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傍晚的时候,刘天良坐在自己位于月牙阁的办公室,愁眉苦脸的晃着手里一大瓶五颜色的千纸鹤,这是闾丘白露占用大把休息的时间亲手折出来的,每一只里面都写着她和刘天良的名字,虽然这种小女孩过家家似的玩意对刘天良来说实在有些幼稚了,但这却是他生平收到的第一份幼稚却充满浓浓爱意的礼物!
“唉~他妈的……”
刘天良重重的叹了口气,他其实早就看出来闾丘白露是对他动了真感情,或许人类的语言和表情都可以刻意的去作假,但在眼眸深处所隐藏的感情和一些细微的肢体语言却是最好的测谎仪,而他从闾丘白露眼底看到的东西除了爱情就是爱情,一种几乎是天崩地裂式的爱情!
看着手里色彩缤纷的千纸鹤,刘天良突然就觉得自己真的很禽兽,一开始他完全是带着报复和玩弄的心态去接近闾丘白露的,就想着能利用她在闾丘岩身边埋下一颗暗棋那是最好,不能利用一枪干掉也就行了,谁知事情最后却演变成了这幅模样,小姑娘不但没有对他产生任何一点恐惧,反而不顾一切的爱上了他!
“咚咚咚……”
办公室的房门忽然被人轻叩了几下,紧接着就被轻轻的推开了,只见身着一袭黑色晚礼服的萧澜微笑着走了进来,端庄大气的脸蛋上破天荒化了很浓的舞台妆,刘天良立刻放下手的玻璃瓶夸张的笑道:“哇哦!我家大宝贝今晚怎么这么漂亮,这以后要是不派人跟在你屁股后面我都不放心了啊!”
“呸~你张破嘴里永远都吐不出象牙来……”
萧澜娇嗔的翻着眼珠白了刘天良一眼,直接走到办公桌对面没好气的说道:“前天才跟你打了招呼的事情今天就给忘了呀?今晚可是歌手大奖赛的开幕仪式,你就准备穿着背心大裤衩去上台剪彩啊?”
“嗨~这种苦作乐的玩意我可没兴趣参与,有你这位良王府一姐去剪彩不就够了么,我跑去瞎参合什么呀!我这几天可忙的晕头转向的,黑湖那边的活尸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多,清理起来实在太麻烦,我还想留点力气晚上在你肚皮上使劲呢……”
刘天良兴致缺缺的摆摆手,直接靠回椅里漫不经心的点了一支烟,而萧澜也早就习惯他这种**裸的腔调,丝毫不在意的说道:“今晚的开幕式无论如何你都得去,现在关于我们良王府的流言满天飞,到处都在疯传我们要和闾丘岩开战了,贸易站的生意一下锐减了三四成还要多,所以这场全西北的歌唱比赛一是为我们拉拢人气,另外就是要安抚那些来做交易的客人,闾丘岩今晚就算不亲自过来,他肯定也会派个亲信来参加的,到时候只要我们双方在台上一表态,那些流言蜚语自然会不攻自破!”
“其实这也不算流言蜚语吧,要说不跟闾丘岩开战恐怕连我自己都不相信……”
刘天良长长的吐出一口烟气,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不过他又接着说道:“当然了!这场仗如果能不打那是最好,毕竟咱们的胜算本身就不大,所以我打算哪天和闾丘岩见个面好好谈谈,看看能不能当众签署一个和平协议什么的,他要是肯妥协我就把他老婆还给他!”
“那是最好不过了,你现在可是有家有口的人了,可不能像当初那样提着枪就上去跟人家随便拼命……”
萧澜有些温柔的笑了笑,蓝玲怀孕的事情对他们整个一家的触动都很大,更何况郭展的老婆楚红现在也有了身孕,宋穆的嫂李秀梅更是连肚都挺了起来,所以一向好斗的良王府几乎一下就消停了不少,毕竟他们谁都承受不起战争所付出的代价!
“后天就是闾丘岩的订婚宴会了,礼物你们都准备好了吧?”
刘天良弹了弹手的烟灰,眼神有些闪烁的看着萧澜,而萧澜则有些怪怪的笑道:“这点小事就不用你刘书记来操心了,不过我就是一直在奇怪这个陈紫涵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看她也不像个爱慕虚荣的女人呀,怎么一下就要嫁给闾丘岩了呢?”
“鬼才知道!我前两天给她发过一条短信,她只回了我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说什么累了、倦了,想找个港口停靠了,既然她这么说了我也就不好再多问了,省的你们冤枉我还惦记着人家……”
刘天良摊开手颇为郁闷的苦笑了一声,要说他对这件事不失望那肯定是假的,但好在他和陈紫涵的感情还没复杂到要死要活的地步,更何况人家选择一心一意对她的闾丘岩总比跟着他好,他也没有任何阻止人家的借口和理由!
“好了!我不跟你在这废话了,七点钟之前我一定要看到你人模狗样的出现在比赛现场,我还有其它的事先去处理一下……”
萧澜望着他的眼睛不屑的轻笑了一声之后,目光突然就落在了桌角的那瓶千纸鹤上,然后慢的拿起来左右翻看了一下,一眼就看到那些纸鹤翅膀上娟秀的“良”和“露”字,眼神居然一下就凌厉了起来,看得对面的老刘小心肝不由自主的颤了颤!
“那个……”
刘天良空洞的张着嘴巴刚想解释一下,但萧澜却一点机会也不留给他,直接把瓶有些用力的放回桌角,然后皮笑肉不笑的又看了他一眼,接着潇洒的转身直接走向门外,不过却在即将出门的时候她忽然头也不回的冷哼道:“记住老娘跟你说过的那句话,一个管不住自己裤腰带的男人,永远都做不成大事!”
“知…知道了……”
刘天良老脸通红的答应了一声,能让一向注重形象的萧澜把“老娘”两个字都说了出来,显然是把她气到了一定程度,不过刘天良现在回头想想自己好像也挺冤枉的,闾丘白露那丫头完完全全就是个意外,他压根就没想过要把她变成自己的女人!
被萧女王训斥过后的刘书记只好灰溜溜的出了办公室,半点偷懒的想法都不敢再有了,直接回到家里换了一套骚包的白色阿玛尼西装,又在贴身女佣马曼琳的伺候下梳了个赌神款的大背头,这才叼上雪茄戴着蛤蟆镜一摇三晃的潇洒出门!
“哎?我靠!死狗你丫不会得疯狗病了吧?你这发什么疯呢……”
刚出大门的刘天良忽然就停下了脚步,目瞪口呆的看着垂杨柳下的良仔跟疯了一样打滚转圈,树边已经被它刨出了老大一个破坑,旁边几个看池塘的老妇女几次想上去赶开它,却都被良仔红着双眼龇牙咧嘴的吓开了,连平常给它喂饭的女佣都不给靠近!
“汪汪汪……”
良仔看到刘天良突然就疯狂的大叫了起来,不过它看起来却没有任何攻击的意图,只是好像十分着急呼唤着刘天良,刘天良急忙摘下脸上骚包的蛤蟆镜面色古怪的看了看它,然后走上去一把将它从地上抱了起来,仔细翻看了一下它周身的皮毛和犬齿,却都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的地方!
“瞎叫个毛啊?你他娘的就算发情也不用这么着急吧?一看你就是条做不成大事的公狗……”
刘天良把良仔举在手上用力的摇了摇,良仔立刻“嗷呜”一声夹起了尾巴,不过等刘天良无语的把它又扔回地上,良仔居然又十分不安的在地上团团乱转,两只前爪在地上疯狂的乱抓乱刨!
“你别闹了啊,再闹明天不给你找母狗享受了……”
刘天良没好气踢了良仔一脚,也没太在意这死狗突然失常的怪异表现,心里估计良仔不是到了发情期就是乱吃了什么东西,便重新叼起雪茄施施然的往食堂方向走去!
不过等他下意识的抬头看向山边的时候,一大片通红的火烧云却让他本能的停下了脚步,这片火烧云的颜色简直妖异到了极点,不但如血一般在空缓缓飘动翻滚,一股说不出的压抑感更是排山倒海般从空碾压过来,他下意识的扭头又看了一眼边叫边跑向远方的良仔,一种十分不详的预感忽然就袭满了他的全身!
“老四……”
刘天良本能的加快了脚步叫住了刚从食堂里出来的郭必四,郭必四咬着牙签挥挥手让身后跟屁虫一样的白依帆先走,然后迎上来问道:“怎么了良?”
“也没怎么,就是突然感觉有那么一点不太好,总感觉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一样……”
刘天良蹙着眉头也有点不知从何说起,想了想便接着问道:“咱们安排在外面的几个流动巡逻点联系了没有?有没有大股活尸运动的痕迹?”
“半个小时之前才刚刚通报的消息,有一股上万规模的尸群朝着东边去了,跟咱们的关系不大,李县那边的探也汇报说他们的军队很正常,并没有要突然调动或者集合的迹象,而且黑湖那边有阿穆他们亲自坐镇,也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郭必四有些诧异的看着刘天良,把几个重点关注的对象都仔细说了一遍,而刘天良听完依然还没理出什么头绪,只好点点头说道:“今晚歌唱比赛来的人会又多又杂,你和兄弟们今晚幸苦一点,务必不能再出现任何纰漏,我今晚也会亲自去各处查岗的!”
“你放心吧!要是再给外人混进来,我提头来见……”
郭必四自信十足的笑了笑,然后弹飞手里的牙签扭头就往训练营的方向走去,而刘天良本能的抬起头来又看了看天边那朵愈发妖异的火烧云,自言自语的说道:“会出什么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