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依,有附着之意。汉,王充《论衡·死伪》:疋夫疋妇彊死,其魂魄犹能凭依人以为yín厉。)
不过片刻功夫就见到提着狙击枪的罗斯出现在了眼前,在武士们的逼迫之下,坚忍号的船员们都被收缴了武器并被带上高台。在那里,太阳女王卑弥呼的圣体立于观星台的zhōng yāng,而珊曼莎正被马蒂亚斯拽着手臂站在女王的身前。“劳拉,罗斯......救我!”珊曼莎不停的挣扎,可惜双手被绑于身后的她根本无法挣脱。
“珊曼莎!”劳拉想上前却被武士所阻,几次都冲不过去后,劳拉愤愤的放弃无谓反抗,转头将火发到了我身上。“王哲,你们到底想做什么?快把珊蔓莎放开!”
“哦?你是以什么身份向我要求呢?是请求援助的落难船员,还是将我抛给敌人的朋友,又或仅仅是觉得我是个好人,所以可以肆无忌惮地随意开口?”我这个人有个坏毛病,话赶话的时候舌头总是十分的刻薄,事后虽然也后悔但绝对不会在从前承认,私下里我对自己激化矛盾的天赋也是十分无奈。我很清楚,无论坚忍号的船员们承认与否,最终只会导致彼此形同陌路。可惜我的选择又有谁能明白呢,即使我跟劳拉讲,她了不会认同我的看法,因为我跟她是三观不同的两个人!
“王,当初那么做也是逼不得已,如果有可能的话我们也不想放弃自己的朋友,你若心存怨恨的话,就冲我一个人来吧。”葛林越众而出,似乎自以为看破了问题的原因,所以想动之以情,诱之以利来挽回损失。“当时做出决定的是我,劝阻劳拉和约拿去救你的也是我,老头子我一人做事一人当......”
“你在当时的所作所为在我看来是人之常情,坦白说我对你们没有丝毫的怨恨,也请你不要太高估自己的存在价值了。”没错,劳拉值一千点,你才五百,根本不是一个档次。我用手轻抚着劳拉的脸颊,滑腻的感觉从裸露在外的指尖传来,让我的心中萌生了一种不吐不快的热切。“我知道你们心中想什么,也知道你们想做什么。但我要说的是,即使被你们误解和伤害,在我的内心深处,依然是想救你们所有人的,岂今为止我也是这么做的。”
“那你就把珊曼莎放了,否则我们不会相信你的。”
“劳拉,不平息女王的愤怒,龙三角的暴风雨不会停歇。举行传承仪式是停止暴风雨最简单的办法,而且有着共同目标的风暴武士和索拉瑞兄弟会已经联合到一起,你们不会有丝毫的希望。”
“所以就要牺牲珊曼莎?你根本不明白传承仪式的真相,那位甘愿牺牲自己的女祭司‘星’在自己的遗书里已经写清楚了,再加上你和约拿找到的风暴将军的遗言......”劳拉忽然大惊失sè,她终于想明白了自己一直没有深思的问题,虽然竭力掩饰,但是王哲的一切行为似乎都在有意识的规避危险。这种规避不是因为怕,而是在提前知道危险后拟定的最佳策略。“你,你一直都知道真相对不对?你从一开始就知道索拉瑞的目的,也知道这些武士在守护的是什么,更知道历代的太阳女王其实都是卑弥呼,你清楚想要平息暴风雨就要......王哲,你真聪明,把我们所有人都蒙在鼓里。”
“我一点也不聪明,我不过是身不由己被吹动的浮萍而已。”劳拉的话触动我心中最深处的无奈,我命由我不由天这句年青时誓言如今就是对当初雄心壮志最大的讽刺。“为什么你不明白呢,只要暂时的妥协就能换取zì yóu,为什么你们都不明白呢,我从开始到现在一直在努力的帮助你们。”
“可是为什么是珊曼莎?如果离开荒岛就必须牺牲别人的话,你当初又为什么要救援坚忍号。珊曼莎的人生才刚刚都开始。”
“如果不举行传位仪式的话,你准备怎么做?从风暴武士和索拉瑞的重重防卫中杀死女王吗?”
“我只知道珊曼莎是我朋友,我不能视朋友落入危险而不顾。”
“这就是你的问题,你有没有想过被杀死的那些人,他们也有家人和朋友在等待着他们回家,你觉得他们有罪所以该死,但谁给了你裁决的权力?你和你的朋友们不惜曲解我的好意,根本原因只有一个,你们不肯委屈自己迁就别人,你们对杀人比救人更热衷,熟悉武器更胜过熟悉道理!”
我疾言厉sè也许能让劳拉心志动摇,但绝不可能让罗斯和葛林两个老东西改弦更张,“我们不相信你!”
“你觉得,我在乎你们怎么想吗?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时间会证明我的一切。”我收回了手,武士们用刀剑逼迫劳拉和罗斯他们转身向外面,背对着祭台的zhōng yāng。“珊曼莎才是这场舞台剧的重心,只要她成为太阳女王,平息了近海的暴风雨你们才有得救的可能。这就是我的想法,所以我才会跟索拉瑞合作,才会成为风暴将军!”
“开始吧!”我对马蒂亚斯点头,得到我的同意后,马蒂亚斯开始大声的咏唱着唤醒太阳女王的自编自导的台词。这些根本不是咒语,而女王也不需要繁缛节的仪式来促成仪式,只要她自己的力量就够了。原本安静的站在zhōng yāng的女王遗体,突然抬起脸来,用来修饰的颜料因为突然的动作掉下,露出了真实的、干瘪的、丑陋的面容,但这些世俗的眼光不能丝毫影响她展露的魔xìng,恰恰是那全身缠绕的蓝sè电光彰显了她的不凡。
人生中能有几次机会在如此近的距离仔细的观赏夺舍重生呢?我目不转睛的看着卑弥呼自身散发着蓝sè的光芒,一缕如水似雾的能量从整个上分离出来过渡到珊蔓莎身上。这个姿势一直持续了很久,直到最后一缕力量没入珊曼莎的身体消失不见,女王的遗蜕终于不堪几百年的摧残灰飞烟灭。我与马蒂亚斯走上前去,却因为担忧触怒女王而不敢靠近。背对着我们的珊曼莎一直保持着沉默,海与天之间的狂岚包裹着她的身体,吹动了她的裙摆却也让她足不落尘。
我靠,我咋不知道她是X战jǐng?!
也许是因为我心中无礼的想法触动了某些事物,珊曼莎,不,现在应该叫太阳女王卑弥呼了,慢慢地转过身来,以一种曼妙非凡的韵律在活动着自己的身体:“有多少年了,久到我都要遗忘了身体的感觉,这天、这海与我是如此的亲近。”
卑弥呼新奇的体会着少女的身体,重新回味那已经阔别已久的感觉。但是任何沉溺都有结束的时候,当她的眼睛看过来的时候。我和马蒂亚斯已经深深的跪了下去:“恭迎圣临,女王大人。”
卑弥呼只是一个迈步就到了眼前,她那双幽深如渊的瞳孔认真的打量着马蒂亚斯,就好像是当初在传位密室的我一样,马蒂亚斯也有了被看穿的感觉,但不同的是他根本没能坚持住,立即低下了头。卑弥呼再看另一个男人,他的身上穿着自己熟悉的盔甲,铠甲是风暴将军的证明,这个男人曾经在密室中觐见自己,并且向自己保证完成未尽的传位仪式,他也确实做到了。卑弥呼看着这个谦卑的单腿跪在自己身前的男人,与旁边那个身体瑟瑟发抖的家伙不同,他的身体平静,双手沉稳,低着的头未曾有丝毫的晃动。卑弥呼忽然很想看看他恐惧的样子,于是她俯下身,用手托起这个男人的下巴。
“我知道你,我知道你窃取了风暴将军的位置,为了让自己名正言顺你甚至敢进入我的寝室。”一股从天而降的旋风突然落在卑弥呼身后的山峰上,将那之上的皑皑白雪掀起到空中,即使在这漫天雪花飞舞的寒风中,她依然没能从我的脸上瞧出丝毫的畏惧之意,忍不住问道,“你觉得我不会杀死你吗?”
“不,在这天与海接近的地方,你的力量可以发挥到最大。如果你要让我死,我根本不可能有丝毫反抗的机会。”
“你不怕死?”
“怕,不过如果对死这件事已经有所预料的话,当死亡来临时也就可以平静面对了。”这是最大的考验,如果我不能获得卑弥呼的认同,我的死亡就是注定。想要从一位王者的威权下获得生机,靠的不是我那不值一提的武力,也不是贫乏的大脑中挤出来的灵光一闪,而是坦诚与真挚。用坦诚表明自己的自己,用真挚的行动证明自己将对方的利益放在自己的利益之上。
“是啊,死也是可以预料到的。那个家伙也是如此,为了贯彻自己的信念向我赎罪,却让我白白受了长久的苦。”卑弥呼的眼睛突然变得空洞,神情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流露出三分怀念、三分埋怨,就加呼啸的寒风也减弱了。“我的愤怒就让他如此的自责吗,为什么不弥补反而要自杀呢,明明知道我不会......”
“对男人来说,没有比让相信自己的女人失望更痛苦的事了。”整个邪马台唯有风暴将军是唯一与卑弥呼天长地久的人,也是最大的秘密的守护者,而且专属于将军的秘法可以让他在不凭依的情况下长期存在却又不同于如今的风暴武士,因为身为一国之将军他需要出席许多重大的典礼仪式,没人能容忍一个怪物侍立在女王左右。我大胆的做了猜测,并且为了自己的生存信口雌黄,却听到了自己意想不到的答案。
“你,刚才为什么不偷袭我?多好的机会啊,我还特意表现出jīng神恍惚的样子来麻痹你的jǐng惕心,是我的表演出了纰漏吗?”
你个该死的老妖婆。“因为杀死你从来不是我的选择!”
“哎呀,这下可苦恼了,原本只要你偷袭,我就可以直接杀死你,省下奖励了。”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女王阁下想杀随时都可以。”马蒂亚斯突然出腔,用恶意的眼光极快的看了我一眼。死老鬼,你想哥的位子不是一天两天了吧,居然想借卑弥呼的手杀死我?!
“信我奉我,得福得佑!”
卑弥呼当先向前走去,凡她经过的风暴武士会立即跪下行礼,然后自觉的跟在我们的身后,天空中原本从未散去的乌云此时破开了一个缺口,久违的阳光散在我们身上。在经过平台的边缘的时候,坚忍号的船员们看到后大声疾呼,其中尤以劳拉喊的最响。卑弥呼停下来好奇的打量这些人,“珊曼莎,是这个女孩的名字吗?很好听的名字。”然后就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中径直离开。
“将他们全部押入监牢严加看管,等候女王的裁决!”我向身边人下令,武士们立即赶去传达命令。
为了照料回归的女王的起居,专业杀人的风暴武士们难得在我的命令下打扫出符合女王身份的起居室,虽然没有侍女是最大的败笔,但是整个岛上女人不超过四个的现实也是让人分外无奈!名贵的丝绸与锦帛难以抵御时光的侵蚀,所以用来装点这间寝室皆是用从海滩上坚忍号的残骸中整理出来的物品。作为一条进行远洋航行的探险船,生活物资的实用xìng才是首选,所谓奢华的rì用品根本是想都不用想的。不过现代生活的发达与周到也远远超过了古人想象。比如放在墙边的这面半人高的镜子,不过是从船员个人橱柜中拆下来的旧货,却已经让卑弥呼在它的面前流连许久。
“我不喜欢你。”终于玩累了的卑弥呼,侧卧在化工纤维纺织的靠垫上,以一种慵懒的口气如此说着,并随手从盘子中夹起了一块嘎嘣脆的薯片。“我虽然也不喜欢那个鬼头鬼脑的家伙,但是他眼睛中的yù望太容易看清了。我喜欢那些对我有所求的人,只有当人有求于我的时候才会为我所用,但是我不知道你想要什么,你又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我心里对索拉瑞那周到细致的清扫物资能力表示了敬佩,看来在讨好人这一方面今人确实比古人远胜,“我希望所有坚忍号的船员能够zì yóu。”
“简单,我允许他们平安的离岛。”
“我说的坚忍号船员,也包括珊曼莎。”
一句话,卑弥呼捏薯片的手停在了半空,原本侍立在门口的风暴武士们紧张的互相对视,尤其是看到我将手伸向刀的时候。不过没有女王的命令,在我没有做出危险动作前他们没有上前,而我也没有让他们难做:我交战刀连鞘抽出,抛给身后的武士。
“我希望女王阁下能够给我一个畅所yù言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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