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 春江水暖鸭先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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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人真是,一道菜怎能仅凭外表就下定论!你还没尝呢!怎就出此言辞!”刘显听了陆老板的评价不乐意了,小嘴撅得老高,眼睛偷偷的瞥了瞥等在后面的温柔。

    松涛先生轻轻捋着胡须,微微闭目。

    刘显又望了一眼松涛先生,继续道:“平日里先生教导我们,识人不能仅凭表面,要知其内里,粗浅知其内里仅是泛泛之交,尚不足以断其情、识其xìng。看你也年长本皇子许多,怎得连这点道理都不懂!”

    一番稚nèn的声音,说的却是深刻的处世哲理,听得陆老板直冒虚汗,松涛先生频频点头!

    “孺子可教也!九皇子殿下大有长进!”松涛先生赞道。

    “多谢先生夸赞,显儿比任越哥哥还差得远呢!”刘显谦虚道。

    张大厨冷着脸,心中暗道:“不就是评个菜吗?哪那么多废话!怎的还扯到为人处世上了?唧唧歪歪的,真是烦心!”

    一口面huā入口,香sū脆甜;

    两口面huā入口,hún齿dàng漾;

    三口面huā入口,仿佛置身于百huā争艳的山谷,清风拂面,通体舒畅,回味无穷。似乎青涩的情事初开,令人心中sū痒,一股幸福的冲动,令台上的评审们不能自已。

    “怎么样?好吃吗?”张大厨抱臂xiōng前问道。

    “妙不可言!”松涛先生竖起了大拇指。

    “张大厨真人不lù相啊!”乔老板称赞道。

    张大厨面现得sè。

    “公子,那菜当真那么好吃吗?”小安子虽说也是见过世面的,可看到台上一行人吃得如此陶醉,不禁也咽了好几口口水。

    “先生,先生,该温姐姐了!”刘显嘴里还是塞得鼓鼓的,含糊不清的催道。

    “柔丫头。你可准备好了?”李掌柜问道。

    “小女子这道菜名唤‘春江水暖鸭先知’,以三斤的肥鸭过sū油炸脆,施以清汤鸭架、鸭汤。搭配新鲜萝卜和青菜,此菜荤素均匀、不油不腻、本味自然、初春养生!还请各位仔细品尝。”

    说罢。温柔轻轻托起漂亮的菜品,缓缓上前。

    只见一只金sè的鸭子,悠然闲适的dàng漾在碧bō之上,身旁山huā烂漫,开在竹篱之外。

    “好漂亮的菜!”刘显叫道。

    “‘春江水暖鸭先知’,意境深远,春意正浓。好好好!”松涛先生捻须赞道。

    “这丫头居然念过书?名字起的倒是颇显雅致,就是不知道味道如何了。”乔老爷笑了。

    “谁也不许动!”刘显大喝一声。

    其他几位评审,手里提着筷子一时顿在那里。

    “哦,对对对。九皇子殿下先请!”乔老爷让道。

    “先生,这些人太不懂规矩了,刚才就都是抢着上,一点都不懂得尊师敬老,先生。您先请!”刘显胖嘟嘟的小手礼貌的示意着松涛先生。

    松涛先生脸上闪过一丝欣慰。

    “这味道……”说话间,松涛先生整个人顿在那里,一只手空空的提着筷子,一片金黄的鸭肉掉落碟中。

    “我就说嘛!一个小丫头,顶多是充充样子。若论味道,当然还是……这是……”陆老板紧随其后,夹起一筷鸭肉放进口中,一句话还为说完,整个人像被点了xu位般定在那里。

    “哦?”乔老爷以为出了问题,随即也吃了一筷,也怔住了。

    “怎么?”乔子章见大家的反应如此奇怪,捡了块边角的鸭皮,好奇的放进口中。

    “天呐!这鸭皮竟炸得如此sū滑,还未经牙齿咀嚼,一下就融在了舌头上,油香分泌在口中的每一处角落,随着吞咽的口水,一股馋香流进胃中。”

    这亏得是不经牙齿,若是嚼上几下,还不得把舌头给吃了!乔子章一时沉浸在满口生香中。

    李掌柜也吃了一口,lù出惊异之sè。

    赵大人此刻,只是顾得上吃,其他便再也无暇顾忌了。

    “这是山野间的味道,自然、淳朴,吃着鸭肉,喝着清爽的鸭汤,仿佛随着鸭子一起游弋于湖面,追鱼逐虾于湖中;仿佛化作和煦的春风,轻轻柔柔的吹皱一池的碧bō;鸭皮入口即化,鸭肉软nèn多汁,细细品嚼,鲜nèn包裹着舌尖,仿佛春日里一朵朵烂漫的山huā,经历了绽放的过程,笑靥春风,而鸭汤便如春风化雨般,抚平了一切bō澜,润物无声。”松涛先生闭起双眼,静静的享受着口中的春意。

    “先生,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盛尧山咽着口水笑道。

    “好好!你们也尝尝!”松涛先生回过神来,笑着递过盘子,前排的一些胆大的围观人群,小心翼翼的夹了些鸭肉品尝,眼见着为之不多的鸭肉越来越少,盛尧山急了,抄起筷子飞快的连夹两口。

    “香!”就一个字“香”!

    “香!”满口是都一个字“香”!

    任越没等旁人邀请,顿了顿筷子,轻捷的夹了一片薄皮,嘴hún微张,填了进去。

    “真的,就化了。”任越的嘴角流过一抹满意的笑。

    “尧山哥哥,给我留点!我还没吃够呢!”刘显急了,从评判席上突溜一下滑了下来,直奔盛尧山这里。

    没等众人反应过来,那盘“春江水暖鸭先知”早已落入了刘显的手中、口中。

    一盘肥鸭转眼变成刘显流在嘴角的油。

    “鸭架也可以吃的。”温柔善意的提醒着。

    “当真!”盛尧山闻言,径直扯过一副鸭锁骨,炸煮后的鸭锁骨,拿于手中啃噬,自有一股豪放不羁的风情。

    “这些也可以吃吗?”任越指了指盘边开得烂漫的萝卜huā。

    “任公子尝尝就是了!”温柔笑了笑。

    甜脆的萝卜,丝丝沁人心脾,水nèn清香,没有萝卜寻常的浊气,有的只是春菜的新鲜与香甜。

    “好吃,这个也好好吃!”任越还想再吃一朵的时候,只见满盘的huā朵风卷残云般的悉数进了盛尧山和刘显的肚子。刘显手中捻着最后一朵白萝卜雕成的睡莲。继续满意道:“本皇子从未吃过如此好吃的萝卜!回头一定带些咸阳的萝卜回京!”

    眼见着一盘诗情画意的菜,最终被tiǎn得盘底见光,乔老爷几次yù言又止。真不知道该如何提醒各位评审评菜开始了。

    “我选温姐姐这盘!”刘显吃得心满意足,抱着盘子又爬回到高大的座椅上。

    “温姑娘得一票!”李掌柜赶忙吆喝了一句。看来评判开始啦!

    “这道春卷,虽是sū脆香甜,炸制手法娴熟,可是寻常套路,平淡无奇;春菜刀工可见一斑,sè彩艳丽,但是无甚新意。倒也平常。”陆老板指着前面的两道菜,直言不讳。

    “这道‘百huā盛开’,推陈出新,虽取自面食。可结合了心思的巧妙,朴实的面头,揉成huā状,馅料多样,甜而不腻。虽过油却不粘牙,口感香甜,sè香味意型养均为上品!不错,不错!”松涛先生赞道。

    “先生!您怎么替别人说话!”刘显不乐意了。

    “呵呵,殿下。老夫从来都是实话实说,对菜不对人!平心而论,张大厨这道‘百huā盛开’,实属不易!”松涛先生道。

    “那温姐姐的菜呢?先生可是没少吃啊!”刘显嘀咕了一句。

    “咳咳。”松涛先生清了清嗓子,恢复了下神sè“柔丫头的这道菜,取自寻常食材,却做得非同一般。先说菜名,诗情画意;再说菜型,构图雅致;伦手艺,无论切、炸、雕、煮,都堪称熟稔出众。最难能可贵的是,没用香料调料的味道,而是遵循了食物本身的自然,把无华发挥到极致,使之尝菜置身意境中!可赞可赞!”

    “的确,这道菜所有的食材无一浪费,均为可食之材,且每种食材的味道又都不一、虽各不相同,却又各不相冲、且能各自融合!妙,妙啊!”乔子章赞了一句。

    “乔老板,听说这位姑娘还是个学徒吧?”陆老板拱手问道。

    “呵呵,让陆兄见笑了。”乔老爷回礼。

    “一个学徒都有如此高的技艺,想必她的师父定是位绝世高手!”陆老板说罢,轻轻叹了口气“只可惜温大厨受伤,与比赛失之交臂,不然陆某可是要真心欣赏一下温大厨的绝妙之处呢!”

    “以后有的是机会!”乔老爷笑道。

    “恩,这丫头不错!不过,我还是选这道菜!”陆老板夸完温柔,却偏偏指向了张大厨的菜盘子。

    ……

    一番评论下来,七位评审,赵大人、乔老爷、李掌柜、乔子章、松涛先生五人均挑选了两道并列的凉菜,陆老板只选了张大厨的菜,而刘显则毫无悬念的支持了温柔的作品。

    细细计算下来,第一轮的比试,张大厨和温柔竟打了个平手!

    “温姑娘明明技高一筹,可恶的陆老板,刚才明明嘴上还赞不绝口,偏偏到投票的时候,故意使了诈!”盛尧山替温柔有些不平。

    “盛尧山,你要看不下去,当初就该去当评审!”任越站在身边,淡淡道。

    “任三!刚才你也没少吃温姑娘做的菜,平心而论,你说,谁更胜一筹?”盛尧山回过脸来问道。

    “温姑娘技艺超凡,那姓张的哪里会是她的对手!第一局就当是给个面子,让让他罢了!也不至于让人家输得太难看!”任越道。

    “大家静一静!”中午的比试到此结束,晚餐前,进行下一场的比赛,比热菜!”李掌柜吆喝了一声,安抚了众人,待人群散去,醉仙楼又恢复了之前的平静。

    “妹妹,好样的!”温庭不知道何时也跑了进来。

    “哥,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应该在先生那温书的吗?要是让先生看见了,又该说你偷懒了!”温柔偷偷瞄了一眼那边的松涛先生。

    “先生都来了,我为何不能来?再说之前是咱爹参加比赛,我这个当儿子的必是要来捧场!不过,我妹妹也是巾帼不让须眉!你这丫头何时学得如此出神入化!难怪爹整日都把你挂在嘴上!对了,爹的伤势如何?”温庭先是赞道,后又关切道。

    “不碍的,大夫看了,敷了药,七日便可痊愈了。”温柔宽慰道。

    “臭小子!”正当兄妹俩聊得甚欢之时,松涛先生咆哮了。

    “先生。”温庭灰溜溜的走了过去。

    “来了也不和为师打声招呼!去吧!回头一起看!和任越、尧山他们站在一起!”

    “难得大家齐聚醉仙楼!今日就别走了,我去后厨给大家煮面吃!”温柔开心道。

    “怎么?大家支持了你半天,就只有面条吃啊?”松涛先生故意问道。

    “先生!小女子那是给您省钱呐!”温柔嗔笑了一句,跑开了。

    “敢情又huā老夫的银子!老夫何时说过要请这一帮小子吃饭了!”松涛先生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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