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郭嘉面前的乃是一名中年士,面容白皙,颔下三寸短须,身穿一袭淡蓝长袍,此时正一脸笑容的站在门口望着郭嘉。
这中年士名为陈宫,本是中牟县县令,当rì曹āo以献刀为名意图刺杀董卓,事不可为之后,曹āo逃出洛阳,被这中牟县县令给擒拿。本以为曹āo乃是仁人义士,便yù追随,不想曹āo误杀吕伯奢一家竟不思悔改,更是暴露其狼子本xìng。随后,这中年士便离开曹āo,准备返回家乡,再图他想。
“心中所学未能得以施展,奉孝以为如何?”
陈宫一脸黯淡,反问了郭嘉一句。
“看公台神sè,似有感悟。”
郭嘉轻笑着说了一句,随后便将陈宫迎进屋中,二人面对而坐。陈宫一脸忧sè,郭嘉也没催促,自顾自的饮着酒。
“哎!”
良久之后,陈宫长叹一声,似乎从沉思中醒转。见郭嘉独自一人饮着美酒,陈宫瞪了一眼,二话不说,拿起桌上的酒壶,自己斟了一杯。
“公台兄,当rì你私放曹āo,随后被董卓通缉,如今为何又不在曹āo身边?”
见陈宫已经没有刚才那般郁闷,郭嘉终于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二人本是同在颍川书院求学,也算是知交好友,常有书信来往。当时陈宫被通缉的告示被贴的到处都是,郭嘉自然也看到。按理来说曹āo联合诸侯讨董,陈宫不在曹āo身边,可见产生了什么变故。
“宁可我负天下人,不教天下人负我!奉孝,你以为这句话如何?”
陈宫没有回答郭嘉的话,反而喃喃的说了一句。
郭嘉品味了片刻,沉声道:“若是常人,能说出这么一句话,可见是个自私自利的人;若是上位者,必定是个枭雄般的人物。”
“奉孝果真聪慧,此言正是曹āo所言。”
说着,陈宫便将曹āo对待吕伯奢的事情给说了出来,看陈宫略带怒火的神sè,显然他对曹āo的做法并不满意。
郭嘉慵懒的饮了一口美酒,毫不在意的说道:“成大事者当不惜小节,曹āo如此做法确实不错。倘若不斩草除根,吕伯奢引来官兵,没有曹āo发起,又何来今rì十八路诸侯讨董?或许公台你觉得曹āo做法不对,但就我个人而言,他的做法是最正确的选择。”
“奉孝你…”
陈宫忽地从位置上站了起来,一脸难以置信的神sè看着郭嘉,他似乎想不到郭嘉会说出这样的话。
“哈哈!”
蓦然,陈宫抚掌大笑,笑容之中还带着滴滴泪光,“昔rì书院之中求学之时,奉孝你的声名便广为传播。众人皆知你郭奉孝腹有兵甲,想要寻求明君一展所学。我陈宫亦知不如你郭奉孝,对你也很是佩服,即使很多士家子弟看不起你的品xìng。但是,今天我却是知道了一点,或许我的才识不如你,可是我却有下限,你却没有下限。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告辞。”
言毕,陈宫拱了拱手便迈步离开了郭嘉的院子。郭嘉知道,从陈宫踏出屋门这一步之后,他们两人便断了关系。
在原本的历史上,陈宫来到颍川之时,正是郭嘉前往袁绍的时候,那么两人便无法相见。可是,或许因为袁常的到来,使得时空有些错乱了,郭嘉提前到了袁绍那里,而陈宫也见到了郭嘉。
“难道我错了?”
郭嘉一副不羁的模样,就被高悬空中,他的内心不由得自问了一句?可是,自己真的错了吗?没有曹āo这样的xìng格,又怎么成的了大事?就如那四世三公的袁家袁绍,优柔寡断,即使他当了盟主,便能成就大事吗?
对于自己来说,曹āo这样的人,或许才能够施展自己的才能。可是,为何有一道身影在自己的脑海不停闪现,这到底是为什么?
“丫头,听了这么久,还不进来。”
躲在屋外偷听的郭钰听得郭嘉的话语,不由得吐了吐舌头,不过她还是乖巧的走进屋子,垂首不语。当然,郭钰也看得出郭嘉此时心情并不是很好。
“钰儿,你说是跟随一个自私的枭雄好呢,还是跟随心怀天下的人好呢?”
郭嘉将酒缓缓倒入口中,似在询问郭钰,却又似在自言自语。
郭钰身为郭嘉的妹妹,自然知道自家的哥哥学富五车,满腹韬略,一直都想要找到明君施展自己一身的本事。刚才陈宫和郭嘉的话她也听明白了,或许自己说什么会对影响郭嘉的选择。
“哥哥,无论是自私的人,还是胸怀天下的人,只要能让哥哥一展所学便足矣。至于能够建功立业,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只要哥哥能开心,钰儿便开心了。钰儿只想告诉哥哥,跟着自己的感觉走,无论对与错,便不会后悔!”
“呵呵,跟着自己的感觉走…”
又一杯满满的酒倒入口中,郭嘉的脸sè红润,似乎已经醉了。低喃着重复了郭钰说的话,他似乎已经有了决断。
“哥哥,无论你有什么选择,钰儿都支持你!”
将郭嘉扶到榻上,郭钰看着已经闭上双眼陷入沉睡的郭嘉坚定的说到。或许她刚才的话会让郭嘉选择一个自私的枭雄,或许将来会有无数的骂名,但是,她不在乎,郭嘉永远是她的哥哥,这一点就足够了!
待郭钰离去良久,静静的躺在榻上的郭嘉豁然睁开双眼,双目没有焦点的看着天花板,脑中不知在想着什么。
“跟着感觉走…哼哼,我便看看你究竟会怎么做。”
言毕,郭嘉闭上了双眼,嘴角闪现一抹笑容,多rì来的心思得意解除,他的神sè轻松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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