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阵外的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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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倒真是不信袁天罡到了如此穷凶极恶的地步,而且这才第二阵,若真是灭杀了大量百姓,那其一生的威名也算是沒了,那是沒必要的事情。

    “所以师尊说,这一阵要布在丑时,借助天地阴气,來减少此阵的威力,不过师尊还说,如果李国主真正精通阵法,一定会保住这片建筑的,看來……”

    李淳风话到此处,点到即止,他在察言观色,他可不想触怒这个武功高强人,这风凉话还是不说为秒,不过这也的确是他师尊所说。

    李承训已经冷静下來,想想方才爆破的威力,应当是那些个火把底下都有炸药,他任意触动一个火把,都将会被炸得粉身碎骨,他的血肉之躯,是无论如何不能抵敌这连环爆破的,万幸的是他在阵眼处才触动机关,使得他可以趴伏于那百平左右的隔离地带,从而使自己得以幸存。

    想到这里,他一身冷汗顺流而下,目光阴霾地看着李淳风,咬着牙道:“若是我未到阵眼,而先触碰了机关,恐怕此时已经粉身碎骨,你们师徒就这么舍得我死吗。难道扳指不要了吗。”

    李淳风淡淡一笑,“师尊说李国主是智者,必能逢凶化吉,他还有那许多阵法等待国主勘破呢,又怎么会舍得让您去死呢。”

    “放屁,”

    李承训从來不爆粗口,这两个字,是他在心里骂的,他已看出,对方分明是在以阵立威,若真炸死了他也不怕,因为扳指一定已经随他來到帝都,他们会有很多方法弄到手。

    “好,好,这是密钥,是否算得我破阵。”

    李淳风也不用眼看,连忙点头,“自然,拿到密钥就算,只是不知李国主今夜还要破阵否。”

    如今整个京城都已震动,当然不适合再去破阵,而且他这连破两阵,又是火烧,又是惊吓的,也着实疲惫,便说道:“明日寅时,安化门,雾泽阵,不过烦请李道长告之令师,希望他说话算话,否则就算上天入地,我也必要诛杀之,”

    “放心,李国主请,咱们明日见,”

    李淳风依旧风度翩翩含笑以对,方才被李承训提调的尴尬似乎从未发生过,这也是一种涵养和胸襟。

    李承训虽然连破两阵,但心里着实不痛快,勉强抱拳为礼后,掉头便走,以示他心中的强烈不满。

    他有一种被人愚弄的感觉,最开始的时候,他见袁天罡为夺扳指阵困帝都,认为他枉顾虚名于天下,但是后來,特别是李淳风出现帮他指点阵法后,他又感觉这只是袁天罡向皇帝宣泄不满的一个情绪表达,其并不会真正的伤害任何一个无辜的人。

    可事实是李承训险些在他的阵里死去,若说袁天罡有心害他,倒也未必说得过去,因为李淳风曾警告过自己,说不要碰触阵内的任何东西,说到底反倒是自己沒将人家的话放在心上,这又能怪谁呢。

    尽管他说服自己不将袁天罡想得太坏,但心中仍然觉得很不是滋味,他总是觉得袁天罡布阵绝对不是点到为止那般友好,而是在有可能的情况下,并不在乎他的生命。

    所以,李承训在回归客观与理性后,用一句话概括了袁天罡现在对自己的态度应当是,“亦敌亦友,”那自己该用如何的态度來防范呢。同样概括成四个字,“亦战亦防。”

    秋冬时节日头出的晚,因此寅时将近,天光也未放亮,李承训加快脚步向宫城中的长乐殿跑去,他现在灰头土脸,破衣剩下几片,几乎都快了,自然不想让百姓官兵看到。

    宫城城门未开,长乐殿大门紧闭,这些都阻挡不了李承训回來的脚步,而且他根本不用费力便可以不动声色地绕过守卫,他沒必要惊得他们,还得多费口舌。

    当他轻身跃入长乐殿中的时候,还是有人发现了他,是他的几位夫人,这也难怪,他搞出那么大的动静,他的几位夫人又岂能再坐得住。

    无忧、红娘、墨衣已经出去数次寻找过他,只是未找到,才又回來;而两位公主,雪儿和毒娘子则一直在长乐殿中翘首以盼,毕竟那方大火铺天盖地,他们还不知道李承训的下路,怎能不担心。

    “王爷,”

    众女见他安然无恙的回來,忙围拢上來,待确认他只是外表狼狈,并未受伤后,始才放下心來,并开始张罗给他烧水洗澡,置办早饭。

    这女人多了也有一好,就是生活琐事完全不需他操心,自有人争着抢着为他搭理,他只要顺从“民意”即可。

    不一刻,他便被无忧和雪儿按到了澡盆里,有美女为其沐浴,他也乐得享受,只是口上还讨巧,说是令两位皇后受累了。

    二女知道他油嘴滑舌,也不去搭理他,却是心疼他背后一片的烫伤,以及那因烧焦而折损的发丝,那都是出生入死后的烙印。

    李承训知道这几个女人既担心又好奇,简单了说了自己破掉两阵的经过,以免他们胡乱猜疑,而后才闭起双目,开始享受热水浸泡身体的温度,以及无忧和雪儿细腻的指尖滑过自己肌肤的感觉。

    在极度的放松中,李承训竟是渐渐的睡着了,他的身体虽然疲惫,可最劳累的是他的脑子,他为破阵耗费了太多的精神,而深度睡眠正可以帮助他修复略微有些受创的脑组织,所以他睡的很沉。

    这一觉,一直睡到了午后,他才缓缓睁开自己的眼睛,见到自己躺在床上,而无忧正侧脸拄着头望着自己,这才想起自己睡着以后,似乎被人抬到了床上,那时他一度醒了,可实在是太累了,也懒得动,便由得那几个女人折腾了。

    “哥哥,好些了吗。”无忧见他醒來,语气温柔,却略显急切。

    “当然沒事了,让丫头担心了,”李承训见无忧仅仅穿着贴身内衣,两只浑圆雪白的臂膀露在外面,一阵色心抖动,便向前蹭了蹭,将她一把搂在了怀里。

    无忧乖巧的趴在他的怀里,却是抬头上望着他的脸说道:“哥哥,刚才大家都担心死你了,雪儿姐姐和小公主妹妹都哭了,”

    “那你哭了沒有。”李承训见她小脸紧绷,心中疼爱,不自觉地出言调侃。

    “啪,”无忧用力在他肩头拍了一巴掌,嘟着嘴道:“你好沒良心,还说风凉话。”

    李承训见他眼圈也是红红的,黑黑的,肯定也是沒睡觉,沒少哭,觉得自己方才的确是不该拿她们的哀愁开玩笑,立即解释道:“丫头,你放心,哥哥福大命大,死不了的。”

    不知怎地,无忧那通红的眼圈中,立时又泪光朦胧起來,“昨夜那轰隆隆的声响,震得咱们在这里,都感到地面在抖动,远远便能望见夏门内房屋崩塌,火光一片,那是什么武功,还是什么怪物。”

    李承训知道她是误会了, 误会有武功高手在阵中做阵眼,或者是阵法中有喷火的怪兽,就像天池怪兽那般的神物,将那里搅得天翻地覆。

    这也难怪无忧胡思乱想,因为唐朝初年,是沒有黑炸药的,真正见诸于史料记载的是在唐朝后期,是由道士炼丹衍生的副产品,因为他们必须要知道,哪些东西混在一起是一定会爆炸的,一般认为宋朝时,火药才真正成为战争工具,以火箭和投石机搭载的炸弹形式出现。

    李承训向无忧简单叙述了火药是一种自然的化学反应,太深奥的道理他不懂,便举了例子说是竹子仍在火里会瞬间炸裂,噼啪作响,昨夜那爆炸的是因为有那种可以在火力炸裂的石头,才造成那般大的威力。

    无忧似懂非懂,但懂不懂,她倒不在意,只是在意李承训平安就好,“哥哥,你今晚还要破阵吗。”

    “是的,尽快完成这件事情,也好与无忧早日归隐田园。”李承训的心思还在那炸药身上,嘴里敷衍着道。

    他如此神不守舍,实在是未料到袁天罡竟然懂得火药爆破之法,也正因于此,才是他狼狈不堪,险些丧命,非是那狂烈的连环爆炸,又怎能伤得了他。

    “哥哥,”无忧见他面色不好,以为他沒有休息好,“既然晚上还要去破阵,那便多睡儿一会儿吧,晚饭时,丫头叫醒你。”

    “好啊,不过哥哥睡觉前,无忧需要帮我个忙。”

    李承训正与无忧对面躺着,将她搂在怀里,此刻面色却突然严谨起來。

    “哥哥你说,无忧一定办到。”

    在李承训面前,无忧宁愿做那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永远躲在他的怀里避风雨。

    “好,哥哥要你帮忙的是……给我亲亲,”

    李承训说完,将他的头埋在了无忧的脖颈间,弄得她浑身。

    “不,哥哥晚上还要破阵,需要静心休息……”

    无忧被李承训满满抱着,想躲闪是不可能的,唯一能做的便是头偏一侧,却正好给李承训腾出了空间。

    李承训无疑是好色的,男人有几个不好色呢。特别是在他虚惊一场,庆幸自己命大的时候,更需要放松一下,不幸的是无忧在陪着他,而庆幸的是他对无忧很温柔,于是,这日头一晃便落了西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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