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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似不太好接近的余涂涂只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而已。她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件事叫做“与人交际”。有了这样一个开始,在别人的眼里,他们的班长金林峰跟这个小孩的关系好像还不错。刚开始可能是金林峰单方面的热情。下课的时候,两人坐得近的缘故,金林峰经常找涂涂讲话。金林峰叽里呱啦讲着笑话的时候,涂涂的头只埋在自己的书里。偶尔,涂涂会好奇地抬头仔细瞧瞧老是喜欢跟她说话的男孩。久而久之,也会认真地听几句,然后附和上,有时候是鸡同鸭讲,但压根就不影响金林峰的积极性。因为他终于有了些回应,他很高兴。

    借着放学,余涂涂等江直树的时间,有了第一次的金林峰会抓住时间跟余涂涂一起探讨问题。他觉得受益匪浅。她思考问题的角度总是与他这个常人不同。每次他钻着牛角尖而苦思不得的问题,她总是能从另一个角度瞬间地将它打破。几次之后,自己摸索着她思考问题特有的思路而独立地去解决新题目的时候,真得是轻松了不少。因为这样的原因,原本被等的江直树同学反而又等了些时间才能够回家。但他也没有在意多少,反正也等不了多久。

    每次在校门口看到一起上学放学的江直树和余涂涂,f班的袁湘琴同学心里都是抑制不住的幽怨。她都好希望,他身后那个女生会是她。

    因为月底的期中考,整个班级的备考氛围浓厚,也只有在涂涂的身上能感受到闲适。金林峰几次咬着笔头狠狠想着:果然天才的世界,是他这种凡人羡慕不来的。关于这位班的小神童是否能够对万年第一的江直树构成威胁的讨论成为全校的学生积极备考之余津津乐道的话题。

    而最后的结果也在预料之外,预期之中。两人都以6oo分的满分成绩并列第一。躲在办公室里的林老师乐得发癫,而班的白老师郁闷至极。余涂涂明确表示她懒得转班。噢,对,是懒得转班,她觉得麻烦。不管班的白老师怎么劝说,都毫无结果。她不得不找来了跟余涂涂关系看似很好的江直树。江直树同学更是酷酷地表示他也懒得:“恩!很麻烦啊!”

    期中考后的周末,应该是睡懒觉的清晨六点,余涂涂顶着绚丽的鸡窝头艰难挣扎地在被窝里蠕动,最后才不情不愿地爬起。

    “我的小姑娘哦!”外婆揉了揉涂涂对于她如此精细的人来说看似不像话的鸡窝头,坐在床边,从精致的小包里抽出一把小梳子开始替外孙女细细地梳头,而涂涂睡眼惺忪地乖乖坐着。

    “小懒猪,别磨蹭。直树在楼下等半天了?”点点地梳顺涂涂的头发后,外婆拍了拍涂涂的小屁股,笑着催促道。

    涂涂乖顺地听着外婆进了洗漱间。

    楼下,涂涂的哥哥余意已经起床了,他要去上钢琴课,江碧云张罗着难搞的儿子吃饭。比起对于早饭,余意对江直树的兴趣更大,他屁股不离一寸地,眼睛不转一分地盯着直树瞧。直树也不恼,就让他这样地看着,还伸手友好地摸了摸余意的头。余意冲着直树咧嘴笑:“直树,我们一起玩儿,一起玩儿,还有小妹,我们一起玩儿。”

    江碧云笑着推了推余意:“小意啊,先把粥喝了,再玩好不好呢?”

    余意瞧了瞧江碧云手上端着的皮蛋瘦肉粥,再瞧瞧边上坐着的江直树,还是决定向着江直树看齐,学着直树坐着的姿势摆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姿势。这让江碧云又气有好笑。而直树觉得颇有意思。

    “余意,我们先吃早饭。我跟你一起吃。”直树笑着说道,江碧云会意地递上一碗粥。他原本是打算拉着涂涂一起晨练后再吃一些的。

    瞧着直树已经开口吃掉了第一口,余意急忙忙地拿起自己的那一份,吃得急了些。江碧云拍着余意的后辈嘱咐道:“吃慢些,直树陪着你一起吃。”

    “这些日子,涂涂多亏你照顾了。她刚来台北,想着好好照顾她。却因为余意,对她关心不及。”江碧云坐在餐桌的一旁,对直树讲道,心里对小女儿的惭愧不是一丁点儿。还没等直树开口回答,又自顾自地,“答应她爸爸要好好照顾他,答应涂涂不丢下她,也答应了自己,可却偏偏地。”轻轻哀声地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她没了她,肯定还是能过得比她哥哥好的。

    直树听到着一怔,敏感如直树,道:“阿姨,这是要去哪儿?”

    “想带余意去维也纳,已经跟那边的学院联系好了,先去考试。如果余意通过了,就要在那呆上三年。”江碧云回过神,却看见江直树直盯盯地看着自己的后方。江碧云转头,涂涂站在了身后,脸色平常的很。江碧云却一时间找不到什么话来。

    许久后才听到涂涂闷闷地带着些许质问的声音:“为什么不跟我说?为什么每一次都自顾自地决定,然后把你们想要的结果告诉我?你们要离婚,你们要出国,你们都是想尽一切办法,把我丢掉。我不是傻子,我不是什么都不懂,我不是真的离不开你们,我不是真的什么都需要你们。但请让我知道我是怎么丢弃的?我不想我一回家,什么都没有。你们要把我丢下,也请告诉我一声。”

    这是这个孩子难得的在情绪上有如此强烈的冲击。她一直都是静静的,从不主动地表达自己想要的,所想的,给了人她什么都会接受的错觉,以至于没有人问过她,到底要什么。“丢弃”,“丢掉”,江碧云张着嘴巴,最后却不知道说些什么,这不是她的初心。她只是理所当然地站在了余意地角度去想问题。两个孩子需要取舍的时候,她总是义无反顾地选择了余意。她知道她在忽略,却不知道忽略却给这个孩子的心里留下了这样的字眼。当看着她跑出了房子,江碧云急急忙忙地想起身去追:“涂涂!”

    “阿姨,你不要担心,我去追。”说着,直树便起身追了出去。餐桌上,留下一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心一意地把心放在早餐上的余意和不知道怎么办的江碧云。

    “唉!“外婆轻叹,走到餐桌的主位坐下,”都跟你说过,好好地,当面直接地跟涂涂讲这件事,不要什么都决定了,再让她从别人那里或者别的渠道得知。”

    “我本想过了两天,我怕她接受不了,想组织好了语言,再跟她说。”江碧云张口解释。

    “吃饭吧!有直树在,会把她带回来的。放心吧!”外婆再也没说什么了,她拿起勺子开始如品茶般地喝粥。

    江碧云还是怎么地放不下心,人起身直接到门口张望等着。

    直树没走几步,就看见了前方磨蹭着迈着小步伐踱步的涂涂,嘴角轻轻地一咧,又快走了几步,与女孩并排。他诧异,他看到眼泪。他很小开始,就没怎么流过泪,不知泪何滋味。他也从不知女孩哭该是个什么情形。涂涂低垂着头,发丝贴着皮肤,脸颊微红,泪珠顺着肌肤往下流。

    他想:很普通的样子,每个女孩哭都该是这副模样吧,但有种名曰“怜惜”的情感爬上心头。他伸手,贴近女孩的脸庞,拭去点点的泪水。停住前进的脚步,涂涂睁着眼噙着泪,抽咽地愣愣地看着直树,很乖没有动,让直树为她拭去眼泪。

    “好了!”直树微笑。难得的这微笑就像冬日温暖的阳光一样。他望进涂涂清水淌过般清澈干净的眼睛,直树语气很是轻松:“我们看谁跑的快?我们可是来晨练的。”

    这一个月来,直树发现这个女孩走路走得慢,腿短是一部分的原因,但这个女孩的体质实在是太差了,而且差的不是一点半点。每天看着她跟在自己后面气喘吁吁,拖拖拉拉的样子,累得他只想把她扛在肩上带走算了。所以才有要带着她一块晨练的心思。

    如果说直树和涂涂都是上帝遗留下来的两件美好的事物,那么上帝对直树的偏爱心是明显的。他的长处无处不见和让人敬佩,而涂涂在很多方面连常人不如。对于完美如江直树,常人会感慨上帝造人时的不公平。而涂涂,他们会欣慰地觉得上帝是公平的。她已经蹲在路上不动了。

    已经跑在很前面的直树回头看着赖在地上不走的女孩,无奈地摇头,跑回女孩的身边。只见,女孩蹲在地上,手里拿着小石子,画圈圈。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