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对面坐个美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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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挥退了探子,梁州城主面带惧色,拍着心口,嘴边忙说着:“退了就好,退了就好。”王蕴之从容地放下酒杯,朝他望来。城主自觉面上过不去,尴尬地扯嘴笑了,“这帮蛮人,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幸好老天开眼,他们这次没来,否则我梁州城的百姓,可就真的要遭殃了。”

    城主的为人,王家诸位是心知肚明,面对那些满口仁义之言,他们只回以轻轻一笑,并不多话。倒是其中有个梁州官员,从位上出列,扑通一声跪在中间,言辞恳切地请求城主出兵退敌:“城主,我梁州多年饱受那帮蛮人侵害,如今异族大将军带着他的人马驻扎在百里之外,不过千人,城主大可趁此机会诛杀他们,也好安我梁州城死去的战士英魂啊。”

    “这如何使得!”城主断然否决,“那些蛮人不来就好,怎的还能去惹了他们,岂不送命?”

    抬头,望了眼那位嚎啕大哭的官员,那人已年过半百,王蕴之点头赞许,如此年纪,还有如此血性,真是难得。但当听到那句‘异族驻扎在百里之外’时,他笑意顿敛,俊眉微皱。方才那个探子来报,阿玉被蛮人劫持,那么必定是被带到蛮人的军营,他握紧了酒杯,手指咯咯作响。尤其是女子,一旦被抢了过去,就必定要被那些蛮人一同分享。

    那么他的阿玉,是不是就要被

    低眉,冷下了脸,眸中满是怒意。

    手越捏越紧,直至哐当一声,酒杯尽碎,才将他的思绪抽了回来。低头一看,那只精致的杯子已化为碎片,手在流血,可奇怪的是,他的手并不觉着痛,反而是他的心口,难受至极。

    一旁的王家众人赶紧上前,询问着,他摆手示意无碍。城主见了,也顺着他的话往下,笑笑,刚想吩咐奴婢再准备一只酒杯时,王蕴之面色如常地起身,慢步走来。

    俯身望了眼还跪在着的官员,亲自扶起他来,对着他说:“子远路经此地,也不忍百姓遭受蛮人侵害,子远决意,带着王家护卫一同前去,大人以为如何?”那官员频频点头,可看向面色难看的城主时,有犯难了。王蕴之也一道看了过去,那城主高坐主位,摸着胡子,装着糊涂。他眯起眼来,笑得一派和煦,可脚下的步子却是沉重异常,就连温润的声色也浸润了几分冷意,“城主爱民如子,自会以梁州百姓为重,是也不是?”

    “这”这下,城主尴尬无比。

    忽然,他停了脚步,笑笑:“哦,有件事,子远想向城主请教一二。”这一笑,让城主松了口气,都说这王九郎是谪仙人物了,方才那一瞬的冷意,定然是他看错的,就笑着请他问来。王蕴之点头,慢慢开口,目光灼灼地盯着城主,“不知城主可听说过卫宣公的故事?”见他摇头,勾唇,又道,“也是,时隔千年,自然不为人知。这卫宣公之所以能青史留名,并不是以治国有道,而是因他荒淫无色,尤其是,霸、占、儿、媳。虽说歌舞怡情,可子远觉着,这古书还需时常翻阅,其中道理,可为今人借鉴一二,城主,你说是也不是?”

    话音刚落,城主面色煞白,从座上瘫软了下来,一旁倒酒的奴婢赶忙去搀扶,才不致失了脸面。

    其实这个梁州城主与儿媳的龌龊事迹,早就落入他耳,无非是不想点破而已,今日他需借兵灭了蛮人军营,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

    抿唇,慢慢踏上阶梯,走向城主。声音,从容优雅,可在城主看听来,却是压迫异常:“自然了,是非功过都是后人评说。我若是卫宣公,必定做一件利国利民的大事来,他日史书工笔,也好将功补过,城主以为如何?”那城主早就被吓坏了,连连点头,说着愿出兵一千,助他一助。

    一千?

    若要灭了蛮人的军营,怕是有些困难。

    见他微微皱眉,城主赶紧补充:“九郎,不能再多了,这一千士兵已是梁州精锐,剩下的,也只是老弱残兵”

    嗯,一城能供给的士兵也就这些。王蕴之点头,又对着城主说道:“要前去攻打,这一千人委实不够。如此,就劳烦城主书信一封于平北将军,就说梁州有难,请他速来支援。”城主无不答应,立马召来守城将领,命那人带着一千精兵跟随王蕴之。

    踏出厅内,跟在王蕴之身后的护卫们相互对视一眼,都知自家郎君此番哪是为了什么梁州百姓,根本就去为了那女郎的。一想到那女郎落在蛮人之手,纷纷叹气,蛮人凶残,都不知等他们赶到时,那女郎是否还

    走了几步后,王蕴之解下了腰间的玉佩,交与王齐,命他去把梁州城内所有王家幕僚和诸将都召唤而来。再吩咐一人留守在此,监视城主,若然他不肯书信一封与刘武,就以叛国罪,先斩后奏即可。王齐笑笑,自家郎君真是做事滴水不漏,领命下去。

    不过半个时辰,王齐就将梁州城内所有受恩于王家之人全部召唤过来。此刻,他们济济一堂,出谋划策,而后制定作战计划,一行人各就各位,趁夜出了梁州。

    坐在马车里的王蕴之神色舒卷,闭眸,靠在垫上,慢慢饮酒。

    即便下一刻就要奔赴战场,他也是这般从容不迫,若说唯一能泄露他此时心境的,便是那声低不可闻的叹息了。

    梁州将领带着近千士兵前去,皆是满怀热血,气势如虹,所以他们刚出了梁州城不久,蛮人探子就知他们要趁夜突袭了。

    当探子来报时,慕容耶还惊讶了会儿,出了营帐细细问来后,知道周人只有区区一千兵马,猛拍大腿,狂笑:“好啊,给我们送军粮来了,兄弟们,今晚给我拿起家伙来!”他们营帐内,皆是以一敌十的人物,那些周人前来,真是来送死的。不过这在座的人,有人听过王家的名声,就小心地问着慕容耶,是否需要小心防范,慕容耶凝眉了会儿,“那王家”

    在周朝,王室不足以惧,倒是这王家,真需要掂量掂量。

    “将军?”他们赶到了一丝怪异的气氛,“莫不是这王家真的如此厉害?”就呵问着那探子,领头的是王家何人,那探子说,坐在马车里的是王家九郎,但是那个带头的将领,却还是梁州的宋徽。

    “哦,那个姓宋的啊,不值一提!”

    慕容耶有些讶异:“马车?”而后哈哈大笑,“老子纵横战场,还从未听说在马车上作战的。”拿了碗酒大口喝来,说得是豪气冲天,“不管来着何人,不必惊慌,那王家厉害,也不过只懂风雅,如何能懂得打仗这回事?”此话一出,在座之人仅剩的担忧也荡然无存。

    之后,慕容耶就如同往常一样,名人各司其职,好好等着猎物前来就好。交代完毕,他就回了营帐,准备去取他的弯刀来,这是他的习惯,每次站前,都会静静一人擦拭一番的。

    掀开帘帐入内,见刘玉红肿着双眼,警惕着盯着她,让慕容耶顿时没了兴致。他喜欢的女人,该是泼辣有劲的,如此,玩起来,才有种征服的快感,这样泪眼盈盈的美人,真不是他喜欢的。自顾自坐到位上,擦起弯刀来,那神情,在刘玉,简直是一个重症恋物癖者,一遍地一遍,好似在给情人沐浴一般,尤其是嘴角还带着诡异的笑,看得她毛骨悚然。

    “我用这刀,杀了共计一千零五十人”

    这个神经病,刘玉心想,我在现代一条内裤还穿了三年呢!

    不过说不准这个疯子会接下去说,‘就让你成为刀下的第一千零五十一人’,刘玉觉着让慕容耶再擦拭下去,说不定真会出事,就上前,扯了个话题:“将军,有人突袭,你不去准备准备吗?”

    “准备”手上的动作一顿,异族特有的深邃眼眸,紧紧地盯着刘玉,嗤笑了下,问道,“那个王九郎,是你的男人吧?”

    刘玉一时没有准备,整个人愣在那里,还从未有人如此直白地问她这个问题过,尴尬地不知如何是好。憋了半天,抬头,对着笑着的慕容耶,也不知哪来的底气,大声回了句:“是又怎样!他就是我男人!”

    “方才我要上你时,你一听王家来了,浑身都好像松了口气。”慕容耶耸肩,浑然不觉接下去的话有多么无耻,“你跟了我吧,反正你的男人也不能满足你。”

    一听,刘玉面色发黑,气得浑身颤抖,对他竖着手指:“是谁告诉你,我男人不能满足我?告诉你,我男人会十八般姿势,样样能让我□!倒是你,整天骑马打仗,那根东西都不知道有没有用了!”

    在一大堆话中,他只对这一句感兴趣,两眼都发光了:“你不是处子?”猛然点头,“那你跟我回去,给我生个儿子,我封你做将军夫人,如何?”

    要死,这厮口味这么奇特,喜欢□!

    刘玉嘴角抽搐:“将军不是只要是个女人都喜欢?就不必惦记着一个小小的我了。”

    “是啊,府中女人我各个喜欢,对你,我也是喜欢的。”将弯刀翻转过来,边擦边说着,“似乎,比她们还多一些。”刘玉冷笑几声,估摸着是因为她说了句会十八般姿势吧,这家伙是看重了这点。

    抬头,见他猛地起来,而后听到了号角的声音,不禁感慨,这蛮人就是蛮人,连耳力也非同寻人。慕容耶兴奋地起身,长腿跨过案几,操起弯刀,翻身上马,直奔营外。一番动作是行云流水,利落干脆,刘玉感慨的同时,也不由地紧张起来,王蕴之也来了吧,接下去,就是一场厮杀了吧?

    半响,整个军营乱作一团,到处是战马嘶鸣。掀开帘帐,一股黄土铺面而来,猛地放下,转身走到里面,翻箱倒柜地寻着利器。想着现在他们忙于应战,应该没空管她一个小小的周人才是。在一处柜子中找到了一把精美的匕首,小心地藏于袖内后,这时脖子上忽然一冷,刘玉慢慢地转头,对上了石虎盛怒的眼眸。

    “都你这贱人惹的祸!给我走!”

    到底怎么回事?

    是了,这家伙定是要拿自己威胁王蕴之了。

    刘玉倒吸一口气,走得很慢,边走边想着脱身之计。身后的石虎也察觉了她的异常,狠狠地踢了她一脚,骂道:“走,别装死,都是因为你才弄成这样!”他本来劫持了献给将军,是想在将军面前计上一功的,想不到这女人居然引来了周兵,他若不亲自解决了,那他往后还怎么混?

    不想这时,刘玉跌倒在地,护着肚子,怒目盯着他:“我是将军的女人,你敢动我?告诉你,我方才承宠于将军,说不定现在就有了将军的骨肉,你怎敢动我?”石虎面上一惊,在宴会后,将军的确抱了这个女人进帐,微微皱眉,手上横着的匕首也稍稍松懈了下。刘玉看准了时机,拔腿就跑,石虎醒悟过来是中招了,拉过了一旁的马儿,翻身而上,一下将刘玉丢在马上,双腿一夹马肚,喝了声,让她老实些。

    冲出了军营,此时两军正在交战。

    到处是厮杀,兵器相撞的声音,刺耳异常。刘玉伏在马上,感觉着剧烈的颠簸,尤其是鲜血喷溅到她脸上,胃中难受得翻腾。蛮人们作战起来,凶残无比,弯刀勾去,不少周兵被连人带头砍了一半,若不是亲眼所见,根本不知这些人是这样得嗜血。

    为首的将领宋徽面色一沉,王蕴之坐在车内,轻声吩咐了句,宋徽领命,指挥了周兵排开阵来。这下,蛮人虽杀得凶猛,倒也没有多少优势了。石虎一见,揪住刘玉的衣领,拔出匕首,横在她的脖子上,远处的王蕴之见了,神色凝重,目光冰冷。

    “喂喂,你们蛮人不是最讲骨气的吗?怎么拿女人威胁?”

    “闭嘴,就算你怀了将军的骨肉,今日也要拿退敌!”

    怀了将军的骨肉?

    王蕴之冷冷低笑,移开车门,缓缓走下,接过了王齐递来的缰绳,翻身而上,从容地驾马朝着蛮人而去,神色冰冷,浑若无人。那些蛮人心中鄙夷,这样的白衣公子,莫不是以为自己还在周国,附庸风雅,这可是战场。显然那个石虎,也是这般想的,刘玉就清清楚楚地听到了石虎的嗤笑声。

    他骑得很慢,却不是生疏地慢,一步一步,无形之中,就让那些心中带笑的人闭上了嘴。

    刘玉被石虎要挟着,动弹不得。面对着王蕴之,她有些心虚和窘迫,从前她那么坚决地要出逃,可到了现在,还不是要他来救?瞥过头去,不敢再看,而这时,王蕴之低沉的声音,坚定地传来:“放开她,饶你不死。”惹得她不由心头一抽,酸涩无比。

    “什么?”慕容耶觉着可笑。

    “哦,原来将军聋了。如此,我便只好对着你的手下说了,放开我的阿玉,否则,我让你们全部都命丧于此。”抬眼,笑着说道。

    蛮人的将领喊道:“什么人,一个小白脸,敢对我们将军无礼!”从来都只有他们吓周人的份,何时轮得到一个周人对他们出言不逊了?蛮人们受不了这口气,纷纷拔刀,而周兵也蓄势以待,刚停了片刻的厮杀又有重燃之势。

    “将军不信?”王蕴之笑着指了个方向,顿时,军营东北方出现了亮光,“莫非将军以为,王某是单枪匹马来的?”

    慕容耶皱眉,那是火把,而且看这架势,对方人数不少,东北方,那不是平北将军刘武的老窝?若说周国还有什么人让他们惧怕的话,此人定是刘武无疑,他们常年与刘武交手,都知此人狡猾无比。抬头盯着笑意盈盈的王蕴之,心想,这人不过是王家嫡子,不会带兵打仗,能如此趾高气昂地前来,必定背后有人。

    扬手一挥,慕容耶下令:“撤!”调转马头。

    “将军莫急,还我阿玉。”他说得不容置疑。

    “将军!”石虎横着匕首,“不可,还了这女人,他们乘胜追击,我们岂不是都要命丧于此?”慕容耶权衡再三,还是下令将人交还出去,石虎咬牙,这个女人本就是不详人,刚来就给他们带来了一场灾难,一定要除去。本想着不还过去,到时路上的再杀的,看来是不行了。

    驾马走来,两军纷纷让道。

    石虎不知不觉中,手上的劲道大了,刘玉只觉脖间一疼,慢慢的,就感觉到好像是流血了。可是现在这样的情况,她也不能大声喊着,只动着身子,准备把袖中的匕首掏出。

    就在距离王蕴之不过十步时,石虎停了下来。

    “阿玉,莫怕。”他柔柔劝着。

    而这时,石虎一个松手,就要把匕首刺来。刘玉瞪大了双眼,也拿着匕首,用力地刺向了马脖子。马儿吃痛,扬起了前蹄,王蕴之勒紧了缰绳,心口一闷,好似被什么东西,狠狠刺了一下,疼得不行。因为他看着石虎摔落马下后,拿起匕首就要刺向阿玉了。

    “阿玉!”他夹紧马肚,猛地冲了过去。王家的护卫见状,也跟随而去。

    刘玉被吓得闭眼,等了半天,没有等到想象中的疼痛,睁眼时,却见到石虎被一箭射中眉心。那鲜血,正滴滴地落在她的脸上,征得她动弹不得。也不知是在大喊了一声‘杀’后,两军再次交战,一片混战中,有人向她再次刺来,不同的是,这一次来的,是一把锋利的弯刀。

    叮。

    一个人影飞过,挡住了那弯刀,是王齐,竟然是王齐。

    “郎君快走!”

    王蕴之点头,将刘玉拽上马后,温柔地遮住她的双眼,轻声哄着:“阿玉乖,闭眼。”随后动作利落地拔剑,毫不犹豫地就割了那个蛮人的脑袋,夹紧了马肚,一路飞奔而去。和宋徽知会了个眼神,做了个‘全部诛杀’的口型后,就带着刘玉绝尘而去。

    一路上,他大手紧紧地将她圈在怀中,狂乱地吻着她还在流着鲜血的脖颈,从轻柔到最后的撕咬,好似要将他所有的心绪都一一倾泻于此。一遍一遍地唤着:“阿玉,阿玉”

    转身,对上他癫狂又执着的双眼时,刘玉鼻子一酸,不知不觉涌出了泪花:“九九”伸手圈住他,哭腔似地唤着他,埋在他怀中,再也,不肯出来了。        BAIDU_CLB_fillSlot(\"957512\");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