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手段(含粉红320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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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冠文候王家除了没有出门的老爷子冠文侯和养伤的王四爷父子外,但凡是王家男人全都浑身是伤,被关进了五城兵马司的单间里等候中军都督指挥使西宁伯的垂询。



    这事本来应该是其余四位都督指挥使处理的,毕竟蒋大勇是皇帝的宠臣,也是五位都指挥使中唯一一位可奉圣命调动京城兵力的人,其余四人晓得蒋大勇有意折腾王家人,也晓得此事有蹊跷,可同殿为官,此事无伤大雅,便乐得送个顺水人情给蒋大勇。www@c66c!



    左右王家也没什么油水,况且能做到都督指挥使的人会缺王家送上的好处?



    他们身上哪个不带有世袭爵位?



    五城兵马司的下属校尉们见上官如此‘严厉’,自然为中军都督指挥效力了,因为田氏领人堵着王家门口大骂了一顿,如今京城谁人不知王家和蒋家不对付?



    冠文候的面皮都被蒋家踩在脚底下了,此时他们不趁机踩一脚,怎么对得起顶头上司?



    况且宠妾灭妻,宠爱官奴,以庶压嫡血,纵使是庶出的官员都不敢说冠文候府做得对,国朝之所以到现在还没册太子,就是因为中宫无子,乾元帝尚且重视嫡皇子,百官中竟然有人蔑视嫡子,这不是明晃晃的同皇帝对着干?



    有了上诉的种种,谁肯给王家好脸sè看。



    候审一般不用做监的,但五城兵马司的差役门还是把王家老少爷们送进了看似不错,实际臭气熏天的单间。



    也不晓得他们是怎么弄得,只是在门口放了两个垃圾桶,臭气却能把人熏昏过去。



    当然他们还有很多同镇北府司学来的方法,今日不过小lù一手罢了。



    王家老少被这冲天的臭味熏晕过去好几个,唯有冠文候世子王大爷还保持坚tǐng,拍着单间的房门,“本官是工部官员,你们好大的胆子,不能这么……呕。”



    气味实在是太差劲,王大爷快把隔夜饭都吐出来了。



    单间四面除了墙之外,没有别的东西,王家老少又都受了伤,被臭味熏倒了几个,横七竖八或躺,或趴着,占据不大屋子的大片地方,还想保持琅邪王家风度的王大爷此时连坐都没地方坐,“岂有此理,岂有此理,本官一定要弹劾蒋大勇公报sī仇,弹劾他滥用职权,冤枉好人……呕……”



    “大哥,您歇口气,别再说了。”



    掩着口的王二爷不仅要忍受难闻的臭味,还要忍受兄长吐出来污秽之物,本就气味不好,地方狭小,再让兄长呕吐下去,不知他们还有没有地方站的地方。



    “呕……”



    王大爷这次喷了一地的胆汁。



    王家人度日如年,他们感觉仿佛过了一辈子似的,其实不过只过了一个时辰。



    若按照蒋大勇的想法,把王家这群孙子都弄死才好,但王芷瑶告诉他,一下子把人打死就不够虐了,慢慢玩才有意思,况且王芷瑶一直担心外公做得太过,太越权,会给将来留有隐患。因此她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蒋大勇只能关他们一个时辰。



    因此,一个时辰后,差役把单间的门打开,捂着鼻子道:“你们可以走了。”



    王家老少像是被哪位壮汉蹂躏过一般,无精打采,互相搀扶着离开了单间,虽然可以呼吸清新的空气,然许是被关得太久了,他们闻到的气味都是恶臭,恶臭的。



    “西宁伯呢?本官要见西宁伯!”



    王大爷面sè蜡黄,愤慨般想给自己讨回公道,大声叫骂道:“西宁伯,你给本官出来。”



    “王大人,您当五城兵马司是什么地方?你当我们中军都指挥使随你传唤?我告诉你,西宁伯已经被皇上宣召入宫商议朝政去了,西宁伯是看在同王家是姻亲的份上才对你们网开一面,放你们先离去的。”



    “案子不审问了?”王二爷稍微还存了一点点理智,本就在六部厮混的他比一直以冠文候世子自居的大哥更有眼sè,更清楚西宁伯府所代表的权势和地位。



    “西宁伯不信你们会聚众打架,方才关着你们的时候,伯爷已经让人详尽调查当时的状况,即便没人十足的证据你们无辜,伯爷也决定释放你们,不过,诸位王家的老爷,少爷们,若是你们再‘打架闹事’下次可没这待遇了。”



    差役把王家老少轰出五城兵马司。



    王大爷气得还想上前同差役理论,王二爷拽住了兄长:“咱们得罪不起,还是先回府处理了伤口再说罢。”



    五城兵马司的官差和校尉都是带刀的,方才王大爷闹事时,他们腰中的刀剑都拔出了一寸,目光冷然凶悍,王大爷只要敢在上前一步,他们便会拔刀的……‘冲击’五城兵马司等同于谋反!



    “好,回去,回去我写奏本。”



    王大爷发热的脑袋也醒悟了过来,一众受伤的老少爷们互相搀扶着穿过了街道,狼狈不堪,满身伤痕的回到冠文候府,街上的行人见到他们大多忍不住偷笑,也有人小声嘀咕:“冠文侯王家人,听说犯了事儿,被官老爷抓了。”



    “王家最近这段日子可没少折腾。”



    “可不是,宠妾灭妻的男人都不是好东西!”这是某位卖菜的大婶说的,她的话虽然粗俗,可也得到了同行人的认同。



    都是大老婆,谁会拍手赞同男人宠妾灭妻?



    一旦重嫡的礼教崩坏,将来谁又来保障她们的权益?



    因此,但凡做嫡妻的人都看王家男人异常的反感,恨不得拍死这群败类,而且王家的虚伪可不仅仅如此,忘恩负义,让妻子给贱妾做挡箭牌,嫡女给庶女弹琴,嫡子给庶子背书等没品的事情早已经传遍了京城,这无疑更让世人怀疑王家人还有没有点道德良心。



    见王家男人受伤,并一副被凌虐的模样,大多数人拍手称快,有胆子大的,起哄道:“活该!”



    当然也有向他们扔臭鸡蛋等物的,只是等王家人回头去寻,只能看到一群神sè无辜的大婶和市井泼fù。



    王家诗礼传家,怎能没品的同泼fù骂街?同三姑六婆吵架?



    于是,一群人加快脚步,灰溜溜的跑回冠文候府,本以为进了门就可以不用再受气了,谁知冠文候府的大门坏了,府里乱七八糟,仆从哭丧着脸,一个个跟被霜打过的茄子似的,王大爷揉了揉眼睛,自己没看错吧,“这是怎么了?”



    “方才西宁伯夫人领人搬走了四夫人所有的嫁妆……顺便把能砸的东西都碰到地上去了……”



    “说是意外……”



    是啊,谁相信是意外?



    可蒋家那么凶悍的婆子,王家这群人捏在一起也打不过啊。



    王大爷等人面sè铁青,“老四呢?他在哪?”



    “老夫人病了,四爷在老夫人跟前shì疾。”



    “……”



    王大爷等人也没顾上重新梳洗,包扎伤口,带着满身的污秽,臭气熏天的直奔后宅,沿途的仆从纷纷低头紧闭呼吸,往日文雅高贵,处变不惊的主子这是从哪里带回来的一身恶臭?实在是太臭了,熏死个人。



    后宅中,文氏头上包着一块手巾,腮帮子红肿,说话漏风,目光呆滞的坐着,王译信拖着半残的身躯,跪在文氏身边,含泪道:“母亲,儿子让你受苦了。”



    文氏像是一个木头人,眼珠子都不会转悠一般,似魔怔的喃喃自语:“她怎么敢打我?怎么敢打我?”



    “母亲……”



    王译信悲痛的抓住文氏的衣袖,“您打骂儿子出气都行,您千万别……别熬坏了身体……”



    “打你?”文氏目光恢复了几分神采,瞳孔映着王译信的影子,文氏突然爆发了,哭道:“老四啊,你是我儿子吗?怎么让你母亲我被田氏打?你记得把殷姨娘她们藏起来,你怎么……你怎么就没想着出面阻挡你岳母?田氏的巴掌太狠了,她根本就不是人……呜呜……我这是造孽了,怎么养出你这么个混账不孝东西?”



    “儿子万万没想到她敢动手打您。”



    王译信慌忙给文氏磕头请罪,低声道:“殷姨娘她们身上本就有伤,再被打了,命都得没了。往日您也很疼她们的,因此儿子斗胆没有出面……娘,您对他们的庇护,儿子会永远记得,瀚哥儿将来也会孝顺你的……”



    “混账!王家还有将来么?老四,你脑袋读书是不是读傻了?”



    冠文侯老爷子总算是出现了,在蒋家闹事的时候,他躲了,等到蒋家人回去后,他拄着拐杖,被身边的丫鬟搀扶着走进了文氏的屋子,没说二话,拿起拐杖就给了王译信肩膀两下子,王译信本来就被蒋氏拿扫帚抽过,又挨了两下拐杖,半残的身躯站不起来,“父亲……”



    “我没你这种不孝子!是不是看着王家整个毁了你才高兴?是不是想见着王家列祖列宗从坟墓里爬出来?”



    “我……”王译信有心解释,却说不出任何的话,嗓子干干的,“父亲息怒。”



    “息怒?你去外面打听打听,王家的名声都烂到臭水沟去了,你还惦记着你的小妾爱女?王译信,我告诉你,你不想办法接回你媳fù,我就让人打死你的爱妾,把你的爱女爱子送去做姑子和尚去。”



    “父亲,他们也是您的孙子孙女啊。”



    “我只晓得,王家的名声被他们几个毁了,王家孙子多得是,我不缺孙子养老送终!”



    就在冠文候发威教子时,王大爷等人带伤,带着恶臭冲了进来,一见母亲,父亲都在,王家爷们跪在地上就开始落泪,“父亲,蒋家欺人太甚。”



    听儿子们讲了经过后,王译信彻底的傻了,蒋家怎能这么做?这简直就是无赖的手段,“他们……他们还要脸不要?”



    “四弟,你忘了蒋大勇本就是贫民军户出身,什么手段他用不出来?”王大爷抹着眼泪,指着额头的伤口,“你看看,再往下偏一寸,我这只眼睛都的交代了。”



    王译信虽然晓得蒋家人粗俗,但以他谪仙出尘的脑袋绝想不到蒋家会做下这等事,“皇上不管么?这还有没有王法了?”



    冠文候恨得直咬牙,蠢材!王译信但凡把清高的心思用一点在仕途上,以他的才学绝不仅仅只是个五品,王家也不至于被欺负到这等境地



    “当年我真不该顺你的心思,让你一直在翰林院为官,我问你,王法是谁定的?蒋大勇是谁?那是皇上跟前的红人宠臣!况且你来说说,他怎么违法了?京城有人打架,他能不管?你的兄弟子侄在打架现场,他能不让人把他们带回去审问?蒋大勇一没为难他们,二没动刑,也没收王家的银钱对他们优待……你用什么说辞去弹劾蒋大勇?你读书多,先给我找个可信的理由!”



    “……”



    王译信似被捏住了嗓子的鹌鹑,面sè羞愧得紧,一直瞧不上的蒋家人竟然能想出这等冠冕堂皇的无赖手段……原来真正蠢得人是他自己!



    王家被折磨的爷们被冠文候这句话说得也没动静了,的确如此,西宁伯的一切处置,纵使是御史也挑不出毛病,一切都在律法的范围内,西宁伯根本就没有做错任何事。



    “难道就没有人能制住西宁伯么?”被打得最惨的王大爷嚷嚷道:“咱们也是世袭侯爵啊,纵使那银子砸,也要砸出个能压住蒋大勇的人,这面子如果讨不会来,我们还怎么在朝廷上立足?”



    王二爷目光深邃,低声道:“其余都指挥使根本指望不上,纵使他们同西宁伯有矛盾,此时也不会出头主动同西宁伯为敌,若是想翻身,只有一人能办到。”



    “谁?”



    “京城都指挥使顾三少,顾大人!”王二爷冷静的分析,“若论圣宠,哪怕是西宁伯都比不上顾指挥使一半,而京城唯一能有驻军的衙门就在顾大人麾下,蒋家找来的人根本不敢同顾大人手下起冲突……只要顾大人肯为咱们说一句话,王家就会平安渡过这次难关,蒋家再上蹿下跳就是眼中没有顾大人……”



    王家人低头思索怎么才能走通顾三少的门路,王译信手掌盖住了额头,挡住眼睛,他能说,顾三少和王芷瑶是认识的么?



    虽然,王译信不晓得他们的关系有多亲近,但王芷瑶几次拿顾三少说事,王译信看得出,他们认识,相熟……万一顾三少看上了王芷瑶,王家岂不是再无出头之日?



    “瑶儿恨我,她……”王译信痛苦的合眼,她不肯原谅我!



    “老四?”



    虽然冠文候很生王译信的气,但他同妻子有一点看法是一致的,唯有老四才有可能振兴王家,此时,冠文候有点后悔,他应该多教导老四仕途的,老四太谪仙,太蔑视富贵荣华,最后……最后受苦得只能是教子无方的父母。



    养不好儿子,父母跟着倒霉。



    “你怎么了?头疼?”再怎么说,也是自己疼爱的儿子,冠文候还盼着王译信能哄回蒋氏。



    “……”王译信强忍着头疼,缓缓的说道:“父亲莫要责怪瀚哥儿和璇儿,他们没做错什么。”



    “你?”



    冠文候怒道,“直到现在你眼里还只有他们?你有没有想过一旦王家衰败落魄,他们将来又该怎么过活?”



    “儿子还有俸禄,也能画画,写字,润笔费足以养活他们,父亲,他们不是爱慕富贵的人,平淡的生活许是更好……”



    王译信说着说着,方才痛苦,纠结,恼恨的神sè逐渐消失,他身体一下子子轻松上许多,好像脑子也清醒了,不再总是被什么东西缠住,“我能养活他们!”



    冠文候一把将炕上的文氏提起来,双目赤红:“这就是你养的好儿子,好好的一个儿子,被你毁了!贱人!你是我王家的罪人!你当初作甚把官奴给了老四?当娘的是贱种,生养出一对丧门星。当年,你怎么不把五丫头交给蒋氏?她才是他们的嫡母,在嫡母手下吃点亏,受点苦,才能让他们明白天有多高,明白什么是礼教!”



    “老爷,我也不知道会是这样啊。”文氏呜呜的哭泣,“谁能想到他们的心会这么大?他们……还有将来……”



    “王家都没了,他们还有什将来?纵使五丫头绝sè,想给人家做小妾,还不见得有人要。”



    “父亲,璇儿不会为妾,我答应过她,一定不会让她给旁人为妾。”



    “……”



    冠文候不舍得打儿子,可舍得打妻子,当着儿子,儿媳,孙子的面,冠文候扇了文氏两巴掌,怒道:“以后老四的事情我来教,我不能再让你把好好的儿子给我养成了被小妾庶女操控的男人,至于殷姨娘……”



    王译信道:“我是璇儿的父亲,我一定会保护他们兄妹无恙。”



    冠文候深深吸了一口气,该说王译信是个好父亲么?都这个时候了还惦记着疼爱的儿女,“七丫头也是你女儿,你怎么不把疼爱的心思分给七丫头一点?若是你也疼七丫头,至于让蒋家这么折腾么?”



    “我……”



    “你不知不知道,蒋家三代只有七丫头一个女娃?你知不知道,西宁伯给七丫头当马骑?”



    “除了我以外璇儿什么都没有,我想这瑶儿有外公疼惜,她的xìng情又不讨喜,我就……父亲,我也有心疼她,可他太让我失望了。”



    “好了,好了,我把五丫头和你的爱妾交给你母亲,想来她会好好的照顾她们的。”



    冠文候目光在儿子们身上转了一圈,说不心疼是假话,“你们先回去梳洗一番,最近几**们别外出了,蒋家不会只闹腾一次。”



    “老四,你同我来。”



    冠文候领走了不放心爱妾爱女的王译信。



    围在文氏身边的儿媳们请辞回去照料丈夫和儿子,文氏捂着给丈夫打红的脸庞……这回她不用再怕找不到借口了,田氏的掌印被丈夫的掌印彻底的覆盖了。



    ……



    皇宫大内,乾元帝看着蒋大勇,笑呵呵的问道:“可是后悔了?”



    “臣不明白陛下的意思。”蒋大勇瞪着圆溜溜的眼睛,不解的问道:“臣后悔什么?”



    乾元帝嘴角翘起,瞄了一眼在一旁软榻上专注读书的少年,欣慰的笑容越发的明显,“阿泽,你歇一会。”



    顾天泽早已经换下了清晨出门时穿得衣服,一身宝蓝sè直缀衬着他俊美英气的容颜,“您问也是白问。”



    “就你敢这么回朕。”乾元帝丝毫不觉得顾天泽说得不好,“大勇啊,你也同朕耍心眼了。”



    “陛下,臣……”



    “姑父。”顾天泽从软榻上撑起身子,走到乾元帝面前,“这句话怎么解?”



    书本上只有一句话君不密失其臣,臣不密失其身,几事不密则成害。



    “若是西宁伯再不知思考,您能把他放到中军都指挥使的位置上?”



    “臣的确不后悔。”蒋大勇见乾元帝神sè缓和,晓得顾天泽的话和那本攥在陛下手中的书本起了作用,“若是没有陛下,臣就是一个土鳖,不知在哪里刨食呢,陛下,您封臣公爵也好,封伯爵也罢,臣只有感jī,感jī您当年肯听臣的请求……王家做事不地道,臣心疼女儿,然也欣慰臣有一个出sè的外孙女,臣的小妞妞就是臣这辈子最宠的人。”



    乾元帝含笑摇头,“行了,朕还能为王家几个没用之人责怪你?朕今日叫你来,想让你把当初西部反击战的经过讲给阿泽听,也让他长长见识,朕可不想养出个只会纸上谈兵的人。”



    “臣以征战多年的经验保证,顾三少绝不是只会纸上谈兵的人,他将来必然是一位名将,陛下,您就放心吧。”



    “不是糊弄朕?”



    “臣敢对天发誓!”



    “既然你看他可用,下次有战事的时候,你领他去疆场历练一番,把阿泽交给你,朕才能放心。”



    “臣遵旨。”



    怀恩公公进来道:“启禀陛下,都察院都御使刘大人请见。”



    刘三本?乾元帝愣了一会,他怎么来了?一听刘三本,乾元帝都头疼,可他又不能不见……



    “阿泽,你同蒋卿先去后面研读战法。”



    “遵旨。”



    蒋大勇和顾天泽行礼后,去了乾清宫东屋,蒋大勇低声道:“顾少,谢了。”



    “不用,你没欠我的。”顾天泽淡淡的回了一句,眼见刘三本捧着奏折走进乾清宫,清澈的眼底闪过点点的笑意:“我也不是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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