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 僵尸收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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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医馆,段郁宁买了一匹快骑,日夜兼程远离京城。

    有些事,哪怕再如何嘴硬,也是瞒不过自己的心。无数个日夜,他总是出现在她的梦中,扰乱她稍微平静的心湖,醒来时湿了枕巾。

    再走慢点,她怕会控制不住自己,放下一切自尊回到他的身边。

    曾经,她那么拼命,只为了留在他身边;而现在她如此狼狈的逃,只为了拼命忘记他。

    她不知该去往何处,只是想着离他越远越好。

    漫无目的地策马奔腾半月,段郁宁在深山老林下马,倒地草地上喘息。一道黑影绰住头顶上方,段郁宁睁眼一看,是阴魂不散的赢勾。

    “我不想再走了,以后就留在这里吧。”远离尘世,对她再好不过了。

    赢勾黑袍一挥,不远处的土坳出现座简单的木屋,屋前有座池塘,旁边有块篱笆菜园。

    “你会养鱼种菜?”段郁宁问道。

    “……”赢勾满脸黑线,“我以为你会,所以……”

    “……”她远离尘世,就为了养鱼种菜?

    段郁宁起身牵着马走了过去,将马系在木桩上,推开木屋门一看,是个简单舒适的两居室。在厅内桌边坐下,段郁宁问道:“你之前答应教我武功,需要我拜师吗?”

    “不需要。”赢勾在旁边坐下,给她倒了茶水,端起来刚要递给她,便又觉得不妥,于是放在自己嘴边喝了下去,却品不出任何味道。

    段郁宁自己动手倒了一杯,“能老实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说。”

    “无利不起早,你为我做了这么多事,到底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赢勾想了半天才道:“神仙无聊时亦会抬胎下凡,僵尸亦是如此。我在黄泉溟海住了几千年,日子实在没趣,于是到人间来了,想顺带找个接班人。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强求你的。”

    “这么说,你仍想将我变成僵尸?”段郁宁不解道:“到底为什么?先是你,然后是后卿,为什么都来找我?”如果没有这两只尸魔,她的人生或许截然不同。

    只是,人生没有如果,只有结实。

    赢勾终始不愿意漏露天机,“迟早有一天你会懂得,现在还不是时候。”

    段郁宁晕死,趴在桌面上,不愿意再跟他说话。

    赢勾衣袍一挥,桌面突然多了把女魃泪。段郁宁愕然,总算是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将女魃泪紧握在手中,“你怎么得来的?”走得匆忙,将它留在皇宫了。

    上古灵器,认主的女魃泪握在段郁宁心中,跳动了两下。重新跟主人重逢,女魃泪亦是相当兴奋,剑身泛着火焰般的色泽。

    “让银毛取回来的。”

    “你什么时候教我武功?”段郁宁拔剑出鞘,一遍遍擦着剑身。

    赢勾问道:“你很急?”也对,她天生是急性子。

    “没有,只是问问而已。”人生突然间没了目标,段郁宁一片茫然,只是不想日子过于清闲,否则会胡思乱想。

    “随时都可以。”

    “那就明天吧。”段郁宁只是想给自己找事做。

    “两年之后,江湖会举行五年一次的武林大会,选出新的武林盟主。如果你能当上武功盟主,便能统一武林各派,到时连朝廷都会忌惮你三分。若能让各派臣服于你,想要一片江山并非难事。”

    段郁宁木屋住了下来,一天除了练武之外两耳不闻窗外事。她似发了疯般,从早上练到晚上,困得倒头就睡,并没有多余时间想东想西,有时修炼内力时会连续几天不吃不喝。

    两年,赢勾学会了做饭、种菜、洗衣服,而银毛亦只一只飞尸,修炼成魃。它不再惧怕阳光,没事便跑到木屋给赢勾劈柴挑水,到菜地捉虫浇水,拍赢勾的马屁拍得不亦乐乎。

    段郁宁倒也没客气,但凡银毛出现,便要拔剑与它一较高下。两年来,赢勾没少在段郁宁身上下功夫,他将人类武林各派所长学了个通,再一招一式教给她。段郁宁倒也争气,尽得赢勾真传,武功在短短两年时间内精进不少。她自学道家法术,继而拿银毛练剑,将它打得鼻青脸肿、屁滚尿滚。

    武林大会即将举行,赢勾给段郁宁创了个名派,名字想了几天也没想好,最后实在没着了,住在的地方叫莫山坳,于是取名莫山派。莫山派没有徒弟,他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弄了三张武林大会的请柬,一并让银毛充数,凑成三人一块出山去洛坍参加武林大会。

    段郁宁将所有时间放在修炼武功之上,她以为两年时光会将楚胥羽忘得一干二净,谁知刚一出山,他的消息便铺天盖地传来。

    短短两年时间,太子终是被废了,楚胥羽虽没被封为太子,却是明景帝身边最得意的皇子,而姚慧姚被策封为皇后。明景帝的身体自两年前便每况愈下,许多朝政之事交给楚胥羽处理,而楚胥羽利用手中权利,终于是将萧氏一党连根拔除。萧丞相一家被满门抄斩,而贺敏被打入冷宫,没多久便病死了。

    离武林大会还有三个月的时候,段郁宁跟赢勾一路走马观花,沿途听到不少有关朝廷的事。

    在一家山间茶棚歇脚,段郁宁点了壶茶,可滚烫的茶水斟满之后漏了出来,洒在指尖却浑然不知。赢勾看在眼中,心中却颇不是滋味。明明已过去两年,可她却非但没有忘记他,反而将一切放在心底,如陈年的老酒越酿越浓。

    “啊……”待缓过神来,段郁宁的指尖已烫的发红。

    将茶壶放下,段郁宁望向山间的远处,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神色。没了她之后,他过得如鱼如水,一步步朝着权术的顶端而行。

    不远处,茶棚老板娘逗弄牙牙学语的婴儿,笑容甚是幸福。孩子刚满周岁不久,长得肥嘟嘟甚是可爱,嘴巴里淡怕吐着泡沫。

    两年前,足以沧海桑田、物似人非,他似乎早已忘记她,娶妻生子?

    她自以为,时间可以治愈一切,可到头来却是可笑至极。能忘记的,只怕唯有他。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