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逃出魏县后,趁夜连赶百余里路。天亮时,他们将郭玉峰葬于一处山坡。霍尊连连磕下三个响头,说道:“你我相识时ri尚短,却舍命保全我等xing命,此情此意恐无以回报。魏县守将均已命丧黄泉,楚军上将军秦田也做了孤魂野鬼,你在天上也可以安息了。如果你在天有灵,定要保佑你的两位兄弟相安无事,若有心事未了,就托梦于我,我定当竭尽所能办到。”
天地宽说:“大哥,还不知您尊姓大名。”
“吴国御前都尉霍尊。”
“在下,田地宽,这是我师妹杨妙真。”
“拜见大哥。”
田地宽问道:“大哥,你要去什么地方?”
“我准备回京城。”
“反正回京城还要些ri子,救命之恩无以回报,不如你跟我们回山上去,让我们好好报答下你。”田地宽说。
“岂敢岂敢,举手之劳而已。”
“来吧,大哥,我烧几个好菜,再备些好酒。”杨妙真说。
“冒昧讨饶,实不敢当。”
“没事,一双筷子而已。”杨妙真说。
“就小住两ri歇歇再走不迟,我师妹做的红烧鱼可是一绝。”
霍尊架不住盛情邀请点头算是应下了。三人翻身上马,挥鞭踏马而去。
“真是匹好马啊?”田地宽说。
“喜欢,喜欢我送你一匹。”
“那感情好,师妹,好酒好菜伺候着。”
“好嘞!”
穿透云雾的阳光,像舞台中shè入的光束,流云随风不断变换着照shè的位置,正如诗中“云来山更佳,云去山如画。山因云晦明,云共山高下”,所言一样。山下荡漾着一方秋水,湖环相抱,秀山秀水,风光旖旎。霍尊心想:与华门山壮美相比,这座山秀美之中也别有一番韵味,却不知这是何山?
杨妙真说:“大哥,这座云雾山就是我们的家了。”
天地宽连连吹响几声唿哨,忽然从山的断壁中划来条大船。传至zhong yāng,听船上人喊道:“敢问你是哪路大神?”
“自家客。”杨妙真用不知何地的方言,大喊声喊道。
“自家的客,我心儿欢,酱油肘子、红烧排骨、清蒸鲈鱼,欢喜欢喜团圆美酒烫一壶。”船夫唱道。
霍尊问道:“敢问妹妹这是何意?”
“大哥,有所不知。这是山上的规矩,这船只载英雄与求医问药的村民,达官显贵要是上了这船,不是喂了王八就是鳖。”
“竟有这般奇妙之事。”
船上有两位光着膀子的船夫,一人一桨船速极快,没一会儿的工夫船就靠了岸。霍尊上岸后抬眼望去,四周的山皆直笔入云而不见峰,刀劈山缝间架一座高耸入云间的陡梯。
“大哥,这座山是家师修行之所。如今家师已到花甲之年,又懂得些医术,平ri里总有乡里来求医问药。”
霍尊随着二人登上云梯走了一会儿后,往下看了一眼竟有万丈之余,不禁背后凉飕飕的。在接近云端时云梯转了下,进了山洞。这洞却也不深,三十来步之后就到了洞口。洞口外,不断有白鹤从云中落在一池蓝sè湖水中,悠哉的在湖中游弋,却也不怕人,窄窄的栈桥伸向远端。栈桥顺着青石阶迈上土坡,旁边鲜花、竹林、桃园密布,两只梅花鹿悠哉地觅食。
穿着青衫的少年迎过来说:“师哥,师姐,你们回来了?”
杨妙真问:“师父呢?”
“在后山。”
“好,你去忙吧。”
上了坡后,三座草亭内躺着全是病怏怏的村民。拐弯又上一坡,进了个带院子的草堂。屋内除摆些刀枪剑戟外,在中堂之上赫然写着四个大字“洪武至尊”。
天地宽说:“这是家师题的匾。”
“孽障,还不跪下。”
天地宽二人老老实实跪了下来,却不见说话之人。不多时从中堂后面走出位身穿白sè长衫,长须过胸,鹤发童颜的老者。
“你们还知道回来?”
“师父,你马上要过寿了,徒儿无以回报,知道你喜欢凌风宝剑,所以就偷偷下了山。这,这是凌风宝剑,师父……”老者面sè狰狞始终没有接,天地宽说:“徒儿,知道错了,学艺不jing还竟给你闯祸,请师父重重责罚。”
“前辈,念他俩一份孝心的份上,姑且饶了他们吧。况且他们这次也受了些教训,ri后定会改过的。”霍尊说道。
老者仔细打量了下他,说道:“敢问尊姓?”
“晚辈,霍尊。”
“看你倒像是行武之人,不知师从何处?”
“前辈好眼力,晚辈师从华门山鬼谷子。”
“霍胜可是你父亲。”
“正是家父。”
老者哈哈大笑起来,说道:“要是论起来,你该喊我一声:师叔祖。”
“莫非您是…”老者笑而不答,霍尊“噗通”跪下来说道:“徒孙霍尊,拜见师叔祖。”
老者本名欧阳震天,江湖人称“鬼老医”,与鬼谷子师出同门。鬼谷子至生钟爱琴音武学,天生又悟xing极高,最受师父器重也将终生所学传授予他。而鬼老医至生钟爱医学,武学平平,但后天勤奋好学,武艺也甚为了得。鬼谷子有门徒上百,学艺十八载后均下山各奔东西,唯霍胜天xing愚笨,学艺二十五载才下山投军。说这霍胜虽然愚笨,但也勤勉好学,夜夜习读兵法。
有一天,鬼谷子问霍胜说:“习武之人不思武学之道,夜夜把读诗书,朽木不可雕也。”
霍胜理直气壮地回道:“师父,错已。习武是攻敌克坚、强身健体之术,诗书乃有齐家治国平天下之术,两者均是致胜之道,吾不觉羞愧已。”
鬼老医问道:“你师哥师弟都已下山,唯你独守师门,你不觉得羞愧。”
霍胜回道:“学艺下山不过学些匹夫之勇而已,到头来总寄人篱下。而我不仅要学防身之术,更想学带兵常胜之道。倘若都下了山,师门未免冷清了些,师父又无人照顾。所以我是故意不露,想让师父独传我带兵之道。”
见他说的慷慨陈词,有仁义之心,又有鸿鹄之志,师兄二人心中由衷欣慰。鬼谷子自此五年未收一徒,独授霍胜带兵之道,后又将义女梅儿许配给了他。霍胜下山后,跟随吴王叔伯牙征战南北屡建奇功,深受吴王厚爱,特封大军都统,掌印三军。梅儿也就是霍平与霍尊的亲生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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