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侍曹听苟参这样说,就点头:“即是贼首,家里必有赃物,我等辛苦一趟,将屋子搜查一遍,找到了什么,也算是大功一件。”
众人立即动手,开始翻箱倒柜,将炕上的被褥也用刀给割开了。
一会,果然在火炕里一个储物窑里发现了许多的钱物,一个衙役指着其中一个玉镯就说:“此必是赃物,前些rì子有人告官,说丢了这样的一个镯子的。”
众人听了jīng神为之一振,就将阮小六又押了进来,问他哪里还藏有赃物。
阮小六却冷笑着就是不说,眼睛看着屋顶,以鼻孔对人,众人大怒,就要动武,苟参咳嗽一声说:“诸位哥哥,还是赶紧回去复命为好。”
众人一听,就用布将阮小六和他的姘妇头蒙住,拖了要走,有几个衙役却咳嗽一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离开的意思。
苟参一瞧大家的表情,恍然大悟。
苟参瞬间就明白了大家想要做什么,于是一脸平静的站在屋里的一个角落不吭声。
果然一个差人咳嗽了一声说:“兄弟们夜半而来,穿县跋涉的,俱都辛苦,我这鞋子都磨破了,可是身无分,想换双鞋,却是也难。”
另外一个人就说:“哎呀赵大哥,你这样辛苦,嫂子知道不知道?她还不骂你龌龊,我看这样,这些账款证物也是要交公的,不如你先从这里借几钱,买双鞋穿,等月中领了禄,再归还罢了。”
说自己鞋破的人笑了一下,伸手就从钱堆里摸,然后看着众人说:“唉那个谁,你不是裤子也破了,不如你也从这里借点,到时候咱们一起归还?”
众人俱都走了过去拿了一些五铢钱踹到怀里,最后只剩下苟参一个,大家就看着他。
苟参想:“他们这样做看来是惯例了,只是今晚插了自己这个不熟悉的外人,就瞧自己如何反应的。”
“难道自己能断人财路?万万不可!”
苟参走过去,看着这些赃物,伸手抓了一把五铢钱,放到怀里后,又将一对金耳环捏在手里仔细的把玩着,皱眉说:“我瞧这个耳环怎么像是我家里丢的,不如拿回去甄别一下,众位大哥,可要行个方便。”
这些人刚才都只是拿了五铢钱的,所有的五铢钱都是一个模样,没有印记,拿出去花了也不会有麻烦。
不过这些差役全都没动那些饰物,因为这些金银饰物和玉石的饰品很有可能让苦主辨认出来,就为自己招惹了不必要的麻烦,没想到苟参倒是起了贪心。
当先说自己鞋破的人瞅瞅大家,低声笑:“我瞧那耳环就是苟兄弟家里丢的,拿回去好了。”
“苟兄弟手持之物细小,量也没人注意——今晚收获很大,许县尉神机妙算,我们大家伙舍生忘死,但幸不辱命,从贼人阮小六老巢搜捕到了包袱里这么多被窃取之物,真是大幸啊。”
这人言下之意,苟参拿的那一对耳环太小,不会惹人注意,而要交公的赃物只有炕上这些,刚才大家装进自己兜里的,就算归自个了。
既然人人有份,也不怕谁抖露了出去。
分赃完毕,众人趁着夜sè悄无声息的关好门窗,押着叶伟光、阮小六和那女的一路快奔回到了颖水县衙。
许浩明还在县衙等候着,一见押来的阮小六和那妇人就眯起了眼,苟参将搜罗出来的赃物呈给许浩明看,许浩明说:“人赃俱获,贼首阮小六,你还有何话说?”
阮小六这是被扯掉了嘴里的堵塞,睁眼喊道:“我不服,我没罪,为何抓我!”
“你们贪赃枉法,狗官,我要你好看!”
许浩明冷笑一声:“死贼!由不得你咆哮,左右,打十棍让他知道老爷的厉害。”
阮小六顿时就被按倒在地,嘁哩喀喳的被打了十棍,嘴里就直哼哼。
叶伟光在一边浑身颤抖,那个妇人却因为紧张,竟然吓得昏了过去。
许浩明一皱眉:“将此贼人押进大牢,仔细盘问,如果不老实,半个时辰再打!”
“老爷倒要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我的刑具厉害。”
众人退出,许浩明说:“苟参留下。”
等屋里没人,许浩明问:“赃物就是这些?”
苟参低头说了声是。
许浩明盯着苟参,好大一会才说:“这帮贼子如此猖獗,赃物却如此的少,难道别处还有藏匿?”
苟参心里骂,你这个小眼王八,老子今夜第一次吃黑钱,怎么就被你起了疑心,难道是人多嘴杂,有人露了口风?
不过刚才自己要是不拿钱,今后怎么和那些人融入一片?
看来,今后做事要更加小心才是。
苟参没吭声,许浩明轻声说:“贼首既然不肯交待,其他同伙也不可查,倒是那个贼婆,可是清楚他的底细的,如有表现,也算是立功。”
苟参正在想许浩明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许浩明却打了个哈欠,转身就往后堂去,苟参隐隐约约的听到许浩明说了一句:“人赃俱获,案子可破……”
“原来许县尉想让我去撬开那个女人的嘴。看来,他对县衙里侍曹侵吞账款的事情是早有所闻了,只是密不声张。”
苟参想通了这一点,出得屋来,看着黑漆漆的夜空,深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就朝着女牢方向走去。
颖水县衙男女牢房是分开的,苟参到了那里叫门,好大一会才出来了个男人一样粗壮的女牢头,苟参只说要问刚才送来的那女犯话,就看到这女牢头动作有些迟疑。
等进到里面见到了那女犯人,苟参就吃了一惊,只见这女子衣衫凌乱,白白的胸裸露了一大截,裙裾被撕破了,一双光滑的大腿也敞在外面,眼中带泪,楚楚可怜的看着自己。
苟参猛地回头,正好瞧见女牢头身后对着女子挤眉瞪眼,就冷哼了一声说:“你出去,我有话问她。”
苟参是侍曹,侍曹比看牢房的杂役级别高,女牢头心有不满,怨恨苟参坏了她的好事,但是也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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