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迟和昌耶真君跟着这些人一起到了主院之中。
这里的主院,并不是君迟和昌耶真君发现的禁制最强之处。
禁制最强之处还要再往北的地方,在那里,和周围还隔着一潭死水样的湖。
君迟和昌耶真君已经确定,在禁制最强处,应该有着尹家的一个秘密。
不过两人对尹家的秘密,并没有兴趣。
两人的目的是带走宁封仙君的那一部分神魂之体尹流景。
尹家主院,大院之中。
此时这个大院落里灯火通明,几颗硕大的夜明珠照亮着最前方的一块地方,那里摆放着几把椅子,正中间便是坐着尹家的家主尹志山,一边是他的夫人,一边是尹家大公子尹川,除此,还有那位被请来炼丹的炼丹师冯道长。
周围则是一些家族里有头有脸的人,还有几个管事。
那高壮的黑脸修士将眼盲的尹流景亲自押上了前去,道,“族长,三公子已经带到了。”
又示意刚才跟着他的几个仆人将从尹流景的床上搜出来的瓶子呈上去,又说,“这是从三公子的床上搜出来的。”
尹志山看了看那几个瓶子,脸色就更加沉了下去,尹夫人也看了瓶子,她就喝斥了一声,“这就是夺葵草粉末,还叫他三公子做什么,一个谋害兄长的孽畜罢了。”
那个冯道长也看了看那个装夺葵草的瓶子,说道,“这个的确是夺葵草,在固元丹里混入的,就是这夺葵草里的一点汁水,夺葵草汁水和固元丹里的蟒碱草起了作用,使固元丹不仅不能巩固修为,而且会让筋脉滞涩。大公子要不是发现及时,恐怕情况就糟糕了。”
冯道长的话,让尹志山对着下方茫茫然跪着的尹流景大怒,“你这个逆子,为何要谋害你的兄长。”
尹流景还未辩驳一句,那尹夫人已经说道,“一个小贱人生的,能指望他有什么出息,只会做这种谋害人的勾当。”
尹志山道,“老三,你说吧,你为什么要谋害川儿。”
尹流景是个瞎子,他蹙着眉动了动脑袋,似乎是在通过耳朵判断这个地方到底有多少人,过了一会儿,他才说道,“父亲,孩儿并未谋害兄长,不知你们在说什么事?方才你们说到夺葵草,夺葵草和茵兰草混在一起,泡了水后,用此水浸泡黑铁木,可以让黑铁木变得柔软,便于雕刻,之后黑铁木干燥后,也不会有任何损伤,我一直在使用夺葵草和茵兰草,已有数年之久,完全不知你们所说的夺葵草汁和蟒碱草会起作用。而谋害兄长,这种罪名,我如何承担得起,我为何要谋害兄长,谋害了兄长,我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呢。大家都知道我生来眼盲,又是没有任何修炼能力的废灵根,至今不能引气入体,而且还是庶出,什么都不能和有天才之名的大哥相比。这么大的差距,我佩服仰慕大哥还来不及,为何要谋害他。大哥能够修为高深,尹家也能长盛不衰,这于我也是有好处的,我实在想不出什么原因,让我去谋害他。”
尹流景这话说得也的确是在情理之中,但尹夫人却不依不饶地道,“你就是嫉妒川儿,所以才下这种狠手。你常年使用夺葵草,如何不知夺葵草和蟒碱草在一起会起作用。为川儿装固元丹的灵瓶,上面的盖子,便是你雕刻打造的,除了冯道长,便只有你能碰到那丹药了。”
尹流景的白眼球看向了尹志山,道,“父亲,孩儿并未谋害大哥。”
他不知道尹川是否在,又四处转了转脑袋,说道,“大哥在吗,我没有谋害大哥。”
但是尹川坐在那里,完全没有替他说一句的意思,而且没有发出任何一点声音来,尹志山看了看大儿子,又看了看废物一样的老三,他的夫人在他旁边咬牙切齿,要他一定惩处尹流景,还说,“他在这个府里,总是无声无息的,他又好弄那些木头玩意儿,害了老大,谁知道以后还会不会谋害别人,总之,越是姑息,这个府里只会越糟糕。”
尹志山狠下了心道,“这个府里,只有你那里有夺葵草,而且只有你碰了川儿的丹药,你说你没有谋害你的兄长,却是不足以服众的。你先到周山岛上去吧。”
又道,“老夫亲自送你过去。”
尹流景仰头看向尹志山的方向,脸上似乎有一瞬间的扭曲,但是那又只是像光线的闪烁映出来的,并不是真实。
君迟看着这一切发生,对这尹家气得不行,心想这么大一家人,欺负一个小孩子算怎么回事呢,要不是他被昌耶真君压制着不让他闹事,他必得出手将整个尹家都教训一顿。
尹志山将尹流景拎了起来,然后就朝府中北边飞跃而去,昌耶真君和君迟随即跟了上去。
君迟用神识和昌耶真君道,“宁封怎么这么憋屈呢,他难道不该大杀四方吗,居然被人欺负成这样。”
昌耶真君说他,“这只是师尊很少一部分神魂,再说,时势造英雄,要是我没有遇到师尊,也是早早地死掉了,师尊这么一点神魂,你希望他如何?”
君迟说,“反正君晏是没有这么窝囊过的。没人敢欺负君晏。”
昌耶真君不理他了,他们发现尹志山带着尹流景,是往这尹家禁制最强处过去,两人赶紧跟了过去,在尹志山叩开那禁制之后,昌耶真君裹着君迟,飞快地随着他遁形了进去。
刚进入这个禁制,两人就发现里面情景大变。
看来这禁制里果真有名堂。
在外面探测到的这个死湖,此时依然是一座湖,只是湖水阴气澎湃带着一股子血腥气,而湖中间的那座小岛上,有一座大殿,里面阴气和邪气就更重了。
尹志山将尹流景放上一艘小船,他也站在了船上,驱船往那岛上行去,昌耶真君和君迟只是从半空缓行过去。
尹流景虽然是瞎子,但是应该也已经发现了这里的不同寻常,他望着尹志山说,“父亲,这里好冷,孩儿眼前阴气很重。这里是哪里?”
尹志山说道,“这里正是周山岛前的周山湖。”
尹流景道,“父亲,你相信是我要谋害大哥吗?”
尹志山这下没应,好半天说了一句,“我尹家子弟,总要有人献给血胄老祖,你既然生而无用,不如就代替其他子弟前来吧。”
尹流景怔怔看向他,再无反应。
君迟很是生气地用神识和昌耶真君碎碎念,“居然有这种父亲,真是枉为人父。我一定要好好教训他。我要教训他才行。”
昌耶真君说,“你不要乱来。”
君迟说,“这哪里是乱来。”
船要靠近岛上的时候,尹志山就对那岛上的大殿拱手为礼道,“老祖,这是弟子幺子,送来供奉于你。”
岛上随即出现了一个黑色的小旋风,席卷过来,将尹流景卷了上去,然后发出了一个声音,道,“这个小儿不够,今年你们还要再送九十九个童男子来,可记住了。”
尹志山低下头应了,然后他的船就自动飞快地被推向了岸另一边。
尹流景被那黑旋风卷走,他自己却是没有一点害怕之意的样子,君迟和昌耶真君也跟着进去了。
这外围禁制虽强,但君迟和昌耶真君进来之后,那血胄老祖却是没有发现两人。
岛上大殿非常雄伟,大殿中央放着一个巨大的黑色棺材,周围乃是几个血池组成的阵势。
那黑色棺材没有封盖,里面躺着一个浑身焦黑的人,君迟瞥向昌耶真君,昌耶真君就说,“此人受过九天雷劫,应该只是被波及了,但是元神受到重创,元婴不全,只能靠这种法子续命了。”
君迟说,“一看就是邪魔修,解决了他,也是做了好事。”
昌耶真君道,“先完成师尊交给我们的事。”
君迟心想,我们要看着一个乖孩子身死,真是太残忍了好吧。
尹流景被那黑旋风扔在了血池边上,他因为是瞎子,所以也不知道自己周遭环境多么骇人,不过,他居然目光直直定在了中央的棺材上,道,“你就是家里供奉的那个老祖。”
里面的人说,“你这细皮嫩肉的,老祖我都有些嘴馋了。”
尹流景道,“这里阴气真重。”
又盯着棺材说,“你的元神不全呀。”
棺材里的那个焦黑的人慢慢坐了起来,他身上的皮肤开始生长,一会儿,就变成了一个全身苍白,眼睛阴邪幽深,嘴唇嫣红欲滴的人。
他从棺材里走了下来,踏着虚空走向了尹流景,尹流景往后退了两步,这血胄老祖说,“哦,你这是一双阴眼,倒是难得。”
尹流景道,“我一直知道府中周山岛这边有阴气,原来是因为你?”
他说着,将身上的衣服脱掉了,说道,“我用龙息草洗了澡,你要奈我何?”
那血胄老祖显然并没有把他身上的龙息草味道当回事,但还是说道,“哦,你这是专门往我这里送呢,你来我这里做什么?”
尹流景道,“我知道你能耐很大,我父亲能帮你做的事,我也能帮你做。”
这下轮到君迟傻眼了,心想事情好像没有按照常理发展,他都要不忍直视了。
昌耶真君却是毫不受震动的样子。
那血胄老祖将手放到了面前少年的肩膀上,刚放上去,手指就被灼烧了一下,变黑了,但他并没有把手拿开,变黑的部分随着他的真元流转很快就又变白了。
尹流景似乎非常不习惯被他碰到,又想往后退,但是却发现自己退不了。
血胄老祖说,“真有意思,你说吧,你到这里来,是想干什么?”
尹流景道,“我要这尹家家破人亡,都成为你的血食,以后你想要的东西,我可以招来给你。”
他的白眼睛盯着血胄老祖,脸上神色居然很平静。
血胄老祖哈哈哈哈地笑了起来,道,“你真有意思。不愧是尹家的子孙。”
但是随即,他抓着尹流景的胳膊,将他拉了起来,一把把他扔进了那巨大的棺材里,他飞跃了进去,在尹流景摔得晕头转向的时候,他道,“这尹家本来就是老祖我的囊中物,等我享用了你,以后自然会把尹家都化为我的血食的。”
他说着,就朝尹流景咬了过去,尹流景这才知道害怕一样,低低叫唤了一声,说,“为何不和我合作?”
血胄老祖道,“你太弱了,有什么权利在我面前提要求。”
君迟以为血胄老祖是要把尹流景吃了,赶紧给昌耶真君使眼色,“带人走。”
但尹流景没死,昌耶真君就不好下手,昌耶真君正拽住了君迟,君迟就发现剧情又神展开了,那血胄老祖居然开始猥亵小男孩儿。
尹流景懵懵懂懂的,一边推拒他,一边大叫,“你这是干什么,我吃了很多龙息草,你吃了我,你会被我烧成灰的。”
君迟实在看不下去了,心想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呀。
又在心里骂尹流景,你这傻孩子,难道连这种事都不知道吗。
他伸手就是一道朱雀之火打了出去,那血胄老祖瞬间发现了危险,拽着尹流景就飞跃了开来,而棺材四周的血池中的血随即化成了好几个人形,朝君迟这边冲了过来。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