏守家业,只是给了楚父一些零用,还是从她自己规定的工资里面拿出來的,其他的都老老实实的存在银行里。
顾诏自然知道楚翠翠的心思,是个死心眼,一直想找机会劝她,钱这玩意儿生不带來死不带去,能赚钱就要能花钱,尤其是花在亲人身上,此刻听桂媒婆说得可恶,顾诏拍了拍楚翠翠因为落泪而抖动的肩膀,随即直接把门推开了。
他的出现让院里的俩人一愣,随即便看到了楚翠翠跟在顾诏身后走了进來,桂媒婆脸上带着嘲讽的笑意,而楚父脸色则是青一阵白一阵。
他是认识顾诏的,那天就是顾诏把楚翠翠带走的,这些日子村里的闲言闲语他不是沒有听过,就连楚翠翠找了几个要好的姐妹去服装店,都被人传成楚翠翠是帮别人找小老婆的皮条客了,现在看到顾诏,楚父直觉认为楚翠翠就是被顾诏拉下水的。
“叔叔,您好。”顾诏微笑着走了进來,看都不看桂媒婆,笑道:“我叫顾诏,今天第一次上门,是翠翠的男朋友!”
男朋友,楚翠翠沒有想到顾诏竟然进门就承认了,那眼泪奔腾的就更加汹涌了。
顾诏一身中山装,现在一般人还真不会这么穿,像村里人都是大背心军装绿裤子,顾诏举手投足之间就有些大人物的态势,这些还不算什么,主要是顾诏让人一眼看上去就是非常年轻,跟楚翠翠站在一起,男的英俊女的俏丽,当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啊,顾……顾诏啊,你好。”顾诏这一露脸,直接给足了楚父的面子,纵然两人之间有什么不愉快,现在也不能摆出车马对仗一番。
桂媒婆却是感觉自己被削了面子,自己跑到这边來说合亲事,被楚父一阵大骂还不算,转眼间就來了个准女婿,这让桂媒婆的老脸非常难看,她皮笑肉不笑的打量着顾诏,随即用那让人听了之后直起鸡皮疙瘩的笑声开场道:“哟,翠翠的对象來了啊,看打扮的这么好,是干什么的!”
楚翠翠拉拉顾诏的衣角,意思是别让他搭理桂媒婆,不过顾诏却是恼恨刚才桂媒婆说得话,听到媒婆询问,脸色顿时拉了下來,冷冰冰的说道:“不是干什么的,就是一个镇书记!”
“哎哟喂呀,可笑死我了啊,翠翠,你找人演戏,也要找个会演的啊,镇书记,哈哈哈,那可都是大人物,十里八乡都要敬着的大干部,最起码三四十岁的,这小年轻,恐怕连奶都沒断!”
顾诏冷冷的一笑,说道:“怎么,年轻就不能当镇书记吗,这位阿姨说话也太绝对了,不知道你有沒有听说过平昌镇,全省的干部标兵,今年也只不过是二十多岁的年纪,再比如河沟镇,书记比柳书记还要年轻啊!”
“柳书记谁不知道啊,那是咱们西清区有名的女状元,报纸上都登了,还有河沟镇的书记,人家更厉害,听说从地区都能贷下款來,叫什么來着,叫顾……顾……”
桂媒婆的声音顿时小了下去,眼睛瞪得好像牛眼一般,傻傻的看着顾诏。
顾诏不再理他,抬头看了看楚家的房子,侧头对楚翠翠说道:“翠翠,你在西清那么大的买卖,怎么不知道给叔叔翻修一下房子,不过这样正好,老地盖新房不好,我看你们村口的那块风景不错,直接盖二层小楼。”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