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脑海中的记忆告诉自己,陈友新实际上是冤枉的,但楚岩却并不知道,整个事件详细情况,眼下要破局,对于他来说,一时自然也是无处下手。
走出农业局的楚岩,寻思一番之后,决定先去假农药的案发地,古兴区实地看看。
这起假农药事件之所以会引起**,主要是因为古兴区江家湾一户村民,因为全家人在果林喷洒农药劳作后,当天夜里回到家中,一家八口人,四个中毒身亡,三个中毒住院,唯一没事则是一个刚刚会走路的孩童。
这么一件事情,自是引发江湾村二百多户村民们的愤怒情绪,死亡者的家属,更是抬着尸体,围堵了古兴区区zhèng fǔ。
而楚岩也正是那起事件的经历者,也就是在那个场合,由于他言语的过激,从而被愤怒的百姓用板砖砸伤头部。
市区距离古兴区有十多公里,虽然有公交车到区里,但却没有车直通江湾村,为了实地的深入调查事情的经过,楚岩只得骑着单位配发给自己的凤凰牌自行车,一路朝古兴区辖制下的江湾村而来。
下午三点一刻,楚岩来到江湾村时,由于大多数村民,都已经下地,村里到显得颇为安静。
带着一顶草帽的楚岩,推着自行车,沿着村落里鹅卵石道路,陆续向几个孩童打听了一下,他才在村东头找到这起中毒事件的苦主家门。
眼前的房屋是一座新盖的两层土砖楼房,雪白的墙壁,雕花的木板阁楼,在整个江湾村里都算得是颇为洋气,并排排开的房屋,上下两层共有十间,加上篱笆围起的院落,占地面积不下六七百平米。
而与之对比旁边一栋低矮老式平房,就显得寒酸了许多,一看就知道属于那种贫苦家庭的住户。
虽然是崭新的楼房,但由于出了中毒事件,此刻这座房屋,显得死气沉沉,给人一种压抑之感。
在院墙外站了一会,楚岩放好自行车,推开篱笆门走了进去,由于这家人如今死的死,中毒的中毒,家里并没有人在。
楚岩虽然不是什么风水师,但他的另一个身份,在青云镇的天云山脚下生活了近三十年,从小在天云道观摸爬滚打长大的他,在道观老道士的影响下,对于所谓的风水知识,还是多少有些了解的。
这座新盖的楼房,坐北朝南,前排地势开阔,不但采光好,而且视野也极佳,若是用风水知识来解说的话,此地建房应该属于上佳之所。
可是偏偏这么一个家庭,瞬间却支离破碎,楚岩在惋惜之余,却更坚定了一个信念,那就是这场祸事,必然是**所为。
“你是干什么的,为何在这里?”就在楚岩站在院落中徘徊时,院门口一个五十出头男子,一脸jǐng惕的注视着楚岩盘问道。
“大叔你好,我是区zhèng fǔ的办事员,来这里了解一下情况。”楚岩边走边从口袋中,掏出平时出门带着的临时工作证扬了扬。
对方见楚岩衣着整洁,长相俊朗清秀,说话客气有礼,倒也是疑心顿消,点点头说:“原来是区领导,你好,我是村里的支书江旺发。”
“原来是江支书,您好,您好,我是区办公室的干事小楚。”虽然江旺发表情略显冷淡,但楚岩却还是热情的上前与对方握手示好。
“小楚同志啊,这家人现在死得死,住院的住院,你要了解什么情况,跟我去村委会吧。”因为假农药这事,江旺发对于区里,也是颇为不满的,这也是他这会态度显得冷淡的原因。
“有劳江支书了。”楚岩推着自行车,跟随江旺发前行之时,路过隔壁低矮的平房门口时,见院落内一个皮肤黝黑的大汉,正在磨着柴刀,当江旺发和楚岩经过时,对方抬头看了他们一眼,就迅速低下了头。
“江支书,这家人住的房子,有些年头了吧?”楚岩看了眼显得陈旧沧桑的平房,随口闲聊了起来。
“唉,乡下人最怕的就是折腾,江平那娃子也够苦的,十几岁他爹就被毒蛇咬伤死了,这不从那以后,他母亲因伤心过度,就开始患病,这不一病就是十几年,把一个家拖的一穷二白。”
江支书回头看了眼那破落的房子,叹了口气,接着道:“江平娃儿老实本份,也孝顺,这些年任劳任怨,把赚的钱都给他妈看病了,这不今年都三十了,房子也没翻盖一间,媳妇也没娶上,可苦了这个孩子。”
“哦,那这家人也确实够困难的,今年开始国家对于一些特困户家庭,已经有了一些扶助补贴政策,回头江支书你把他们家资料准备一份,我看能不能给他们家争取到一些扶助政策。”从小在农村长大的楚岩,对于百姓的疾苦也是感同身受的。
“楚干部,若真能办成,我代替江平母子,谢谢你了。”江支书听到楚岩的话语,态度立即变得热情起来,显然江旺发这个村支书,对于村里的村民,也是怀有深厚感情的。
“江支书客气了,这都不都是我们广大党员干部该做的吗?”楚岩微微一笑,表示份内之事。
“唉,可不是吗,还是楚干部觉悟高。”江支书摇摇头,继续说:“这江平实诚是实诚,可也是犟驴子,这不年前江鹏家盖新房,表示愿意出钱,向江平家购买一亩宅基地,可这江平硬是不卖,说是这宅基地是祖宗留下的,他不能败家卖了。
“后来江鹏家起地基盖房子时,由于建筑需要,就朝江平家方向多移了一米,为这事江平夜里竟然把江鹏家前白天下的地脚料,全部给撬了,为这事江鹏家三兄弟,第二天狠狠把江平揍了一顿,后来经过村里做工作,江鹏兄弟几个,赔了江平二百块钱,也算是把这事了了。”
楚岩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并没有对这事发表意见,在中国的农村,这样的事情,到是时又发生,为此酿成的邻里纠纷,可谓数之不尽。
“楚干部,今rì天sè不早了,夜里就在村里住下吧,晚上到我家吃饭,我让我家婆娘,给你烧几个下酒菜,咱们好好喝一杯。”眼看天sè不早,江支书遂盛情的发出了邀请。
“这怎么好意思……”楚岩话刚出口,就见到江支书拉长的脸,当下只得话头一转,笑说:“吃饭可以,但是政策有规定,必须掏钱付饭钱,若是江支书你不答应,我只好走夜路赶回去了。”
见楚岩非要公事公办,江支书也只得点头笑道:“好,就依楚干部便是。”
酒量颇好的楚岩,到是没有想到,江支书也是个酒jīng考验的干部,这不两人就着一碟花生,一道小炒肉,两碗青菜,一盆鸡蛋汤,轻松的干了一瓶元州本地产的元河大曲。
“小楚啊,看不出来,酒量不错嘛。”接过楚岩递过去的红梅香烟,江支书嗅了嗅,乐呵的笑着点了起来。
楚岩谦虚的一笑,望着天空的皎洁的月sè,说:“江支书,今晚天sè不错嘛,要不出去走走?”
江支书脸sè微微一变,摇头说:“小楚啊,今天可是七月十三,后天可就是传说中的鬼节,咱们乡下有句俗语,鬼节前后,生人让路,意思是说鬼节的前后,夜里少出门,以免撞鬼,我看还是不要出去的好。”
楚岩微微一愣,对于江支书的俗语,他到还真听说过,但作为两世为人,楚岩还是坚信,这个世界上虽然有些解说不清的事情,但鬼怪一事,他还是认为不存在的。
“江支书,我这个人有个坏毛病,吃饱饭习惯出去散散步,消化消化,要不我出去溜溜,待会回来?”楚岩却是不以为意的站了起来,打了声招呼,便朝院门外走去。
江支书犹豫了下,却是跟了上来,笑道:“那我陪你走走,省的村里人不认识你,而产生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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