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飞机上他们两个从吵架演变成一场欢爱之后,朗如焜似乎也有些尴尬,面对谈溦溦,表情有些僵硬。
倒是谈溦溦已经坦然了,直视着他,问:“怎么?回到了慕提岛,我需要马上进入角色了,对吗?我是不是要继续做你的女仆,擦洗这里所有的地板和卫生间?还是你有另外的吩咐啊?我的主人?”
谈溦溦最后一句话,尾音故意上扬。朗如焜听着,心里扑通扑通跳了两下,竟然有了反应。
他暗骂自己一句:朗如焜!你这是怎么了?你很饥渴吗?你没有女人吗?为什么总是被她勾引到?
“谈溦溦,你庄重一些!”他微微沉了脸,“不要表现得像一个荡妇!你还是朗朗的妈妈呢!别教坏我儿子!”
“我是荡妇?不是你给我的新身份,要我做你的女仆吗?那你不就是我的主人吗?”谈溦溦看着朗如焜刻意装出来的严肃,心里觉得好笑。
朗如焜看着她,想起她在飞机上时的婉转承受,小腹以下便起一朵小火苗。他觉得,她要是再提什么女仆主人,他就会扑上去,按倒她,扒光她的衣服。
“算了算了!我不跟你一般见识。”他轻咳一声,吸了一口气,“我叫你来,是想告诉你,我已经让人安排了你和朗朗的房间,在三楼,你们住隔壁……不用谢我,这是奶奶的意思。”
“哼,我也没有要谢你的意思,我们母子是被你劫持来的,被绑架的人还要感谢绑架的人?没有这样的道理!”谈溦溦倔强地挺直腰身。
朗如焜听她这样说,好不憋气。
他想问她:“你就从来不把这里当成自己家,对不对?张口闭口劫持绑架,你把我当成什么人?我们的关系再不好,我也是你的未婚夫!”
可是,看着谈溦溦漠然的神情,这几句话已经到了他的嘴边,又被他咽了回去。
奶奶说:“不管对女人,还是对小孩子,都要有耐心。”
好吧,他就学着在她面前控制自己的脾气,保持耐心!
“我希望你能冷静地想一想,你如果一直是这样的态度,对朗朗的成长也没有好处。”朗如焜最后只说出这样一句话。
谈溦溦没有反驳,因为她知道朗如焜说得对。她真的要为朗朗考虑,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任性和莽撞了。
“好吧,我会好好地住下来,不过我有两个要求……”谈溦溦提出条件。
“什么要求?”她肯提要求,朗如焜还挺高兴。
“第一,朗朗上次生病的事很蹊跷,我不回来也就罢了,既然我已经回来了,我一定要查清楚,到底是谁给我儿子下了药?对小孩子下手,简直太没有人性了,我不会放过那个人!”谈溦溦一直没有忘了这件事呢。
朗如焜没有马上回答,看着她,沉吟不语。
留在岛上的三个女人,异口同声指责谈溦溦,她们认为是谈溦溦为了制造机会逃跑,才给自己的儿子服用了泻药。
朗如焜的心里对这种说法存疑,如果谈溦溦还是他认识了解的那个谈溦溦,那么她就不可能为了逃跑而伤害自己的儿子。
可是他又觉得,很多时候,在他眼前的谈溦溦,并不是他了解的那个谈溦溦。所以,她到底会不会做那样的事,他也有些说不准了。
现在看谈溦溦的表情,似乎真的很生气,想要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如果事情是她自己做的,他不提出调查,她应该不会主动扒出这件事来,给自己找麻烦吧。
“好的,我也很想知道真相。”朗如焜说。
谈溦溦接着提第二个要求:“我要给我妈打一个电话,我突然失踪,虽然大家明知道是你干的,可是我也不能一点儿音讯没有,她会担心。”
朗如焜犹豫了一下,一抬手:“你跟我来。”
谈溦溦跟着他,上了五楼,来到他的办公室门前。他启动办公室的门禁系统,扫描了他的瞳孔,门打开了,他当先走了进去。
谈溦溦不禁伤怀。
这间办公室可以说是龙联帮最高机密的所在地,关于龙联帮的组织状况,人员状况,财务状况,在这间办公室里全有资料保存。
曾经这间办公室的门禁能够识别两个人的指纹——朗如焜和谈溦溦,这是朗如焜对一个人的最高信任,相当于把自怀身家性命交到了谈溦溦的手上。
结果,谈溦溦辜负了他的信任。
“你在看什么?你不用想了,除非你挖下我的眼睛,否则你是不可能打开这道门的。”朗如焜转身,见谈溦溦站在门口发呆,便挖苦了她一句。
“我现在已经不执行任务了,所以我对打开这道门没有兴趣。”谈溦溦收好情绪,走进办公室。
朗如焜的办公桌上,放着一部卫星电话。慕提岛上实行通信禁令,这部电话是岛上唯一一部与外界联络的通讯工具。
虽然原则上没有规定谁能用这部电话,谁不能用这部电话,但是因为它放在朗如焜的办公室里,朗如焜不来,没有人能打开办公室的门,所以这部电话实际上在朗如焜的管控之下。
谈溦溦走过去,拿起电话,拨通了自己家的电话号码。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听筒里传来杨慧媛的声音:“喂?谁啊?”
这个声音有些疲惫,谈溦溦不禁动容。也许妈妈对她的冷漠只是表面的吧,她失踪了,妈妈也会担心,毕竟是亲生的女儿,不是吗?
“妈,是我……”谈溦溦一开口,竟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溦溦?”杨慧媛的声音马上提高了八度,“你在哪里?你不是被朗如焜劫走了吗?杜奋调了温泉度假村的监控,已查出把你带走的那几个人啦!是不是那个老太太捣鬼?我就说她不是好人……”
杨慧媛噼哩啪啦说个没完,谈溦溦打断了她:“妈,你猜得没错,我又回慕提岛上了……你不要激动,我在这里,谁也救不了我的。我给你打一个电话,就是怕你担心,向你报个平安……”
“平安个屁!”杨慧媛忍不住爆了粗口,“都到那种地方了,还能平安吗?你让朗如焜接电话,我有话要跟他说!”
“你跟他有什么可说的?”谈溦溦不明白杨慧媛的意思,朗如焜岂是她几句话能说服的?
“我让你叫他,你就叫他!”杨慧媛恼火地喊道。
“好吧好吧!”谈溦溦无奈,只好答应了。
她以为,杨慧媛只是想骂朗如焜几句,解一解恨。她把电话递给朗如焜:“我妈叫你听电话,八成是想骂你几句,你可以选择不接这个电话。”
朗如焜没有犹豫,伸手接过了电话:“岳母……”
“谁是你岳母!这可不是乱叫的!”杨慧媛一听朗如焜的声音,火冒三丈。
“岳母,我和溦溦之间是有一些问题,但是我们的关系已经确定了,而且我们还有一个儿子,不管你承不承认,都改变不了现实。”朗如焜不紧不慢地说着。
“我告诉你!朗如焜!你不要欺人太甚!我们家虽然不是什么黑道世家,但溦溦也不是你随便可以欺负的!你最好赶紧放她回来!否则的话!你别怪我不客气!”杨慧媛一字一句铿锵有力。
朗如焜却觉得好笑,他说:“岳母,我知道你以前也是一个警察,我也知道中国警方一直在设法营救和保护溦溦,但她是我老婆,我们夫妻之间的事,实在不应该由警察来管的。”
“我不跟你提警察,但是你最好把我的话听进去!赶紧放了溦溦!否则我不会放过你!”杨慧媛的警告斩钉截铁。
“岳母的话,我会放在心上。等我有空了,我会带着溦溦和朗朗回去看望您。”朗如焜却并不把杨慧媛的威胁放在心上,客气地结束了这次通话。
谈溦溦一直伸着头凑近听筒,想要听听妈妈对朗如焜说了什么。
因为愤怒,杨慧媛的音量很高,所以谈溦溦听到了一些。
她很感动,也很心酸。
妈妈还是爱她的,她出事,妈妈竟然这么着急。
虽然谈溦溦自己也觉得,杨慧媛对朗如焜的警告并不具有威胁性,因为她在慕提岛上,连警方都束手无策,更何况她妈妈只是一个退了役的警察?
妈妈就像一个被人抢了崽的母兽,明明知道自己没有能力抢回自己的孩子,还是要冲着敌人呲一下牙。
就凭这,谈溦溦就下定决心:要是有机会回到妈妈身边,一定好好对待她,再也不跟她吵架,不惹她生气了!谈溦溦本来以为,这次回到慕提岛,朗如焜一定不会饶了她。
路上,她想过朗如焜会用什么样的方法惩罚她,送她去鲨客亭喂鲨鱼?还是变本加厉地羞辱她?
令她没想到的时候,这些事都没有发生。相反,她的待遇比上一次在岛上的时候强多了,朗如焜也不再什么做女仆的事了,还让她住进了三楼面海的一间大卧房。
而朗朗就住在她的隔壁。
这令她很欣慰,她自己怎么样,她倒不是很在乎。可是看不到朗朗,对她来说是最大的惩罚。
她想,也许这一次的日子能好过一些。
可是她料错了,因为岛上多了一个女孩儿,叫遐儿。
她以为,自己朗如焜是不可能复合的,因为他们是活在两个不同世界里的人,有着本质的差异。所以,她不会介意朗如焜跟哪个女人在一起。
他这次出狱后,把莫莉和金莎、丽琪召回到慕提岛上,谈溦溦虽然心里很不舒服,但也还能保持镇定。
可是遐儿的出现,却令她难以淡定了。
遐儿简直就是初遇朗如焜时的她,年轻活泼,伶俐讨喜。她看着遐儿缠着朗如焜撒娇,要这要那,她就像是看到了那个时候的自己,许多往事便如海底沉沙,被潮水翻卷起来,涌向海岸。
那些事,她刻意把它们封锁在内心一个隐蔽的角落下。她想,时间久了,她就会忘记。
现在,它们如沉沙泛起,她自以为的冷静和理智,一下子就被这些往事给淹没了。
尤其是朗如焜对遐儿的态度,不亲近也不推拒,像极了最初他和谈溦溦相处时的样子。
回到慕提岛的第一天早晨,谈溦溦起床后,带着朗朗去海边散步。
远远的,她就看到朗如焜穿着一身黑色运动衣裤,正沿着海滩跑步。在他的身边,身穿红色动运衣的遐儿像一团火,跳跃烧着,追随着朗如焜。
谈溦溦突然想起来,晨起跑步,这还是她给朗如焜培养起来的习惯。
以前朗如焜的生活习惯非常不好,喝酒晚睡泡女人。仗着年轻,他从来不觉得这是问题。
而谈溦溦的生活习性却与他不同,她读警院的时候,每天会早早地起床,完成十公里拉练的任务,这已经成了她的习惯。
她每天都要晨跑,朗如焜嫌她起太早,吵得他睡不好。
她一生气,便起得更早,并且非要把他从被窝里拖出来,陪着她一起跑步。
那个时候,朗如焜是多么宠她。换一个女人,敢吵他睡觉,他早就抽出枕头下面的枪,开枪逐人了。
不过,自从朗如焜入狱,谈溦溦开始过流亡的生活,她就放弃了晨跑的习惯。她也说不清是什么原因,也许是她变懒了吧。
没有想到,朗如焜竟然把这个习惯保持了下来。而现在,又有一个年轻的女孩儿陪着他跑步,就像当初的她自己,朝气蓬勃,跟在他的身后,边追边喊:“你不是说你从来不跑吗?你是不是骗我的?怎么跑这么快?快停下来等等我!”
“焜哥!你跑太快了!等我一下,我跟不上你啦!”这是遐儿的声音,清脆得像银铃一样动听。
朗如焜便不再前进,原地跑着,等着她靠近:“都让你不要跟了,跑不动就不要跑了呀。”
“那可不行,我要随时追上你的脚步!不能被你落下,否则我一眼看不到,你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了,那可怎么得了?”遐儿气喘吁吁地追上朗如焜。
朗如焜刚想取笑她一句,眼角的余光就看到了谈溦溦。
他扭头看过来,见谈溦溦穿着一条米白色的棉质长裙,松松地梳了两条辫子,牵着朗朗的小手儿,正往一个与他相反的方向走去。
他马上对遐儿说:“想追上我的脚步,那可不太容易啊。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要不要再努力一次?”
“还跑?”遐儿翻了白眼,表示自己跑不动了。
“我是要跑的,你不要追哦!”朗如焜说着话,长腿已经迈开,朝着谈溦溦的方向跑了过去。
年轻人激不得,遐儿弯着腰深呼吸两次,便直追着朗如焜跑过去:“我要追!你跑到天涯海角,我也能追上你!”
朗如焜很快就追上了谈溦溦,他擦着她的肩膀跑过去,漫不经心地撞了她一下。
谈溦溦头都没有抬,继续低着头,帮着朗朗寻找沙滩上的贝壳。
朗如焜往前跑出去老远,没有听到身后的动静,便转回头,对遐儿说:“你追不上了吧?看你慢得像一只蜗牛!你还不如爬回城堡去睡觉呢!”
“爬也爬不动啦!我哪儿也不去啦!你来背我!否则我就睡在这沙滩上!”遐儿是真的跑不动了,扑通趴在沙滩上,再也不肯动了。
朗如焜站住,他看到谈溦溦又转了身,仍然是朝着他相反的方向,背对着他,慢慢地走远了。
他顿时便意兴阑珊,浑身的力气都泄掉了,慢吞吞地走回到遐儿跟前,坐下来:“我也跑不动了……我老了,也不如当年体力充沛了。”
“我不许你说自己老!人家都说男人三十而立!你才长大而已!”遐儿从沙滩上爬起来,带着一身的沙子,毫不顾忌地扑到朗如焜的身上。
“你的书是怎么读的?三十而立,是说男人过了三十岁,就应该成家立业了,什么才长大?三十岁才长大的男人,那是智商有问题吧?”朗如焜笑着说遐儿。
“过了三十就要成家立业了吗?那你不是已经过了年纪了吗?你娶我吧,我们成个家!我会支持你的事业……哦……你的事业是什么啊?”遐儿扒着朗如焜的肩膀,问他道。
朗如焜哈哈大笑起来:“你连我是做什么的都不知道,就嚷嚷着支持我的事业?我是专业杀人放火的,你要不要跟着我一起去干坏事啊?”
“当然要!那我们就做一对雌雄大盗!携手闯荡江湖去!”遐儿扬起手臂来,握拳宣布。
“你这个傻丫头,武侠小说看多了吧……”朗如焜说着遐儿,却扭头看着谈溦溦。
如果她也能有这份心意,不管他做什么,她都会追随在他的身边,那该多好!
谈溦溦就在不远的地方,帮朗朗挖开一个沙洞,捉里面的小螃蟹。
这边两个人的对话,一字不落还被风吹进了她的耳朵里。她觉得自己像是喝多了海水,心里咸咸的潮潮的,十分难过。
有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爱着朗如焜,并且宣布和他共荣辱,哪怕他去杀人放火,她也会相随支持。这样的一份感情,朗如焜没有理由不接受吧。
这样也好,等朗如焜有了新的感情,也许就没有精力和时间来恨她了,到时候他说不定会放她自由,让她回到属于自己的世界里去。
只是……她的心为什么会痛?是不是昨天被哑婆婆熏了太多的安眠药的缘故?还是昨晚没有睡好,今天又起太早了?
她还是回去补一个回笼觉吧,睡饱了,心就不疼了。
“妈妈,小螃蟹都跑了,我抓不到……妈妈,你发什么呆?快帮我抓螃蟹啊!”朗朗抓不到螃蟹,坐在沙滩上耍赖。
谈溦溦走过去,将他抱起来,说:“小螃蟹还没有长大,我们不要伤害它们好不好?让它们去大海里吧,那里是它们的家。”
朗朗看着沙滩上螃蟹留下的细细的痕迹,点了点头:“那好吧,让它们回家吧……”
“妈妈好累了,我们回去好不好?”谈溦溦说着话,已经抱着朗朗往回走去了。
朗如焜眯着眼睛,一直看着母子二人远去的身影。遐儿在一旁,静静地观察了他好久,笑了一声,突然问:“焜哥,你还爱谈溦溦吗?”
“当然不!”朗如焜像是受了惊吓,赶紧否认。
“那你还一直盯着她看?”遐儿撅着嘴,一副吃醋的样子。
“我不是看她!我在看我儿子!你有没有看出来,那小子长得跟我一样啊!每次看到他,我就像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那种感觉真是太奇妙了。”朗如焜不承认自己是在看谈溦溦,把话题往朗朗身上扯。
遐儿马上点头:“当然!小朗哥简直就是你的翻版啊!超萌超可爱的!你放心!将来我们结了婚,我一定好好对待他,像亲妈妈一样疼他……就怕他的亲妈妈不肯把儿子让给你啊!多好的宝贝儿!如果他是我生的,我也不肯把他让给别人,拼了命也要保护住他……”
朗如焜听遐儿的话,顿时觉得逻辑混乱:“结婚?我什么时候说要跟你结婚了?再说了……你到底在向着谁说话?我怎么听着,你像是在帮谈溦溦说话呢?那可是我朗家的孩子,我不会把他让给别人的,亲妈妈也不行!”
“唉!这就难喽……你也不撒手,她也不撒手,难道要把小朗哥劈成两半吗?”遐儿坐在朗如焜的身边,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他。
朗如焜听她这样说,陷入了沉默。
她突然一拍手:“啊!我有好办法!”
朗如焜以为遐儿真的想出来什么有价值的建议了呢,挺认真地看向她:“你有办法?什么办法?”
遐儿先是顽皮的吐了一下舌头,嘿嘿笑了两声,然后说:“我给你生孩子!生好多的孩子!你就可以忘掉朗朗,把他让给溦溦姐了,怎么样?这是个好办法吧?”
朗如焜抬起手来拍了遐儿的额头一下:“胡说八道!就算我有再多的孩子,朗朗也是我的孩子,我不可能忽略掉他的!再说了!你年纪轻轻,不好好读书好好玩,光想着嫁人生孩子,你害不害臊?我可不敢娶你,更不敢让你生孩子,一个遐儿已经让人头疼了,要是家里有五个六个遐儿,我还不头疼死了吗?”
“那叫甜蜜的负担!你这么个人怎么不解风情啊!”遐儿捂着额头,向朗如焜抗议。
“我就是这么不解风情!你还是趁早死了心吧,不要再想着嫁我啦!”朗如焜说着话,站起身来。
他心想:谁说我不解风情?我也曾经风情万种啊,我的风情都被某一个女人杀死了!她简直改变了我的人生,所以我要一辈子恨她!
“就要嫁就要嫁!不解风情也要嫁!就算你是一块木头疙瘩,我也要嫁!”遐儿也跳起来,不顾拍掉身上的沙子,追着朗如焜跳着脚喊。
朗如焜也不把她的话当回事,呵呵笑着,不理她。
谈溦溦先回到城堡,朗朗喊着肚子饿,她便带着朗朗去厨房找吃的。
一进厨房的门,就遇到了姚婶。
姚婶现在的地位可高了,以前大家都忽略哑婆婆这个人物的时候,她同情老人家孤苦伶仃,非常照顾哑婆婆周小玉。
现在周小玉的身份确定了,岛上唯一一个与她有交情的姚婶,马上就得到了朗如焜的嘉奖。
姚婶如今的工作就是照顾周小玉,因为周小玉不肯住进城堡里来,她每天要给厨房定好食谱,等厨房做好后,她要把这些饮食送到周小玉居住的红山崖上。
“姚婶,早啊!”谈溦溦记得姚婶的相助之恩,对姚婶非常尊重。
“早!”姚婶容光焕发,“小朗哥也早啊,老奶奶一大早起来,就念叨着你呢,你要不要跟我去老奶奶那里玩啊?”
朗朗看了谈溦溦一眼,见妈妈没有什么表情,就说:“等我吃了早饭……陪我妈妈玩一会儿,我就去老奶奶那里哦。”
“真乖,真是个孝顺的孩子。”姚婶夸奖着朗朗。
“那么……姚婶忙吧,我要给朗朗找些吃的,他饿了呢。”谈溦溦说着话,就去翻厨房的冰箱。
“小朗哥饿了吗?没有人给他准备早餐吗?这可不行啊!莫莉是怎么做事的?”姚婶现在说话的语气都强硬了,接直吐槽莫莉办事不利。
其实莫莉正在赌气呢,装病不起,从昨晚开始就不管事了。
朗如焜出狱后,召她回他身边,她还以为自己的第二个春天到了呢。没想到回到慕提岛上,根本没有感觉到朗如焜待她有多好,她在这里除了做事就是做事,至于她幻想的与朗如焜的恩爱,到现在仍然还是一个幻想。
先是谈溦溦,明明就是龙联帮的大煞星,朗如焜偏偏要把她带回岛上来。他口口声声说自己恨谈溦溦,要惩罚她,不让她好过什么的。可事实上,莫莉看得很清楚,他根本就是舍弃不了谈溦溦。
即便如此,莫莉还是觉得有希望的,毕竟谈溦溦和朗如焜矛盾深刻,她要想赶走谈溦溦,也不是没有办法的。
可是现在又来了一个遐儿!一个黄毛小丫头!
莫莉不得不承认,遐儿是具有杀伤力的!她纯洁无暇!美好如璞玉!而且她是朗如焜最信任的助手的表妹,从小就见过的,不存在不信任的问题。
朗如焜去找谈溦溦的这段时间,遐儿在岛上简直闹翻了天。这个小丫头比谈溦溦还难搞,扬言要把朗如焜身边的所有女人都赶走!
莫莉感受到了很大的威胁,头疼不已。
而这个时候,谈溦溦又回来了,朗如焜不但没有送她去鲨客亭喂鲨鱼,反而对善待起她来,让她住豪华卧房,还让她和儿子在一起。
莫莉心想:我算什么?就是朗如焜手里的一个工具?他需要用的时候拿过去用一用,不需要用的时候就把我凉在一边?
她一生病,就装作心口疼,今早没有起床。
姚婶喊人的时候,莫莉还卧在床上睡觉呢。金莎应声跑了出来,问姚婶:“什么事啊?姚婶为什么生气?”
“你们这些人怎么做事的?小朗哥都起床半天了,也没有人给他准备早餐,饿坏了小朗哥,老太太可不能饶了你们。”姚婶威风凛凛地教训金莎道。
金莎为难地抿了抿嘴唇:“这次小朗哥回来,焜哥也没有让我照顾他……好吧,是我的错,我这就去给小朗哥准备早餐。”
厨房立即忙起来,谈溦溦就带着朗朗到餐厅等着。
不到半个小时,两个人的早餐就端上来了。
母子二人正在吃饭,就听到遐儿的声音在门口响起。这个声音,明明很好听,却又好像一根针,扎进谈溦溦的心尖上。她一听到遐儿说话,心口又疼了起来。
遐儿却浑然不觉自己对谈溦溦的伤害,爽朗的笑着,走进餐厅:“好饿!被焜哥拖着跑了好远,太饿了!我宣布!我的减肥计划今天暂停!我要吃肉吃肉!”
她一边喊着话,一边盯着朗朗盘子里的火腿三明治。
朗朗立即把盘子抱住,瞪着遐儿:“这是我的三明治!你不要盯着我的三明治!”
“分给姐姐一半嘛,姐姐快要饿死了呢!”遐儿故意逗弄朗朗,凑过去,做势欲抢朗朗的三明治。
朗朗估计自己抢不过遐儿,非常果断地把起三明治,迅速在三明治上咬了一口,然后举起来:“沾了我的口水啦,你不能吃啦!”
朗如焜走进餐厅,正看到这一幕,觉得有趣,哈哈大笑:“我儿子真聪明!这就对了!自己的东西,一定要先占住!不能轻易让给别人!”
“谬论!”谈溦溦冷哼了一声,“你这样教育孩子,将来孩子就会变得跟你一样!要教他有爱心,教他有好东西与别人分享!”
“分享什么?三明治?我这慕提岛上已经穷得吃不起三明治了吗?还要从我儿子口中节省下来,分享给别人?金莎!去厨房记他们做一打三明治端上来!谁爱吃就吃个够!”
朗如焜就看不得谈溦溦那种冷冰冰的样子,偏偏要跟她唱反调。
金莎虽然委屈,可是也不敢反驳朗如焜,答应了一声,就去厨房了。
因为一个三明治,餐厅里的气氛顿时变得诡异了。
遐儿想要缓和一下气氛,凑到谈溦溦身边,对她说:“焜哥现在只盯着朗朗,那是因为他只有朗朗这么一个孩子。刚才在海滩上,我跟他说,我嫁给他,给他生好多的孩子,这样他就不会只盯着朗朗了,你说这是不是一个好主意?”
谈溦溦正在给朗朗擦挂在嘴唇上的牛奶,听遐儿这样说,手突然抖了一下。
“好主意!”她没有抬头,继续照顾朗朗吃饭,“你年轻,身体好,一年生一个,十年后他也许就会放过我母子二人了,到时候你就是我们母子俩儿的恩人啦,我一辈子记是你的好处。”
“看吧,我就知道这是一个好主意,利人利己!我真是太聪明了!”遐儿得意地冲着朗如焜扬了扬下巴。
朗如焜正在喝咖啡,翻当天的报纸,也没有抬头,只是凉凉地说:“到时候朗朗十五岁了,是个大孩子了,可以带着弟弟妹妹们玩了,的确是个不错的主意!”
于是气氛更僵了!
这个时候,韦野平走了进来,向朗如焜和谈溦溦分别道了早安,然后过来拉扯遐儿:“你来!我给你安排了飞机,你今天就离开慕提岛,回学校上课去!”
“我不走!”遐儿用力甩开韦野平的手,绕过桌子,躲到了朗如焜的身后,“我不走!你又不是亲哥,你不要来管我!”
“你闹什么?书也不读?我不是你亲哥?你看我管不管得着你!我先把你押回学校去,然后再去向告诉姑姑,你最近都干了些什么!”韦野平跑过去抓她。
“焜哥救我!我不走啊!你敢把我押上飞机,我就敢从飞机上跳下来!我要是死了,看你怎么向我妈妈交待!”遐儿紧紧抓着朗如焜不肯松手。
“你还会跳飞机?我今天就见识一下!你马上去给表演一个跳飞机!我自有办法向姑姑交待!”韦野平已经绕过去了,再一次抓住了遐儿,把她往外拖。
这场面有些激烈,朗朗都忘记吃饭了,呆呆地看着对面的兄妹二人一拉一扯,互相较劲。
谈溦溦不动声色,看起来像是在韦野平和遐儿的热闹,其实她在留意朗如焜的反应。
朗如焜看了谈溦溦一眼,她与他四目相接,马上扭头,又看向遐儿。
朗如焜微不可察地冷笑了一下,突然一拍桌子,喝道:“野平,你这是干什么?当我不存在吗?”朗如焜突然吼了一句,韦野平就站住了。
“野平,你在我面前教训遐儿,是什么意思?你不信任我是不是?”朗如焜十分不满地问韦野平。
韦野平解释道:“当然不是那样,遐儿的假期早就结束了,她贪玩不回去读书,我姑妈知道了,非骂死她不可。”
“读书……是应该读的。”朗如焜看了一眼对面的谈溦溦,“不过呢……遐儿是我的客人,她在我的慕提岛上玩得高兴,我也觉得很荣幸。谁年轻的时候没有过逃学贪玩的时光,她一个年轻的小姑娘,活得开心最重要。至于读书的事,等她玩够了,自然就回学校去了。”
“焜哥万岁!焜哥最懂我!”遐儿得到了朗如焜的偏袒和保护,雀跃不已,低下头去,“吧”地在朗如焜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韦野平揣度这情形,便闭了嘴,瞪了遐儿一眼,转身离开了餐厅。
谈溦溦一直没有抬头,就像眼前发生的事与她无关,她只关心她的儿子和她的早餐。
可是朗朗看到全部过程了,他凑过去,小声地问谈溦溦:“妈妈,遐儿姐姐和那个人在谈恋爱吗?”
“大概是吧……”谈溦溦只说出这四个字来,喉咙里就好像有东西卡住了,便再也说不出别的来了。
朗如焜听到了对面母子二人的对话,皱起收头来:“儿子!你怎么这么没有礼貌,我不是教过你了吗?那个人是谁啊?不是你爸爸吗?”
朗朗扁了扁嘴,低下头去。
朗如焜先是气闷,转而一想:这小子竟然没有反驳我的话,这算不算是一种进步呢?
“朗如焜,我想提醒你一件事,在你打情骂俏之余,能不能抽点儿时间,调查一下朗朗生病的事?或者你给我授权,我自己去查,如何?”谈溦溦吃完了早餐,用餐巾拭了拭唇角,很严肃地看着朗如焜。
朗如焜看她一脸风轻云淡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不假思索地刺激她道:“有什么好查的?不就是你做的吗?这不是你处心积虑制造逃跑机会吗?”
“你坚持这样认为,对不对?你认定这事是我做的?”谈溦溦攥紧餐巾,有一种扬手丢到朗如焜脸上的冲动。
朗如焜终于从她的脸上看到了一丝愤怒之色,心里颇为舒坦:“大家都这样说,我认为也有几分道理,而且你的确趁机逃跑了,事实胜于雄辩。”
谈溦溦心里的怒火在升腾,但是她没有发作,她抿紧了嘴唇,忍了又忍,最后把火气压了一下去,站起身来:“好,既然你坚持这样认为,我也不必再跟你多说废话。宝贝儿,吃好了没有?我们走吧,不要在这里当灯泡了。”
朗朗乖乖地拿起餐巾来,优雅地擦了嘴,站起身来,牵住谈溦溦的手,一边往外走,一边问:“妈妈,我们为什么要当灯泡?我们不是人吗?不是灯泡……”
“这是一句俗语,如果有人对你说,你当灯泡了,那他就是在告诉你,你妨碍到别人高兴了,懂了吗?”谈溦溦向儿子解释道。
朗朗回头看了看坐在一起的朗如焜和遐儿,好像是领悟了:“我懂了,他们在谈恋爱,不希望我们看到,是不是?”
“我儿子真聪明……”谈溦溦赞赏地摸了摸朗朗的头。
坐在朗如焜身边的遐儿此时得意万分,晃着脑袋说道:“看,连小朗哥都看出我们是在谈恋爱,我感觉好幸福哦。”
“遐儿别乱说。”朗如焜心情极其不佳,语气稍微严厉了一些,“我才不会和你谈恋爱,你就是一个小孩子,比朗朗也懂事不了多少。”
“那你刚才还维护我?要不是你救我,我现在已经在离岛的飞机上啦!”遐儿完全不在乎朗如焜的脸色,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之中。
朗如焜重新翻开报纸,眼睛盯着报纸上的铅字,说:“你是我的客人,我留你在岛上多住几日,是我身为主人应该表现出来的热情,没有别的。”
“哼!口是心非!”遐儿冲着他撅了一下嘴巴。
餐厅里沉默了一会儿,遐儿突然问:“焜哥,你真的认为是溦溦姐自己给儿子下了药吗?”
“这不关你的事。”朗如焜淡漠地回应道。
这种警告,对遐儿基本不管用,她继续道:“你是受了那几个女人的影响吧?她们的脑子里装的是什么呀?不是人类的脑浆吧?这样去揣测一个母亲,真是太恶毒了!我可不相信溦溦姐会给自己的儿子喂泻药!她看起来就不像是那么歹毒的人!”
“她不歹毒?你了解她吗?你知道她对我做过什么事吗?”朗如焜端着报纸,一个字也没有看进去,索性放下了报纸,看着遐儿。
“我知道啊,她是警察,在你身边做过卧底,坏了你的大事,还害你坐了牢,不就是这些事吗?”遐儿一脸轻松地陈述着那些令朗如焜痛彻心扉的往事。
朗如焜眯起眼睛来:“你觉得这些都是小事吗?”
“我倒不是说这些是小事,我认为……”遐儿的表情突然正经起来,“那是她的职责,有她必须要去做的事。就像焜哥你,肯定也有一些你不愿意做,却必须要去做的事,对不对?再说了,只要警察盯上了你,他们总会派出卧底的,不是一个女人就是一个男人,没有谈溦溦还有李溦溦王溦溦,你不能把一个集体的责任,堆加到其中一个成员的身上,她也是身不由己啊。”
朗如焜没有打断遐儿,很认真地听完了她这一段大道理,笑道:“没想到啊,遐儿还会讲出这么一番道理来,听起来头头是道呢。”
“那是,我很成熟的!你再也不要把我当小孩子了!”遐儿得意地扬了扬下巴。
“你说得对,我身边总会有卧底的,不是谈溦溦,也会有李溦溦王溦溦……遐儿,如果有人要你到我身边做卧底,你愿不愿意?”朗如焜试探地问。
遐儿反应极快,马上扑到朗如焜的肩膀上,撒娇耍赖:“我是你身边的爱情卧底!我来你身边的目的就是偷走你的心!”
“才正经了一分钟,又开始胡说!”朗如焜无奈地笑了笑,推开遐儿,开始吃早餐。
刚才,在韦野平拉扯遐儿的时候,朗如焜看着谈溦溦面无表情的样子,突然想刺激一下她,便出言护住了遐儿。
现在,谈溦溦为了躲避朗如焜与遐儿并肩挨坐打情骂俏的场面,匆匆吃完早餐,带着朗朗离开餐厅。
上楼的时候,她遇到了正在往楼下走的丽琪。
这次回来,谈溦溦发现丽琪变得很蔫,不像以前那么嚣张了,总是低着头走路,小心翼翼的。
谈溦溦总觉得她很可疑,便叫了一声:“丽琪……”
丽琪明明看到谈溦溦了,却好像在被吓了一跳,肩膀抖了一下,眼睛也瞪了起来:“干什么?”
谈溦溦眯起眼睛:“我听说……”
“听说什么?”丽琪像是被吓到了的猫,乍起了毛。
谈溦溦看她这样,心中的疑团更大了。她摇了摇头:“没什么,听来的事,我也不想乱下结论,等我弄清楚再说喽。”
说完,她继续往楼上走去。
丽琪却愣在那里,忘了自己正在下楼。
谈溦溦路过她身边的时候,又停了一下来,挨着她的肩膀,小声说:“医生还好吗?”
丽琪终于被激怒了,眉毛飞起,尖声厉喝道:“你胡说什么?!”
谈溦溦无辜地耸了耸肩:“我没说什么呀?我不过是在问候一个帮助过我的人,你这是什么反应?吓到了吗?”
丽琪这才发觉自己反应过激了,赶紧低下头,掩饰自己的慌乱,噔噔噔跑下楼去。
谈溦溦上了楼,陪着朗朗玩了一会儿。
快到中午的时候,金莎来敲门,对谈溦溦说:“谈警官,焜哥叫你呢,他让你带上小朗哥下楼去。”
“我?我们?”谈溦溦心中一紧,不知他又要干什么。
“是的。”金莎也不多解释,传达完指令,转身就走。
谈溦溦想了想,换了一身运动衣裤,一双运动鞋,心想:万一有事,我跑起来也方便。
她给朗朗穿上蓝色的超人t恤,外面罩一件白色的棉马甲,宝石蓝的小牛仔裤。看着儿子帅帅的样子,她忍不住想要咬他一口。
母子一人下了楼,看到朗如焜坐在一辆敞篷跑车上,正在等着他们。
谈溦溦走过去,扶着车门:“这是去哪儿?你的遐儿呢?”
“别废话!快上车!我等很久了!”朗如焜说着话,推开了车门。
朗朗很喜欢这样的跑车,他满眼欢喜的样子。可是谈溦溦不说话,他也不敢上车。他只是仰着头看着谈溦溦,等着她发话。
“好吧,儿子上车吧,我倒要看看,他能不能把我们母子二人卖了。”
朗朗马上手脚并用,爬上了车后座。坐好后,他好奇地四处摸着,小声嘀咕着:“好漂亮的车……”
“你还愣着干什么?快上车啊!”朗如焜已经不耐烦了,催促着谈溦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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