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情景下,三人推推拖拖地,湘琴想走,其他两人却拉着。
“你们到底有什么事呢?快说好不好。”直树从床上站起来,走到电脑桌坐下说道。
“对嘛?你到底有什么事吗?”裕树大声的接腔,一副守卫者的样子,又一次吓到了弱弱的三人。
“我们几个在做数学的作业,遇到了小小的困难。不知道你们可不可以帮我们一下?”留农又开口道。
“拿来吧。”
“真的吗?”直树的爽口反而让三人无所适从。她们可是准备打持久战的准备的。
而直树的想的是:这个袁湘琴呆在他家,就会有源源不断的事情需要他来帮助她。既然在每一次在被他拒绝后,都能找上涂涂,还不如直接让他来解决呢?
可能是因为直树出乎意料地答应愿意帮忙让湘琴又找回了那么点力量。
“就是,这一题。”袁湘琴主动拿着作业本上前。
直树匆匆的一撇,难以置信地看了一眼袁湘琴:“这题哪里不会?”他的潜在意思是:这题这么简单居然都不会?!
“哈!”袁湘琴惭愧道,“全都不会…”
直树真心觉得笨蛋和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他拿过本子,刷刷地写几行,很快又递回到湘琴的手里。
“谢谢喔,谢谢!”湘琴和她的两个朋友退出了房间。不一会儿,门外传来女生的尖叫:“哇!太厉害了!”里面的人都有些莫名其妙。
一阵兴奋回到房间的三人原本下定决心,第二题一定要靠自己。可没想到,盯了题目几分钟,竟然有了打瞌睡的念头。没办法,她们又一次地去请教江直树。
江直树很臭的脸,生人莫近。趴在床上玩模型的涂涂,起身道:“你们除了第二题,其他得应该也不会吧?”
涂涂的话让袁湘琴再一次觉得这个小女孩真得太善解人意了。
涂涂只是不想一次一次看书的时候被人打扰,难道她们不知道那个时候被人打断是一件很令人不爽的事情嘛。湘琴感激涕零的话,还没说出口。涂涂就刷刷地把剩下的题写完了。这些题的答案对于涂涂来说,就是条件反射。她都觉得写个解题过程,好麻烦呐。
“好了。”涂涂的干净利落,让不太接触涂涂的留农和纯美直呼涂涂的聪明果然如传言一般与江直树有的一比
等这三个人以最快的速度的消失在门后,涂涂伸了一懒腰,以大字型趟在了床上:“我想这回是安静了吧。”
坐在电脑旁,把桌上的东西整了一个遍,直树站起身道:“走吧,你该睡觉咯。我送你回去,别老管袁湘琴的事儿。”
“好!”涂涂从床上跳起,光着脚丫就往地上蹦蹦跳跳得,“接触另一个世界的思维也是蛮有意思的事啊!”
直树耸耸肩,他也不知道有意思在哪里。他只是好奇那个袁湘琴为什么难题,总是爱找自己笨这个理由。笨当然会是理由,但用不用心也是很重要的因素。替她补习的那段日子来,他发现一个人笨不可怕,最可怕的是自己没有用心的事都用“笨”这个词来替你开脱。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嗨!你什么时候把袜子脱了?”江直树责怪道,“你不知道地上很冷的吗?”
好心的直树只能蹲□,拿过被涂涂踢到一边的袜子:“把脚伸出来。”
“哎!”涂涂乖乖地应着,乖乖地坐下,乖乖地把脚伸到涂涂的面前。
她看着蹲在地上,弯着腰为她穿袜子的江直树,忽然地脱口而出:“哥哥,如果你一辈子都能替我这样穿袜子就好了呐?”
直树手中的动作微停了下,后又继续:“好那,我给涂涂穿一辈子的袜子。”抬头,眼神里是真挚。
“恩”涂涂甜甜地应着。
直树带着浅笑,继续替涂涂穿完了另一只的袜子。
原本觉得会消停一段日子的涂涂和直树,在放学回到家的时候,看到了是这样一份的惊喜。
他们一踏入江家的大门。
就见f班的班主任和他们的同学列队欢迎:“欢迎余涂涂和江直树同学回家。”
余涂涂和江直树长这么大,第一次体会到了惊吓是什么?
“涂涂,直树,湘琴的同学来看你们咧?!”江妈妈真的非常非常之兴奋。
然后是f班的同学齐声道:“拜托涂涂和直树同学教我们功课。”
直到这,两人才理清了这思路。这些真是不在他们的思考范围里。他们俩与f班的同学面对面站了很久,也沉默了许久。当所有人都以为会被直树拒绝的时候,却听直树道:“好啊,我教你们。”
这话让在场的人顿时晕菜。是谁告诉他们,江直树不好说话的,这不是超好说话的吗?
“谢谢江直树同学。”f班的人齐声鞠躬感谢。
看着f班的学生纷纷挤进江直树的房间,把每一个角落都坐满的情景。站在涂涂旁边的直树说道:“之前,我不是说过吗?既然也不知道自己能为自己做什么,那我就为别人多做一些吧。能者多劳吧。反正阿彦的话,也算提醒我吧。这两天有和阿彦说学医的想法。他说的很对。我不能跟别人有一样的想法,他们在考大学是在寻找一条出路,而我是在找更有意义的生命。所以念大学,我可以找到新的一片天地。大学应该会比高中有意思吧。”
听着直树这样一番话,涂涂微微笑:“没想到阿彦他的话会对你有这样的影响力,他一定会很疯狂的。”
“涂涂对我来说,也给了我很多的不一样。”
本想靠近说句感谢的袁湘琴恰巧听到了这句话,她突然不敢再向前了。
既然直树能主动的答应,涂涂当然也不会将自己置身之外。她和直树分工合作。涂涂讲国,物理和历史,而直树讲数学,英语和化学。坐在一个角落里,同f班其他同学一起上课的袁湘琴望着站在窗前为他们讲课的涂涂和直树,凄凉从心底升起。她就是那个被他们俯视的芸芸众生中的一员。她或许就不该脚触着地,眼却望着空。
这样的补习一直都在持续。上学的每一个下午放学,直树的房间里挤满了人,不留一个角落,一个不留神,可能就会踩到别人。因为人太多,台北天气也逐渐热了起来,涂涂便提议要不要去她家。虽然是坐落在同一别墅群,但涂涂家的面积却比直树要大一些。而涂涂家的三楼因为过世的外公爱读书,所以它从始建之初,她就是一间很大很大的书房。而那个地方也是直树在涂涂家最爱待的地方。所以补习的场所转移到了涂涂家的书房,而那里有现成的写字板。
通常的放学,f班的学生都会比涂涂和直树早到。因为班的老师临近毕业考越喜欢拖课,他们会一次一次告诉班的学生你们的目标只有台大。
两个老师还未到,涂涂家的书房,f班的学生三三两两地往地上坐。袁湘琴和两个好友层层抚摸着涂涂家的藏书,不时地发出了几声的惊叹。
“这些书!”留农感叹道,“这里的每一本书,我都没有见过。”
“对啊,我见过最多的书就是我们的课本了。”纯美也甚惭愧。
“对哦!这几日,我越看越接触余涂涂和江直树,越觉得湘琴真得好弱。”留农在湘琴面前不留丝毫余地地说出真心话。她郑重其事地扶着湘琴的肩膀说道:“所以,我觉得湘琴你还是放弃吧。江直树他不是你的。”
见到好友如此的郑重,湘琴也知道。她低着头,揪着手指:“我知道啦!我有想过放弃。可是每天都和直树住在一个屋檐下,每天都能见到直树,我总是控制不住自己再想进一步的心情。所以,我想,毕业后,等爸爸找到房子搬出住后,我可能就会容易点吧。“说这话的湘琴心情低落。她会珍惜好最后与直树一起生活的日子的。
“恩“留农和纯美也懂,留农和纯美靠着书架。她们也认为和男神每一天这样的朝夕相处,不动心真得很难啊。就这两天,她们对直树的崇拜快到天了。
“嗨!“留农却不知突然想起了什么,她道,“这几天,在涂涂家呆下来。她爸爸妈妈呢?”
“离婚了。”湘琴没经脑地把这话说了出来。而一边心情低落低着头心不在焉的湘琴,也没注意自己讲了什么。
纯美和留农惊讶地相对了一眼。留农继续问道:“为什么?”
“她哥哥是个傻子。”话音刚落,袁湘琴才发觉到了什么不对的。她回过神来,她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余涂涂的哥哥是一个傻子?!”纯美和留农不敢相信地把话大声地重复了一边,她们的眼睛瞪着老大。这怎么可能??天才一般的余涂涂的哥哥居然会是一个傻子?这到底是一个怎么诡异地家庭呢?一个家里怎么会生出两个极端呢?难道涂涂不是亲生的。留农和纯美又心灵相通地相对了一眼。头脑简单的她们通过眼神明白了对方与自己一个想法。而湘琴一直没有回过神来。她干了件可能江直树会杀死她的事。
袁湘琴再怎么想去挽救,其造成的影响已不在她的范围内。当这三人从书架后头出来的时候,在场的f班其他人齐刷刷地看向她们。这诡异的氛围让她们的脑子只闪过两个字:完了。留农和纯美才意识到刚才的说话声好像太大声了。
她们三人无论怎么逼迫其他的人不可把这话传出去,但也阻止不了那些人用奇怪的眼神时不时地瞟向涂涂。涂涂也许能察觉到环境的怪异,却没有放在心上。
直到第二天,从不去在意流言蜚语的涂涂也是别人特地地跑来幸灾落祸地告诉她。
上午的体育课,涂涂加入了女生打排球的队伍。虽然打得不好,但马马虎虎还是能接几个球。还有一堆的女生不爱动,聚集在一处,聊着闲话。
“原来余涂涂她父母离婚了,而且她哥哥还是一个傻子呐。”
“我也听说了呢?她父母都不要她了。所以江直树也是看她可怜,所以才一直这样照顾的。”
“而且,她父母宁愿要个傻子的哥哥,都不要她哎!”
“恩恩,真可怜。”
“好像聪明也什么用那!还不是一样爸爸妈妈都不要她了。”
“恩,她现在跟她外婆住在一块呢。”
“聪明的不要,反而要个傻子。”
“你说,难道余涂涂不是亲生的。不然的话,怎么会宁愿要傻子,也不愿意要聪明的呢?”
“怪不得会长成这样一个怪咖,脾气古怪。原来是因为父母不要她了呢?所以造成了心里创伤。说不定,她现在正在看心理医生呢?”
说道这,周边的女生都似乎觉得自己在讲一个很好笑的笑话。
几个人凑在一块,任何的谣言都来自于无关人士们的发散性思维和他们独有的阴谋论。
也坐在周边的那个向来与余涂涂不对付的女生又怎么会放过这样一个机会。这可是很好很好地打败余涂涂的利器哦。她就是看不过余涂涂每天的纯装逼,那副目无中人的样子。她每次都想杀杀余涂涂锐气,可都是铩羽而归,反而被这个黄毛丫头取笑。想起这些,她就觉得气煞人。不过现在….
她走到排球场场边,很不客气地冲着在里面打球的余涂涂道:“哎!余涂涂!”
声音大得连在那边打篮球的男生都停止了运动,他们都看向这边。
”听说你哥哥是个傻子。你们的父母还离婚了。因为你不是你父母的亲生,所以你父母宁愿不要你也要你那个傻子哥哥!你说,这件事是不是真的呀。天才少女的哥哥居然是一个傻子,真是不可思议。你不觉得你的家庭很奇葩吗?要傻子也不要天才,真是可怜呐。我听着也不由地想替你流眼泪。你说,你活着多不值。”声音带着幸灾乐祸,看似玩笑般地语气。
涂涂没有表情看着那个女生,烈日当空,特别的妖艳和美丽,似乎周围的一切都进入了慢镜头。在这慢镜头里,只有一个球以极快的速度在旋转,最终砸向了这个方向上站立的涂涂。“嘣”的涂涂应声地倒下,而血液也从鼻子流出。球正好砸向涂涂的脸。
涂涂留着鼻血倒下。这场景吓傻了一批人。就连那个取笑涂涂的女生也没料到最终的结局会是这样。她只是想在余涂涂这里赢一局而已。时空似乎也就此停摆了。金林峰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人。他迅速地抛下手中的篮球,向涂涂那边跑去。直到金林峰抱着昏迷的涂涂向医务室的方向跑去的时候,剩下的那批人才回过神来。
而跑到楼梯口的时候,金林峰抱着余涂涂碰见正好从楼梯口冲下来的江直树。江直树的位子是正好可以看到运动场发生的一切。在涂涂倒地的第一时间,直树不顾正在上课的时间,他冲出了教室,留下了一批摸不着头脑的人。
江直树很顺手地从金林峰的怀抱里结果涂涂。他以他在运动会百米赛跑夺冠的速度抱着涂涂跑向了医务室。虽然医务室的老师不在,但也不丝毫打乱直树的节奏。
落在后面的金林峰也气喘吁吁地赶到。看着江直树已经气不喘地开始处理涂涂的情况,金林峰就有些惊叹,天才和常人果然是不同的:“怎么样了?”
“轻微的中暑,刚好又被球砸到,可能伤了鼻梁,所以就流了鼻血。”直树先让涂涂的鼻血流进后,用枕头将头及肩部垫高。解开衬衫的上头的一个纽扣,又打开医务室紧闭的窗户,好让房间的空气流动,然后用掺了水的毛巾敷在涂涂的额头。
这一系列的动作没有丝毫的停顿,不像是第一次的生手那般手足无措。金林峰傻傻地见着直树丝毫不需要医务保健师的帮助,就能熟练地处理这样一个常人都会觉得棘手的意外。如果他是江直树,他一定不知道该怎么办的?甚至他连发生了什么都会不知道。
“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直树安置好涂涂后,坐在床边对着金林峰问道。他在楼上能看见有个女生似乎朝着涂涂喊了什么,才导致涂涂突然的不动弹,就连飞来的球都没有在意。
“呃?”金林峰一愣之后,一五一十地当时那个女生说过的话一句不落地告诉了直树。
直树一路听下来,脸色也越来越难看,放在两边的手握成了拳头。看着床上已经从昏迷进入睡眠的涂涂,还皱着眉头,不愿意醒来。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上课吧。”直树很轻地说道,但很冰。
“好,我去上课了。”
金林峰走后,坐在床边的直树抚上了涂涂还深皱着的眉头,想要抚平。他还记得他们的第一天,他背着她上医院,抱着几近无知觉的她看医生,哄着她打针。他也觉得那天很神奇,他会对一个陌生的人耐心至此。完了后,他也没有丝毫地不乐意,甚至很自然地说出“我来陪着她”的话,然后就这么地陪在她的床边等她醒来。
他知道,他懂,那些话对于涂涂来说就是比一个球狠狠地砸向她还要来得痛。她其实很在意,她其实很渴望,但她也很爱她的亲人。因为爱,她也不愿意多去怪责什么。直树的手在涂涂的脸颊划过,最后紧紧地握住了涂涂的手。
下课不到几分钟,几乎全校都知道了刚才在运动场上发生的事情。
作为谣言来源地的f班,是一片的寂静。袁湘琴维持着她最初听到这个消息的姿势已经很久了。慢慢地,而源于恐惧的颤抖从心而外,不由自主的。她的眼前只有一片黑。她多么希望现在躺在医务室的那个人是自己。她能够预料到直树将会怎么对她了。他会对她大发雷霆,还是…
被堵住喉咙的嘴巴,最后也只吐出了这几个字:“怎么办?”江直树真得会杀了她的。她敢肯定,江直树一定会杀了她的。
而留农和纯美也陷入了一场手足无措中。她们没有预见她们随口说的话结果会是这样子的。
而此时的医务室,涂涂已经醒来。她盯着乳白色的天花板,眼眶红红的,充满了血丝。涂涂侧着头看向那边坐着的直树,撅着嘴,小小地委屈:“哥哥,他们没有不要我。”
涂涂的眼睛那样轻轻地一眨,眼泪便流了下来。看着直树除了心疼还是心疼。他轻轻地安慰:“是的,他们没有不要我。很多很多人都爱着涂涂,我也爱着涂涂。”
“他们爱我吗?他们爱我,却更爱别人。我对于他们来说,真的就是可以丢掉的东西。”
涂涂止不住她的眼泪。她突然不想再憋着,憋了两年多。两年多,她也是这样安慰自己。他们爱她,他们爱她。可真相真得就像一张纸一戳就破。她为什么这样,她突然想宁愿不聪明,不聪明的话,她就不会被人好了。那么她现在也不会这样难过。很爱,很爱,然后突然被收回。她和她的爸爸已经半年没见面了。就是过年也仅仅是打了一个电话而已。而她的妈妈总是告诉自己很快很快就会回来,可是一拖再拖。
她很坚强地告诉自己,你看,你没有他们不也过得好好的吗?你跟外婆这样两个人不也过好好的吗?可是,可是,却不是的。她真不想自己会这样的脆弱。脆弱的自己真的很弱,也很讨厌。
直树不能在说什么了。他轻轻的抱起涂涂,把小小的她抱在了自己的怀里。而涂涂也想找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地牢牢地揪着直树的衣襟。她埋在他的胸口,狠狠地狠狠地抽泣。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