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惺惺相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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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还未亮,天旭醒来了,一夜都没有怎么睡好。

    吃过早饭,八十一名男子被带到了围墙与宫殿之间的一片空旷之地。原本澄亮的天空布上了一层淡淡的紫幕,阳光洒下来,美丽得让人窒息,偶尔风起时还能听闻鹰隼的叫声。

    不用决斗的众人在zhōng yāng大殿第三层至第十七层观看,随着第一遍鼓声响起,他们的心也跟着紧张。天旭和天素在第十层找了个位置,视野很好。

    没有喝彩,只有风声萧萧。

    魔王站在八十一人面前,披风飘飘,问道:“人都齐了吗?”

    旁边一个魔兵回答道:“报告大王,都齐了。”

    魔王敞开喉咙对着他们说道:“你们的身旁有一排武器,可以选择那里面的,也可以用你们自备的。现在,不是善心大发的时候,要想活命,就使出自己的真本事,正大光明也好,暗地偷袭也罢,都可以。不管你是独步江湖,还是拉帮结派,只要最后一个活着的人是你,你就是本场的胜利者!”

    魔王左手一挥,一个紫sè的光盾朝着地面急速袭去。就在一瞬间,除了地下的八十一人所站之处,其余的空地已经换成了一片高低起伏的石山,山上寸草不生全是黑石。

    天素感叹道:“没有想到,魔王的法术如此厉害,他法宝都不用,直接就将空地变成了一片石山,我希望有朝一rì我也能有那样的法术。”

    天旭说道:“可以去学啊!”

    天素叹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法术不是想学就能学的。”

    魔王从下面腾空飞起,飞到了十八层,他对着下面命令道:“开始决斗!”又一阵鼓声响起。

    鼓声才刚停息,下面发出一阵惨叫,很多人迅速朝四面八方隐去。

    速度稍慢的十个人瞪大双眼直直地向前倒下,死前一瞬间的惊恐与不甘全刻在了眼睛里,死不瞑目,好似即便化作厉鬼也要报仇的宣誓。黑血从他们背后淌出,染黑了石头,原来他们已经惨遭毒手。

    “哥哥,你吓到了吗?”天素问道。

    天旭闭上双眼,心痛地回答道:“一个人长到十六岁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可是生命却在一瞬间陨落!”

    “没有办法,谁叫我们今年十六!”

    “这都是魔王的错!”天旭皱着双眉,两眼露出一股源于恐惧的仇恨。

    “你小声点!”天素紧张地望了望周围,咬着牙齿严厉地说道:“我们既然来到了这里,就不能逃避死亡,没有直面死亡的勇气,还怎么战胜别人?”

    天旭仍不愿去看那十具尸体。

    天素瞪着双眼,硬生生将他的脸扳过来,压低声音说道:“还记得母亲叮嘱过的话吗?她要我们尽全力活着,活着!”

    “我根本没啥本事,怎么会活着?即便活下来也会成为魔兵,与其这样,还不如一死。”天旭说完,痛苦地笑着,又像哭泣的声音。

    天素望着哥哥平静后如死灰一样的表情,跺了跺脚,有点恨铁不成钢,说道:“你不活着还怎么对抗魔王?你不努力活着就是不孝!”

    下面传来厮杀的声音,一阵又一阵,声音从弱到强,然后从强到弱。

    天旭的头抬起来了,天素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一点作用,认真地安慰道:“别一心求死,我拿你试毒不是害你,生活还很jīng彩,人生还要继续。”

    天旭想起了母亲的话,她说过天素其实是为他好。他想问明白原因,但是天素脸上的表情却已暗淡下去。

    天旭再去看时下面时,好多石头都染上了斑斑血迹,尸体横七竖八,一片狼藉,唯有两个男子正站在最高的石顶,这应该就是上午的最后决斗了。

    虽然隔得有些远,但是大家都认出了其中的一人——那个光头。光头赤手空拳,他的对手是一个看上去非常严肃的人,对手手拿长枪,一对粗眉,也十分醒目。

    观看的人们都凝神注视着这一幕。

    对战的两人睥睨待战,沉默着,头顶一只秃鹰在叫,叫得人心惶惶。

    终于,粗眉开口了:“没有想到你长得如此斯,却这般厉害。我想你能走到这一步,一定不是等闲之辈,只是我看你身上好像没有沾到一丝血!”

    光头不紧不慢地答道:“我一路躲闪,才活到现在,沾没沾血都一样,不论这些人死在谁手,我都已经成了一个罪人。来到了天魔会,生亦何欢,死亦何惧?我们本该携手抗敌,今rì却争锋相对。我自幼便无三千烦恼丝,你若想生,那我死去便是。只是务必铭记,狂魔乱舞,定当除魔卫道,匡扶人间正义!”

    他一番话说完,粗眉脸上的表情有了一丝松动。

    魔王的声音传出了:“临阵自杀,故意承让,均属不敬,你们务必全力以赴,否则,诛九族!”

    粗眉叹了一口气,说道:“倘若在平时,我们一定能成为朋友,只是,现在决定权不在我们手上,今天你我二人必须争个你死我活,不然,我们的亲人就都得为我们的惺惺相惜陪葬!倘若你杀了我,我定不会怪你,若你死在我手上,也请你不要怨恨。”

    “开始吧!”光头说道。

    同一时间,长枪抵来,光头御风退出七八丈。粗眉的长枪跟过来了,光头腾空飞起,粗眉将手中的长枪猛然向上掷出去。长枪正旋转着shè向光头,光头赶紧左侧翻身,闪躲过去。粗眉一个后空翻,运气对光头使出了六极黑炎掌,左一掌右一掌,黑气四溢。光头仍然只守不攻,他赤手空拳,实难接近粗眉。

    趁着光头忙于躲闪,无暇前攻之时,粗眉顺手接住长枪,冲向光头。光头再次左避,长剑从他肩部擦过,灰布衣服被撕开了一道口子。

    粗眉连续发掌,两人不断上升,后又回到地面。天上地下,相较数十回合之后,仍然难分伯仲。粗眉知道,光头还没有使出自己的真正实力。

    粗眉有些不耐烦了,握住长枪中部,置于头顶,不停旋转,再次掷枪之时,已是漫天长枪朝光头袭去。光头眼见不妙,赶紧凝神运气,边灵巧躲闪边双手推掌,每推一掌便有红sè利刃出现。他连续出掌,密密麻麻的大刀直砍长枪,长枪片刻便骤然落下。

    光头终于使出真本事了,粗眉心生疑惑,问道:“敢问你刚刚使出的可是无极赤音掌,据我所知,此套掌法早已失传,你又是从何处习得?”

    “此乃我师父亩弗言所传!”

    粗眉听闻此言,顿时勃然大怒,十成功力瞬间发出,光头不再闪躲,一时之间黑气红光相互交错。

    光头也使出了十成功力,只是二人实力相当,谁也没有占上风。

    两人对峙数时,忽然,粗眉向后倒去,口喷一道鲜血,身体在半空划出一个完美的弧线,最终砰然撞到地面,脑浆四溢,一阵血雨洒在他身上。

    地面的尸体里面传来一阵微弱的笑声,最终消失了,原来是一个背后放枪之人。

    光头回到地面,走向那个放枪之人,那人已经气绝身亡,嘴角还残存一丝笑意。光头闭上了双眼,噩梦还要继续。

    鼓声响起,光头是最终胜出之人。光头走到粗眉的躯体旁边,温热犹存。他跪倒在尸体面前,默哀,好久好久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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