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娘说得对,这主院真是太胡闹了,慧姐小小年纪怎能掌家?这不是开玩笑吗,娘您慢点走,别急着在磕了,到时候就是主院上下的罪过了!”
像陶氏这样唯恐天下不乱的性格,早晚有一天要吃亏的,说话根本不注意,还以为这靖安侯府的主院是那东偏院的小地方呢,随便的话张口就来!
如此刺耳的声音,自然是紫悦厅里面的人都听见了,纷纷往后面看去,就看见东偏院的老夫人叶何氏满面怒容,带着大儿媳妇陶氏蹬蹬蹬的跨进门槛进来了!
叶老爹和沁慧对视一眼,知道这就是那个东偏院的老白菜,肯定是过来搅局来了。
沁慧倒是无所谓,来不来的结果都一样,既然来了就是给自己练手来了,正好看东偏院不顺眼呢,能灭下这个老货的威风,也是好事。
沁慧再看看下面,果然有一些下人激动得很,好像是这老太婆给他们做主来了一般,这些人还挺心齐的,跪的地方都差不多在一起,好啊,一会都打包给你们这些刁奴才弄过去好了。
叶家坚决不养那些两面三刀,四处讨好压根不知道忠心为何物的东西,比如那个外院的三管家林管家和内院的二等妈妈郑妈妈,他们下面又有好些个下人,听到东偏院的人来了激动的就差点起身迎接了。
叶老爹就没有那么好说话了,如果仔细看看,眼里还不停的冒着火气,尤其是叶铎想起来因为东偏院这家人,差点让自己成为了叶家的罪人,圣上跟前的糊涂虫,这火气是怎么都压服不住了。
来吧,来的正好,今个我叶铎也必须不给你面子,否则靖安侯府未来哪里还有面子可言,早就被蛀虫们弄光了!
想到这里叶老爹表情微缓,但心里的主意确实真真的定下了,若不是看在还没找到他们贪墨银子的走向,恐怕现在这两个脸皮厚的女人就被自己一掌给掀飞到大门外去了!
叶何氏也不管下人们怎么看,跨过门槛之后,脚步特别重的走上了台阶,站在了沁慧的跟前,打算让慧姐将主位让给她这个长辈坐着,更是咳嗽几声,示意沁慧赶紧起来,别没有眼色。
叶何氏带着陶氏在沁慧的跟前走了好几圈,结果沁慧头也不抬,就盯着脚面,时间像是停滞了几分钟似的。
沁慧压根就不理会这个不知道哪里来的老妖婆,一把年纪了,还穿宝蓝色的鸳鸯戏水的图样,真真是个老不休,还是没羞没臊的那种!
这叶何氏都六十几岁的人了,还鸳鸯呢,和谁啊,还是如此鲜亮的宝蓝色,在绣上大红色夹杂着彩色的鸳鸯,真真是笑的人呢肚子疼,冲着穿着打扮就太轻浮了,能压住阵才是奇怪了呢!
下面开始乱哄哄起来,有的说:“县主做得对,凭什么给那个没品级的老货让座,又不是嫡亲的祖母,不过是打秋风把自己当一回事的玩意罢了!”
还有的说:“县主太没有敬老的精神了,怎么能让东偏院的老夫人站着呢,若是我早就给让座了,这也太没规矩了吧!”
当沁慧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嗖的抬头对上了这些说话的人,前者抱以打抱不平的表情,就差上来给这老妖婆拽走了,这个人慧姐认识,是周妈妈的妯娌,也是个麻利爽快之人。
后者果然是郑妈妈的手下,看见慧姐看来,唬了一跳,赶紧低下头,后来感。觉这样做太丢人了,有赶紧昂起头,只不过不敢和慧姐对视了。
叶何氏见沁慧抬起头来,又咳嗽了几声,可惜沁慧随便看任何地方,就是懒得理她,真是要给她气炸了!
这边小崽子不让座,陶氏捅捅叶何氏,示意婆婆不要这样戳着,赶紧去老的那边去,这回气哼哼叶何氏几步走到了叶铎的跟前。
结果叶老爹也不做声,也不看她,更不起身,像是在看今个天气不错一般,眼神都欠奉一个!
倒是陶氏巴巴的道:“哎呦喂,这都是做什么呢,侯爷、慧姐这满侯府的下人可都在这里呢,怎么你们爷俩都没有人给长辈让出来个座位呢,真是这不孝的名声传出去可要怎么好?”
叶何氏顿时觉得这个儿媳妇陶氏娶得好,简直是太得她的心意了,虽然容貌和才能都不是最好的,但是这么多年甚得她心!
不像是老二家的李氏,滑不溜秋的不好掌控,像是陶氏让她开支散叶就去做,让她孝顺三更起床伺候就伺候,调教出来一个这样的儿媳妇是真的不错。
所以骄傲自满的叶何氏看着叶铎和叶沁慧,就在猜想哪个起来给她让座,把她恭敬的奉为上宾,结果谁也没起来,叶何氏被气的脸都要绿了。
最后她实在是没办法了,走到了台阶下面,找了一张离着主位最近的椅子坐了下来,满脸的不高兴,可惜她的不高兴没有人理会,陶氏则是站在叶何氏的后面伺候着。
谨嬷嬷听了陶氏的话,马上反驳道:“这位夫人说的好生有趣,我们侯爷和县主自然是府里最大的,敢问谁又是这二人的长辈?谁能当得起嫡亲的长辈这个称呼?”
“既然侯爷和县主都没有嫡亲的长辈,这孝顺给谁去?难不成给已经分家三十年的东偏院的人尊为嫡亲的长辈吗?如果真是如此才是笑掉人大牙的举动呢!”
“若是以后都这样做,岂不是叶家所有的族人都要享受我们侯爷和县主的恭敬了?叶家人岂敢承受这样的殊荣?这位夫人日后说话切记祸从口出,事情没弄清楚之前,不要胡乱嚷嚷,以免徒增笑料!”
谨嬷嬷这个角色就是好,叶老爹和沁慧不大方便说的,谨嬷嬷随便说,说的她们越没有脸面越好!
东偏院的老夫人叶何氏听到谨嬷嬷这样说,哪里还能忍得住,这么多年她都是在靖安侯府内宅横着走的,她说一没有人敢说二!
故此叶何氏立刻喝道:“住口,哪里来的贱婢,敢反驳老身大儿媳的话,叶铎你看看这家都成了什么样子?一个贱婢都敢胡乱的指摘主子,这个家还有没有一点规矩体统了?”
“叶铎不是老身说你,你竟然还敢让慧姐掌家,就慧姐有这样的刁奴在身边,不得奴大欺主来?难道这偌大的叶家就没有掌家之人了不成?依我看老身的两个儿媳都不错,真是不行老身勉为其难也可以胜任的。”
东偏院老夫人叶何氏的话,让慧姐差点笑喷了,谨嬷嬷也笑的忒冷的道:“哪里来的无知妇人,本嬷嬷是正五品的女官,是伺候过娴妃娘娘的掌事嬷嬷,自然是会协助县主打理好靖安侯府的,倒是你这个没有任何品级的老妇人,已经和靖安侯府分家三十多年了,凭什么跑到靖安侯府两个主子跟前指手画脚,简直是没有规矩体统!”
“你……你竟然敢说我?叶铎,慧姐你们两个不要默不作声,让个奴婢在这里说话,今个你们不把这奴婢给办了,我就……我就……”叶何氏快要被气炸了,非要叶老爹给个说法。
叶老爹淡淡的道:“大伯母,如今天寒地冻的,若是没事你就在东偏院好生的休养吧,毕竟咱们已经分家三十多年了,这靖安侯府的事情不需要大伯母来操心,”
“这两日我就吩咐叶忠将相邻的那道墙给砌好,两家人毕竟是两家人,不能在像以前那般没规矩了,我靖安侯府又不是随便猪鸡猫狗都能撒野的地方,”
“再者大伯母那一宅子的孙男娣女需要教导培养,倒不如将精力都用在那些孩子身上,好教导出几个好儿郎,千万不要在出现那么多奸懒馋滑的孬货了,会有损叶家的门楣的!”
好,真是说的太好了,要不是这里人多,沁慧真的会给叶老爹呱唧呱唧,来个掌声雷动的!
叶老爹说的那叫一个云淡风轻,给东偏院的老妖婆刺激的脸红脖子粗的,恨不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找个地缝钻进去!
东偏院的老夫人叶何氏从来没有被这般不留情面的刺过,见所有的下人都在看着她,赶紧开启嚎啕大哭模式道:“哎呀真是没法子活了啊,当年若不是我们叶钝将自己饿着才养大了你这个白儿郎,府里所有的吃食都紧着你,今个还指不定如何呢?”
“可怜我们家叶钝啊,从小就吃不饱,今天还身子弱呢,结果成全了一个忘恩负义之徒啊,我这养育之恩也都不当回事了,当个狗屁的侯爷就将这养大的恩惠给忘了啊,真真是恶人太恶毒啊!”
“今个我不过是好心好意告诉你,慧姐掌家不行,年龄太小,我们是实在的亲戚可以帮衬一下,结果遭了这样的罪啊,被人刺得没法子活了啊……”
这番唱做俱佳的做派,着实让人不喜,而且十分讨厌,沁慧感觉那个前两日被打的长嬷嬷和她绝对是主仆,什么人养什么奴才,这句话诚不欺我!
叶老爹呵斥道:“够了!别见天的拿那点东西说事,这么多年本侯爷不愿意和你们这内宅妇人计较,莫要得寸进尺,说起养育之恩,大伯母还不清楚怎么回事吗?”
“当初若不是你将祖父请来的奶妈子都强硬的调到了东偏院,还心思不好的给我爹爹塞了几个通房丫鬟,虽然我爹爹没收,但你又让长嬷嬷巴巴的在我娘跟前乱说一通,难道大伯母不知道坐月子的人不能生气吗?”
“本侯爷看着你就是故意的,这样一来我娘气的病了,没法子管我,我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爹娘当时只有我这个嫡长子,岂不是让你们东偏院如意了?如此歹毒的心思,这么多年还每每给自己穿上华丽的外衣,难道大伯母不知道羞愧是何物吗?”
“从今日之后,大伯母千万不要再说养育之恩这样让人笑掉大牙的说辞了,本侯爷再也不会顾及面子给东偏院任何的脸面,叶家的产业也不允许东偏院的人插手,从今天开始划清所有的界限,日后靖安侯府掌家之人就是我女儿沁慧,一切都让慧姐来处理!”
叶何氏还没有从叶老爹无情的贬损中清醒过来,倒是陶氏今个明白了许多,赶紧推着叶何氏道:“娘,万万不行啊,否则我们东偏院怎么生存啊?”
就连在门外拐角的东偏院二房的李氏都跟着急了起来,本来她们一家上下都在靖安侯府的名下生存,而他们家二爷也是因为有了靖安侯府的名声才被舅兄们看中。
并且他们二房的日常吃喝嚼用全部是靖安侯府的,她们光巴巴的攒钱就行了,如果今个的事情成了,岂不是娘来了一趟没讨到任何便宜,反而鸡飞蛋打了吗?
不行得想个对策,赶紧去和自家二爷商量一下,想到这里,李氏赶紧跑了,深怕晚了就什么都挽不回来了,至少自家二爷在侯爷这里还能给上一分的好脸色,最起码不管别的房咋样,这二房一年到头的嚼用都得算在靖安侯府上面才是。
李氏这人自私自利惯了,什么事情都是从自己的角度出发,也不想想东偏院都拒绝往来了,他们东偏院的二房怎么就能特殊了?这也太高看自己了。
紫悦厅里面气氛还是很紧张,缓过神的东偏院老夫人叶何氏立刻耍赖的嚷嚷:“够了叶铎,莫要说那些没有用的,总之老身这一辈子就在靖安侯府,哪里也不去,你这边慧姐当家我就是不同意,说什么也不能同意!”
沁慧闲闲的道:“这位老夫人,你若是没事就像我爹爹说的那样,回你的东偏院修身养生去吧,我们靖安侯府的事情不需要你这外人来参合,再者我掌家关你何事?既然你为老不尊我们靖安侯府不是惯毛病的地方,来人给我将这两个外人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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