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反而是快步走到他的面前,伸手在刚才正看的帛书上指指点点。
“这里,要在三个月之内,安插进去人手;这儿,也是一样,这两处只要有我们的人,到时候就能把局势变成我们掌控。”苍蕴说完把帛书往轩辕云峰的跟前一推:“剩下的,我原来多少提过,你看着办吧,总之那两样最要紧!”
苍蕴说完竟是转身就要走,轩辕云峰丢了手里的酒杯:“哥!”
苍蕴回头,轩辕云峰的手已抓上了他的衣袖:“到底谁啊?你如此着急……”
“一个,嗯,重要的人。”苍蕴说着已经伸手去扶他的手:“重要?比我重要还是比咱们要做的事重要?”
苍蕴的hún抿了一下:“云峰……”
“好好,我不为难你,可是哥,还有半个时辰,金吾卫统领就会觐见,你忘了吗?”轩辕云峰盯着他:“难道,你连这半个时辰,都不能等吗?”
“这……”苍蕴的眉蹙了起来。
他下意识的转头看了一眼那桌上的帛书,咬了下牙:“你去见他吧,反正该怎么做,我早先已经和你提过了……”
“可是他向来心高气傲,你要把他变成一个细作,一个放弃了自身一切荣华,去忍辱负重的那啥……你,你觉得我真有把握能说服他吗?”
“你是皇!”苍蕴闻言盯着轩辕云峰:“你必须有把握,你必须让所有的臣民都唯你独尊!”
“可我是他的,手下败家!”轩辕云峰低下了头,一派真得很丢人的模样。
“那又怎样?”苍蕴抬手拍在了云峰的肩头:“他乃金吾卫的首领,若输给了你,他就可以抹脖子了……”
“可是……”
“没有可是!你记住,你是皇,你是东硕最尊贵的人,他就是再强,也只能匍匐在你的脚下,称臣!”苍蕴说完转了身往外走:“我会叫白舞伺候在你身边,若有什么问题,告诉她,她自然会联系我。”
苍蕴说完已然站在了密室的门口,他回头看了一眼轩辕云峰:“你行的,弟弟。”
密室的门开了,苍蕴迈步走了出去,轩辕云峰呆呆的立在那里,好半天才扭头去看那张帛书。
其上地图勾勒的极为细致,甚至连街道的名字都细细标注着。
轩辕云峰的肩头慢慢地伸展开来,继而他tǐng着xiōng膛,深吸了一口气,自言自语:“我不会让你失望的,哥!”
……
苍蕴说离开,那就是急速离开。
他离开了皇宫回到了下榻的府邸,叫来数人匆匆做了交代后,便是叫人牵出了最好的马,而后提着一个小包袱便要出发。
“主人,请至少带一个随从吧!”
“是啊,主人,山高路远的,好歹有个照应。”
“不了,你们都留在这里,才不会有人注意到我的离开。”苍蕴说着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某个女人道:“白舞。必要的时候让他来扮下我,总之,我不想让人知道我不在这里。”
“白舞明白。”
苍蕴一个人提着包袱上马便走,地上跪着的几人慢慢起身后彼此看了一眼,一个穿着黑红两sè劲装的男子低声说到:“要不,我还是跟着去?”
“不,主人不想让人知道他的离开,我们必须遵从他的意思。”
……
一个身穿玄衣还méng着脸的男人骑着一匹黑马奔到了东硕国都的城门前。
“入夜门禁!不得靠近!”十来个兵甲手持利刃,目光炯炯的盯着他,高声喝止。
男人并未调头就走,反而是打马来到近前,然后话都没说,就伸手从怀里掏出了一块金灿灿的令牌。
这令牌一亮,立时兵甲齐齐下跪。
“速开城门,我有要事出去办,不得记录我的行踪。”男人哑着嗓子交代,立时跪地的兵甲动作起来,一面称喏,一面迅速的开启了城门。
男子将令牌收入了怀中,打马而去,直奔城外那黑漆漆的夜幕之中。
城门再度关闭,卡上了重重的木栓之后,十来个兵甲你看我,我看你的,面面相觑。
“记住,我们不知他出现过。”为首的人低声交代着,十来个兵甲都是点头应诺。
“各自回位!”为首者再言后,大家散开,各自守门,一个个都精神十足,好像这位刚才的出现让他们都警醒了许多一般。
“国师令,不知道他老人家又要什么东西,这么急sè匆匆又神神秘秘。”为首者兀自嘟囔了一句,就回到了他的位置上。
夜,再度宁静,只有火把不时发出的油渣爆裂声。
一切都和之前一样,好像真得没有人出去过。
……
半饥的饿了这么些天,秦芳看着一桌精致的食物,想要大快朵颐,却只能死死忍着。
没办法,健康最重要,她可不想让她可怜的胃被这些食物给撑爆,所以,她只能放下了筷子,告知自己得慢慢恢复胃口。
吃了东西,血液都去胃部帮助消化,疲惫的秦芳强打着精神站在这楼宇外面的阳台上看着夜幕下,一片星星点点的灯火。
她住的这海棠阁,也是个竹楼,最底下的一层,完全就是空着的。
这是南地的住屋特sè,像极了未来世界里,一些少数民族的建筑风格。
只不过人家的下层大多用来圈养牛羊等牲畜,而这里全然是空着的。
秦芳看了看周遭,也没见什么湖水,小溪之内的,便猜想也许这是为了阻隔一些虫蛇以及防潮的手段。
没来之前,她想象过卿家族地的模样。
总觉得会是那种书香门第的世家一般,处处彰显着儒家般的雅致。
可如今站在这里,她才发现,现实给她的是另一个答案。
充满生机的竹楼,一派星火下的异域风情,淳朴中依稀透着一丝野xìng,也许这里没有北方那种大开大合的直爽于干练,但南地特有的执着与蛮劲也是毫不客气的彰显着。
这里就是卿家啊!
一个近海的南地,竟然有铁骑强兵,这倒和狼兵有些类似了呢。
她想起了未来世界里,那些从广西来的兵汉子,他们一个个皮肤黝黑,腼腆淳朴动不动就脸红,甚至还不善言辞。
可是一打起仗来,个个单兵作战能力高的吓人不说,都有股子拧劲儿。
就是她给那几个人缝制伤口,也鲜少能听到他们叫痛的声音,总是无形中透着一股子硬气,蛮劲儿,让人总心底里敬畏。
如果,卿家也是如此的强大,那可真是太好了!
她想着张口大了个哈欠,继而折身回屋了。
虽然她觉得刚吃饱了就睡,不大好,但是,真的太累了,也就不去计较了。
秦芳离开了阳台回屋休憩,而这片月sè下,二/奶奶幽幽地坐在屋外的廊下,盯着那轮月,面sè黯然。
“二嫂还没睡啊?”忽然一个fù人的声音响起,二/奶奶的hún抿了一下低声道:“小姑子不也没睡?”
“呵呵。”轻声的笑音散开后,黑影立在了二/奶奶的身边:“想什么呢?”
二/奶奶没吭声只看着那轮月,最后还是卿云悻悻地开了口:“明天铁剑山会热闹呢!”
“嗯。”淡淡的一声应,表示了听见却没什么感情,卿云的嘴一撇:“二嫂愿意拜那个小丫头为族长吗?”
“我一个嫁进卿家的人,有什么置喙的资格?”二/奶奶回头看了一眼卿云:“三叔认,我自然认。”
“是吗?”卿云眨眨眼:“我还以为二嫂会缺席呢。”
二/奶奶的hún抿了一下,再度无声沉默,卿云则弯身下去,在她的耳边轻声说到:“二嫂,你就算不为自己,也该,为你妹妹想想啊!”
二/奶奶闻言猛然攥紧了手中的帕子,卿云看到她这动作,hún角一勾,人便无声无息的离开了。
……
好好的睡了一觉的秦芳,一起来就发现,天sè不早,竟已近了中午。
急忙的洗漱打扮,用了点点心后,一下海棠阁的阁楼,就看到昨天那个引路的管家老莫挂着笑的看着她说到:“大小姐起来了啊?大家都在铁剑山那边等着您呢,咱们过去吧!”
“铁剑山?”秦芳挑了眉:“还有大家?”
“对啊,您带着族令回来,昨夜点了祠堂的火绳,依着规矩,今日族里大小的领事以及族人都得回来聆听族长的训话呢!”老莫说着转身向前一比划,意思着,这就开路。
秦芳没动。
如果说前一秒她还tǐng惊喜,tǐng兴奋得为自己能看看卿家那赫赫有名的铁剑山而高兴,这后一秒她突然就感觉像是被一盆冷水浇到了脑袋上。
聆听族长训话?
有没搞错啊?
秦芳好歹也是未来人士,且有一个上将的头衔。
作为军队系统里最年轻的上将,她其实遭遇过很大的质疑。
因为她是在太年轻了。
但,她可是军医。
也许,她的实战技术只是自保;也许她的军事考核,只够达标,但在战地医治的领地,她却是那个带给别人希望的天使,更是别人心中的女神。
她迎着质疑的目光,冷静的握着手术刀与止血钳,在那些战火纷飞的日子里,用自己的一双手,一颗心,让他们明白她成为上将的理所应当。
终于,她得了认可,得到了大家的心悦诚服与尊重。
她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证明了这上将头衔是她自己凭借在战场上的救治功勋累积以及得到大家的赞许而得来的。
所以她充分的认识到,如果要站在一个高位上,你就必须得让大家从内心认可你,否则,别说什么领导,指挥了,就是让别人能尊重你,那都很难,又何来什么服从?
而现在,她一个从都城卿家回来的不到二十岁的女子,回到这她人生第一次踏足的卿家族地,立刻就摆着族长的身份训话,这是要作死吗?
当下她看着老莫说到:“三爷爷呢?我要见他!”RS!。(去 读 读 .qududu.om)58xs8.com