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相对平静的保川北门现在被金兵列为了重点进攻目标,虽说宋军在这个方向最少投入了五千兵力,却也很可能就是整个城防中最薄弱的一点。多年的沙场征战让金兵统帅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在他看来如果这个方向也有那种逆天的巨石存在,云翊完全就没有理由去做这种画蛇添足的事。做为他的对手,城里那小妖孽大可效仿其他三门的布置,留下个千儿八百的应应景,将生力军集结在一起随时为战事吃紧的方向提供增援。
当然了,这也就是金兵统帅一厢情愿的想法而已,在没有经过实践的检验之前,谁也不敢保证云翊那小妖孽会不回按照他的思路去做事。但在战场之上哪怕只有一丝取胜的希望也值得竭尽全力,金兵统帅是不敢冒着全军溃败的危险派步卒去试探,但他手中还捏着两万对大金国的忠心毋庸置疑的铁骑,即便是真撞到了水泥墙上也不会回头的同族勇士。
派出一万重骑去进行试探性的进攻,金兵统帅还真就不想去做这种暴殄天物的事,可他又不得不这样去做,因为这是他目前唯一的选择。只有凭借重骑兵的防御力和机动性,才能将整个过程中可能遭受到的损失降到最低,而不至于对全军士气造成太大的负面影响。
五千步卒对阵一万重骑,这要是放在平原上,金兵统帅还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但问题是现在打的是城市攻防战,宋军那五千乌合之众又依托坚城居高临下,他们的反击恐怕也不会让人觉得舒坦。大金国铁骑是去进攻而不是送死的,在他们发动冲锋之前所有不应该存在的障碍还是尽量清除的好,比如那条不太宽的护城河。
河水已经被全部引走,干涸的河床却也并非能够一跃而过,在不能及时采用沙土填平的情况下,就只能用飞桥搭建起一条足够让上万骑兵发动冲锋的通道。这活又苦又累,风险还特别大,实在犯不着让那些百战老兵去做。
能够调动一万重骑去发起试探性进攻的人,在其他方面自然也不会显得太过吝啬,虽然只需要架起二三十座飞桥并铺上厚木板,但金兵统帅却足足动用了两万民夫。这一次他不用担心民夫在宋军疯狂的反击中溃逃进而冲击自己的中军大营,因为他在炮灰身后布下了三万手持强弓硬弩尖刀利矛的正规战兵。一旦有人在未接到军令的情况下擅自脱离战场,大金国勇士会在最短的时间内让他知道什么叫做进退无路。
“弓箭手准备!”保川北门就这么大点地方,数万人的异动就算是瞎子也能感受到变化,更何况云翊长了双贼眼呢?
“少爷,真的要打?”奉命虐杀****的时候董富从来没有犹豫过,但现在他的心里产生了不安。在被云翊收编之前他是蜀地的山贼,但他一直都秉持着盗亦有道的原则几乎没有袭扰过寻常百姓,如今被赶到了两军阵前的那些人面色憔悴衣衫褴褛,一看就是被金国蛮子强行抓来充当炮灰的大宋子民,这要是真开了杀戒可是会遭天谴的。
“不打?不打你还能打开城门,让金国狼崽子跟在他们屁股后面冲进城来?”老胡也于心不忍,但在保川附近混了这么些年头,虽说没有象现在这样正儿八经地打过仗,可金国和西夏人的小规模冲突他也见识过不少。就这两家祸害,谁不是经常使出这种损招?只要守军稍有犹豫,那些个家伙可就是会跟在炮灰后面冲杀进来的,到时候除了洗干净脖子去迎接敌人的屠刀,还能做什么?
“这……”仁义道德是很重要,可相比起来自己的小命似乎更为宝贵。在血腥的战场上似乎并没有妇人之仁的生存空间,董富想象着金兵入城之后的情形,突然觉得这个时候还是应该别去考虑替什么天行什么道了。
“竖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朱熹也来到了北门城楼之上,看着那些面露不忍却依旧忙碌的乌合之众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这城下可是我大宋子民!”
“我知道!”异族使用汉人做炮灰,去攻打汉人把守的城池,这种毫无人性的战术在这个时代早就不是什么秘密,而对于挨过雷劈的云翊来说更是耳熟能详。他虽然也不愿意将手中的屠刀挥向自己的同胞,但他没有别的选择,因为西夏人发明的这个法子根本就无解。一时的仁慈所能换来的只会是更大的伤亡,手下留情的结果是他非但救不下城外的大宋子民连带着保川也会为敌军所占领,他和数万手下城中居民都将迎来更大的劫难。
“那你还……”想要说服一群山贼很容易,在生存受到威胁的时候,他们能够轻易抛弃那些不切实际的顾虑。但朱熹不能,因为他是大儒!已经猜到了云翊接下来会颁布何等血腥的军令,他必须去想办法阻止。
“元晦先生,请您记住这就是战争。您可以坚持您的观点,但您永远无法阻止我为了我和弟兄们的性命做出正确抉择。”金兵的战鼓已经擂响,两万炮灰在督战队的逼迫下正展开冲击阵型。云翊没有时间也没有办法去说服朱熹,只能对身边的左枯道:“看好元晦先生,若他再闹就敲晕了扛下去捆好!”
“冲啊——”炮灰们知道自己的行为是在助纣为虐,他们正在帮助敌人去一点点掐灭民族复兴的希望,但他们没有别的选择,因为他们也必须为了自己的生存而努力。前进,用城内那些怀着悲天悯人之心不忍痛下杀手的同胞性命去换取自己的活路,这是唯一切正确的方法。
“开!”
炮灰们错了,错得很可悲。负责防守保川的是云翊,他所率领的是一群同样将自己的性命放在了第一位,为了自己的生存同样敢于逆天而为不在乎世人眼光的乌合之众。在他们的心中存有仁慈,但战场之上他们的眼里却只有敌人和自己人,无论是同胞还是异族只要能够对他们形成威胁的人都将遭受最无情的打击。
“射!”
在金国战兵的屠刀威胁下,扛着飞桥的炮灰行进速度很快,可惜的是冷酷无情的云翊反应速度比他们更快。没有犹豫,在朱熹歇斯底里地吼叫声中,小手狠狠落下,数千支金国人精心打造的利箭离弦而去,遮蔽了天空。
“啊——”
惨叫声响起,炮灰们带着一蓬血雨不甘心地倒下,但他们并没有停止冲锋的步伐,因为他们知道相比起城内的同胞身后的金国人更加凶残。后退,迎接他们的将是更加无情的屠刀,在这个时候他们只能赌,赌城内守军还没有丧尽天良,会在他们付出了巨大的伤亡之后恢复一丝人性。
“换火箭!”想要恢复早已在战火中泯灭了的人性,首先就得是个人才行。可如果让金兵在同胞们的帮助下攻进了保川城,连自个的脑袋都没了还空谈什么人性?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被云翊引用后又加以歪曲的这句话,现在已经成为了他手下那近三万乌合之众唯一的信仰。
战斗在继续,箭矢在飞驰,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结束在保川城下。大金国勇士们没有产生丝毫怜悯,无论是那些正宗的女真族人,还是早已忘记了自己种族背叛了自己国家的汉奸,他们都坚信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强者才有资格生存下去。就那些个连遭受千夫所指卖主求荣都做不到笨蛋,损失了也就损失了,还正好能节省点原本就为数不多的军粮。
而守城宋军的脸上也写满了坚毅,虽说还是难以保证命中率,但他们明显加快了射击的速度。在这一刻,他们也必须为了自己的生存而战。既然城外的同胞们已经低下了他们高贵的头颅,没有勇气挺直胸膛对侵略者做出反抗,那他们就应该为自己的懦弱付出代价。
“床弩准备,蹶张弩准备!”神臂弩好用,但造价太过昂贵,就连宋军都没办法大规模装备的宝贝,金国人自然也就更加不可能使用。幸运的是,金国人在保川府库内给云翊留下了不少的好东西,床弩就不必说了,就那臂粗的箭矢用来射人的话能串上一大串。而蹶张弩的射击距离也并不比神臂弩差多少。
“目标,金军督战队!放!”被迫选择对自己的同胞展开了无情的屠杀,云翊却实在没有勇气将这件事做到底。他现在做的就是为城下依旧在进行冲锋的同胞们找到另一条出路,让他们即便是送死也能够有尊严地闭眼,也让金国人看看在他云大少爷面前使用这招是一个多么严重的错误。
“跑啊!”在付出了巨大的伤亡后,他们终于明白了一件事,守城的宋军不是人,它们是一群野兽,居然毫无顾忌地对自己同胞使出了连金国督战队都不忍使用的火箭。胡乱地扔掉了肩头上的飞桥,战场之上终于出现了第一个在巨大压力之下崩溃的炮灰。
从来就没有接受过正规训练,平日里勤劳善良压根就不知道什么叫做宁死不屈的炮灰们无法阻止恐慌的蔓延,混乱极大地妨碍了冲锋的脚步。无论是前进还是后退,他们的结局似乎都一样,但在这一刻没人愿意再执行金国人的命令,用他们的生命去为大金国铁骑构筑起通向胜利的大道,因为那种死亡的方式太过惨烈。左冲右突,甚至是往后用自己的胸膛去迎接屠刀,或许还能有一线活下去的希望,至少不用去忍受那种烈火焚身的痛苦。
“杀光他们!”就连宋军都不会怜悯的汉人懦夫,在金兵统帅的眼中就更算不上个事。炮灰们没能完成任务,护城河上只搭起了不到二十架的飞桥,却已经付出了巨大的伤亡出现了混乱。为了防止溃败的炮灰冲击到自己的中军,金兵统帅下达命令的口吻比云翊还要冷静果决。
“啊——”
惨叫声连连,懦弱将自己生存的机会寄托在别人的仁慈之上,所需要付出的代价确实巨大。宋军无情,金兵残忍,上了战场的炮灰们根本就找不到任何逃生的机会。
“索绰络!”二十架还没能铺上厚木板的飞桥,和自己的预期还有着很大的差距,但金兵统帅很清楚就眼下这种局面想要继续完成是不太可能了。“率前军冲锋!”
“勇士们,随我来!”在这个时代,金国人的纪律性还是挺强的。主帅既然已经下达了攻击命令,作为执行者就不能去考虑前方还有多少障碍没能清除,睁开双眼高举战刀,与身下坐骑一起将死亡与恐惧带给敌人,这才是真正需要他们去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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