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书房与闺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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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承训一直以来奔波劳苦,现在能够安安稳稳的躺在自己书房的椅子上,感觉很舒服,很惬意.

    他在充分享受着这份安然,但脑子里却仍在紧张的忙碌着,思考着近来发生的一桩桩、一幕幕,对于自己心中的四点疑问,有的找到了答案,有的则更加迷惑。 ..

    对于李世民延请医佛给他治疗臂上的事情,他分析或许是李世民看自己武功已废,即便双臂健在也不会对他构成什么威胁,反而能通过此事,让自己对他感恩带德。当然,也不排除是他念在自己救了城阳公主,而不忍自己因此残废。但无论怎样,李世民的这一做法当是处于真心,应该没有什么阴谋。

    对于李世民封他宁远将军一事,他猜测是李世民打算给自己个散职,再做些个事情,一为束缚,二为考验。想那李世民是极其爱才之人,当年在沙场上折服了要杀他的尉迟敬德,在朝堂上又收复向李建成提议率先诛杀李世民的魏徵。

    从这个角度来看,这倒是他的行事风格。但是,无论是尉迟敬德,还是魏徵,他们的高官厚禄都是凭借功勋累计起来的,而他从一介布衣,直接荣升为五品大员,这简直是不可思议,他凭什么?

    这是他怎么也想不通的,唯有长孙皇后解释说为了令他督办覆灭暗影门的事情,多少还算靠点谱,但他总觉得不会那么简单。既然想不通,那便姑且信之。

    至于在除夕夜宴上,他被安排坐在皇族人员所在的位置,应该是李世民一时兴起。或许,他想借此给予自己一定的恩宠,让自己对他感念。李承训突然又想起,那圣旨上不许他叫李承训,只能以李无名之名行走天下,忽然有所领悟,这也算打一棍子,给个甜枣,应该没有特别用意。

    对于赦免劫法场的戒痴等人的死罪,是他所最不能理解的。剪除自己的羽翼,是皇帝必做的事情,为何送到他嘴边的肉,他要他吐出来?李世民绝对不会是害怕自己的报复,就自己现在这个样子,比一般人还不足,何患之有?李世民更不会是心慈手软,他可是发动玄武门之变的人,八年之前,阴云未散啊!

    这四件事情,一件比一件皇恩浩荡,李世民的目的何在?仅仅是感念他救公主之恩吗?

    绝对不会,即便是家国一天下的封建社会,一个睿智的政治家,也绝对不会把家世与国事分不清,更不会无缘无故的与人恩赐,他每走一步都会有着明确的目的。

    事到如今,李世民还从未找他谈过话,但他心里清楚,出了正月,所有的事情,必会水落石出的。

    揣摩了一阵子李世民,李承训的思绪又回到了近前,府里这四位仆人身上,这四人处处透着可疑,使他几乎可以断定,他们一定都是皇帝的嫡系手下。

    先说小翠,她聪明伶俐,细致入微,总能在恰当的时间,恰当的位置,恰好的出现在你最需要她的时候,这种素质的人才,只有皇宫内院那些在皇帝身边谨小慎微的宫女才会做得到。

    再说小童钱,虽然年纪不大,确是机灵百倍。李承训发现他居然能识断字,这便缩减了他是太监出身的可能性,再见他行动干净利落,应该是有武功在身,多半是大内侍卫出身。

    那个厨娘嫣红,行事泼辣,言语直率,却从不多言,每日里除了在厨房里,便不见踪影。纵然她极力掩饰,却仍然摆不脱那一身的江湖习气。李承训可以断定,她应该是李世民邀请来的江湖高手。

    最后说这位宋管家,处世随和,办事稳健,若是放在别处,说其是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辈,丝毫不为过,放在这里做个管家,便显得极为突兀了。并且,在他身上,看不出一点儿会武功的样子,这点更加不可思议,这种虚怀若谷的状态,非是内家高手不足以达到。李承训猜测此人一定是个德艺双修的老前辈,而且武功应该已经到了霸气内敛的境界。

    皇帝煞费苦心的安排这些人守护在自己周围,无论是出于监视,还是保护,难道真是如此看重自己吗?还是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说实话,他并不想总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可这些事情处处透着不合常理,使他不得不多想。身在君王侧,稍不留神,便随时都可能会掉脑袋的。

    此刻已近申时,李承训还在分析着最近以来的琐事,却听到书房门外宋管家唤他。

    “老爷!魏大人登门拜访!老奴已带大人到客厅候着了。”

    “什么?”李承训双目一睁,双腿急速从桌子上放下,站起来向外走去。

    大年初一过后,唐朝人开始走访亲友,互相邀宴,称为“传座”。古人有诗为证:“锵锵华驷客,门馆贺新正”,说得正是这种走亲访友的热闹景象。

    但是李承训其身份尴尬,朝中又无挚交好友,自然不会有人前来,可是没想到这大年初二,“传座”的首日,魏徵居然来了,这让他如何能不感动?

    由于书房与客厅仅是一墙之隔,可以说抬脚便到,李承训却突然停住脚步,问身旁的宋管家道:“夫人,没有找我吗?”

    “没有,不过小翠说,夫人一直在素描丹青!”宋管家躬身回道。

    “画画?”李承训倒是没有想到,随即一笑,“行,随她去,走,去见魏大人!”

    无忧确是在房间里画画,画了几张,都不理想,可她嘴角嵌着笑意,仍是乐此不疲,忙活得小翠一头汗水。

    “小翠,再给我铺一张纸!”无忧又撕碎了一张,“老爷还在书房发呆吗?”

    “没有,”小翠又把一张白纸铺在桌案上,“魏大人来了,他们在客厅谈话。”

    “哦!”无忧应了一声,没再说话,又开始专心致志的画画。

    这一次,还算比较成功,无忧看着那画儿痴痴地笑着,“小翠,墨迹干了,就去送给老爷,回来告诉我,他看到以后是什么表情。”

    小翠应了一声,帮着无忧扇风,好令墨迹尽快干涸固化,“夫人,是立刻送去吗?”

    无忧想了想,“还是等魏大人走了,他们许是在谈大事,别影响他们。”

    “是,夫人!”小翠见墨迹干涸,便把画收好,出了房门,她向客厅张望了一眼,见童钱在那里端茶送水的伺候着,便径直去了宋管家的房间。

    无忧嘴角挂笑,躺在床上,又翻出李承训去书房闭门思考前,让小翠送给她的字条,口中自语道:“大傻瓜,这么肉麻!”

    唐代的姑娘,哪经得起现代人的甜言蜜语,其实那字条上就一行字,写的是:“亲爱的,在房间里等我,相公去办些事情,就回。”

    无忧看过,甜到了心里,她一下午也不知看了多少遍了,嗔说了多少遍。

    宋管家看到小翠递给他的画,不禁一头雾水,“什么意思?”

    小翠笑道,“老爷给了她字条,她便说要给老爷回上一封信,就开始画这些。”

    宋管家方才已先看过李承训写给无忧的字条,此刻又细细的看了一遍这画,实在是看不出什么门道,“给他拿去!”

    魏徵知道李承训被禁足,便屈就过府来看看他,一来是祝贺他高升,二来是勉励一下,希望他不负皇恩,尽心替皇上效力。别无他事,因此不到半个时辰,他便匆匆告辞了,毕竟他府内还有不少拜会他的人,在候着呢。

    李承训很感激魏徵一直以来的帮衬,哪怕是在他最艰难的时候,也始终支持自己,而并未因为自己数度惹怒皇上,而对他敬而远之,明哲保身。

    “老爷,夫人给您的书信!”小翠见缝插针的跟了上来,把东西递了过去。

    李承训展开一看,见这画上只画了两个人,似乎是一男一女,男的走在前面,女的跟在后面,两个人都张大了嘴在唱歌。

    他不由得笑了,“这个丫头,”而后转身走到卧房门口,推门而入,回收将们关上,把个小翠挡在了门外。

    无忧见李承训进来,“啊”的一声,翻身坐了起来,怀里抱着被子,眉眼如丝的痴痴地望着他笑,“相公,猜到丫头画的什么吗?”

    李承训心里一乐,这才一天,无忧便把这“相公”二字叫得如此上口,看来她是真心爱着自己,爱到不放过一丝一毫的亲昵。

    “嗯,当然看懂了,”李承训心知她画的必是夫唱妇随的意思,却有意逗她说,“就是两个人一起走路嘛!”

    “哪有啊,”无忧急了,推开被子凑了过来,此时李承训已来到床前,一本正经的道:“前面的是个男的,在唱歌,你看他的发髻!”

    无忧靠在自己身边,呵气如兰,情急之下,青葱般的玉指在画上慌乱的指点着,“是男的,他不是在唱歌,哦,不,是,唱歌也行,他们,他们……”

    无忧那一头青丝散乱得轻抚在李承训的脸上,使他不由得又是春心大动,就势按到了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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