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进来的那位大叔不屑冷哼:“她这是做贼心虚,装晕倒没有想到曹大人还带着大夫,被吓得!”
“噗……”
“哈哈哈……”
“哈哈哈……这话说的在理!”
人群中传来哄堂大笑,所有人的视线都齐聚在晕倒的张氏脸上。 ..仔细看,那张氏的脸色,果然是越来越苍白。
不仅仅是苍白,甚至这会儿,还带着几分潮红。而额头上,慢慢地,竟然还开始冒出细密的汗珠来。
那位大叔离得近,望着张氏不断变化的面孔嘲弄地大笑:“哈哈哈……这还是真是稀奇,这会儿都十一月了,这么冷的天,这位晕倒的二夫人,额头居然在冒冷汗?”
人群中有人搭腔,带着几分笑意:“人家二老爷刚才都说了,他夫人身子弱,这会儿一不小心吹了风,染了风寒嘛!”
有人不忿了:“谁家的风寒染得这么快,这么迅速。才几步的路程,这会儿就开始出虚汗……肯定是做贼心虚!”
这话一说,众人开始的视线盯着晕倒的张氏越发凌厉起来,带着各种斥责和不满。
甚至,有人大声吼道:“那就是秦家二夫人吗?怎么那么不要脸,这么大白天的,居然说晕就晕,果然不愧是演戏出身的,天生的演员啊!”
晕倒的张氏,身子忽然一颤。扶着的他的秦友亮,这才察觉到妻子的不对劲儿。
忽然听着那边有人提及妻子的出身,这可是张氏最介意的事情。张氏那一动,秦友亮自然知道她并非是真的晕过去了。
心底对那些人的话,不由生了疑心。可是那件衣服只有一件,和自己妻子根本就没关系,妻子为什么要装晕?
只能说,这其中,肯定有问题。但是大庭广众之下,他根本没有办法询问妻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曹大人张侍郎,也不给他这样的机会。在那位侍卫大夫刚走到两人跟前时,晕倒的张氏,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的面容苍白,睁开眼睛是,眼底神色迷茫。看神色模样,确实是刚醒来,一副不知道身在何处的样子。
“老爷,怎么了?”睁开眼倚在秦友亮怀里的张氏,迷茫地看了众人一眼,低低问道。
秦友亮面色尴尬,不过掩饰的很好,连忙道:“没事,你身子不舒服,刚才晕倒了。”
张氏微微一愣,脸上露出诧异的神色来,随即变成了无声的忧伤和哀愁:“晕倒了?难不成,我的老毛病又犯了?”
到了这个时候,张氏不得不继续演戏,如果不演戏,她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办?
离开也不行,装晕倒也不行。可是今天的事情,她根本就不能开口。一开口,她这辈子就完了。
秦家人如果知道她私自让染房师傅那边重新做了一套一模一样的衣服,一定会按照家法处置她。
而现在这个情况,那件衣服如果被挑出来,只会严重影响皇朝绣庄的声誉。而皇朝绣庄这会儿,因为付家园的关系,根本经不得半点儿风波。
张氏之所以面色越来越苍白,额头冒出冷汗来,都是因为她看的清楚。知道自己如果坦白了,那么自己的死期也就到了。
秦家人绝对不能容忍她的存在,是因为她的一时私心,才让皇朝绣庄陷入了这番境地。
说什么,她都不会承认。
但是转念一想,如果不是三弟妹卢雪贪心,想要从那个小乞丐身上刮去钱财,又哪里来的这件事情?
所以,张氏的心中,对卢雪恨极。甚至,都想着如果到时候实在不保,她也一定要拉着卢雪垫背。
那染房的师傅,还是卢雪奶妈的亲妹妹。那师傅收了她的钱财办事,她就不信卢雪不知道。
即便卢雪不知道,但是有了那层关系,凭着她公公秦德极重的疑心,卢雪也跑不掉。
想到这里,张氏心中稍微好受了些。
伸手揉了揉额角,张氏决定今天这件事情,她绝对不开口。因为,这种扮柔弱无力的状态,她一定会演戏到底。
曹大人和张侍郎面对一个时不时昏厥过去的夫人,还真的没有办法。两人一筹莫展的时候,秦家人唇角露出冷笑来。
尤其是秦德,张氏的反常,他自然看出了问题。心中又是愤怒又是恨不得直接将张氏一脚踢出去,可是这会儿必须忍着。
事情到底是什么样子,到了这个时候,他已经管不了了。外面那么多百姓看着,让挑他们皇朝绣庄承认自己错了,向一个小乞丐道歉?
这样的事情,如果传出去,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那个小乞丐,今日如果不将他送去衙门直接定罪,怎么保得住他们皇朝绣庄?
所以对二媳妇反常的各种晕倒,秦德又是愤怒又是满意。只要二媳妇不开口,这件事情,就只能这么耗着。
这么耗着,他便有足够的机会,让人再去荣亲王府一趟。让恭亲王府的人,去恭亲王府,将那位管事妈妈买去的衣服,神不知鬼不觉地销毁。
只要衣服没有了,那么这边不管那个大叔说什么,都是废话。
想法是美好的,可是秦德却忽略了一点。甚至,是整个皇朝绣庄的人,都忽略了一点。
那就是,苏婉过来时,其实并非是一人。而是两人一起,不过因为她一时走神,白祁烨率先进去了。
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这一点,而白祁烨进去之后,直接去了二楼雅间,让人将衣服送过去,在那边漫不经心地喝茶挑选着。
估摸着时辰差不多了,慵懒无双的恭亲王,慢条斯理地从二楼雅间走了出去,缓缓下楼。
他的动作不大,甚至几乎是无声的。可是因为楼下大厅里面,因为二夫人张氏时不时地晕倒,根本没法开口配合两位大人的工作。
这会儿都屏气凝神看着她,等着她好起来,再当场与那位大叔对质。
是以,楼上雅间开门的声音,非常清晰地传入了楼下每个人的耳中。当一袭绛紫色锦衣长袍的白祁烨从雅间出来到楼梯上时,所有人都愣住了。
尤其是秦家父子们,压根儿就不知道,恭亲王什么时候到楼上去的?
所有人都无声地抬起头,看向从二楼缓步向下走来的白祁烨。那是天人一般的少年,慵懒无双的高雅气质,无人能当。
唇角带着几分若有若无的笑,一步步沿着楼梯往下走。所有人的视线,都被吸引了过去。
甚至,大厅中,大家连大气都不敢出。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