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涂的蛋糕做的真棒!爸爸很感动哦!”余郑勋舀了勺子送到自己嘴里,似乎是尝到了自己从未尝到过的美食一般。
直到这时,涂涂的面上才有了变化的光彩,红晕不自然地爬上她的脸庞。
“是谁教涂涂做的呢?”余郑勋一直在寻找话题,试图重回曾经与涂涂的亲密关系。
“邻居家的阿姨。” 涂涂回答道。
“邻居?”余郑勋皱眉,难道江碧云忙到连叫女儿做蛋糕的时间都没有吗?他记得她做蛋糕的手艺也是不错,“怎么不是妈妈?”
涂涂心里一个疙瘩,她突然想到了什么,于是她就重避轻地道:“阿姨很喜欢蛋糕,每次去她家都要吃完她做的蛋糕才能走。”她想,如果爸爸知道妈妈不要她的话,她肯定是要被接回去的。
“那涂涂老实跟爸爸说,妈妈是不是没有时间照顾你?”余郑勋把涂涂拉倒自己的身边。
“你不是也没有时间照顾我。你已经有了新的家,家里也有了个新的小弟弟。新的小弟弟,比我重要。”余涂涂不带任何的情绪。
不知为何,在余郑勋看来,这更像是嘲讽。 “爸爸怎么...怎么...会...没有...时间...照顾你呢?”余郑勋自己也不太确定自己现在有没有时间和精力。看来,这个话题,又坚持不下去了。
余郑勋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很快,又是一个完美的微笑:“今天是爸爸的生日,在爸爸吃完最后一口蛋糕钱,涂涂还要说什么吗?”
涂涂侧头想了想,在余郑勋期望的目光里,她平静地说道:“你可以走了。”
小女儿的执拗让余郑勋顿时泄了气,但又在意料之中,他无奈地笑着摇头。他也注意到,女孩从见面开始就没有叫过他爸爸。哦!应该是自从他们离婚之后,她就没有在叫过了。 想到这里,心里苦涩的很啊!
吃完蛋糕,余郑勋用纸巾优雅地擦拭嘴角,缓缓地站起身:“涂涂,送送爸爸好不?”
涂涂抬头望了眼余郑勋,最后还是转身向门的方向走去。余郑勋迈开长腿跟在后面。
“你当初一个人跑来台北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带。所以我这次来,把你以前常用的东西,给你带来了。”余郑勋弯身从后车厢抱出一个箱子,“有一些书和笔记,还有模型。”“哦!对了,涂涂能到车子里帮爸爸去拿小浣熊好吗?”
小浣熊?涂涂诧异地看向余郑勋,余郑勋冲她肯定地微笑。
车子里,那只小浣熊好好的躺在那里。她小时候睡不着觉的时候,他送了这个给自己。她抱着他睡得很香。当然,现在的她已经不需要这个了,因为她已经长大了。但是,曾经的一些场景随着这只小浣熊的出现浮现在她的脑海里。当时的快乐,只是为了衬托现在的酸楚。
涂涂将它抱在怀里走向余郑勋。余郑勋希望涂涂能够因此对他说些什么,但她始终没有说什么,一直到他开车离去。车子离去,只剩下那个小小的身影抱着小浣熊在那里站着,孤单刁影的,没有任何的期盼,只是站着而已。
星期一的清晨,直树一出门,正打算往涂涂家的方向走去的时候,就看见那个路口,那个女孩背着书包站立。涂涂也看见直树正向自己走来,所以自己也向他的那个方向走去。路上两人很安静地,一并地向公交站点走去。公交车上很拥挤,直树用自己的身体,为涂涂释放出一些安全空间。
往教室走去的路上,涂涂突然在学校的告示栏前停止移动的脚步。没走几步的直树灵敏地察觉自己的身边少了一个人。直树退回到涂涂的身边。他注意到告示栏上贴了一张国际航模比赛的海报。 “想参加?”直树问道。
“恩”涂涂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海报。
“那就去报名啊。”
涂涂侧头,脸上露出难得地笑容:“好!”
这异常明亮的声音不由得让人在这个大清早的心情一好。
负责航模比赛的老师是高一段的一个代课老师,通往报名地点的办公室是要经过一年f班的教室。而这里一直都是整个教学楼最不安全的地方,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在空中的各种物品,这个班级是整个学校里最天真烂漫的存在。比起班即便是下课也空荡荡的走廊,这里的走廊里尽是嬉闹乱闯的人。
当直树和涂涂经过时,原本吵吵闹闹的走廊一下子寂静下来。大家都停止自己手中的动作看向迎面走来的两人,“切切”交头接耳的声音此起彼伏。
“是江直树哎!”原本还在和湘琴打闹推搡的留农纯美瞬间化为花痴。她们两松开原本拉住湘琴的手。
“直...直树!”就这样背对着他们的湘琴还没来得及调整自己的姿态由于惯性的原因撞向了两人。
直树在湘琴撞来的第一时间,他在侧身的间隙,迅速地把涂涂拉倒他的身后。所以湘琴的身体由于没了阻挡物,与直树的身体擦肩而过,彻底地摔在了地上。“啊!”惨烈的叫声。
事故的发生出人意料,时间停滞了那么一会,留农和纯美才反应过来,她们跑过去把湘琴扶起来。湘琴摔得不重,但身体的疼痛一直让湘琴呵呵恩恩地喊“痛!”。直树看着湘琴还能够稳稳地站起来的样子,知道没摔倒厉害,所以就抬脚想要离开。但两人没有走几步,“江直树!”阿金气愤地在两人的身后叫,“你没看到湘琴一直在喊痛吗?你怎么可以就这样走了呢?”阿金扶着湘琴。听着自己喜欢的人喊“痛”,他就受不了,他手足无措,所以一股脑地叫住了江直树,他一根筋地认为,湘琴这么痛的原因,江直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疼痛在加上直树对于摔倒的自己不理不睬,湘琴更加地觉得自己委屈,如果直树没有躲开,她哪里会摔得那么重嘛?
听到后面捉狂的声音,江直树瞬间只想发笑,侧身站立,酷酷道:“你想干嘛?”从阿金他们这个方向看来,清晨的光芒仿佛给予如此站立的江直树天神的光彩。
这惹得f班的那群女生直呼:好帅哦! 这让他们更加坚定地站在直树这一边。“是啊!阿金你想干嘛?!”留农不顾湘琴委屈的心情,帮腔道,“你没看到是湘琴自己撞向直树的吗?”
湘琴直愣愣地看着站在光芒里的直树,眼神离迷倒痴迷,她只觉得自己身上的疼痛正在消除,她希望直树这个天使能对她说些别的,比如:你还痛吗?
但是,就在湘琴还沉浸在自己美好幻想中的时候,涂涂那不带任何情绪的声音打破了她的期望:“哥哥,要上课了。”然后,湘琴绝望地看到直树走上了一条离她越来越远的,通向那个女生的路。最后,直树好像没有看过她一眼,她一眼。
涂涂和直树敲开办公室的门。钱登瑞正悠闲地翘着脚坐在办公座椅上,左手是早点,右手是牛奶。他刚从学校里出来,很年轻,2o岁出头。 头上响起一个声音:“你好,老师!”钱登瑞睁开眼,就看见两张赏心悦目并且再熟悉不过的长相了。
他第一时间调整自己的坐姿,毕竟他是个老师。“哦!是江同学和余同学啊!”这两位学生里的尖尖,从他踏入斗南起,就知道这两个响亮的人物。
“航模比赛,我来报名。”涂涂的话干脆简明,说明来意,递上已经填写好的报名表。
“航...航模?”钱登瑞一点点的惊讶后,在他的印象里,这个女孩似乎对什么都不太感兴趣的样子,这次是怎么了?他接过涂涂递上的报名表。详细地端详过之后,他才确定这不是一件开玩笑的事情。
所以他也必须用端正的态度来告诉她:“余同学有这方面的经验吗?”虽然,他知道她是一个天才,但不代表在航模方面也可以如此。据他接触过的,斗南中学里有不少玩直升机的高手。而且这个东西,不是女生玩芭比娃娃那样简单,是极考验玩家技术水平的一种竞技项目。而且这种机械类的东西,是个女生都不会感兴趣,更何况要玩得好呢?如果余同学只是一时兴趣,参加这种全台湾最高水平的专业级别的比赛,那么被刷下去的可能性是比较大。
“有,玩过。”
“那好!”竟然余同学都给了肯定的回答,钱登瑞觉得自己没有什么好顾虑了。因为好的坏的,拉出溜溜才知道,“那余同学周六下午14:oo,记得带上你的直升机,我们要实现进行一场选拔,因为这次报名的同学很多哦,所以想要被录选,就要加把劲。”
最后,他还是不放心地多问了一句:“余同学有用于航模比赛的直升机吧?”因为参加航模比赛的直升机与平时被充当玩具的直升机是不一样的。
钱登瑞话音刚落。这样的质疑让很少有过明显憎恶的涂涂眉头深深地一皱。直树看在眼里颇为惊讶,在相处这些个月里,这个女孩虽有忧愁,却一直都是不喜不悲,静静地,一个波澜不惊的人,竟还会有这样的表情。原来她有能影响她情绪变化的东西。
女孩这少有外露的情绪让钱登瑞意识到,他踩到了地雷。脸上挂着讪讪的笑容,道:“两位同学快上课了啊!”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