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赤霞面sè凝重,不理王振和李四一脸的茫然,对着方旭解释着。可是还没等他说两句,忽然从寺庙外进来了一个人,打断了他的话。
进来的是个书生,粗布麻衣,皮肤略黑,面容成熟。这人一进寺庙,环顾一圈,见到方旭四人,顿时走了过来,露出了友好的笑容,道:“小生宁远,字采臣,浙江人士,见过诸位。”
“宁采臣?金华县!燕赤霞!”
方旭只觉得自己脑袋轰的一下爆炸了起来,虽然之前遇到燕赤霞的时候就已经有了不太好的感觉了,但是他也没有料到居然会来的那么突然。
“倩女幽魂啊!”
一只手搭在额头之上,方旭表情既是痛苦又是无奈,这也太疯狂了吧。
虽然早知道这个世界不一般,有妖,有怪,有修士,甚至还可能拥有神仙;但就算是这样,方旭也还能够接受。可现在的问题是,居然出现了小说电影中才有的人和事。
“这位公子,你怎么啦?我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宁采臣见到方旭神情怪异,于是不解的问道。
王振也奇怪的问道:“是啊,东升,怎么你听到宁公子的名字,反应这么大?”
“哦,哦,啊!”
方旭反应过来,立刻尴尬的笑道:“没什么,宁兄,真是对不起,刚刚我有些失态了。”
宁采臣微笑道:“没关系。”
方旭表情歉然,道:“宁兄,刚刚的事你别往心里去。在下方旭,字东升,观宁兄你举止行动,应该是个读书人吧?怎么会出现在这个破庙中?”
宁采臣笑道:“前两rì大雨,使得我无法赶路,就在这里留了下来,方兄你们也是来躲雨的吧?这里虽然破落,但是地方却是极大,倒也不用担心拥挤。”
宁采臣也是一个豪爽之人,再加上方旭有意试探,所以很快的他们就热聊了起来,彼此之间熟络了许多。让方旭惊奇的是,宁采臣居然也是麓山学院的学生,而且还和他是同一届。
方旭看着周围的破败,对着宁采臣问道:“宁兄,你知道这个寺庙是什么寺吗?”
宁采臣答道:“这里是兰若寺,是我在拐角处的牌匾上看到的,我也是第一次来这里,所以对这里也不是很了解。但是这寺庙还依稀的保留着以往的壮丽,说明这兰若寺在没破败之前,肯定是个很大很辉煌的佛寺。”
“没有任何事物能够抵挡住岁月的流逝,再辉煌的寺庙,再大的丰功伟绩,权力再大的人,最终也只有一个下场,世间没有任何事物是永恒的。”燕赤霞忽然颇为感慨的道了一句。
这看似不经意的一句话,却让方旭的内心翻起了滔天浪涛。
“是啊,没有什么是永恒的!世间万物都是有其尽头的,我已经是死过了一次的人,应该比其他人更能够体会到其中的真意。我修道是为了什么?是为了什么?变强大?权利?不老不死?”
方旭的内心开始动荡起来,只不过他的外表毫无变化,任何人都不知道他此时正处于走火入魔的关头,恐怕就算是燕赤霞也不知道,他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居然会让方旭陷入了万劫不复的地步。
“不,不是的,我到底追求的是什么?”方旭低着头,脸sè一阵青一阵紫,难看至极。
“永恒!”
忽然方旭脑海一炸,永恒两个字冒了出来,“对,没错,就是永恒,永恒!”
这一刻,方旭终于正视了自己的野心,野望。原本的他只是个随遇而安之人,但是经历了一次生死之后,唤醒了他内心深处的野望,尤其是在知道这个世界有修道存在的时候,更是加大的他的渴望,他渴望变强,渴望长生不死,渴望永恒。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他渴望无比。
难看的表情消失殚尽,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微笑,充满了野心的微笑。
“既然老天给了我一次重活的机会,那么我一定不会浪费这次机会的。”方旭暗暗发誓。
方旭的变化不过是在一瞬间,所以没有人察觉到他的变化。等方旭回过神来的时候,宁采臣已经和燕赤霞还有王振聊了起来,颇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意思。
燕赤霞虽然外貌粗狂,但是粗中有细,而且还侠义深重,更重的是为人豪爽,恰巧的是,宁采臣的xìng格也是比较直白豪爽,所以两人聊得来倒也是情理之中。
倒是王振,就让方旭刮目相看了,这武陵县有名的公子爷,在面对宁采臣这样的穷书生的时候,非但没有厌恶,反而也是热情无比,相见恨晚。而且这王振为人极为圆滑,说话得体,一点都不会让人生出讨厌的感觉。
做事有板有眼,待人宽厚友好,方旭觉得王振将来定非寻常之人,就算是不能科举高中,也定能在其他方面出人头地。
很快的,方旭也加入了其中,四人聊的热火朝天,燕赤霞都忘记了自己刚刚说过的话。
四人之中,以燕赤霞见识最广,他常年行侠仗义,仗剑江湖,所去过的地方比方旭三人想象中的都要多得多;所行的路,比方旭三人加起来都要多上几倍,所以自然见识就不是方旭他们可以相比的了。
所以四人之后,说的最多的就是燕赤霞了。其次就是方旭了,其实若论说话,王振绝对要高了方旭几筹,可是他所知道的,所见过的,甚至所明白的,燕赤霞都说的出来。反倒是方旭,虽然他对这个世界不了解,但是他脑海中的奇思妙想却远远超过了这个时代。
所以方旭虽然说话不多,但是每每他说出的话,都会让燕赤霞三人震动不已,新奇思想更是让三人佩服不已。
四人说的开心,忘却了一切,轮流的喝着燕赤霞葫芦之中的酒,而这葫芦的酒就像是喝不完似的,喝了那么长时间都不见少。这让方旭三人都是好奇不已,开口询问,但是燕赤霞却是笑而不答。
就算是燕赤霞不说,王振和宁采臣也是知道了燕赤霞神通广大,不能以寻常目光看待。
几番话语,王振和宁采臣都已经喝的大醉,各自回到找好的房间休息去了,大殿之中就只剩下了方旭和燕赤霞两人。
燕赤霞还是那般jīng神奕奕,那么多的酒入肚,竟使得他一点醉意都没有。而方旭虽然没有像宁采臣和王振那样伶仃大醉,但也是双眼迷蒙,半醉半醒了。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方旭都从来没有喝过这么多的酒,而且还喝的那么开心,这更加的认为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并不是悲事,若是前世的他,绝对不会像今天这么高兴的。
醉醺醺的方旭在燕赤霞的搀扶下,进入了西边的一间房间,倒头就睡。
躺在草床之上,方旭觉得很不舒服,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睡。良久,耳边忽然传来了声响,将半醉的方旭惊动起来,仔细听着声音,是从北边传来的。
方旭觉得很吵,所以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趴在石窗之上,朝着外面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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