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全新的世界纵然让人觉得陌生,但却也因为身边有一个熟悉的人存在,而安心了许多。
在这所享誉世界的美国名校里,有来自世界各地的最好的学生,竞争与压力并行,直树和涂涂也从未自我感觉良好,他们勤奋诚恳,他们的身影穿梭在学院课堂,实验室,图书馆,活动室。新的环境,新的舞台,新的挑战,涂涂和直树也保持着一如既往的优秀,从百花灿烂中脱颖而出。
涂涂结束一天繁重的课程,与同专业的季申还有其他几个同学在食堂里吃过饭,回到她和直树租住的研究生公寓里。课业的繁重让他们在时间上时常凑不到一起。
公寓,直树的身上盖着一件毛毯卧在沙发上熟睡。昏暗的灯光,安静的空间,让涂涂不由放轻脚步,来到直树的身边坐下。
他这几天实在是累坏了。涂涂拂过直树那皱着眉的眉头。他的博士生导师蒂姆-麦金太尔,是美国神经外科的权威。这些天来,直树以主治医生助手的身份跟在导师的身边,进行了两场长达十多个小时的手术,在手术室里连续保持了二十几个小时的高强度的状态。中间,直树只能在医院的办公室里小睡一会。涂涂当时给他送饭的时候,直树狼吞虎咽了几口就又被导师叫了出去。他们还要开会讨论接下来的手术内容。
涂涂替直树盖好毯子,又拿了抱枕放在直树的后面,想让他睡得舒服些。涂涂洗好澡换上家居服出来,去厨房,把食材从冰箱里拿出来。她琢磨着,直树待会醒来可能会喊饿。所以,她在厨台上先把食材洗好,切好。
等一切准备就绪,却看直树依然睡得香醇,涂涂心里想着等直树醒了再做给他吧。她靠着沙发坐在地板上,从包里拿出笔记本电脑放在茶几上,在一本还剩几页的本子上认真地记录。
挂在墙上的时钟一格一格缓慢地走着。时针从六点走到八点,直树悠悠地转醒,就看见埋头搜罗笔记的涂涂。女孩的侧脸姣好动人,他伸手将她因低头而垂下的头发别在脑后。
“哎,醒了。”涂涂别过头,她笑得很干净。
“恩”直树轻轻地应着。他依然专注地看着女孩。
“那你先…”去洗澡。话还没完,涂涂就被直树从地上拉起,破不及防地被直树压在了沙发上。直树饥渴地吻上涂涂的樱桃般的薄唇。涂涂想躲开,在直树的不依不饶的攻势下,涂涂半推半就地回应着。直树细细麻麻地吻着,互相地纠缠,直到涂涂觉得自己快被吻到快岔气士,才停下。
停下的直树也不起来,继续地将头埋在涂涂的肩头。
“别压着呀。快去洗个澡,你好几天都没洗了吧。我刚刚才洗了呢?你这样压着我,我可受不了。”涂涂极为嫌弃地推着直树让他起来,“换洗的衣服,我已经给你放在浴室了。”
直树极不乐意地怨念地从涂涂的身上爬起来,幽幽的眼神看着她。
“直树要乖!”涂涂像对待小狗一般揉揉直树额前的碎发道,“洗的香香,才可以吃饭饭哦。”
在被直树抓住打屁股之前,涂涂以最快的速度从沙发上爬起,连滚带爬地逃离到了厨房。剩下的直树只能摇摇头,坐在长沙发上,耸耸肩无奈地笑。
里面的浴室是哗啦啦的水声,外面的厨房是滋滋的炒菜声。两种声音在这异国他乡的深夜交织,是最温暖人心的曲调。
洗好澡,直树用毛巾擦着略湿的头发进了厨房,温和的笑着,从身后抱住涂涂。涂涂也放心地把身体靠在直树的身上。虽突破了17o公分,在188公分的直树面前,涂涂显得依然的娇小依人。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涂涂把汤一勺一勺地盛到碗里。
“四点吧。”直树把头搭在涂涂的肩膀,“我也不清楚了,大概是这个时间点。”
“有没有很辛苦?”
“常态吧,也没有什么好辛不辛苦的。”做医生的,不吃饭不睡觉工作个十几个小时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再累,回到家里,有涂涂的一句“辛苦吗?”他就觉得一切辛苦都微不足道了。这样想着的直树,偷偷地亲上了涂涂的耳垂。
“哎!”涂涂难受地躲开,别过头不满地看向直树,“不要乱动。等下汤洒了,我们就什么都不能吃了。”
“别动。我们就一会会。”直树带着蛊惑的声音靠近,又一深刻的吻。毕竟有些日子没有好好的亲近,涂涂转过身,拢着直树的脖子,热切地回应着。两人都在攻城略地,互不相让却也互相融合为一体。
时间似乎过了一个世纪,他们才放开彼此。
“好了。我们还是先吃饭吧。”涂涂给直树打了个紫菜蛋汤,配上蛋炒饭。“你就先这么样凑合吧,明天我再给你做好吃的。”
“涂涂越来越贤妻良母了。”直树靠在涂涂的肩膀,故意呼出的气息让涂涂的耳朵痒痒的。
“别呀!很痒!”涂涂不满地想要挣脱。
直树也好心好地地放过了涂涂,从涂涂的手里把汤接过去。
“明天休息吗?”涂涂坐到直树身边。直树眼下的青色,可见这几日劳累指数的超负荷。
“明天上午可以睡久些,下午赶报告,后天就要交给导师。”直树猛扒拉着饭。他已有两日没有好好吃过饭了。
“那我明天给你做好吃的。你不在的这两天,我都准备好了。”就等直树回家,打算好好犒劳下辛苦的直树,涂涂在心里想着。
“恩,好。”几句话里透着的关心让直树觉得很温暖。
夜很深,12月的旧金山虽不下雪,却也有些冷,而房间里却是温暖如春天一般让人忘掉烦恼,劳累,只因为他(她)的存在。
第二日,一米阳光照亮整个房间。厨房里,涂涂忙碌的身影。直树才悠悠地从床上爬起,坐在窗台前的靠椅上,脚放在窗台上,闲闲地透过玻璃发呆看风景。
“嗨!”大厨余涂涂从厨房里把两菜一汤端到餐桌上后,到直树的房里喊人,见直树醒来,却在那愣愣地发呆,她出声提醒道,“直树,洗洗,吃饭了。”
直树刷好牙洗好脸出来,走过涂涂的身边,给坐在位子上的涂涂一个早安吻。涂涂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她给直树盛了碗芋头排骨汤:“尝尝,先喝汤。”
直树老实地埋头“咕噜咕噜”地喝汤。涂涂起身到房间,拿着一封信递到直树的面前。
直树疑问地看了眼涂涂,涂涂示意他读一读信。这是一封美国波音公司旗下的波音民用飞机集团的实习邀请函。这对于一个即将毕业的航天航空专业的学生来说,这是一封比黄金更具价值的实习邀请函,任谁都不想错过。
“上次,我们一些学生不是跟着院长去参观学习波音公司的总部吗?当时,他们就有希望我毕业了能去他们那。如果回台湾…”航天航空科技相对落后的台湾,可能,就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我想留在美国。”如果实习顺利的话,一年后,她就可以成为波音公司的正式员工。涂涂很坚定也很果断地不容更改地说出了她收到信之后,这些日子郑重思虑后才作出的决定。其实涂涂想留在美国的打算,打破了两人原有说好的计划。他们原本想两年后就回台湾,涂涂考机师,直树去当兵。可是现在…
直树沉默了几份钟,把排骨汤喝完。他说起了前几天导师跟他有过的交流:“跟着麦金太尔,我自觉学到了很多。来了美国,碰到许许多多跟我们一样的人,其实也受益匪浅。导师他也想让我毕业后,继续做他的助手。我也有些心动。毕竟台湾太小,有时候很容易自我膨胀,找不到自我。只有活在深海区,才可以一直保持向上的动力。”
涂涂听直树这么一说,原本有些暗淡的神色一下子明亮起来。
“我没有马上答应。我只说,我还得回去当兵。不过,老师说可以等我。”直树看向涂涂,又道,“而涂涂的未来,只有台湾那么大的话,那就太可惜了。我也觉得比起台湾,美国更适合涂涂。”
像涂涂和直树这类人,他们只有在深海区,才能找到他们存在的意义,不然上岸的他们如失去鱼鳍的鱼一般忘掉了如何地游泳。
直树的话直抵涂涂的心底。 “直树…”涂涂噘着嘴靠近直树的身上。
直树让涂涂安稳坐在自己的腿上,涂涂扒在直树的肩头。她轻轻地在他的耳边念到:“我们的未来…”
他们的未来在美国,可家里的那些人可能会接受不了,直树他可以预见得到。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