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这样说之后,龚首长却依然坚持照顾她。暖暖心里对他的好感度直升,更加认定莫双杰的父亲绝对是例外中的例外,瞧,人家龚首长多大的一个官啊,毫不避讳地照顾弱者,是真正的解放军战士!
他既然这样做了,她自然不敢拂逆首长大人的好意,原先七八个吊桶的心安定了不少,张嘴含了一口,也不咀嚼,食不知味直接吞掉。既然决定要首长大人喂,那还是速战速决的好。高贵的首长大人,应该有许多大事要忙,她可不敢耽搁他宝贵的时候,即使是休息的时间,也比她的宝贵。
于是乎,龚首长一勺未送到面前,暖暖已经张着嘴巴恭候“大驾”。
当龚越廷递上第二勺时,看着她认真地盯着他手中的一勺子粥时的神情,顿时失笑。那眼巴巴的纯洁眼神,微张的唇,让他想起小妹小时候的玩伴——一只惹人怜爱的茶杯狗。
可是龚首长何许人也,收敛情绪,喜怒不形于色,是他最大的优点。
他忽然很想……离她近些。
然后,龚越廷化想法为行动,很自然地起身坐到暖暖的床边。
谁知,自从撞破龚越廷裸浴后,神经一直处于紧绷状态的暖暖,立即如惊弓之鸟,“做什么?”
龚越廷奇怪地瞥了她一眼,似乎她才是那个不自然的小丑,实则内心里对她的反应过度悄然窃喜。他又添了一勺,面不改冷色,倒是收了一身的寒气,莫名的不想让她变得跟别人一样敬畏他,他想跟她好好相处,她对自己就像对小妹那样就好。
对于她惊弓之鸟的反应,他差点又要失笑,表面语气平淡地道:“你别误会,我只是认为,靠近些会比较方便。”是不是小妹给他的紧箍咒念得太多了,所以他才会于忽然间,居然生出想要……跟她好好相处的念头,像小妹所说的,给自己一个机会。
“喔。”低沉清越的声音不失温润,这样迷人的男性声线,暖暖听得迷醉,只呐呐地应了一声,不作它想。她垂眸就着他的手又喝了一口。龚越廷可以看见她长如小蒲扇的浓密睫毛,极为漂亮,它抖动时像极了蝶翼轻轻扑腾而飞的飘逸。
暖暖低头喝粥,忽然一怔。他的手腕有道泛白的粗疤痕,一直自长袖里延伸出来,露了一小段,衣袖的掩盖下,不知道曾经的伤口有多长多深。
“你对我的手就这么感兴趣?”龚越廷刻意把清冷的声音放轻柔,唇角勾勒,微微一笑。第一次,面对一个并不熟悉的女人,想流露出温柔的一面。
暖暖神色有一丝被发现的赫然,抬眼看他,顿时惊艳!霎时间,清贵的俊脸因笑而生出春风,柔和了冰雪,像穿透深厚的云层,发出眩目迷人的光芒。
帅得掉渣!暖暖的脑袋里忽然冒出龚乐江的口头禅,她脸一热,微微转开去,试图掩饰尴尬,“没,没看什么。”
正好一碗粥用完,龚越廷有意无意地半捋起长袖,又给她添了一碗,“你这次受伤,我多少有些责任。如果我冲凉的时候有锁好浴室的门或者是之前跟你报备一下,也许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你还……”
“不要再说了。”暖暖失态地扬声喊道,从刚才开始她一直强迫自己忘掉今天发生的事。但他一提起来,她觉得自己所有的努力都功亏一篑,连带着自己的脸颊又开始不可遏制地急速升温。他健壮的身体,他进浴室救她时……一幅幅尴尬的画面又不受控地在脑海里重演。
龚越廷清冷的唇略微勾勒,寂然无波的眸子滑过几许笑意,如履了一层淡淡的烟花微微绽放。
砰!砰!砰!突然变得额外温柔的龚首长,暖暖听得自己心里嘭的一声,有什么炸开来,随之而来的是自己心律不齐的跳动声。是不是因为她看到了似乎永远都不会出现在龚首长身上的,可以称得上温柔的东西?
龚越廷见她没有消减反而愈加红透的俏脸,怔怔看着他的神情,有些恍惚,有些迷惑,更多的是疑似……羞红。呃,看来真的很介意浴室的事。也对,哪个女人愿意把自己白花花的身子被别的男人看了去。
龚越廷心中一动,陌生的感情丝丝入扣,声音不用刻意,自动自发地愈发柔和,“作为补偿,我可以回答你任何问题。”不得不承认,他有一种想要与她深入了解的冲动。这样的承诺,他第一次给一个女人。
暖暖瞅着他的目光一直没有挪开,听了他的话,黑亮莹润的眼睛忽闪忽闪,看着眼前黑曜石的眸子专注而深邃,她好半晌才明白过来他话中的意思。她一直以为她和他之间冲其量只是妹妹的同学关系,双方只有礼貌上的问候,不曾想过会触及对方深处的东西,也不曾妄想有过多的接触。他,是不是在邀请她与他交往?
见面的两次,她的胸,她的身体,还有他的身体……屡次打破他们之前的屏障。这些事件的发生即使属于意外,可也是事实,而事实就是真相!容不得抹杀!此时,印象中高不可攀的龚首长,忽然降落她这片俗尘,说要“种田”?
正这么想着,眼前的俊脸陡然放大,暖暖猛然梗住脖子不敢动,瞳孔紧张地骤缩,惊吓出声,“龚首长要做什么?”
听到她的声音,龚越廷顿时清醒。他伸手替她梳理发梢,淡淡道:“头发乱了。”实质心乱如麻,该死的,差点化身为狼!
面前的她朱唇微启,无声的邀请,引诱他犯罪。那一双湿漉漉的潋滟美眸,仿似会发光的黑宝石,一眨不眨地直盯着他直瞧,带点羞怯,带点迷醉,似将他的灵魂吸进去。
漂亮得喉咙发紧,他鬼使神差地探上前,想要一亲芳泽。
“谢谢。”暖暖陷入自己混乱的情感当中,没有注意到龚越廷的失态。
“还要吃吗?”龚越廷撂下空碗,拿起保温瓶看里面还有多少。
“不用,我已经饱了,谢谢。”暖暖礼貌地微微一笑。
即使她坐着,黑绸亮发亦长及床垫,衬得她甜美的笑容娇俏迷人。龚越廷黑眸闪了闪,手下却不动声息地拿着空碗准备出去清洗,末了莫名其妙地留下一句:“以后,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别人。”
什么?暖暖怔怔地眨巴一下眼睛,愣愣地看着他关门出去。没有受伤的左手挠挠头,是他的思维太跳跃,还是她自己太笨?她完全领悟不到龚首长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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