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同学聚会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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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谭天没有过多的介绍,微笑着和同学们一一握手问好。

    他们所说的是事实,当初由于爷爷年龄过大,家里几乎没有了收入来源。谭天靠每天在食堂打扫卫生换取免费的三餐。只是没想到这个经历反而成了他独有的标签,让同学们迅速回忆了起来。这让谭天感觉有些可笑。

    同学们也没有再细问,客气地谭天握手问好,但看向谭天的眼神明显有些不屑,甚至还带着当初的那种鄙夷。

    穿过大厅,谭天等人来到了一间宴会厅。房间内名贵的水晶灯映照下显然十分温馨,空气中飘扬着舒缓的钢琴曲,房间里十几张大圆桌各自坐了一半的客人。

    “先生,请问您是单身?还是离异?”进门之后,门口的服务员看到谭天一个人,急忙问道。

    “呃……”谭天一愣,不明白为什么同学聚会还要盘问这些?难道进错房间了?难道这里并不是同学聚会而是相亲大会?

    看到张小花和丁伟已被服务员领到桌上,谭天这才确定自己并没有走错房间。仔细一看,谭天才发现,每一个桌上的席签上都将每桌的客人进行了分类。其中有“单身组”、“未婚组”、“已婚组”、“已婚已育组”、“离异组”……

    谭天如实相告,被服务员指引着来到了单身的一组,谭天发现单身组在宴会厅内仅此一桌。

    落坐之后,谭天才发现自己这一桌只有三个人,除他之外另外还有一男一^女,男的因病所致身材十分矮小,谭天对他有点印象,记得当初都喊他“蛋高”;女的又胖又黑,都喊她“胖妞”,记得当初要想吓唬哪个男同学,只要说找胖妞来亲他总能吓唬住。

    对于这两个同学,谭天心里除了同情,还有几分感谢。或许因为他们也经常被同学恶搞和耻笑,对于谭天他们都很友善,在学习和生活上也没少帮助过谭天。

    主动向两个同学点了点头,谭天介绍了一下自己。他们两人明显一愣,然后很惊喜地靠到谭天的左右两边,热情地聊了起来。

    聊天中得知,两个同学学习成绩一直不错,都考上了一所还算不错的大学,现在也都有了稳定的工作,但由于外表的原因一直单身。谭天看得出来,他们都很坚强和乐观。对此,谭天心里也就坦然了。

    同学们陆陆续续地进^入宴会厅,场面顿时热闹了起来。长时间的分隔所产生的话语在这一刻如开闸的洪水一般,迅速掩盖了房间内飘扬的音乐声。

    谭天这才明白,这场同学聚会是要求带伴侣和家属的,原本五十多个人的同学,此刻已经坐满了八十多人。显然,大多数都是坐在已婚的小组里。二十五六岁的年龄,基本都是已育但还未生育的年龄段。让谭天感到意外的是,竟然有五六个同学坐在离异组的那一桌,而谭天所在的单身组的一桌依然只有他们三人。谭天能明显地感觉到其它同学们打量过来的异样目光。

    这时,宴会厅zhōng yāng舞台了走上去一位高高帅帅的男子,他清了清嗓子道:“各位同学,我是曾经的班长张扬,也是这此同学聚会的发起人和组织人。首先很感谢大家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参加这次的聚会,谢谢你们!”

    谭天记得这个班长张扬,当初他在学校是各方面全面发展的楷模,学校里只要有什么活动他都参加并且表现异常突出。一度是老师和学校领导心目中的宝,但平rì里为人却很高傲,人前人后表现的大相径庭。

    一阵掌声过后,班长张扬继续说道:“十年之后的今天,我们五十四位同学全部到场,创造了一个奇迹。岁月磨砺和沧桑了我们的容颜,但无法改变我们三载同窗的情谊。当我们再一次坐到一起,我相信大家肯定都有很多的话要说,下面请每位同学用两分钟的时间上台讲话,让大家重新认识和熟悉你。”

    这一番话烘托起了现场的气氛,台下又一次响起了热烈的掌声。谭天看得出来,班长张扬的确很有能力,只是简单了两句话便将同学们带入了气氛,想必,他也为了这场聚会做了充足的准备。

    此时,很多爱表现的同学已经争先恐后地上台讲话了,简单的话语里无非都是介绍自己现在从事的工作和取得的一些成绩。同学聚会的感觉逐渐变了味,俨然成了一场身份和地位的作秀场。

    谭天在同学们的脸上一一扫过,在熟悉的面孔里寻找着曾经带给他的美好回忆。

    刘思薇,是当初的校花,是那时无数懵懂少年心目中的女神,在学校里追求者甚多。谭天现在看来,发现她已经少了当初的秀丽与清纯,多一些妩媚与妖娆。在她身边,那位长相四五十岁左右的男人应该就是她的老公?

    王诚,就是刚刚下车的那个阔少,上学时家庭条件就很优越,在学校里也是飞扬跋扈。现在看来,一身jīng致的打扮之下,少了原本的纨绔和张扬,多了几分圆滑和世故。

    孔二健,当初学校里有名的小混混,每个人星期在其它同学身上威胁来的钱足够他挥霍。现在,一身腱子肉更加结实,额头也多了一条刀疤,成了标准的混混模样。

    ……

    仔细回忆了一下,谭天能想得起来的同学有一半左右。看着每个人身上发生的巨^大变化,听着舞台上每个人略带吹嘘成份的炫耀,谭天不禁感叹,并不是所有的改变都是因为时间,时间只是改变了人的外表,每个人的内心却是自己改变的。

    想着想着,就轮到了谭天讲话了。他不疾不徐地走上舞台,接过麦克风,淡淡地说道:“我叫谭天,对于这个名字,或许早已从你们的记忆中淡忘,不过没关系,大家听我讲完肯定就能想起我。”

    谭天停顿了一下,继续讲道:“我从小无父无母,曾经我很贫穷,为此我遭受了太多的白眼和鄙夷,可这些是我的错吗?我曾努力着去改变,我曾渴望融入大家的圈子,但我终究还是失败了。是的,我曾经利用课余时间打扫食堂,那只不过是为了换取三餐吃饱;我曾经被陷害导致一个星期罚站在门外,从此造成我的学习成绩一落千丈;我曾经被捉弄而丢尽了颜面,从此造成了我走出学校的大门,开始了外出打工的辛酸历程。”

    讲到这里,谭天顿了一下。台下的众人已面面相觑,完全惊呆了,很多人已悄悄地低下了头。

    “我想,现在大家应该已经想起了我是谁?不过想起又能怎样?忘记又能怎样呢?我们每个人都是彼此生命中的过客,一转身就是一辈子。曾经我们年少无知,曾经我们都犯过或大或小的错误,但事情过去就过去了。我们每个人也都变了?十年的时间能改变我们很多,时间没有改变的地方,也被我们自己有意无意地改变了。但我相信我依然是我。”

    讲完这些,谭天径直走下舞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整个宴会厅内没有掌声,没有笑声,没有说话声……

    突然的鸦雀无声,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已经静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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