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君然最大的经验,就是前世今生他见过了太多在仕途上起起落落的人物,这些人有的最终取得了成功,有的最终沦为失败者,甚至于成为阶下之囚,但是不管怎么样,他们都让徐君然学到了太多的东西。
为官数十年,徐君然清楚的知道,在这个世界上,人是最耐人寻味的。在各色人中,党政机关干部又是最耐人寻味的。
机关是什么地方?
机关是一个生态场,良莠不齐,鱼龙混杂,有的善于攀高枝,有的喜钻深洞,有时狐假虎威,有时螳螂捕食。在这个生态场里,随时都有竞争和挤压,人人都面临着出局的危险,维持着这里的生态平衡同样是残酷的适者生存的自然规律。至于谁是适者,不仅仅看能力,还要看能量;不仅仅看工作,还要讲操作。不仅仅懂卖力,还要懂卖乖。
机关里的人格外依赖屁股下的位置和手中的那点权力。无职无权呆在机关是抬不起头做不起人的。机关人的全部本事,就是没有位置要争个位置,没有权力要争个权力,权力不大要耍出大权来。位置是前提,有了位置一切就好办了。那么,位置是领导给的,首先必须取得领导的青睐,你在领导心目中有了位置,领导自然就会给你位置。有了位置就有了权力。反过来又有了谋求更好更重要位置的可能。这叫做有位才有为,有为才有威,有威才有位;换一种说法,就是有位置才有作为,有作为才有权威,有权威才有地位。
要知道,机关是办公的地方。而 “办公”二字含义深刻,“办”主要是出力。所以“力”在中间,占最重要的位置,两边则一边是汗水,是心血。另一边是泪水,是委屈;而“公”字,上面是人,下面却是私字。
办公室实际就是领导的后宫,就是为领导服务的,从某种程度上说。它只对上负责,下面只有听喝的份。
而在机关工作,最重要的是政治头脑,政治的敏感,政治的嗅觉,这是机关中每一个人要用心去观察,用心去体会的。
徐君然做官最早就是在机关里面开始的。自然对于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再清楚不过了,此时他看到王长林的秘书露出那种表情来,马上就察觉到,看来王长林是有客人,而且这个客人的身份还很特殊,特殊到秘书不敢因为自己要见王长林而去打扰他们的谈话。
轻轻的笑了笑。徐君然对正一脸为难的秘书摇摇头,淡淡的说道:“我的事情不着急,我先等一会儿。”
在机关里,人与人的关系,除了工作各种就是政治关系。机关里人们讲究的、热衷的、追求的、崇尚的,也就是政治。政治是机关干部的生命。政治关系在上下级之间比一般同事与同事之间的关系尤为复杂和微妙。工作关系一般不会出现多大不正常的关系,而政治关系就会经常出现不正常的关系。而且都是以一种十分微妙的形式出现。
任何一个小人物在机关里面的作用都是很大的。就好像现在徐君然这么做等于是给秘书解了围,使得他不必为难,秘书自然也就承了徐君然一个人情,等到有一天不知道什么时候,说不定徐君然就能够用到这个人情。
这就是机关的学问,也是官场的学问,多结善缘,少惹仇敌。不到万不得已,在机关里面,不要把一个人给得罪死。这是徐君然几十年的宦海沉浮之后,总结出来的一个经验。
果然,那秘书听到徐君然的话,脸上总算露出一个轻松一些的表情来,毕竟刚刚王县长可是交待过了,不管什么人来了,都要对方等一下,自己有重要客人会见。
“徐县长,您喝茶。”秘书是王长林新换的,之前的那个秘书已经被派到下面去任副职了,徐君然跟这个新秘书并不熟悉。
“你是新来的?”徐君然笑着对那人问道。
那人连忙答道:“是的,我叫钱穆,徐县长您叫我小钱就行。”
钱穆实际上的年纪要比徐君然大几岁,可没有办法,人家徐君然二十多岁就已经是副处级干部了,跟他打交道的都是三十多岁四十多岁的老江湖,而钱穆却不过是个连副科级都未必能当上的县长通讯员,自然也就在徐君然面前矮了一截。
很多时候,官场上的称呼看的不是年龄,而是双方当事人的级别。
徐君然点点头,对钱穆问道:“王县长的客人是?”
他很好奇,能够让王长林这么慎重对待的客人,恐怕身份不会太低,毕竟在这富乐县里面,王长林头上除了齐三泰这个县委书记,再也没什么人能够压得住他。机械厂和钢厂那几个厂长不算,他们都是厅级领导,属于是国家部委的干部,轻易是不会出面来富乐县的,大多数时候都只是派人打声招呼而已。
钱穆想了想,觉得告诉徐君然也没什么,毕竟一会儿徐县长肯定要跟那人见面的,自己就算现在不说,人家一会儿也能够亲眼看见,到时候还会觉得自己这个人藏着掖着的不地道。
所以,钱穆压低了声音,用只有徐君然和自己两个人能够听见的声音说道:“是市里面兴发公司的唐经理。”
徐君然眉头一皱:“是唐丽欣还是唐丽婷?”他很奇怪,怎么兴发公司的门路,居然走到王长林这里来了呢?
钱穆顿时就愣住了,没想到徐县长对兴发公司这么了解,迟疑了一下,他才回答道:“是唐丽欣唐总。”欢迎您来。)
PS: 求订阅,求全订阅支持!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