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寂静的别墅群山脚下熙熙攘攘,镁光灯闪烁的比一旁的路灯还要明亮。
骆丘白没法脱身,在没弄清楚团团和婚戒是怎么被人爆出去之前,他又不能随便开口,哪怕心里再焦灼,脸上也一派从容,笑着说,“今天已经很晚了,有什么事情等明天直接询问我的经纪人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车门,狗仔队好不容易逮住他,怎么可能轻易让他走,穷追不舍的围在汽车周围。
“骆先生,请问你的性取向到底是什么?”
“请问戒指到底你的结婚见证,还是祁先生送给你的礼物?祁先生知道你有孩子的事情吗?”
这个问题明显是个圈套,等于做实了骆丘白已经结婚生子,或者跟祁沣是情人关系的事实,无论怎么回答都是错,艺人稍有一个不注意就可能被哐出实话。
骆丘白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只是笑而不语,心里却忍不住翻白眼,要是真的告诉你,我不仅结婚生子,孩子还是祁沣的,岂不是要把你们这些娱记活活给吓死?
正想着的时候,他下意识的往不远处便利店的方向瞥了一眼,正好看到祁沣已经走到了收银台,那一瞬间他头皮都麻了,不敢想象祁沣要是拿着一盒安=全=套出现在这帮记者面前,会引发什么样的后果。
祁沣脸上的表情被深色的墨镜遮盖,但是眼睛里冰冷的目光却像是要把周围的空气都冻住了,他一直偏着头看着外面的情况,下巴越绷越紧,突然捏紧的拳头发出嘎吱一声响。
“先……先生,请问这些东西您还要吗?”收银员低声问了一句,显然是被眼前冷冰冰的男人吓到了。
大半夜带着个墨镜,连脸都看不清,还这么大的煞气,不是要打人吧?
祁沣不说话,外面的记者越来越多,他甚至已经看不到骆丘白的身影。
妈的!
他猛地收紧拳头,手里的一盒安全套被他捏的都变形了,沉默了一会儿,他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挂掉电话,他把手里那盒捏扁的安全套扔在桌面上,又挑了十几盒不同口味的,掏出钱包,“这些都要,多少钱。”
“……”收银员惊愕的吞了吞口水。
外面围追堵截还在继续,骆丘白头大的要命,正是焦灼的时候,远处一辆跑车突然疾驰而来,把所有人的视线都引走,就看那车像是完全没看见眼前的人群一样,哪里人多就往哪里开。
引擎的轰鸣声响起,记者惊得赶紧往一边躲,这时车子嘎吱一声停下来,郑淮江急步下车,伸手拦住还要凑上来的记者,冷冷道,“抱歉各位,现在是丘白的私人时间,不接受任何采访,也没有兴趣在工作以外的时间应付大家,请让一让,谢谢。”
这世上很少有人能让记者闭嘴,但是郑淮江在娱乐圈金牌经纪人的头衔在那里摆着,得罪他就等于得罪了他手下以前、现在、甚至是未来的所有明星,除非不想混饭吃,否则得不偿失,一时间现场诡异的安静下来。
骆丘白心里疑惑郑淮江为何会来得如此及时,目光往祁沣的方向瞥了一眼,就看他冷着脸冲自己晃了晃手机。
嘴角挑了挑,悬着的心落了下来,他冠冕堂皇的开口,“如果我有喜欢的人,一定会主动告诉大家,也请大家多多关注后天《乐动全球》的总决赛,谢谢。”
说完他跟着郑淮江上了车,记者们还是不甘心,还想围追堵截的时候,来了一帮别墅群里的保全,拿着警棍穿着制服把狗仔队们往山下轰,“有业主投诉你们扰民,不是这里的住户请马上离,否则我们有权利报警。”
趁着这个机会,车子疾驰而去,骆丘白回过头往祁沣的方向看了一眼,心里那叫一个憋屈,难得跟大鸟怪一起回家,结果全被搅黄了。
因为被记者围追堵截的关系,哪怕已经到了家门口下,骆丘白也不敢再回去,只能先回以前租住的那间公寓,减少麻烦。
此刻他躺在沙发上哀嚎,“团团还在家里等着我,祁沣明天就要上飞机了,那群狗仔队硬生生分开我们一家人到底有没有人性!”
郑淮江扔过来一个靠垫,正中他的脑袋,“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惦记着老婆孩子热炕头,看看你办的好事!”
“砰”一声,pd被扔在桌子上。虽然已经看过一次,不过骆丘白仍然拿起来点开了视频。
屏幕上先是一阵噪点,接着就出现他抱着团团走在医院走廊里的画面,很显然这是一段监控录像,画面里他带着口罩和墨镜,遮挡的严严实实,乍一看分辨不出什么东西,可是细心的网友扒出他走红毯的一段录像,与这个视频里的走路方式一对比,明显就是他本人。
不仅如此,当视频播放到他挂号交钱的时候,低下头在病历上写名字,镜头里赫然记录着他无名指上的确有一枚戒指。
因为这件事情,网上一片热议。本来骆丘白以为这件事又是哪个看他不顺眼的人背后下黑手,结果翻了翻帖子才知道不过就是医院的小护士,把他认出来之后一个心血来潮就发到了自己的微博,结果才引发这一场闹剧。
“我早就说你不能自己带着孩子去医院,结果怎么样?你说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是不是觉得祁少爷给的戒指特别贵,所以非得露出来给人家看看?”
骆丘白也很无奈,那天团团烧得那么厉害,又是头一次长病,他当时满脑袋都是小家伙了,谁还注意到手上的戒指摘没摘下来?
“这次是我疏忽了,当时没考虑这么多。”
郑淮江揉了揉额角,“我体谅你这个当爸爸的担心儿子,但是现在你跟祁沣的事情还没解决,又蹦出这种事情,你准备怎么解决?”
骆丘白原本以为事情会非常严重,至少也会扯上他跟祁沣的婚约,甚至可能连当年自己在美国生团团的事情也被爆出来,那后果不堪设想,可现在只不过是他带儿子看病的视频而已,他反而不担心了。
耸了耸肩,笑着说,“能怎么解决?爆出来就爆出来吧,本来我也没想把团团藏着掖着,这次被人发现也好,省得以后我再特意解释。”
“问题是孩子从哪儿来,你总得给说法吧?你跟男人的绯闻还扯不干净,现在又扯上了女人,人家会怀疑你私生活混乱的好不好?”
“你也说是怀疑了,团团只要跟在我身边,迟早都会有这么一天,我如果不开口,那些记者就算编出花来也只能是怀疑,谁规定戴戒指抱着孩子的人就一定是跟女人结婚了?”
听他这么一说,郑淮江倒是笑了一声,“你倒是淡定,不过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以不变应万变,只要保持沉默,任凭那些记者胡乱猜测,也不能把骆丘白怎么着,就算真的迫不得已要说开的时候,可以说戒指是自己买的,孩子是领养的,反正记者本事再大也拿不出更多证据了。
郑淮江看骆丘白没有自乱阵脚也就放心了,又叮嘱他几句之后就离开了。
骆丘白这边安全躲过记者,祁沣那边当然也没有闲着,问清楚情况之后,马上叫来郑淮江和保全,又趁乱叫来了司机,换了一辆车子之后,在狗仔队的眼皮子底下大摇大摆的驶过。
好好一个晚上,本来还想在出差前跟妻子温存一下,顺便看看蠢儿子,结果全被被狗仔队扰乱了,祁沣的脸色一路就没好过。
给骆丘白发了个短信,问了地址之后一路驶去,到了楼下他顺手拨通了妻子的电话,结果竟然提示关机,楼上也黑着灯,像是压根没有人的样子。
给他说了地址自己倒是不见了,这时候那该死的芙蓉勾还能去哪里?
他紧皱眉头,又拨了几次仍然是关机,打发走司机之后就上了楼。之前跟妻子还没有结婚的时候,他让管家配过这间公寓的钥匙,所以此刻畅通无阻的打开门。
屋里漆黑一片,连个人影都没有,祁沣冷着脸去摸墙上的电源,发现竟然连电闸都断了,正是疑惑的时候,一只手突然从背后伸出来勒住他的脖子,接着趁他不防备,把他推到了大门上。
“说,是给钱还是献身,如果不乖乖照办,我就杀了你的爱人。”一个低沉嘶哑的声音传来。
祁沣面无表情,一动不动,“那你慢慢动手吧,我先走了,再见。”
说着他就要去摸门把手,那个压制着他的人像是压根没料到他会这么说,身形一愣,接着就感觉到一股凶猛的力量,猛地把他箍住,接着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把他扔到了沙发上。
“……妈的……我的肋骨要折了!”
祁沣冷哼一声,居高临下的攫住他的下巴,摩挲着他的侧颈,“这劫匪皮肤不错嘛,你要是打不过我,就换我来打劫了,不过谅你也没钱,我只劫色怎么样?”
下面的人身形一晃,接着踹他一脚,“去去去,你不是宁愿我被人杀了也见死不救吗?”
“你那么笨,会想到自杀吗?”祁沣不咸不淡的嗤笑一声,一只手搂住了男人的后腰,准确无误的咬住了他的喉结。
骆丘白闷哼一声,接着笑了起来,“你怎么认出我的?”
祁沣不屑的撇撇嘴,“你那么银=荡的声音化成灰我都认得。”
骆丘白对“银=荡”这个词已经免疫了,反正大鸟怪的脑回路从来不能用正常人的逻辑去思考,他“切”了一声,“没劲,不跟你玩了。”
说着就要起身离开,祁沣压着他不松手,把人按在怀里辗转反侧、从里到外的亲吻了一遍,把骆丘白的舌头攫进嘴里,噬咬j□j着,直到漆黑的屋子里只剩下啧啧的水声和骆丘白大口的喘息声的时候才放开他。
“为什么不开灯也不接我电话?”祁沣低沉的开口。
骆丘白抬手抚摸着男人硬邦邦的头发说,“我怕狗仔队在别墅那边找不到我会找到这里,之前电话总是响,全都是问团团和戒指的事情,我不想回答就直接关了手机。”
祁沣“嗯”了一声把脑袋靠在骆丘白的肩膀上,几乎用一种大型犬撒娇的姿势躺在他的怀抱里,一开口声音却结着寒霜,“这件事是意外还是有人故意算计你?”
骆丘白失笑,“谢天谢地是意外,不过我的人缘也没这么差吧,还能走到哪里都有人算计我?
说着他把在医院里被护士认出来,把视频放到网上的事情说了。
祁沣沉默的听完,眼睛半眯起来,“你这么笨,谁知道究竟是不是意外,还是小心一点好。”
“我出差这几天,会安排人保护你和团团,你自己也小心一点,如果有记者为难你,你也不用客气,我祁沣的人没那么好欺负。”
这话让骆丘白非常的惊讶,他顿了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
祁沣皱着眉头看他,“你怎么不说话?”
“沣沣。”骆丘白叫了一句,慢慢开口,“我本来以为你想趁着这个机会公开,甚至会因为我刚才在记者面前没有直接说出咱俩的关系而生气。”
祁沣嗤笑一声,“可笑,你当我这么是非不分吗?”
“就算要公开也是我亲自来说,那些记者算什么东西,还好意思逼问你,一看就没安好心,当初你丑闻刚爆出来的时候,他们那副嘴脸我早看不顺眼了,现在怎么可能让他们称心如意。”
他的口气强势凶悍的几乎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简直比骆丘白这个当事人还生气。
骆丘白被他的样子逗笑了,“哟,看不出你这么关心我呀。”
祁沣的话陡然一顿,脸不自觉地红了一下,接着嗤笑一声,“我为什么要关心你,自作多情。”
他的口气特别的硬,声调也冷冰冰的,说出来的话也不很刺耳,可是他却伸手搂住了骆丘白,还低头吻了一下他的额头。
这种口是心非的反差,让骆丘白哭笑不得,捏了捏他的脸翻身压在他身上,“好,我自作多情。可是你要是不关心我,还特意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祁沣身形一僵,接着没好气的开口,“我明天要出差,你走了谁给我做煎蛋?这是你答应的,别以为有记者搅局,你就可以当做没这回事。”
骆丘白嘴角抽了抽,接着眼睛一转,玩味的笑了笑,低下头啄了男人的嘴唇一下,压低声音说,“哦——原来你惦记的只有煎蛋啊。”
“那某人还特意买这个干什么?”说着他竟然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盒祁沣塞进口袋里的安全套,微哑的芙蓉勾在密不透风的漆黑房间里回荡,勾魂摄魄不过如此。
祁沣的呼吸陡然一窒,下面瞬间绷了起来,这时候骆丘白已经笑着解开了他的裤子,“明天估计没法去机场送你了,今天就当给你践行了。”
说着他埋下了头,祁沣大口喘了一口气,再也克制不住翻身把他按在沙发上……
这一夜颠鸾倒凤,两个人从客厅做到地毯上,又从地毯做到了床上,外面所有的狗仔队都在找了两个人的下落,没人知道他们竟然躲在这小小的“密室”里肆意交=缠,紧紧相拥。
两个人累了就搂在一起睡了,半夜的时候,骆丘白醒了过来,看着身侧紧紧搂着他的男人,睡颜安静内敛,耳畔是男人沉稳的呼吸声,他闭上眼睛静静地听着,几乎完全记了下来,想到男人刚才说过的话,他的心脏跳得越来越快。
脑袋里突然闪过一念头,他睁开眼睛,目光明亮,再也克制不住这种悸动,悄悄地爬起来找了纸笔,在上面写下一串音符。
*****
第二天一早,祁沣登机,大批的记者随行,把机场围堵的水泄不通,全都是追问他知不知道骆丘白手上的戒指和孩子的事情,逼得旁边的保镖不得不全体出动才能控制住局面。
临登机前,骆丘白给他发来一条短信,上面只有一个古怪的符号【∓1t;3】
祁沣完全不知道妻子在搞什么,给他打过去电话,“我要登机了。”
“嗯,我刚看完表,琢磨着你就要上飞机了,路上小心一点,注意安全,我等你回来。”
骆丘白那边声音嘈杂,祁沣知道他在参加《乐动全球》总决赛的排练,这一点秘书已经给他汇报过了,所以他没直接给自己打电话这件事情,他勉强不追究了,可是都要分别了,他竟然只说了这么一句无关痛痒的话,算什么意思?
“……你就没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啊?”骆丘白愣了一下,接着笑着说,“我不是刚说完吗?你还想让我说什么?”
可是你还没有说你爱我!
祁沣紧紧皱着眉头,脸色相当的糟糕,“算了,我要登机了,就这样。”
说完他砰一声扣上了电话,把旁边的秘书吓了一跳。
坐上飞机之后,空姐已经开始广播关掉手机,祁沣仍然不死心,最后翻了手机一边,仍然没电话没短信,什么都没有,只有那个像乱码一样的古怪符号。
这个该死的芙蓉勾!亏他昨天晚上这么宠他,他就这么回报自己的丈夫。
旁边的女秘书看老板的脸色实在太糟糕了,偷偷的瞥了一眼他的手机屏幕,没有看到联系人,但是看到了短信的内容,惊讶的挑了挑眉毛,偷笑起来。
祁沣撇过头,面无表情的问她,“你笑什么?”
“啊……没,没有啊,我只是不小心看到您的那条短信的……”
“你认识∓1t;3这个符号?”祁沣挑眉。
女秘书笑了,“谁不认识啊,这个符号往左边一转是一颗倒过来的心,意思是我爱你。”
祁沣全身瞬间僵硬了,脸上罕见的闪过一丝惊愕,接着猛地扣上手机,低咳几声,什么话也没说起身去了洗手间。
秘书盯着老板仓促的背影,怀疑是不是自己眼花了,因为她貌似看到祁先生的耳朵全红了。
因为《乐动全球》的总决赛,明天就要拉开序幕了,所有骆丘白暂时把所有工作都停掉,在韩昭那边也请了假,专心筹备比赛。
这次的总决赛地点不再设置在摄影棚里,而是选在了s市最大的中央体育场里,一次可容纳上万名观众,现场票在一个月前就已经抢购一空,最前排的vip坐席也在昨日第一天发售的半个小时内销售殆尽,甚至黄牛党把票价都翻了一倍以上,仍然供不应求。
骆丘白自认只是个演员,距离歌手这个词还差了很远很远,这是他第一次站在这么大的舞台,给那么多人唱现场,心里既兴奋又紧张,所以排练起来也格外用心卖力。
当最后一次带妆彩排结束之后,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深夜十一点了。
除了早上那一会儿,这一整天祁沣都没有联系他,中午空闲的时候,骆丘白算着他该下飞机了,给他拨了一次电话也没有人接,之后几次一直是这样。
大鸟怪不会还在为早上登机时的事情生气吧?
骆丘白洗完澡,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心里这么琢磨着,想到祁沣的表情,没忍住笑了起来,他极度怀疑祁沣压根没看懂自己发的那条短信,否则怎么可能是这种反应。
心里正想着,祁沣的电话就打来了。
他笑眯眯的接起来,“怎么着,终于舍得给我打电话了?”
“……”祁沣不说话,鼻腔里发出一声不咸不淡的单音,过了一会儿才开口,“我就是告诉你我到了。”
骆丘白被气笑了,你他妈早上飞新加坡,到了晚上快十二点才跟我说到了,你是中途被劫持了吗?
“哦……这飞机够慢的,新加坡的航班怎么还没我大天朝的高铁速度快?”
“……”祁沣又不说话了,他绝对不会告诉妻子,这一天他都在想“我爱你”那个符号,以至于不能听到芙蓉勾的声音,害怕自己会把持不住,连正事都耽误了。
要怪就怪他的妻子实在是太恃宠而骄,美色误国这种低智商的事情他绝对不能干。
他低咳一声,沉声道,“你今天彩排的怎么样?”
“马马虎虎吧,只要不丢人就行了。”骆丘白仰面躺在床上,也不问他到底猜没猜出那个符号的意思,啧啧两声哀叹道,“你问这个干什么?反正你又不回来看。”
祁沣被噎了一下,那你倒是开口啊,你只要开口我就回去。
“我就是问问彩排的情况,又不是问你。”
“那你给我打电话干什么?公司那么多职员,哪个不知道的比我多?”骆丘白忍笑。
“……”祁沣不说话了,过了一会儿才开口,“我睡不着,想要考察一下你的唱歌水平是不是还是那么糟,不行吗?”
骆丘白笑了起来,“行,当然行,既然睡不着就听摇篮曲好不好?”
祁沣僵了一下,明知道深夜听芙蓉勾的声音简直是折磨自己,可是又不舍得挂电话,正在这时,骆丘白没等他开口就唱了起来。
“……小宝贝快快睡,梦中会有我相随,陪你笑陪你累,有我相依偎……”
骆丘白以前经常这么哄小家伙睡觉,现在团团就在身边,小家伙早就睡了,这时候偎在爸爸身边,一只小手含在嘴里,一只小手抓着爸爸的衣服,睡的香甜,还打着幸福的小呼噜。
夜里安静极了,祁沣没说话,骆丘白低低的唱着。
“……花儿随流水,日头抱春归,粉面含笑微不露,嘴角衔颗相思泪……”
他一直重复着几句简短的歌词,祁沣的声音慢慢的沉了下来,从听筒里浅浅的传了出来。
骆丘白猜到他睡着了,低笑着轻轻说,“其实有点遗憾,要是你能来现场就好了,不过没关系公事最重要,沣沣,晚安。”
他对着听筒吻了一下,又不舍得挂电话,就带着耳机闭上了眼睛,没一会儿也睡着了。
这时候电话那头的祁沣却睁开了眼睛。
《乐动全球》总决赛终于轰轰烈烈的开场了,所有媒体齐聚现场,上万名观众齐声为自己喜欢的歌手欢呼呐喊。
整个现场被妆点的像个闪着金光的星星,绚丽夺目,在夜空中明亮耀眼,这一场声势浩大的音乐盛典,完全不逊于任何一个大牌巨星的演唱会。
骆丘白在保镖和郑淮江的陪同下来了现场,他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西装,头发梳起来,耳朵上沾了炫目的耳钉,头发上撒了一层蓝色的粉末,帅气逼人,刚一下车,现场聚集的粉丝就齐声尖叫:
“丘白!丘白!”
“丘白加油,我们都爱你!”
骆丘白冲他们笑着挥了挥手,又引来一阵尖叫,旁边的郑淮江悄声笑着说,“你现在算是红了,我保证,就凭你的人气今天只要发挥正常,网络票数也能帮你拿前几名。”
骆丘白也只是笑了笑,这时候旁边早就蹲守的记者突然一拥而上,把他围了个水泄不通。
之前爆出孩子和戒指的事情,谁都没有再逮住机会采访他,如今人就在眼前,闪光灯连成一片,各种问题又一次扑面而来。
“骆先生,网上爆出你手上戴的那枚钻戒是全球限量款,价值一百多万,是不是真的?”
“你真的结婚了吗?今天孩子的母亲会一起到现场陪同你参加比赛吗?”
“一直与您关系亲密的祁先生,在比赛前夕突然飞往新加坡,是因为你隐瞒结婚生子的真相,才与你闹了不愉快吗?”
……
所有问题都围绕着之前的绯闻,骆丘白早就料到会这样,意味深长的说,“关于孩子,我只能说孩子是我的就足够了,至于其他的是我的私事我不需要跟任何人解释。大家不妨把精力放在今晚的比赛上,祝大家今天玩的开心。”
说完这话他直接进了会场,后面的记者还想追问,却被保安全部拦了下来。
夜幕逐渐降临,晚上八点整,比赛正式开始,上万朵烟花在体育场上空起,照亮了浓重的夜色,五彩斑斓之下是振聋发聩的尖叫声和掌声。
各种颜色的荧光棒在整个体育场里挥舞着,闪闪烁烁,宛如一道斑斓的银河。
骆丘白在上一场的名次是待定,所以自然要最后几个出场。
当初参加比赛只是为了检验一下自己在美国一年的学习成果,如今他能走到这么大的舞台已经不需要更多的荣誉来证明。所以对于最后的结果他一点也不在意,完全把它当成尽情享受的sho。
当站上偌大一个舞台,他立在舞台中央,远处有很多人挥舞着巨大的荧光板,上面是“骆丘白”三个字。
现场几万人,根本看不清面孔,可是骆丘白上台之后还是下意识的搜寻祁沣的影子,虽然明知道这家伙不会来。
举起麦克风,他慢慢的开唱,现场所有人跟着节奏挥舞着荧光棒,就听他用独特微哑的声音慢慢的唱着:
“我的夜晚是你的白天,当你醒时我梦里相见,只为了和你再见一面,我会不分昼夜的想念……”
这是一首老歌,引来现场的大合唱,一曲终了,他鞠躬谢幕,现场的尖叫声此起彼伏,人潮中呼喊着他的名字。
待定选手有两次演唱的机会,他看了乐队一眼,正准备演唱下一首,这是耳麦里突然传来嘈杂的声音,接着连同步伴奏都没了,“这首歌你好好发挥,祁先生来了。”
这一瞬间,骆丘白又点回不过神来,目光在人群中梭巡,想要找祁沣的身影,可是场下那么黑,又不知道他到底在哪个位置,要怎么找?
他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笑容,近距离的镜头下,不管是现场、网络还是电视机跟前的观众,都看到他那双丹凤眼里亮了起来。
现场乐队已经找好了谱子,就等他一个示意,见他竟然一直没开口,耳麦里也传来声音,“丘白出什么问题了,怎么还不唱?”
骆丘白目光扫视现场,笑着开口,“下面这首歌,是我自己写的,希望大家能喜欢吧。”
现场响起热烈的掌声,可是后台包括乐队却全都混乱了,因为骆丘白竟然没有唱彩排时定下的那首《向北去》,谁也不知道他要唱原创歌曲,甚至下一秒就要唱了,乐队连谱子都没有!
耳麦里传来嘈杂又急切的声音,“丘白你搞什么,老板可是在这里,你疯了?”
骆丘白摘下了耳麦,长呼一口气,对乐队鞠了一躬,作了个暂定演奏的手势,抱着带立架的麦克风走到了舞台最靠前的位置。
“最近很多人都在问我这个问题,现在就是我的答案。”
现场人并不知道后台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热情的鼓掌,骆丘白闭上眼睛,隔绝一切嘈杂的声音,慢慢的清唱起来。
他一开口现场所有人都有点懵,因为这首歌竟然没有歌词,从头到尾都是哼唱。
但是隔了也就是几十秒,那些拿着“骆丘白”荧光板的粉丝们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激动地失声尖叫,拿出手机、相机对着舞台中的他疯狂的拍照,有一些激动地甚至在原地跳起了起来,现场记者有的也明白过来,猛地睁大眼睛,接着扛起摄像机对准了骆丘白。
现场彻底沸腾起来,骆丘白的清唱甚至都要被疯狂尖叫的人海淹没。
其实在偌大一个万人体育场清唱,音准会严重受到干扰,他唱的真的不那么好,在这种比赛场合绝对算得上是大失水准,可是他却笑得眉眼都弯了起来,眼睛在台下慢慢的搜寻。
祁沣,连粉丝都明白了,你明白了吗?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