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红娘,老夫也是奉命而为,你去地下陪伴门主!”说话间,老者蹂身而上,立掌直奔她面门。
“宣朝池,你,你!”窦红娘话未说完,连忙侧身躲避,但仍是迟了半步,肩头中掌。
李承训刚站起身来,便见窦红娘踉跄跌来,连忙伸手扶住。
窦红娘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怒目而视那老者,质问道:“我师父是你杀的?”
宣朝池笑道:“老门主武功盖世,老夫如何能杀得?老夫只是奉命在少林寺除掉你!”
那小姐突然之间脸sè惨白,“原来,是你们计划好的!”
宣朝池嘿嘿冷笑道:“事已至此,不防告诉你,这是贾副门主的一石三鸟之计。”
他面带嘲弄地侃侃而谈。
李承训则在旁听着心惊不已,心想这江湖险恶,果真是名不虚传。
原来,这第一只鸟为的是少林绝学《易筋经》与《洗髓经》。
贾副门主觉得以自身的武功,想要称霸武林,还差那么一点儿。于是,他便让门内武功高绝的四位护法来少林寺偷经书,能偷到固然好,偷不到还有第二只鸟。
第二只鸟,便是除掉宣朝池之外的其余三位护法,他们一直不与贾门主一条心,总在追查老门主的事儿。想那少林寺藏经阁是什么地方?根本就是有去无回,因此贾副门主临行前特别叮嘱:一旦情况紧急,责令宣朝池紧紧护持窦红娘的安全,其他三人负责断后,实际就是要假借少林之手除掉那三位护法。
至于第三只鸟,也是此行的真正目的,那便是杀掉窦红娘,嫁祸给少林寺,没有三位护法作证,众人自然也会相信,这样就除了后患。
原来,老门主下落不明,理应由窦红娘掌门,但贾副门主却以老门主尚在为借口,不许她掌权,而由自己暂代门主之职。但是,窦红娘终究是他登顶的隐患,因此安排其心腹宣朝池择机在少林寺除掉她。
当时,其他三位护法坚决不同意窦红娘去少林,可贾维说的好,“红娘武功得老门主亲传,轻功天下无敌,去少林并无大碍,且方便转运经书。”
此刻,窦红娘已是浑身颤抖,摇晃yù坠。
她心疼那三位从小护持自己长大的护法长老,泪眼朦胧地道:“贾维狼子野心,竟如此狠毒。”
“行了,老夫还要回去复命,你受死!”宣朝池进逼过来。
“卑鄙无耻!”李承训训骂道:“人家尊你是长辈喊你叔叔,你却不顾道义要弑主,杀这么个年轻姑娘,真给男人丢脸!”
宣朝池脸sèyīn沉,但已然出手攻向窦红娘,口里还道:“小子少逞口舌之利,待会儿再收拾你!”
李承训本能的把窦红娘让在身后,他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是本能的想要保护这个女人。
窦红娘感激地看了李承训一眼,却并未躲藏,反而站在他的前面,“我要为师傅报仇!”
“愚蠢!”李承训暴喝一声,把她推在一边,自己出掌与宣朝池对碰。
“嘭“的一声李承训翻滚出去,又吐出一口鲜血,他想支持着身体站起来,却四肢发软,倍感无力。
宣朝池没有立即跟上,笑眯眯地盯着窦红娘,说道:“你放心,杀了你以后,老夫就带着他去寻你师父的尸骨,不为别的,只为那承影剑和藏宝图。”
他与李承训两番对掌,感觉到胸腹之间气息紊乱,因此没有急于进攻,暗地里调整气息。
李承训听他提到藏宝图,正心中纳闷,见窦红娘过来,不由气道:“你傻啊!”他话到一半,又涌出一口鲜血。
窦红娘连忙上前扶住他,关切地问:“你没事?”
李承训忙低声道:“他既然有求于我,必不会轻易杀我,你不是轻功好吗?赶紧走,别管我。”
他说了这许多话,又气喘的不行,口鼻间溢出丝丝血迹。
窦红娘内心焦急,哭着道:“你我素不相识,却舍命救我,我怎能离你而去。”
“等他缓过劲来,就跑不了了!”李承训为了说这句话,喘得满脸通红。
窦红娘也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此刻冷静下来,稍加分析,便已心中有了注意,悄声道:“我叫窦红娘,会跟着你们,伺机救你!”
李承训点点头,他已没有力气说话,此刻只觉得脑袋发沉,想要睡觉,或许睡着就不会痛了。
窦红娘见宣朝池踏步过来,最后看了一眼李承训,展开太虚幻步,一闪而逝。
宣朝池心中暗恨,自己一手铁砂掌称霸江湖,可唯独轻功不擅长,本想着近距离偷袭,一掌毙掉窦红娘,可偏偏出现个不知死活的臭小子。偏偏这小子天生神力,震得自己气息紊乱,居然给了窦红娘逃走的机会。
此刻,李承训还在苦苦支撑,他告诉自己还不能睡,不能落到这人的手里,便勉强的站了起来。
“小杂种,你坏我好事,我要让你加倍偿还!”宣朝池过来,一把拖住李承训的头发,把他拖到悬崖边上。
李承训此刻站都站不稳,更别说反击了,只能任由他摆布。
宣朝池抓着他的头发,把他整个身体悬在崖下,狠声道:“说,凌云客的藏宝图和承影剑在哪?”
李承训迷迷糊糊地在想,原来那骷髅叫凌云客啊,勉力说道:“说不清地方,我带你去!”
显然,宣朝池不想带着他这个累赘,恶声道:“我们在秦岭布的局,自会顺着原来的路线找到他,你说出来,我就给你个痛快!”
李承训谈谈一笑,心道:信你才怪。
宣朝池无奈,气得哇哇乱吼,不得不又把他提了上来。
“先给我疗伤,否则休想要那藏宝图!”李承训声音已然弱不可闻,只是靠其坚毅,强自保持头脑的一丝清明。
宣朝池武功高深,自然听得清楚,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罢罢罢,抓你回去,也算对门主有个交代!”
李承训已经感觉不到浑身的疼痛,只是感觉脑中昏沉沉的,似乎已掉到无边的黑暗里。
他勉强睁开眼睛,见到宣朝池反身向山林中跃去,而一根僧棍几乎贴着自己鼻尖飞过,直直扎入山岩之中,嗡嗡作响。
模糊中,他似乎听见有人在说,“昙宗师叔,这儿还一个。”
李承训用力站起来,却遥遥晃晃站立不稳,他想用手去扶,却无处可凭,身子一歪,向背后的悬崖倒去。
他最后看到的模糊影像是来了不少拿棍的武僧,耳听得智兴和尚的声音,“李无名!”,便彻底失去了知觉。
他再也听不到耳旁的风声,也听不到树干被砸断的声音,自然也听不到落地的声音。
一切都是黑暗,无边的黑暗。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