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满五十?”沈馨惊讶道。
这年头的人可真早熟啊,结婚那么早,生孩子也那么早。
薛贵这样的都算晚了,二十岁才有了第一个女儿,想那薛断梦,啧啧啧,二十八岁,大女儿已经十五岁了,这十三岁就有人给他生孩子了,这就意味着十二岁他就成亲了,在现代,十二岁也才刚读初中好不好。
听了小夏氏的话,她终于知道苏氏为何这么快就把管家权交给她了,一来是甩开这个烂摊子,家里根本没有多的银钱去办这宴席,那就意味着她要自己贴钱出来,若是不贴,到时候出了丑可就是她沈馨一个人造成的,二来就是看她的能力和对这个家的态度了。
真是件苦差事啊。
“大嫂你不知道?”小夏氏故作惊讶,沈馨才来这没一会儿,怎会知道这些,“父亲这次过寿肯定要大办,他可是当今皇后娘娘的亲爹呢。”
这次轮到沈馨惊讶了,她只知道皇后出自薛家,可是却不知道皇后是薛贵的亲生女儿,只是为何没人告诉她。
“大嫂您连这个也不知道?”看沈馨的模样,小夏氏就猜到没人告诉她,“大嫂啊,这个你可要记好了,当今皇后娘娘是咱父亲的亲生女儿,不然别人问起你一问三不知,可就要被人说你有心怠慢皇后了。”
沈馨点头,“谢谢四弟妹告诉我这些,我可好好感谢你才是啊。”
“都是一家人,说这些话做甚?”小夏氏赶紧摇手说不,可是一双眼睛却是贼溜溜的在整个屋子里转个不停,就差指着某件物品说这个我很满意了。
沈馨故作不懂,“四弟妹既然这样说,那我也真不好意思了,不如这样,明日我做东,四弟妹四弟都过来,把孩子也带上,咱们乐呵乐呵。”
小夏氏没想到沈馨一下就顺杆子往下爬了,不过想到可以免费吃喝一顿,也算不错,当即就点头答应。又拉着沈馨说了些最近吃食上面的话题,无非就是想隐晦点告诉沈馨什么样的菜式她不喜欢,什么样的她喜欢。
等小夏氏走后,沈馨松了口气,总算是走了。
不用再忍受唾沫星子满天飞的情景了。
她原本是打算挨个挨个请弟弟弟妹们吃饭的,无奈家里那些小孩和名字她都对不上号,又不可能挨个挨个去问,这样做的话,很快就能记住,也便于以后不会闹笑话。
等薛断梦晚上回来后她这样一说,薛断梦愣了。
最开始对于家里的兄弟姐们他是很有感情的,虽说不是一个娘生的,可却是一个爹啊,又在府中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但是八岁那年发生的事情彻底的让他发生改变,对这些同父异母的姐弟一直是冷冷淡淡漠不关心。
但见沈馨一脸喜意的在讲要做什么好吃的来给弟弟和弟妹吃,要如何和家里的人搞好关系,他就不忍心拒绝,点头答应下来。
他们倒是安排好了接下来几日的时间,可是主院里,却是一场狂风暴雨。
要过年了,衣裳那些也该准备起来,今年特别重要,苏氏便想把家里的首饰拿去珠宝阁重新打制一番,可是找了半天都没找到她那一对首饰,“老爷,不好了,妾身首饰盒里的首饰怎么一个也不见了,这,这家里不会是出小偷了吧。”
薛贵优哉游哉的喝着茶,并不理会苏氏。
“老爷,你倒是说话啊,我这首饰明明就放在这盒子里面,怎么会一下子不见了。”苏氏急了,这些首饰她可是存了好几十年才存到那么多的,平日里也舍不得戴,就怕磕了碰了。
薛贵挠挠耳朵,不悦道,“哎呀,不见了就不见了呗,你急什么,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正好,你的首饰也该换换了。”
苏氏气得七窍生烟,“什么叫不见了就不见了呗,我那些首饰加起来也能值个好几千两银子呢,家里一定是出了贼了,不行,我一定要把此人给揪出来。”
薛贵劝道,“我说你这么闹腾干啥,你要…”
“你,是不是你拿的,好啊,好你个薛贵,”苏氏满脸通红的对着薛贵步步紧逼,“你又偷我的首饰去送给那些狐狸精,啊?还什么薛大将军,我呸,狗改不了吃屎,一辈子只知道窝在女人huáng上,都半截入黄土的人了,也不看看你那身子板还行不行。”苏氏河东狮吼一来,饶是薛贵这个久经沙场之人也被吓得不敢回嘴。
“说,到底给哪个狐狸精了。”苏氏这回是彻底的爆发,薛贵已经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了。
三十年前,那时候老太爷还没有死,薛端青的姨娘刚怀孕,正是和薛贵感情深浓的时候,就吵着闹着要薛贵给她买一副头面,说这样才会让他的长子(那时候还不知道生下来的会是个女儿)生下来有脸面。可是薛贵身上的钱每日加起来也不超过一百,全都被苏氏卡的死死的,哪里有银子去给姨娘买心头好,最后被吵得没法了,就从苏氏的首饰盒里面偷了一套给她。
这下就直接是引爆了火山,他偷去的那套头面是苏氏表哥给她定做的,全国就此一件,苏氏便闹到了老太爷那里。老太爷怒其不争,把二十岁的薛贵狠狠打了一顿,虽说头面要了回来,薛贵也再没干这种事情,可俩人的感情却是产生了缝隙,导致薛贵时常留宿姨娘院子。
“好啊,薛贵,你个为老不尊的,自己孙子都十几岁了,你居然还干出如此龌龊的事情,你这是诚心给你儿子女儿丢脸啊。”苏氏气骂道。
“你,你,不知所谓。”和苏氏骂架从未骂赢过的薛贵吹胡子瞪眼的好一会儿,才气泄一般的垂头丧气,准备离开,不理会眼前这个泼fù。
“不许走,你说,我的那些首饰你都给哪个狐狸精了。”苏氏拦在门口,像个门神一样挡住薛贵。
“不可理喻…”薛贵气呼呼的又坐了下来,对于苏氏这个‘恶fù’他是一点也不想再理会。
见薛贵又如没事一般坐了下来,苏氏气得心焦,“你到底说不说…”
“我就是不说怎么了。”薛贵昂起脖子,“怎么,又想让我爹打我一顿,很可惜,他没办法从坟墓里跳出来拿鞭子追我。”
想起当年的事情薛贵就是一肚子怒火,那时他都二十了,在外打过几次仗,也是要当爹的人了,被自己父亲满府里追着用鞭子打,他的脸面往哪里搁啊,此后三年内,每次和朋友在一起都必定拿这件事情嘲笑他。
“好啊,好你个薛贵。”苏氏双手叉腰,怒瞪薛贵,“我就说你这个人不靠谱,还不如嫁给我表哥呢,吃好喝好,哪像现在这样,吃的穿的都是些什么东西,京城里哪个夫人像我这般寒颤过,哪个夫人出门不是满身绫罗绸缎不是浑身金镯子金项链,就我,啊…身上没一件好东西,好不容易存点东西想留给我的女儿,你就是这样对待我的,我还不如嫁给我表哥呢,至少人家现在富甲一方,我也不用操心这些吃喝的东西。”
“行啊,你去啊,你当初怎么不嫁给他。”薛贵嚎叫,表哥,表哥,苏氏在他面前一直拿他跟她表哥比,三十几年了,都还一直没比过他。
苏氏已经快气炸了,怒道,“哼,要不我母亲非让我嫁给你,我需要过这样的日子吗?”
薛贵知道自己是吵不过她的,干脆就不再说话,气呼呼的坐在椅子上大口喘气。
可苏氏显然不会放过他,那一箱子首饰可是她的命,薛贵既然把她的命拿出去送人,那就别怪她和他拼命了。
“说,你快说到哪儿去了。”苏氏冲步上前,作势就要去掐薛贵的脖子。
“你这个疯子,你疯够没。”薛贵别看长的比较小,可是却是孔武有力,只见他一手把苏氏推开,就把苏氏推倒在地。
一见苏氏在地上嚎啕大哭,他就傻眼了,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不要打女人,不能打女人,因此这些年苏氏再怎么和他闹,他都从没有动过手,可是…
他怎么会想到苏氏这么弱不禁风,轻轻一推就倒在了地上。
“天杀的啊,这日子没法活了。”苏氏屁股上的疼痛完全不及她心中的痛,这么多年,她也习惯在任何事情上和薛贵吵闹,因为吵架的生活才会让她觉得自己生活中有薛贵这么个人;因为吵架的时候薛贵心中才不会想着别的女人;更因为吵架的时候薛贵会让着她,只有这个时候她才会觉得薛贵是在乎她的,不忍心伤她。
可是现在却不一样了,薛贵不仅不让她,还打了她,虽然只是轻轻推了一下,可是在苏氏看来,这就是打人。
“跟了你这么多年,什么好东西都没吃过,什么好衣裳也没穿过,你常年征战在外,我还要帮你处理这一家子烂摊事,给你生了五个孩子,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我有没有像别人那样不准你纳妾,有没有像别人那样整死你的庶子庶女,他们一个个的还不是活蹦乱跳的活到了现在,出嫁了我给他们出嫁妆,娶亲了我给他们准备聘礼,我还有什么好对不起你的,你居然这个样子对我…”
“我嫁过来时你就有了小妾,我说什么没;成亲才半个月,你就去小妾那儿睡觉,我又抱怨过去告状没;你的黄姨娘难产,是谁半夜派人去找郎中找稳婆来的…”如此总总,苏氏开始诉说这些年她对整个家的贡献。RS!。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