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不能拒绝妈妈的好意,她也知道自己不能在慕提岛再呆下去了,离开是她唯一的选择。
母女二人还没有讲完话,谈溦溦就听到朗朗在上面喊她:“妈妈,你在哪儿呀?妈妈!”
谈溦溦赶紧答应一声:“妈妈在给你拿好吃的东西,你再看一会儿动画片……”
“你走吧,不要耽搁太久,我知道下面的慕提岛的人,不要引起他们的怀疑。”杨慧媛随手拿过一个盘子来,装了一些饼干和糖果,塞到谈溦溦的手里。
“妈……”谈溦溦突然觉得有好多话想说。
杨慧媛却根本不给她开口的机会,直接推她出去:“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这件事必须听我的,你必须要离开慕提岛!我会按照计划行事的,如果当时候你不配合,我们就断绝母女关系!从此后你就跟着朗如焜过吧,我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女儿!”
谈溦溦真有些佩服自己的妈妈了,简直就像她肚子里的蛔虫,她想什么,妈妈全知道啊!
可她还是不甘心,哼哼唧唧道:“我当然想离开慕提岛啦,可是我为了要离开这里,认下一个黑道亲爹,这跟我呆在慕提岛有什么区别?刚离了狼窝,又进虎穴吗?你真觉得这样好吗?”
“你别给自己找借口!我可没说你一定认下陈天祈这个亲爹!我只要他救你出慕提岛!”
谈溦溦顿时就无话可说了。
她心里别扭着,端着盘子爬上舷梯,来到了休息室。
大概是她在下面厨房逗留太久了,朗朗有些心慌了,站在电视前面,也不看动画片了,眼巴巴地等着她出现。她赶紧走过去,把盘子递给他:“看看妈妈给你找来什么了?好吃的巧克力曲奇哦,还有糖果!”
朗朗这才笑了出来:“妈妈好厉害,在哪里找到的啊?”
“姥姥……那个……是一个好心的姥姥给的。”谈溦溦满怀心事,心不在焉,差一点儿说漏了嘴。
朗朗也听不对来了:“姥姥?我不是只有一个姥姥吗?”
“谁说的,年纪和姥姥差不多的,你都可以叫她们姥姥啊……当然啦,叫奶奶更好一些……”谈溦溦补救道。
朗朗也没有在意,巧克力曲奇和糖果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这些东西平时谈溦溦不许了随便吃的,今天她主动拿给他,他当然就不用客气了。
他吃着糖果,还想接着看动画片,可是这个时候,慕提岛的两个兄弟出现在了休息舱门口,对谈溦溦说:“大嫂……小朗哥玩好了没有?还是下去吧,好吗?”
谈溦溦见他们一边说着话,一边四处打量着,也害怕他们在这里认真搜起来,发现厨房里的杨慧媛。
于是她拉起朗朗:“宝贝儿,我们玩好了,该走啦。”
“这一集还没有完呢,让我再看一会儿嘛。”朗朗不愿意走,使劲地往后拖着屁股,央求着谈溦溦。
谈溦溦不顾他的反抗,把他抱起来,出了休息舱,下了游艇。
就在这个时候,她看到朗如焜陪着陈松基正往这边走过来,看来陈松基的请贴已经送到朗如焜的手中了,两个男人也不怎么熟,大概也没有什么好聊的,于是这么快就出来了。
谈溦溦这次刻意回避了与陈松基见面,抱着朗朗走得远远的,看着陈松基带着他的人上了游艇,驶离了慕提岛,她突然想起一个问题来:万一她要是没有上陈松基的游艇,见不到妈妈,那么他们怎么把营救她的计划转达给她呢?
这个问题刚冒出来,她马上想起了陈松基送给朗朗的那块玉坠。她赶紧从兜里掏出那块玉坠来,通透碧绿,哪里藏得住秘密啊?
难道是她想多了,他们来这一趟根本就是在撞运气?不能啊!
翻来覆去地看,终于被谈溦溦看出门道儿来了,玉坠子上是没有什么门道的,但是拴坠子的那根绳子却有些不同。
一般拴玉坠的,都是几股拧起来的丝绳。可是陈松基送给朗朗这一块玉坠,却是用一种特殊材质的东西拧绞而成的,不仔细看,会以为是那种有弹力的软胶皮绳,用手摸一下,就会有一种摸到纸的感觉。
谈溦溦发现这个秘密后,心一惊,赶紧把玉坠从绳子上解下来,生怕一会儿朗如焜要坠子看,被他发现了绳子上的秘密。
朗如焜送走了陈松基,看到谈溦溦带着朗朗在不远处散步,便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谈溦溦赶紧整理好情绪,等他走近的时候,她已经镇定了下来。
“看你今天心情不错的样子,是昨天晚上摔东西摔得过瘾了吗?”朗如焜一走近了,开口就讥嘲了她一句。
谈溦溦只是白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对于昨晚发生的事,其实她的心情很复杂,如果朗如焜能够狠下心来逼她,她也可以狠下心来在他面前演一出戏。可是情况不是这样,朗如焜虽然仍记恨着她曾经的背叛,内心里却已经像当初一样的维护她宠让她了。
这令她不安,比当初她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潜伏在他身边,一边坐他的女朋友,一边搜集着龙联帮的情报时更不安。
那个时候,她还有一个支撑下去的理由:她不能辜负同事们的努力,不能成为了一个变节的卧底,那将给她的人生打上一个深深的可耻的烙印。
现在,她没有这样的压力了,她没有任务在身,她和朗如焜之间的事,完全就是她的私事。
偏偏在这个时候,冒出来一个沈遐,将原本不属于她的一个任务强行推给她。如果沈遐活着,她一定会拒绝。可是沈遐死了,她没有办法去向一个死人提出交涉。
于是……这任务就砸在她的手里了,她想推出去,都找不到一个可以接手的人!
现在只要她一看到朗如焜,就会想起沈遐,想起沈遐留下来的那个东西。所以,如果有机会逃离慕提岛,逃离朗如焜,她还是赶紧逃吧。
朗如焜见她不说话,以为她还在为被监控的事生气呢。
他说:“你也不用生气,我知道你在岛上闷得太久了,心情不好。过几天我带你和朗朗出去玩一趟,散散心。”
“哦?你会这么好心?带我们出去玩?”谈溦溦猜到他十有**说的是去大宝岛。
果然,朗如焜指了指大宝岛的方向:“陈松基今天来,给我送一份请贴。他的父亲陈天祈下周出狱,要来大宝岛休养,到时候他要在大宝岛大排筵席,为他的父亲接风洗尘。本来我和天祈帮没有什么交情,甚至还有一些过节的。不过他的宾客名单,有两个我感兴趣的人,所以我决定去一趟……到时候我带上你和朗朗,让你们去凑一下热闹。”
听着他的话,谈溦溦的心就已经开始“呯呯”狂跳了!
可是她仍然装作满不在意的样子,撇了撇嘴,说:“黑帮聚会?我没兴趣!我好奇的是,他的宾客名单上到底有谁是你感兴趣的,而且是你平时都见不到的?难道陈松基在道上的面子比你还大吗?”
“那倒不是,这件事说起来比较复杂,他请到了岛国的两位王子……其中有一位正是把大宝岛卖给了陈松基的三王子,另一位是老国王属意的王位继续人大王子。老国王年纪大了,王宫内继位之争如火如荼,本来他们家谁当国王,跟我们没有什么关系。可是我与三王子从来都不和睦,如果他当上国王,可能会影响到慕提岛今后的生存,你看看他把大宝岛卖给陈松基,就知道他对我有多么忌惮和不满。最近有托人从中斡旋,想要见一见三王子,可是他都不肯见。既然他会出现在陈天祈的接风宴上,我就去那里会一会他。”
谈溦溦不知道陈松基是如何搭上岛国的三王子的,但是她知道,三王子的出现,一定是为了吸引朗如焜的注意力。因为下个星期的那一场接风宴,目的并不是真的为陈天祈接风,当然也不是为了招待那两位王子。那一场宴会的真正目的,是把她悄悄地接走。
“我说了这么多?你到底去不去啊?要是你不肯去的话……”
“我去!”谈溦溦的手心都冒出冷汗来了,但她还是斩钉截铁地答应下来一起去。
“其实我答应陈松基赴宴,还有另外一个原因,我总得他买下离我最近的大宝岛,是有什么目的,可是我现在还没有弄清楚他到底想干什么。也许我深入虎穴,能够触到虎须呢,你说是不是?”朗如焜说这话的时候,颇有深意地看着谈溦溦。
谈溦溦心里激灵一下,她眼珠转了转,说:“我只想带朗朗散散心,出去见多一些人。他在这个岛上,每天只看到这么几个人,他还以为世界就这么大呢。”
她这样说,朗如焜不禁低了头。一直想要逃跑,可是一直没有希望,谈溦溦为了能离开慕提岛,不停地与朗如焜斗争着。
现在,希望突然降临,她却有些迷茫了,心情无比复杂,甚至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里竟然有那么一丝丝不舍。
她为自己的犹豫而感到羞耻,她提醒自己不要忘了,不管朗如焜现在对她有多好,她也是慕提岛的囚徒,她不是这里的主人,当然她也不想成为这个地方的主人。
所以……还是要走的,不是吗?也许妈妈说得对,明知道是一个疮,痛也要挖掉它。
为了不让朗朗对自己房间的状况起疑心,朗如焜把他带去了周小玉好里,让他在老奶奶的红山崖小石屋里玩一天。
谈溦溦自己从海滩上溜达回到了城堡里。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她躲进卫生间里,把陈松基送朗朗那块玉坠的拴绳拿出来,逆着原来拧股的方向,把它拧开展平,果然不出她所料,是一张纸条。
她又把藏在贴身内衣里的那张纸条拿了出来,对比一下,两张纸条写的是一样的内容,是关于下周陈天祈的接风宴上,如何安排她逃走的计划。
她看完后,记在心里,然后把两张纸条揉成团,丢进马桶,按下了冲水按钮。
下周她又要逃了,这是她第三次逃离慕提岛。
第一次,她甚至没有游出慕提岛海域的范围,就被发现,并被抓了回来。第二次,虽然她成功逃了出去,甚至回到了家里,可最后也还是被朗如焜找到,并且再一次被带回慕提岛。
事不过三,这一次她一定要成功!
她一边痛下决心,一边心如刀搅。这种滋味,简直就是被夹在第八层和第九层地狱之间,上去是冰山,下来是油锅,怎么也摆脱不了的痛苦。
这个时候,她又冒出那个念头来:算了!不要离开了!管他黑道白道,我就跟着他,他生我也生,他死我也死,将来他下地狱,我陪他去十八层地狱慢慢游,有什么大不了?反正离开也是难过,不离开也是难过,那倒不如不离开,其码可以和他伴在一起。
这个念头,就像一个鬼魅一样,最近一段时间随时会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可是,她天生就是一个一身正气的人,纠结来纠结去,最后她总是没有办法容忍自己背叛信念。她静静地坐在马桶上,心里却天人交战。
一个小时后,当她从卫生间里走出去的时候,就像是打一场仗,整个人都虚脱了。
她倒在床上,闭着眼睛,想要强迫自己睡一觉,不去想去留的事。
头刚挨着枕头,她的房门就被敲响了。
“进来……”她有气无力地说。
门被推了推,紧接着又传来敲门声。
她这才想起来,刚才自己进来的时候,顺手锁上了门。于是她在气无力地爬起来,走过去开了门,看到站在门口的金莎,她恨不能直接撞门!早知道是这个女人,她就直接装睡着,不来开门了啊!
“哎?你的脸色不太好啊。”金莎看了谈溦溦一眼,关切地说道。
“要是你在快睡着的时候被敲门声吵醒,你的脸色也不会好看的。”谈溦溦这话相当于逐客令。
金莎却像是没听懂,笑嘻嘻地走进屋里:“这不早不晚的,你睡的是哪一觉啊?倒不如出去晒晒太阳,人也精神呢。”
谈溦溦看见她手里提着一只保温桶,不由地皱了一下眉。她冷淡淡地回应道:“我刚晒完太阳回来,就不要再晒了吧,你来我这里有事吗?”
金莎把手里的保温桶往桌子上一放,打开盖子里:“我在屋里闷了一个月了,身上都快长出蘑菇来了。以前莫莉她们在,我闷了会找她们扯些闲篇儿,现在她们走了,这个岛上只剩下我们两个女人了,我只好来烦扰你了。”
谈溦溦听她这话,心里真的是极度厌烦的。听听她那语气,好像她现在是一个胜利者一样。
“哪天我也走了,到时候你闷了,可就找不到一个女人说话了,只能去找男人说话了呢。”谈溦溦讥讽道。
“你走?哈哈!”金莎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大笑两声,“那是不可能的!你是焜哥的宝贝,是他的命!他是不可能放你走的!我打一个比方,假如将来有一天,这个岛上只剩下一个人,那个人肯定是你!”
“你这样说,是在嘲笑我是朗如焜的囚徒,我永远也逃不掉吗?”谈溦溦心情不好,没有心思敷衍她,口气硬得很。
金莎却满不在乎,轻松地笑道:“嗨,谈溦溦小姐,你放松一点儿,我可不是来找你吵架的,我今天精神格外地好,一早就去厨房煲汤,这汤炖了一个上午,牛尾都快炖快了,稠稠的,鲜美得不得了……”
金莎一边盛汤,一边自夸厨艺,一回头看到谈溦溦一脸嫌弃的表情,就说:“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被这些东西弄怕了,是不是?这烫可是我炖给自己喝的,不小心炖多了,才想找个人分享。你不用怕这汤有猫腻,不信我喝给你看。”
说着话,金莎将已经盛好了的半碗汤吹了吹,试一下温度不烫了,一掀碗底,一口气把汤喝光了。
其实不管汤里有没有猫腻,谈溦溦对她的汤都没有兴趣。她耸了耸肩:“看起来很好喝的样子,我就不夺人之美了,你自己喝吧。”
“你不喝?那好吧,我自己喝。”金莎又盛了一碗,坐下来,慢慢地喝着。
谈溦溦已经表现出那么明确的逐客的意思了,金莎却根本不肯走。谈溦溦只好关上门,走进屋里,坐到金莎的对面:“你来找我,不仅仅是为了送汤给我喝吧?你是不是有事?”
“要说有事,也有一件,但那又不算是什么事……”金莎把汤匙放进了汤碗中,看着谈溦溦。
谈溦溦很反感金莎这副看起来十分亲切和蔼人畜无害的样子,尽管金莎有一段时间照顾着朗朗,并且对朗朗还不错的样子,可是谈溦溦对这个女人的印象甚至不如莫莉。
“到底是有事还是没事,你直说好吗?”谈溦溦可没有闲心陪着她兜圈子。
“是这样……”金莎绕了半天,终于肯认真说话了,“我上个月中了一场毒,差点儿连命都丢了,治疗了一个月,总算是好一些了。焜哥体谅我这一个月受了罪,答应我好了以后,带我去欧洲度个假。我想你也在这个岛上好久了,也应该出去散散心,不如到时候你带上小朗哥,我们四个人一起去吧,人多玩起来了热闹呢。”
她一脸真诚,好像是真心来邀请谈溦溦结伴出游。可是谈溦溦却看到她那张面皮下面的阴险狡诈来!什么炖了汤来喝,什么没有人说话解闷,归根结底,金莎只是来炫耀的!炫耀她就要和朗如焜一起共赴欧洲度假了!
谈溦溦心底里有一个声音在告诫她:不要生气!不要生气!他爱和谁度假就和谁度假去吧!反正我要离开他了!他这个人马上就和我没有什么关系了!
可是仍然有那么一股气,从她的心里升腾起来,顶得她心肝肺全在疼,脑子也被气得晕乎乎的。
她咬了牙,强行压下快要爆发的火气,努力用平静地声音说道:“欧洲?那个地方我都呆腻了!我可没有兴趣去玩。你大概已经忘了,在我把朗如焜送进监狱里后,我在丹麦住了四年多,我就一个人带着我儿子哦!所以欧洲那个地方,对我来说毫无新鲜感可言。你倒是可以去看一看的,听说你以前混在夜总会,也没有什么时间出去玩,后来到了慕提岛上,就更是难有机会出去见识一下了。”
谈溦溦尽管压抑了自己的怒火,但说话还是负着气。金莎却好像准备好了面对谈溦溦的嘲讽,她并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只是摇了摇头,叹气道:“唉!看来你是误会了,以为我是来找你炫耀的,其实我是真心来邀请你的。你说得对,在认识焜哥以前,我就是混夜总会的,我是拉斯维加斯一家钻石夜总会的王牌驻唱歌女……当然,那家夜总会也是焜哥的产业。我从那种地方出来,格外珍惜自己现在这种不用迎来送往,有吃有穿生活安稳的日子。我和你不同,你是有理解有信念的人,我没有那些东西。对我这样的人来说,生存是最重要的。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你是焜哥心目中最重视的人,我要想保住现在这一份生活,就必须要和你处好关系,这是我的生存哲学……你……应该不会懂的……”
金莎突然这样说,谈溦溦反而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金莎见她不言语,自己收拾了保温桶和汤碗,默默地站起身来,往门外走去。
到了门口,她又转回身来,对谈溦溦说:“也许有一天,我在这里真的呆不下去了,那一定是因为你不能容留我。我现在没有别的奢望,只希望那样的一天来得越晚越好。”
一个人把自己的位置放得很低,低到尘埃里去。她从尘埃里探出头来望着你,这个时候无论你有多么讨厌她,都没有办法再去贬低她伤害她。
所以,看着金莎卑微的微笑,谈溦溦只能无言。
直到金莎离开了她的房门,并且很贴心地关上了门,谈溦溦缓一口气,再一次倒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怒气才再一次升腾起来。
朗如焜啊朗如焜,我刚刚还对你有一丝留恋,舍不得离开你的身边呢。没想到你一边对我温柔相待,另一边已经许诺别的女人一起去欧洲度假!狗果然是改不了吃屎的!我还留恋你什么?!
金莎离开了谈溦溦的房间后,就搬一把躺椅,坐在大门前的草坪上,撑着一把阳伞,看起来像是在晒太阳。
很快就到了午饭时间,朗如焜从外面回来了。
金莎一见走进大门,马上丢下阳伞,从躺椅上站起来,迎上朗如焜:“焜哥,你回来了?吃饭了没有?”
朗如焜也有一阵子没见到金莎走出大门了,乍一看她,怔了怔:“你好了?”
“是啊!我好多了呢,谢谢焜哥为我请来好医生,保住我一条性命。今天医生来给我复查了,体内的毒素已经清干净啦,我再也不是那个中了毒的小毒人儿啦,我很高兴呢,焜哥不为我高兴吗?”金莎站在朗如焜对面,和他保持的不远不近的距离,也不靠前,只是笑兮兮地看着他。
“哦……当然高兴,好了……也要好好休息……”朗如焜心不在焉,自己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休息得够了!我有一个好的建议,不知道焜哥能不能答应?”金莎依旧和气亲切地笑着,隔着朗如焜两步远,也不往前凑。
朗如焜疑惑地看着她:“建议?建议什么?”
“我觉得吧……”金莎很认真地歪了歪头,“最近岛上发生了太多事,大家的神经崩得都挺紧张的。我刚才去谈小姐的房间坐了一会儿,我看得出来,她也挺憋屈郁闷的。现在事情都过去了,不如焜哥大方一些,带我们去欧洲散散心吧。”
“你们?”朗如焜又发出一声疑问。
“对啊!怎么了?焜哥不愿意带上我啊?我也想出去开心一下哦,我也是有用处的哦,我可以帮忙照顾小朗哥啊。”她笑着说道。
朗如焜想了想,随意点了点头:“是一个挺不错的主意,让我考虑一下,如果我有空闲时间,就安排一下……”
当朗如焜说这一段话的时候,他心里想的是: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呢?等下周去大宝岛赴宴之后,也许我真应该带他们母子二人出去转一转了,否则的话,不光是谈溦溦郁闷,我也要抑郁了呢……
他这样想着,抬脚往前走,却发现金莎根本没有让路的意思,还堵在他的前面。
“你还有事?”他问。
“是啊,为了感谢焜哥对我的救命之恩,我今天亲自下厨,做了几道菜。正好现在也是午饭时间,你想在你的房间里用餐呢?还是到我的房间去?”金莎盛情邀请道。
朗如焜也没有多想,一挥手:“摆在我的房间里吧,正好我也饿了。”
“好的。”金莎后退一步,转身进了屋,跑去了厨房。
朗如焜也没有多想,先上楼去了他的书房,打了几通电话。半个小时后,他下楼来,回到自己的房间,准备用午餐。
一进门,他就看到阳台上支起了遮阳伞,伞下摆了一张白色方木桌,铺着白色绿碎花的桌布。他穿过房间,跨过阳台的门,看到桌子上摆着几道精致的菜品,旁边的酒筒中冰着一瓶香槟酒,还有两中精美的水晶酒杯。
“这……不是随便做了几道菜吗?”朗如焜觉得眼前的场面有些隆重了,不是他想象的那样。
“当然啦,可不就是几道家常菜吗?这瓶酒是刚才龙叔拿过来的,他说你最近一直不太开心,送一瓶酒过来,让你轻松一下,也是他的一番好意。”金莎指着那瓶酒,特意解释了一下。
朗如焜本以为是金莎借题发挥,既然是龙叔送过来的酒,那就不能怪金莎了。
于是他坐下来,拿起酒瓶来看了一眼,然后往自己眼前的水晶杯里斟了酒:“没想到,龙叔还藏着这么好的酒啊,就这么被我喝掉了,是不是挺可惜?”
“酒助人兴嘛,只要焜哥喝得开心,龙叔也会高兴的,一瓶酒算什么。”金莎说着话,拿起筷子来,给朗如焜布菜。
朗如焜抿了一口酒,满口细腻醇厚的酒香,顿时心情大好。
他摇着头,晃着酒杯:“好酒!”
“我还没有喝过这种酒呢,有那么好吗?让我也尝尝。”金莎说着话,拿过酒瓶来,自己斟了一杯。
她朝着朗如焜举起酒杯来:“焜哥,为了你的幸福,为了小朗哥的健康,hrs!”
朗如焜并不觉得她这两句话有什么问题,他的幸福,他儿子的健康,这两件事都值得好好干一杯吧。何况酒中的确是难得的美酒,饮一口便欲罢不能。
于是他大方地伸出手臂来,和金莎碰了碰杯:“hrs!”
两个人在阳台上喝着美酒,品着美食,这一场景全部被楼上的谈溦溦看在了眼里。
谈溦溦因为心情不佳,没有下楼去吃午饭。于是就有一个女佣把她的午饭端上楼,送进她的房间。
她懒懒得,不肯起床,让女佣把午饭放到桌子上。女佣在屋子里转了一圈,突然说:“溦溦小姐,你这样窝着可不行啊!你看外面的阳光多美好,我把午饭给你摆到阳台上,你出来晒着太阳吃饭,还可以看一看大海,多好!”
女佣说完话,自顾推开阳台的门,把谈溦溦的午餐摆到阳台上去了。
阳台的门一开,一股清新微凉的风吹了进来,扑到了谈溦溦的脸上。谈溦溦闻到了阳光的味道,便坐了起来,拢了拢头发:“你说得也对,总这么窝着,被窝里都快长出蘑菇来了……今天中午吃什么?有我爱吃的菜吗?”
“都是你爱吃的呀,不信你过来看。”女佣在阳台上诱惑着谈溦溦。
谈溦溦下了床,披了一件外套,随便将头发抓了一个髻,趿着拖鞋来到阳台上。
她刚刚走到桌子前面,正在打量今天午饭的菜式,就听到楼下传来朗如焜的一声赞叹:“好酒!”
她心想:好酒?他中午喝酒?
于是她走到阳台边上,扶着栏杆,往楼下望去。
谈溦溦的房间在三楼,朗如焜的房间在二楼,两个房间还不是正上下方,是斜错开的。况且,朗如焜的房间阳台很大,伸出去好长一大截。
谈溦溦只扶着栏杆往下一望,就看到了朗如焜和金莎二人正举杯对饮,谈笑风生。
只一眼,谈溦溦的心脏像是被脏了硫酸,火辣灼痛!她连看第二眼的勇气都没有,马上退回去,跌坐到椅子上。
他和金莎,这算是患难见真情吗?经历了这么多事,慕提岛上的人走的走死的死,到最后他发现金莎是一个好人,于是对金莎青眼有加吗?
那么她算什么?他最近对她宽容忍让,温柔体贴,难道都是假的?假的?
想到这里,她不禁打了一个寒战!
假的?有可能哦!他不是一直怀疑沈遐留下来的情报在她这里吗?他不是还在对她实施监控吗?那些令她感动心软的温柔体贴,说不定就是他的疑兵之计啊!他麻痹她的神经,转移她的注意力,说不定就是为了让她露出马脚来啊!
好险!差一点儿上了他的当了!
谈溦溦这样想着,恨不能把自己的午饭从楼下丢下去,砸在朗如焜那张讨人厌的笑脸上!
楼下还在把酒言欢,金莎欢快的笑声随风飘上来,飘进谈溦溦的耳朵里,像是细针扎着她的神经。
好你个朗如焜!你欺骗我的感情!然后又去和别的女人鬼混!你够狠!这算是你对我的报复吗?好吧!我承认这一招对我管用!我承认我忌妒伤心难过了!可是那又怎么样?我就要逃走啦!以后你再也看不到我啦!你和你的女人开心去吧!反正我是看不到啦!看不到我就不难过啦!
她自我安慰着,为了显示自己的决心,也为了证明自己根本不在乎朗如焜和谁在一起,她端起饭碗来,把菜都扒拉进饭碗里,使劲地搅和了几下,来了一大碗菜肉拌饭,然后大口地吃了起来。
吃得太急了,她噎到了自己,剧烈地咳了起来。结果米饭粒就在她咳嗽地的时候,呛进了她的气管里。
顿时,整个呼吸道如同被火烧了一般疼痛,米饭喷了一桌子,脸憋得通红,她捂着胸口,大声咳着,眼泪刷刷往下流。
楼下的朗如焜听到了楼上的咳嗽声,站起来,往上面望了一眼:“溦溦?是你吗?你怎么了?”
谈溦溦根本没有办法说话,就算她能说话,她也不会搭理朗如焜!
她一边咳着,一边踉跄着回到屋里,想要倒一杯水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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